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 晚 18:00

“……我说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条子给弄进去了。”往诊所运完钱的大佬猫,还没看到手术完成,就接到了日向的电话。

“老大~~我这里出事了!快来摆平一下!”日向的声音哭哭啼啼的,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似的。猫老大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帮人没有自己就搞不平事情了,他简单的指示了一下,让乐序接受治疗,结奈一会把艾丽莎带回家去休息。然后他驱车前往关押日向的看守所。       

 一路上,可能是老天也在眷顾,没有遇到红灯。交警什么的,反正自己有驾照嘛。一走进狭窄的看守所,周围的人都有点诧异的看着一只猫叼着笨重的钱箱,还能行走自如。但是并没有人就这么阻止他,带来的钱箱万一是和所长交易用的,自己去阻止他,还想不想干了。他们就目送猫走进所长室,又看着这只猫拖着箱子走进了审问室。末了,才开始有叽叽喳喳的八卦。

“这只猫是训练出来的吗!哇,我也想要。”

“啊,这只猫难道就是之前狂洗一亿日元潇洒离开的那只?”

“怎么可能啦。大阪的白猫很多的。”

“你家白猫能拖箱子啊?”

“哇,雪白色的,好可爱哟。”

刚一走进审问室,日向就哇的一声扑了上来,抱着猫老大一边哭诉一边蹭。

“……我走在街上物色目标的时候,发现了一栋看上去很华丽的高级公寓, 因为外墙是粉色的,我就想是不是专门租给女性的公寓,结果踢门进去一看,看到的全是肌肉发达的猛男……我没跑掉。”听罢日向的哭诉,猫老大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根雪茄点上。负责审问的那两个警察完全看呆了,看上去这只猫拥有完全的智能——还叼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谁也没说话。

他们也隐约听过地狱汤那边的都市传说,那只猫好像最后就抽了雪茄。难道自己真的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吗?

“你们看她这样细皮嫩肉的人,像是去抢劫的吗?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去抢劫?……只是在玩游戏而已啦。”从猫的嘴里说出这种雄浑而磁性的大叔音总觉得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再加上关西腔,总觉得有股在什么动画里看过的感觉。真正说服旁边警察的并不是这种薄弱的说辞,而是猫老大按下开关之后,弹开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五扎钱,这是五百万日元。

“啊,警察叔叔你看,我确实是打劫了。怎么啦,要不要继续抓我?”日向看到有人撑腰了,顺手掏出墨镜,活脱脱thug life的样子。大佬猫吸了一口雪茄,吐着烟圈“哎呀哎呀,这都是小钱。扔到水里也不心疼。”看到小洋伸出手,大佬猫也伸出肉掌,PIA的一下,人和猫合掌庆祝。

“喂,你花了我的钱,我都还没戴墨镜。”然后大佬猫意识到有哪不对,也掏出了一副墨镜。

“……”询问的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个人出手把钱箱扣上,提到旁边的桌子上。

大阪警察贪财是出了名的,但是就算想贪财,也得有大款愿意付钱呀。

“恩……贵客嘛。想待多久待多久,不想呆了随时可以走……下不为例。”警察讪讪的说着,把一扎钱丢到早就放在审问室的验钞机里,真的,全是真的。

一人一猫当然毫无停留,趾高气扬的走出了询问室。派出所外,晚霞渐沉,天色渐暗。

“你就这样浪费了一千单呀。”猫的语气非常轻松,就像是路边买了个一百日元不到的小东西一样的轻松。

“毛,老大,连个限定池都抽不穿的呀。”日向突然有些委屈,他合计了下,师匠自己抽了1200单才出。

“……这什么鬼的坑钱游戏。”大佬猫把吸到一半的雪茄剪掉头,收到一个小盒子里。然后不知道放到身上的什么地方了。“这次你也太不小心了。缺钱了跟我打个招呼就好。花钱总比误事好。”

“但是,老大……我们医药费的支出也很多吧?……如果这时候还因为氪金这种理由向您要钱……”

猫老大把最后的烟圈吐了出来,猫所固有的尖锐的眼睛望了望日向,然后变得柔和了一些:“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而且,之前赌钱的胜利,也离不开你在下边帮我偷看其他人的牌。没有你的话,我可能会多放几次铳。”猫老大慢悠悠的说“不必为此自责,日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与用途的,你完全不需要为这个自责。而且,虽然说我们是同伴,但是如果不能各取所需的话,你又怎么保证我们的关系牢靠呢?”

紧接着,他在毛里抓了一阵,掏出两个扎束丢给日向,日向慌张的接住了。

“地狱汤是我们的提款机,你记着这点就好。当流势正确的时候,就是我们大胜而归的时候。”

“……老大!”日向憋着一口气这时候都舒缓了出来,他高兴的蹭着猫毛。

“……嘛,如果你真的很想自己试试的话,下次赌钱就你去吧。”猫用爪子轻抚着日向的头,这一瞬间,日向洋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老大果然不一般,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可以不断去依靠的人。

这个时候,猫老大的电话又响了,铃声好像是……奇怪的母猫叫声?猫老大视若无睹的,用肉球熟练的按下了智能手机的绿色的接听键。

“真名?”

“……啊……该死的破电脑。那个棺材的消息我查到了。”真名的声音充满了慵懒和疲惫,看来这确实不太容易找到的消息。“方便的话,过来一趟呗,让我吸两口回个血,然后讨论下之后的对策。” 

12月30日 晚 21:20

真名虽然买了很多的哥特服,但是也只是简单的放在衣柜里。她家里堆满了不知名的电脑配件,计算机水冷的烟雾弄的这里云雾缭绕的。通风扇昼夜不停的嗡嗡嗡的响着,才把里边的烟雾去掉了一些。真名瘫在堆满了零食袋和其他杂物的旧沙发上,和她身上华美的哥特服稍微有点不搭。

桌子上是一份文件,这是猫老大刚刚粗略看过,然后就丢回去的那份。另一份在日向手里。

“那两个没来真的没关系吗?”真名一边嚼着薯片一边说。“如果情况很急的话,我去通知结奈姐吧,然后……乐序就麻烦你们打个电话了。”日向看着手里的报告书,眉头紧锁,这对奉行着“笑容就是最好的化妆品”的来说确实很难得。

那个棺材是一种叫做棺桶的东西,里边通常装着尸体。但是比较恐怖的是,有时候装的尸体仍是活着的怪物——这种怪物一般统称尸人,某些人死后会尸变成这种东西,是一部分都市传说的来源。而那个棺桶里装着的,是一个叫克里姆森 斯卡雷特的吸血鬼。

“……如果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吸血鬼倒是好了。比较可怕的是,我希望是一个误会。”真名伸手撸猫,一边撸一边继续说“以前,大阪有个夜王的传说,据说夜王统治者大阪的夜晚,所有的黑帮,政府,列强都不敢对她出手……不过好像有一天,她和她的队伍去了另一个世界,去挑战都市传说中最强的存在了。那个夜王的名字就叫克里姆森 斯卡雷特。”

真名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倒是期望只是无聊的重名罢了。不过这个情报也不能坐视不管。猫老大,这票干不干就听你的了。三个钱箱的悬赏对我们来说也不是特别重要。”

“……情报说了,尸人化的时候可能会遗失大部分能力吧。”日向盯着手里的纸,如是说道。

“值得冒险吗?”真名立刻反问。

“……你们都搞错了。现在的情况不是值不值得冒险的问题了。”猫老大摸出雪茄,刚想点上,就被真名没收了,于是猫老大又摸出来了一根“……这玩意……上边写着是结奈救的那个小姑娘召唤的吧,她之前也只是被这个怪物打晕而已。那证明她的实力和那个怪物的实力不会相差太远,我们合作的话应该能成事。钱是小事,和那样的有能之士处好关系,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你说了这么多,还是要打咯。”真名叹了口气,顺手又把雪茄夺了下来,放到猫老大脚边“好吧。那我们,所有人带武器,来一波齐射吧。希望不要有什么伤亡,不会用枪的日向就别去了。”

日向瞥了她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把这次挑衅消化了。

“对了, 说个细节。有个偷窥狂看到了深更半夜艾丽莎在墓地召唤这个怪物的全过程,第二天他就变成了报纸上的第一个牺牲者。”真名继续说情报的事情,她希望自己不要成为这帮牺牲者之一,死道友不死贫道,让乐序结奈那帮人上吧,如果真要去的话,自己还是要做做样子,以免被排挤的拿不够钱。至于日向那个LOW的一笔的小不点……去了也是添乱。

“然后,就是教会的修女,和列强的士兵遇袭了。我重复这个就想说,这个敌人非常致命。”

“……冒险也是亚侠生活的精髓呀。”猫如是说道,只能无奈的把刚掏出来的几根雪茄塞到盒子里“日向,我们会把消息PO到讨论组里,然后你去向结奈面对面传达一下吧,具体情况也跟你说过了。乐序那边归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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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0 夜 21:45 

晚霞渐暗。结奈家中,艾丽莎躺在结奈的床上,结奈靠在旁边搭着地铺的墙上。

结奈目送着晚霞消逝,鲜红的火烧云燃遍天际,又看着启明星渐明,万家灯火依次亮起。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灯火要熄灭了。

“……哪天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也不错?不是这样子弹乱飞的生活的话,和艾丽莎……我又在说胡话了。”

自己这样的身体还能有什么正常的生活可言呢?既然如此,多做点事情,死的有意义点,不好吗?完成团队的任务,消灭危害世间的凶物,完成艾丽莎的夙愿,一举多得的事情,自己在犹豫什么呢?

何况,万一自己猜错了,异变的源头是那个怪物,而不是艾丽莎呢?是那个怪物给艾丽莎下了如此的诅咒……艾丽莎不可能会害自己的,也不可能害乐序的,那就只能是更邪恶的东西做的这些勾当了。

结奈放弃思考细节,顽固一彻。几百米远外响起了粗制手枪的几声枪响,作为大阪夜色的点缀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尤其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

刚刚又检查了枪管,枪机和保险,现在的结奈正把金黄色的子弹一发一发的压入预备的弹仓中,这是第七个还是第八个?

不仅仅是为了明天的战斗,也是为了应对可能的突袭。

你们都不会出事的,如果非要有一个牺牲者,我希望那是我。

但是,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呢?

自己保护别人的愿望也只是苍白说辞而已吗?倒是别人为了保护自己,身涉险境数次,更别说之后的治疗和温柔的照料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太没用了?

“……艾丽莎……乐序。”她低语着。这时候,事务所的门突然被轻轻的擂响了,然后传来的是日向元气的声音。

“人家担心你和艾丽莎姐姐了,能在一起睡一晚吗?”

真令人羡慕,如此的阳光,如此的天真无邪……结奈用手里的AUG支起身体,慢慢的挪到门前,门外日向的脸上果然一如既往的充满了元气。

是来给自己打气的吗?让自己对明天的战斗回复信心?还是……让我安心去当炮灰的?

日向一如既往的扑了上来,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因为顾忌伤势,所以并没有像前两天那样挂在自己身上了。

放手之后,日向举目四望,房间里的饭团和上次来之前有增无减,他内心咂舌,该不会结奈是通过买饭团啃饭团来减轻压力的吧。

“……让你见笑了。整理整理的话,应该有打地铺的空间吧。毕竟是事务所,招待不周了。”

“没事没事,有个地方能让我趴着就行啦。对啦,之前你是和乐序哥哥在一起战斗吗,他没事情吧!”日向把原来盯着结奈尾巴的目光移到他处。大战在即,还是避免节外生枝为好。

“走之前,他在诊所做清创,我想明天就能看到他活蹦乱跳的。”结奈拉开衣橱门发出响亮的哗啦的一声。

“啊,那就好。”两人之间沉默了一阵子,结奈把衣橱里的饭团都扫开,把下边的有点霉味的被褥抽了出来。

“那个,结奈姐,不要让自己负担太大了。不管怎么样,同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结奈的动作停了一下“最后的敌人,很强是吧。”

“嗯。我们会一起解决的。一 起!不只是我,猫老大,和死小孩也会去。”日向看到结奈停住了动作,他跳到旁边的凳子上,试图摸结奈的头“我们是一个团队呀!”

结奈望着日向灿烂的笑容,随手挡开了日向的摸头杀。

“啧,受伤了都不让我占占便宜。这么晚啦,那我就睡咯,结奈姐。”

“……招待不周。还够宽敞吗?”结奈把对冬季来说有点薄的被褥铺在地上,把上边的霉稍微拍了拍。

“够啦够啦。”日向一边坐在摊子上,一边拿出了手机开始玩游戏,这是一个以蓝绿色为主色调的游戏,里边有很多画的很好看的倩男靓女。日向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结奈认真的听了一会,原来是“一定出货一定出货一定出货,心诚则灵!”

“……你对游戏就这么痴迷吗?”

“……啊。我想戒的。我真的想戒的。……但是每次看到新限定……就没法拔草啊啊啊啊。你看,就这个FGO,我刚磕了一千两百单出的师匠,这个月又多了两个颜色的塞吧和池子……嗯……”  

“……有点让人遗憾?”结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人,一千两百单也不知道是多少钱。好像,听起来,就要好多钱箱啊。 

“嘛,反正事已至此,在意也没用啊。结奈姐。睡啦睡啦。晚安哟,明天就是最后的战斗啦。”

看着毫无芥蒂的躺下的日向,结奈站了起来,又站到了窗边。

窗外的东淀大大门依旧是熟悉的景色,夜晚在四周玩闹过的大学生,这时候也纷纷开始归巢了,一起归来的学生的谈笑声在结奈听来分外刺耳。

一起……吗?同舟共济,风雨与共?……想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一切的我,原来只是自说自话吗?

……大战在即了,不能再想这些了。

明天是赏金狩猎的最后一天了……有可能也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但是……

结奈孤独的靠在窗边,望着艾丽莎熟睡的侧脸。脑海中渐渐浮想起几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孤独的靠在窗边,看着车潮涨落,等着母亲回来。

我欠你们的太多了,在打空子弹之前,我还不能死。我们,会一起面对敌人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