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冬天,寒冷的气候使铺天盖地的大雪在阿尔斯城镇加上了一层厚重的白绒,鹅毛般的雪块不断从天散落、使堆积的雪已经有半尺高了。由于当时气温过低,只穿着那破旧不堪衣服的我,就这样被那无情无义的马戏人给丢下了马车,我的身体滚在了雪地上,缠身的疾病让我体质软弱,而无力的双手则让我拼了全力的在往前缓慢爬行。
原以为看着滚滚而去的马蹄印,我就这样在冰天雪地里凄惨的死去,可,我却意外的被一位心地善良的老爷爷给救了下来。
他把自己披着的黑色又邋遢的羊皮毛把我包裹了起来,看着我说:“可怜的孩子,愿上天保佑你能在无尽的寒冬下存活下来。坚持住,孩子。”那位老人的声音慈祥又富有怜爱。
冬雪中,老人看似是那样弱不禁风的身子,却又像是一个巨人一般的把我抱进了一间简陋的木屋中,我想那应该就是他所居住的地方了。
他把我放在了屋内烧起的零星的炭火旁,碳中的热流开始解冻我僵硬的身体,也让我慢慢开始感觉到那种铺面而来的暖和。
“谢……谢……你……爷爷。”我嘴唇颤抖的说。
“孩子,每个人在生下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注定有着不同的命运,有些人是悲惨的,而有些却又是无忧无虑的。虽然,悲惨的命运会让人觉得未来是没有希望的,但,只要我们为了希望而努力活下去,我们才会有希望改变自己的未来。”
慈目的老人说完后,便从破旧的桌子上,用表面生锈的壶子倒出了一杯白色的水质物,我想那应该就是牛奶,老人把那杯给热腾的牛奶放在了我躺在地上的面前,自己就坐在了一边。
“喝吧,孩子,这会让你的身体暖和很多的。”
我从包裹着我的羊皮毛中,抖动着伸出了冰冷的双手,接着就拿起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直到,我把它全部流淌入嘴里的时候,那滑润的感觉可能是我从来没品尝过的最香醇的味道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介不介意让我知道呢?”
“我……我叫乌尼。”
那个年近古稀的老爷爷看到我把牛奶喝完后,就笑着的收回了空空杯子,他也慈祥的道:“乌尼,你要是不嫌脏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捡到的衣物,尺寸刚好和你的身型差不多、孩子,你想不想试一试合不合身呢?”
“嗯!”我拼命点着头答道老人对我的盛情款待。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跟随着这位好心的爷爷生活,他也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他叫洛夫斯,可我喜欢把他喊做洛夫爷爷,因为这样显得更亲切一些。
洛夫爷爷他是一名靠行乞和捡破烂为生的拾荒老人,他脸上苍老的邹纹中,沉淀了他经历的岁月,那细干如枝的双手就像瘦到了只剩下了皮一样,也许那也是风餐露宿造成的。
曾经孤独的爷爷在每次看着我时,总会露出仅有两三颗牙齿的微笑,是那样慈眉、又疼爱的样子,他也完全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孙子一般对待。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这位洛夫爷爷,因为,他为了治好我的疾病,洛夫爷爷几乎是花光了他所有来之不易的丁点积蓄,也让我由衷的感受到,除了我那些可恨的父母以外,他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陌生人了。
记得在我生病的期间,洛夫爷爷他每次从外面回来时,他总会给我带些好吃的糖果,我知道,那是洛夫爷爷用乞讨得来的钱币买来的,而那些钱币对他来说也是延续生命的宝贵物质。
我还记得,每当在我睡不着的时候,洛夫爷爷就会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并耐下心来的陪在我身边,他会跟我说很多很多奇闻异趣的故事来伴我入眠。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洛夫爷爷居然说他见过魔鬼剪头发,呵呵!现在想象还真觉得有点奇怪……
洛夫爷爷还对我说过:“孩子,不管你将来面对什么事,不管是挫折还是困难,洛夫爷爷都希望你能用乐观的态度去面对它们,因为,以后的路还很长,只有开心一点才能让我们走得更好。
这些都是洛夫爷爷教会我,和关爱我的回忆,也让我不经意间就学到了很多。
但,由于阿尔斯城镇是属于塞利王管辖的一处镇点,而塞斯王定下的条令更是无比贪婪的例律,只要是在阿尔斯镇内建下的房子,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借住的人,他们都要在每月和每年间必须定期的交纳地租,这可以说是塞斯王定下的霸王条款了。本来洛夫爷爷可以用他的乞讨来的那点积蓄以作来交纳地租的钱币,可,他为了治好我的病,所以……
所以是我拖累了洛夫爷爷。
为了如期的交纳地租,我和洛夫爷爷每天都会在阿尔斯的各条街道上进行来回的乞讨。当然,有些好心的镇民看到我们可怜的爷孙俩后,他们也会抛下同情的目光,并施舍给我们微薄的钱币,以作爱心的传递。
不管他们施舍给我的是多是少,我都会把这些钱币全部都交给洛夫爷爷,让他来保管。可是洛夫爷爷总会为了我长身体的事情而花掉很多乞讨来的钱,都用去买那些好吃的烤鸭来给我吃,他总说着自己不饿,而让我多吃一些,对此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因为烤鸭的味道真的是太美味了。直到有一天,城镇里来了一小队野蛮的军人后,我和洛夫爷爷的生活也就被此打破了。
“乖孩子,乌尼,你拿着这个破烂的碗去城镇东巷的那边乞讨,洛夫爷爷摸着我的头眉笑道:洛夫爷爷现在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走太远的路了,所以,洛夫爷爷就只能在我们家的旁边进行乞讨咯。”
“嗯!洛夫爷爷,不管您变得多老,乌尼都会一直照顾您的,我今天一定会乞讨到更多的钱币,我一定要买到好吃的烤鸭,来孝敬洛夫爷爷!”
我看着洛夫爷爷又露出那三颗仅剩的牙口,然后对我笑着道:“乖孩子,那,洛夫爷爷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喔!”
“嗯!”看着洛夫爷爷弯驼的背、和头发苍白的对我挥着临走前类似于道别的手,我就这样三步一回头的去往了阿尔斯城镇的东巷街道。
今天可是阿尔斯镇里的节日——冬雪节。所以,来回过往的人也如车水马龙的多,想要讨到更多的钱币,我只要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然后再哭着的坐在地上,再把破旧的碗放在自己的面前,那这些来回行走的人们再看到我满是脏兮兮的可怜样子后,他们是一定会施舍我不少钱的呢!
而另一边,就在南巷的简陋木屋前,一队人马正牵着一架高档马车经过这里,那走在队伍前的护卫粗鲁的叫道:“喂!老头!快点让开,别挡着我们收租大人的道。”
正等着孙子回来的老人听到年轻护卫的呵斥后,便听从的提着难以踱步的步伐,他非常缓慢的往靠边走着。
“喂!你这脏老头给我走快点,别妨碍了我们大人去游街的兴致!”
“是谁在挡了本大人的道路啊?”从马车上,有一个面向简直就是被酒肉灌肥的脸的人,他把头伸了出来道。
“原来只是一个脏老头子,马西,你能不能让这个老头走得快点,本大人可是最不愿意等人的!”收租大人不耐烦的命令道。
“是!我尊贵的大人。”护卫马西道。
只见,老人拿着碗中装着的钱币,他正尽了全力的往靠边走着,谁知,那个面如凶恶的马西直接从老人的背后用力的踹了一脚,也致使年迈的老人直接扑倒在了雪地上,钱币也从碗中洒落了一地。
“让你不走快点,你这该死的老头!”马西没有半点同情的看着老人趴在雪地上,正捡着四处洒落的钱币。
这些掉落在雪地上的诱人钱也即刻引起了收租大人的注意:“哟!好像还真有不少哦!马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本大人最近想买些东西,正好就缺这点钱了呢!”
“马西明白!大人。”
马西走向那了趴着的老人,恶狠的道:“老头,你挡着我们大人的路了,这是一种罪,理应受到处罚,所以,你的这些钱,就当作罚款好了!”
“大人,老人忍着疼痛道:这些钱可都是我千辛万苦乞讨来的钱,它们会脏了你的口袋的,老头子我,还要留着这些钱来给我的孙子买吃的东西,乌尼他年龄还小,他还需要这些钱来长身体。大人,求求您就大人有大量,就饶恕老朽这一次吧。”
“废话少说!都给我拿来!”马西根本听不进那老人的这些话,他直接从这位老人的手中抢着这些钱币,可惜这位年到古稀的老人用自己仅有余力的双手,紧紧的搂着那些得来不易的钱币,也不管任凭马西怎么抢,都无法从老人的手中拿走一块钱币。
“看来不让你身体吃点苦头,你这脏老头是不会交出这些钱了是吗?!”马戏再次恶狠道,接着他就用自己健壮的腿不断踢向无力反抗的老人,在这飞雪的寒冬中,恐怕老人早已经不住风霜的击打了,更何况现在又是被一个魁梧的青壮年对自己这把老骨头做出了残忍的暴行。
可不管马西怎么踢打着老人,这老人依旧是死死的楼住抱在胸中的那些钱币。
马西把老人踹得都开始喘起了粗气,然后才道:“大人,这……这老头实在是太撅了,再打下去我怕他会死掉。”
收税大人毫不关心老头生死的看着老头在雪地上吐出的几口鲜血道:“算了吧,本大人可不想要那些死人的钱币,别管这脏老头了,他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你直接就把马车从他身上压过去好了,接着收税大人便又坐回了马车里:真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是!大人。”护卫马西就这样踩过了老人残弱的身体,也连带着沉重马车的轮毂直接从老人的身体上行径的压过。但由此可见,那位为了留着钱币给自己孙子的老人,他的双手一直紧紧的守护着那护胸间的那些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