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雷斯卡至今活躍於北方戰區已有20多年,而在距今5年前,身為一級前線指揮官的她親自率領自己的部隊黑狼軍和其他番隊的支援士兵一起聯合突襲並一舉拿下了由聖殿駐紮的人類帝國的重要中型城市之一----塔斯維克

因為戰績優異,貝雷斯卡被任命為駐城總指揮官代理,在總部派來的新駐城總指揮沒來前,暫時由她這個一級前線指揮官全權負責

雖然一個月里她便迅速將幾乎破壞殆盡的城市秩序和防禦體系恢復到能用的程度,讓其他同僚對她和她的黑狼軍有很大改觀,但對給予城內人類和白獸人平民們人身尊重的權利則讓他們感到不可理喻甚至是不爽,尤其是本該強制奴役人類來做苦工,卻被她改為了雇傭勞動,不僅讓俘虜有一定的自由空間,甚至吸他們的血時還要支付給他們酬勞

其中一些本就對她這種混血吸血鬼有偏見和意見傢伙更是違抗她的命令肆意對人類進行捕殺和欺辱,到最後連禁閉室都裝不下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權利對他們之中任何人進行審判,就連處罰他們的借口都找不到,因為軍法里壓根就沒相關的制定,而所謂違抗這種級別的命令也只能讓他們在監獄裡呆上兩三天的程度,畢竟對於大部分血族來說,人類僅僅是移動的糧食和可以壓榨的勞動力,甚至是可以飼養並隨意玩弄的寵物而已,就如同人類飼養或捕殺牛羊,玩弄貓狗所做的那樣,有人會因殺牛羊而受到什麼懲罰嗎?

弱肉強食

這是這片大陸幾千年來殘酷的森林法則中最為普遍和正常的一種,別說血族和獸族,就連人類自己都會對他們的同胞兵刃相向,如果有足夠大的利益,他們甚至出賣身邊的同伴也毫不愧疚

然而自幼就曾與人類一直生活的貝雷斯卡與其他血族都不同,即便在絕大多數血族眼裡他們弱小到連野生動物都能輕鬆殺死他們,她也無法將那些擁有同樣智慧、同樣情緒、同樣語言的人類看做是可以肆意揮霍和侮辱的食物和工具

或許混血沖淡了她身為吸血鬼本該有的殘忍和冷酷,讓她不忍看着跪在地上求饒和乞討的人卻無動於衷,然而這種過於理想主義的觀念也是她被很多血族嗤之以鼻的原因

不過,城內的情況也終於逐漸穩定下來時,總部派來的城區總指揮官和他的親信們也終於過來接管城市,貝雷斯卡也得以從頭疼的繁雜事務中解脫出去

然而,他們的到來才是噩夢的開始,也將貝雷斯卡在這幾個月內的一切努力和辛苦全都化為泡影

剛見面的幾句話功夫,貝雷斯卡連分析都不用分析就知道面前這個比自己年長百來歲,卻滿口只會紙上談兵的傢伙又是個剛成年就憑家族地位或是金錢從後門入職指揮官地位的貴族廢物,僅僅只是想要在這城市裡守上幾個月鍍個金就能回去享受名譽和富貴的傢伙,而跟着他的那些傢伙或許也都想着雞犬升天的夢,之後從其他認識他的血族嘴裡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來到城裡的第二天就開始展現貴族大公子一貫的放肆姿態,用得到手的權利擾亂貝雷斯卡在城內所制定的秩序和規則,無視平民的意願將城裡那些年輕人類女孩們強帶進宅邸玩弄和食用,比起外面的士兵,這些呆在宅邸的吸血鬼更像是披着軍服的強盜

而他還趁機拉攏其餘番隊的軍官,用幾個月前攻城成功的借口整天辦慶功會,將那些被玩壞掉,甚至是將還有意識的女孩扔給屍血傀儡,並以她們誰最後存活或誰未被玷污為賭注來當做他們每天的娛樂活動,即便這種在血族眼中也被稱為低俗和不齒的行為,在戰爭中卻並沒什麼人會在意

每次貝雷斯卡進宅邸去送情報材料時都要忍受那令她喉嚨發乾,如同置身沙漠一樣的濃重媚葯香薰,而昏暗的房間里每次也都能看到裸露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們,要麼翻着白眼昏死過去,要麼已經失去心智成為一個不會動的人偶,而那些廢物們一邊看着這Y穢的場景,一邊享受着懷裡還未成熟的女孩們的身體,當玩膩了后便咬在她們的脖子上吸干她們的血液,結束她們可憐而脆弱的生命

貝雷斯卡曾警告並提醒他這座城才剛打下來,聖殿和帝國的軍隊隨時都會反撲回來,讓他別隨意用軍部的權利和軍費沉迷這種荒淫無度的沒用活動,然而他卻把這些當做耳旁風,在他心裡壓根就沒把面前這個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混血小吸血鬼女孩放在眼裡

甚至他的手下有個傢伙不知是吸多了幻夢粉還是真以為這個帶着少校軍銜的小女孩跟他們玩過的其他小孩子一樣嬌弱,伸手就想撕開她的衣服對她行不軌之事

不過結果當然是被她當成發泄對象,活生生掰斷了四肢和半個身子的骨頭后折成了個球扔到宅邸前的噴水池裡,雖然她很“好心”的沒給他造成致命傷,但那因為劇痛而發出的鬼叫聲幾乎能讓全城的人聽到並做噩夢,而那個倒霉的傢伙更是躺了一年多才恢復完全

也正因為這件事後,那些不死的混球們看到任何一個暗紅色頭髮的小女孩就跟看到鬼似的,也由於這個巧合,或多或少起到了警示的作用,誰也不敢太藐視她的命令,而這也能稍微保護的了剩下那些還沒被糟蹋的女孩們

但即便如此,她也深知自己無法真正改變她們的命運

幾十年的戰爭培養了她殺人的技術,而她殺的人遠比救的人要多的多,比這些女孩還悲慘的情景活到現在也早已經看的麻木

而她也無數次的問自己,若自己不是五大古家族的一員,若自己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是否還會為了那些無辜的人類而去頂撞這些同級甚至更高職級的血族?

更加讓她迷惑的是,自己是何時,又是因為什麼才成了現在這樣多愁善感的吸血鬼?真的是因為自幼和人類相處久的原因嗎?

對她來說這些問題始終沒有頭緒,甚至會令她焦躁不安,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一直以來都十分討厭別人隨便糟蹋她所付出的成果,哪怕是她親手種下的一朵花被人踩了都會惹毛她,這無關善意還是惡意,僅僅是性格而已

自從這個廢物駐城總指揮來到這裡后每天越發過分起來,即便是貝雷斯卡把他手下折成球都沒怎麼唬住這個年少輕狂的貴族,除了擾亂秩序外就再也沒看出來他做過哪些像樣的事情,更加令人氣憤的是,他將所得的權利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一點都沒往外分,就算貝雷斯卡想進一步建設防禦體系都沒辦法執行

最後忍無可忍的貝雷斯卡為了報復他親手毀了自己建立起來的城市,在交接結束前的最後一星期,而自己還未被撤銷駐城總指揮官代理職務時,趁那些廢物藉著偵查的借口跑到城外逍遙快活的幾天空檔,越級向總部申請了軍固化城鎮的要求,並很難得的得到了准許

之後這座城便以戰略要地,需要改造成夜霧型基地(注1)為理由,將塔斯維克城內所有非必要物資和人類、白獸人平民等等全部帶離到附近已經穩固下來的多種族城市,而那些被抓走關在“娛樂室”的女孩們也都以這個理由被釋放帶離,在路上一邊轉移一邊接受治療,僅僅半天之內,整個城的所有非血族族群全部清空完畢

當然,這一切都是貝雷斯卡早就預先制定好了的計劃,鄰城用於建造軍固化基地的魔法材料和物資一到,這些運送貨物的士兵就直接將早就劃分好的平民帶離,比起留給這個整天濫殺無辜、荒淫無度的廢物,不如交給自己還算信得過的幾個駐城指揮官,雖然在那些血族手底下同樣不可能讓這些人類改善到如同戰前一樣的生活,但也比在這死在屈辱中要好的多了

而幾天後這個連傳信水晶都不帶的廢物貴族回城后才察覺到城裡除了自己的同族和一堆傀儡怪物外什麼人都沒了,雖然他是個傲慢的廢物,但不是蠢貨,自然也知道這是誰的“功勞”

不過當貝雷斯卡將總部親自下發的裝有軍固化文件的傳信水晶扔給他時,他就算想發作也無可奈何

先不說這是總部上將直接下的命令,只要不是白痴都不該隨便抗命,就算單單是掛在她胸前那象徵著沃魯克斯家族的家徽,他都不可能先動手,更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打的過面前這個渾身散發著血黑色煞氣的小女孩都是問題,最後他只能跟個怨婦似的幽怨地看着她

而對於貝雷斯卡來說不過是提早幾天被撤了駐城總指揮代理的身份,重新回到一級前線指揮官的職位而已

事實證明,貝雷斯卡的直覺並沒有錯

剛建立完軍固化城市的半個月後,聖殿聖騎士與帝國士兵所組成的聖聯十字軍便壓境了,而聖殿進軍的消息貝雷斯卡早在10天前就告訴過這個廢物總指揮

但當他真正看到聖聯軍浩浩蕩蕩幾千人的帝國灰色盔甲和站在最前排的幾百名聖殿白色盔甲與近百輛閃着潔白聖光護盾的重型和輕型戰車時,馬上就慌得失了神智

緊接着遠處三架比城牆還高一半的天罰巨炮絲毫不管城內是否有平民就直接往城級能量盾上轟聚光炮時,更是連滾帶爬的從奢華的城主宅邸衝到重重保護的指揮中心裡

而他之後的操作更是一團漿糊,不僅忘記指揮城內的護盾能量對巨炮的攻擊彈道進行重點防禦,甚至連最基本的炮火反擊指令都做的極爛,7成彈藥都打到敵人的誘導部隊上,等到能量盾被擊碎,聖殿的重型光輝坦克幾乎毫無阻礙就撞破了大門開進城內時,這傢伙就開始想着臨陣脫逃了

從開戰到現在還不過兩個小時,他所有表現不僅僅在一步步擊碎他的傲慢,還都被貝雷斯卡安插在指揮中心的諜報員用記影水晶錄了下來

而身為軍職低他一級的前線指揮官的貝雷斯卡,回到指揮室后毫不憐憫的以臨陣脫逃的罪名將準備逃跑的他當場抓了起來,順道連帶着之前受到他的屈辱和鄙視把他打了個半殘,並強行連人帶着證據一同派人押送回總部,就算他這種剛踏進伯爵級的吸血鬼也至少半年下不了床

當總指揮落馬後,跟着他來的那幾個一級駐城副指揮官也沒人敢站出來收這個爛攤子,最後也只能由貝雷斯卡重新作為駐城代理進行反擊奪城,而那些不聽話的傢伙們終於知道她真的是個會毫不猶豫以下犯上的“瘋子”時,一個個都只能乖乖的聽從她的命令。

好在戰爭前她便將大部分俘虜的人類平民和資源轉移到後方另一座城市內,而她也能放心大膽的在城內搞破壞,對她來說,城市不過是個可以隨時建設的死物,更不用說是從人類帝國那裡奪過來的了,而製造的夜霧環境也極大程度的拖延了聖殿的進軍速度,他們要先拆毀布置在城內最隱蔽的三處夜霧發生器才能完全驅散夜霧環境,否則就只能靠着驅毒面具或聖盾戰車推進了

聖聯十字軍雖然看上去人數比血族和傀儡怪物們加起來都多的多,而聖騎士和聖法師們的銀劍聖槍與同樣花大價錢打造的銀制合金盔甲與祝福聖袍更是血族部隊最大的威脅

但仔細觀察後會發現,這些無法熟練配合指令的聖騎士一大半卻是剛訓練合格的“聖戰士”,甚至不少還是第一次打仗,就連能真正稱為“聖騎士”的人都寥寥無幾,而那些帝國士兵雖然都訓練有素,但他們很明顯與聖殿的磨合時間極少,並不怎麼會配合聖騎士們的進攻節奏,全都各打各的

而這無異於是致命的弱點,他們手中的鋼劍和步槍里的銅子彈對傀儡怪物們或許有效,但對低階和士爵級的吸血鬼可就沒那麼有優勢了,更不用說這裡還有十幾名的爵級血族,要知道爵級血族在沒聖殿干擾的情況下一個人就能足夠對付上千名一般士兵,就這還沒算上將屍體做成屍血傀儡的情況,否則十幾萬人都只是一盤菜而已

利用對城市的熟悉和己方在巷戰機動性的優勢,貝雷斯卡指揮全軍一邊裝作敗退抵抗,緩緩引敵人入城,一邊在各處設置陷阱,將城內幾十輛的戰車和屍血傀儡都平均分布在各處當誘餌,利用自動魔導線路讓戰車胡亂攻擊,以便干擾聖聯軍的判斷,然而實際上所有血族都已經向著城外撤離

而在反擊前貝雷斯卡早就另外分配了兩支突擊隊,分別從兩側森林繞到敵人天罰巨炮部隊和聖殿後備軍駐地附近待命,而其中一支便是由里比所帶領

就在主力軍悉數攻進城市后,貝雷斯卡悠閑地坐在城外附近的森林裡,按下了遙控器的按鈕

一瞬間,巨大的轟響從三個城門處傳來,炸塌的城牆碎石將整個城的出口全部堵死,而與此同時,埋在地底的備用城級防禦護盾也按照定時開啟了,巨大的光罩瞬間籠罩了整個城市,而設在內牆周圍的護盾限制器很好的將護盾範圍控制在了整個內牆範圍,由於護盾是雙向防禦,城外無法用遠程武器打進城內,但城內的聖殿軍也一樣無法將炮彈打出來,甚至連轟爛城牆都做不到,而他們只能看着指揮室里那早就被破壞乾淨的魔控面板發獃,現在他們連撤銷護盾的能力都沒有

然而這還沒有完

最後,貝雷斯卡引爆了城內分布的所有戰車,一瞬間的爆炸差點把護盾都給震碎,要不是軍固化的城牆,或許那一下連城牆都得塌了,整個城內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就算是大白天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城內更耀眼的火光和高溫,這種火災就算是十幾名高級水系法師都救不回來,更別說這裡的水元素濃度早就隨着爆炸和火災被蒸發的一點不剩了,整個空氣如同置身正午的沙漠一般無比乾燥

當然,護盾的作用只能防禦住快速飛行的死物和能量,是無法防禦活物的,他們自然也知道,但這些士兵和法師企圖鑽過護盾的代價就是被城外早就待命的血族士兵用攜帶機炮和反魔法金屬炸彈撕成碎片,又或許對他們來說被子彈打死要比被活活燒死或熱死更好吧

而他們最後的希望,那三架還在城外的天罰巨炮,也隨着三朵藍色蘑菇雲而徹底的破滅了,貝雷斯卡看着遠處的蘑菇雲和隨風飄散的魔力塵埃,雖然不知道此時城內正在被烤着的聖聯軍感受如何,但肯定不比那個廢物貴族好多少

沒多久,貝雷斯卡也收到了里比摧毀了聖殿多個臨時駐地的消息

他們在後備軍出擊救援的空檔,與附近收到支援消息的獸族機動分隊奇襲了幾乎空城的駐地,最後在獸族正規部隊趕來后,聯合剩餘的血族部隊夾擊了聖聯軍最後的救援隊

從貝雷斯卡接管進攻的開始到結束,僅僅才過了1個多小時而已,最終城內還沒被燒死的帝國士兵扛着白旗熱趴在城牆上時,這一切才塵埃落定

這次戰役消耗了城內幾乎所有的彈藥物資和戰車,將一半多的城市建築化為廢墟,也將城市防禦體系完全癱瘓,至少3個月內都無法正常運轉

但這種代價在貝雷斯卡看來是值得的

除了可拋棄的傀儡怪物外,血族正式編製人員的折損控制在了兩位數以內,而俘虜的士兵人數也足夠與聖殿和帝國做一次不錯的交涉了

不過即便如此,貝雷斯卡還是因為嚴重破壞重要城市和防禦體系,外加濫用私刑並扣押上級的原因而受到了軍部處分,但也由於提交的證據和完全奪得塔斯維克區周邊控制權的功績,就此功過相抵

雖然貝雷斯卡的部下們對她辛苦半天卻得到這種結果而憤憤不平,但她自己到無所謂這些虛名,而那些因此提升軍階的血族同僚們也算有些良心,不僅得到了他們的尊重,還順便賣了一個人情,只是像里比這樣對自己這麼熱心的傢伙倒真是有些少見

--------------------------------------------------------------------

作者有話說:

注1----夜霧基地:血族軍部科學院研發的利用特殊環境魔法製造出一定範圍內可供血族舒適居住的黑暗環境,這種環境能有效阻擋普通人類正常視線而絲毫不會影響血族和夜行獸人族的特殊虹膜,並且血族會得到能力上的大幅加強,同時這種環境會造成普通人類抵抗力下降極容易獲得疾病,甚至伴隨緩慢中毒直至死亡,對強大或抵抗力高的獸人無效,但身體抵抗力弱的獸族則一樣有效,所有在此環境下死亡的非惡魔生物均會變為行屍,並自動攻擊所有敵人,可以說百利而無一害,一般只有血族居住的城市環境和血族基地都會如此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