仰头望去,是璀璨缤纷的光。

在漫天鲜花飞舞的欢呼声中,人们欢迎着英雄们的回归,所有人都在此刻,放下了彼此的偏见,去用他们华丽的辞藻、撕心裂肺的呐喊、漫天的鲜花,给英雄们呈上,无上的荣耀和地位。

“只兽!只兽!只兽!”

周围站满了的群众,他们口中重复着千百遍,乃至上万遍的话语,沐浴在光辉之中的英雄们,在此刻,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象征,无数的年轻人把加入他们,定为了人生的一个目标,这是崇高的荣耀。

就连太阳的光芒,都显得无比暗淡。

战士们站立在广场的红毯上,迈着统一的步伐、整齐的队伍,走到广场的正中央,穿着正规的军服、脸上意气风发,战争时所留下的伤痕,变成一道道勋章,以及每一位群众的欢呼声。

而年轻的奥尔里斯正是其中一位,他曾经是一位身手敏捷的惯偷,在社会上被人唾弃,惹得一身臭名,每天都过着穷苦潦倒的日子,生存的苦涩,早已让他的心变得麻木。

每天偷到值钱的东西就会卖到黑市里,然后用那卑微的资金去酒吧里,买几杯劣质的烈酒喝得烂醉,借由酒精帮助自己脱离人世,带入幻想的乐园,得以稀释生活的压力。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到,他的生命结束为止。

但是在某一天里,在酒吧里喝得烂醉的他,被一名身材高挑、装着黑色西装的鸟人找到,除了脸上的鸟嘴面具,他行为和言行很优雅,手里拿着根造型很奇怪的手杖,和人交流前总会脱下帽子鞠躬,无不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味,却又异常的平易近人。

喝醉的奥尔里斯惊奇地发现,他居然能和这位人平和的交流,全然不像是一位喝醉的人,这种感觉很神奇。

只是见过一面,所以奥尔里斯就对这个人印象不是很深刻,他只是依稀记得那个鸟人说话很幽默,他不讨厌那个鸟人的为人,但是他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而他似乎是看中了他的才能,便把自己介绍到了只兽(这个时候还没有出名)的队伍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鸟人了。

果不其然,这个名为“只兽”的组织里尽是些奇葩,有比男人还高、比男人还壮的女队长、有长得丑但是实力超强的副队长、有一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侦察金发?猩猩、以及她那位,时不时失去踪影的老侦查兵师傅。

队伍里唯一看起来很正常的,是一位戴眼镜的网络黑客小哥,但他居然喜欢那只金发猩猩,关系似乎很暧昧,而且那只猩猩,貌似还是女的?

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神经病临时组织起来的稀碎团队。

但,就是这么一群无厘头的神经病,却每天都要面对着最残酷的敌人,每天都要做着最苛刻的训练。

但,就是这样一群无厘头的家伙,无厘头地接纳了这样的自己,没有人过问他到底干过什么。

就是这样的一群混蛋,让他知道了被人需要和责任的感觉。

而在战场上,那是一段比小偷过得还要艰辛的日子,每天面对着危险的异化者,谁都不清楚那一天命就没了,但是很神奇的是,他们撑过来了,并且成为了拯救熬翼市的英雄。

曾经唾弃的人,如今却为了他而欢呼,望着眼前,满是鲜花的广场都是属于他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只是往自己的四周望去,都是陌生的样子,奥尔里斯不知道他们是谁,而本该站在这个位置的人,却都不在了。

之后得知,他们总是这样淡泊名利,时时刻刻守在第一防线,以至于很多民众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而奥尔里斯是为数不多,真正代表他自己出席的。

在队伍里的时候,队长提纳迪总是跟他讲过很多话,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么一句话“权利、金钱、名声就如同毒蛇,都是他们不应该过分触碰的,一但被它缠上,就会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从而堕落到深渊”

低头俯视,是支离破碎且污浊不堪的暗。

不知从何时起,队长似乎变得心事重重,而且经常失眠,或者说睡得时候常常会做奇怪的梦,导致睡眠质量严重不佳,队伍里的人也时常为此而担忧,而在奥尔里斯常常见到的是,她隔着透明的窗户,远远地望着繁华的城市叹气。

他不明白那一声叹气里,包含了怎么样的情绪,他不懂。

在爆发了第二次异化者的时候,他们像往常一样地前往,但不一样的是,几乎是到了收尾的时候,身为上头的“弥天翼”突然宣布要解散了只兽,并以叛变为理由要求囚禁其成员。

很显然,身为进入团队不久的奥尔里斯,并不知道这一件事,提纳迪也没有选择告诉他这一件事,而是选择了沉默。

那一天灾难降临,就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人们对于只兽突然的消失猜疑重重,令人猝不及防。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鸟人突然又出现了,并告诉自己,只兽之所以解散,是因为队长知道了不该知道东西,而他因为没有参与此事,很幸运地再次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若是选择退出,那他便可享受普通人的生活,若是选择继续,那便会和他们囚禁在一个地方,失去一切的名声和荣誉,甚至可能永远不见天日。

很显然,这是一道很容易的选择题,前者的利益大于后者,那个时候的奥尔里斯,才享受着名声和荣誉的甜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这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被队长教训,甚至只是拳头挥向身体的那一下,便把自己打成了重伤,甚至不得不依靠机械维持身体。

等他再次回到社会中时发现,那个一度成为时代象征的只兽,竟只是成了人们的饭后调侃,人们几乎忘记了,那些在前线的英雄,而当他再次询问他们。

“你们,认识提纳迪吗?”

“提纳迪?那是谁啊?”

“那,我是谁?”

“你?你是谁?”

这句如同自己问自己那样。

是啊,他是谁,名为奥尔里斯的普通人?在以前,每天普通的靠着偷来钱过日子,在加入只兽以后,也不过是每天普通地面对着危险的敌人,普通地一次又一次与死亡共舞,然后普通地活下去。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在加入只兽之后,他学会了背负责任,变得犹豫了,在战场上时,他的身后便是万家灯火,他很胆怯,但他却不会后退。

当他亲手战胜那些怪物的时候,他的心境是如此的清晰,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保护了那些需要保护的人。

但,仅仅是不到两年后的一天里,那些人仅仅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他一句。

“你是谁?”

——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到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