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在流星下许愿
我恋情萌动爱上此女。
翩翩少年我才英茂俊，
有不少姑娘对我钟情。
别人岂能赢得我青睐，
惟有她打动了我的心。
我明知众神祗和精灵，
绝不肯让我们结连理。
（——史诗《埃达》第五首第七节）
「哼！」
「哎呀，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那个地方真的太危险了...」
「危险？还不是因为你没带着我去！」
「就算带着你去也...」
「我不管！你就是抛弃我了！」
「额...对不起，对不起好了吧？」
「不好！」
「……」
一番长途跋涉之后，三个人回到了阿莫斯的住处，克洛伊和艾露莎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而亚诺...正在哄着因为被一个人留在家里而十分生气的莉娅。
「吱呀——」
门被推开，主人回来了，背着一个小巧的木筐。
「哟，各位都已经回来了啊，」阿莫斯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看来老朽是真的老了，只是到附近森林里采了些草药，结果还不如你们回来得早。晚饭又要麻烦你们来做了。」
「老爷子您哪里的话，今天我们几个晚辈还得在您家里打扰一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诺似乎变得礼貌了不少。
「住多久都没关系的。槲寄生找到了吗？」
「找到了，而且找到了很多。」说着亚诺打开背包，里面有满满一背包槲寄生，「不过，也遇到一些麻烦。」
「遇到了些麻烦？难道是...」
「我们在废弃煤矿附近遇到一个女巨人，老爷子您莫非已经知道了？」
「女巨人？你们竟然真的遇见她了...」老爷子有些惊讶，随后又沮丧地叹了口气，「唉，都怪老朽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爷爷您以前就知道废弃煤矿附近有一个女巨人吗？可是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啊。」
或许是想知道更多关于那个女巨人的事情，艾露莎也好奇地走过来。
「“煤之巨人”，关于她的存在，老朽也只是听闻，因为没有史书记载她的存在。艾露莎，在你小时候我曾对你说过，让你练习的时候不要去废弃矿坑附近，一是因为那里被教廷列为“危险区域”，其次是因为那里人烟稀少又是雪原，怕你迷路。但是关于“煤之巨人”的事情我却只字未提，因为我也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存在。」阿莫斯叹了口气，「老朽不中用了，害得你们遭遇危险，你们不要怪老朽。」
「我们当然不会怪您，因为您也只是听闻“煤之巨人”的一些传闻，把她当做传说来看待了。您如果提前知道那里有危险就一定会提前告诉我们的，我们都相信您。」
「对啊老爷子，我们并没有怪您的意思。」
看来阿莫斯有点自责，他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虽然早就听说“煤之巨人”曾在废弃煤矿附近出现过，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传闻，甚至不相信那是真的。大家本来希望从阿莫斯老爷子这里了解更多关于女巨人的事情，但看着老爷子自责的样子，决定还是不再询问了。
「老爷子，这么多槲寄生一定足够打造一把武器了，那么我们赶紧开始吧？」
「好，今晚就给你打出一把能杀死魔物的剑。」阿莫斯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跟我来吧。」
阿莫斯走到楼梯后面，在墙壁上摸索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敲，墙上竟然打开了一道门。原来这里有个暗道！因为大家从来没有注意过楼梯后面这个阴暗的小角落，而且之前阿莫斯为亚诺打造铁剑的时候是在深夜里，所以没人知道这条暗道的存在。
「原来还有地下室啊？这样就说得通了，我还一直在疑惑您是在哪里给我打造的那把铁剑呢。克洛伊，要不要一起下去观赏老爷子打剑啊？」
「你自己去吧，吾辈不喜欢待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
「哈哈，下面空间确实有点拥挤，不嫌弃的话随时可以下来。」
亚诺跟在后面，两人来到地下室。通向地下室的楼梯有点陡，但阶数不多，不过空间似乎小一些，亚诺使劲弯着腰才勉勉强强挤进去。地下室里虽然没有灯，但火红的铁炉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把这间本来就不大的屋子照的很亮。铁炉旁边有几个空水桶，还有两块铁砧，对面是一个石头制成的工作台，台子上放着瓶瓶罐罐和一堆设计图一样的东西，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屋子里只有两把小椅子，像是正好为这两个人准备的。
阿莫斯趴在工作台上，在那一堆设计图里翻找了半天，然后从里面抽出泛黄的一张递给亚诺。接过设计图，亚诺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把上下反过来，又看了半天，结果还是一个字都看不懂。这就是古老的矮人族语言吗？
「这就是“圣剑-格拉姆”的设计图，里面记载了锻造所需要的材料，还有每个工程阶段的步骤。这一部分是关于剑柄制作的，」阿莫斯指着一段诺亚看不懂的文字解释道，「剑柄的原材料是“雷锭”，一种极为稀有的材料，还要混合很多种普通的金属材料层层锻造，不过幸好这一部分的“碎片”就在你这里，可以省去很多步骤了。再看看这里，」阿莫斯又指着另外一段亚诺看不懂的文字解释道，「这些是其他可以与“雷锭”混合的材料，其中就包括“槲寄生”。不同的材料之间混合锻造可以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比如我将要为你打造的这把剑，就是把“槲寄生”中神奇的力量铸入“雷锭”里，如此下来这把武器就拥有了能够削弱“神力”的能力...」
可能是因为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太热了，也可能是因为完全听不懂阿莫斯在说些什么，亚诺感觉有些头晕，找了个借口从地下室跑了出来。还是地面上空气新鲜。
「嘻嘻，无知的人，果然坚持不住跑出来了啊。」
亚诺刚从地下室爬上来，就被克洛伊嘲笑起来。
「你早就猜到了吗？」
「不，比吾辈猜测的还要早。不过那种地方确实很难忍受下去，燃烧着的铁炉不比燃烧着的女巨人温度低，或许是因为侏儒天生的体质，所以只有他们能在那种环境下呆很久。」
「你还真是什么都了解啊。」
「吾辈可是神圣的阿斯加德族人。」
克洛伊一边强调着自己的身份，一边低头捧着一杯热水。
「亚诺！今天白天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去附近森林里玩，找到了萤火虫哦！反正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大家一起去捉萤火虫吧？」
莉娅白天果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你果然还是跑出去玩了啊...」
「那有怎样？还不是因为一个人留在家里太无聊了。」
亚诺突然后悔自己多嘴，是自己把她留在家里的啊。
「就算是在附近的森林里，一个人也很危险吧。」
「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所以一定考虑好我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我可是一直都在担心你啊...」
「哼，那就下次不准再把我一个人留下了。一直被当做“妹妹”一样保护着，有时候也会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好好，我知道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费了好大劲才哄得莉娅忘记了“被扔在家里”这件事，结果亚诺又主动提起。好在当着大家的面，莉娅没有闹得太过分，亚诺也松了口气。
「不过要是萤火虫的话...住在海边还真是少见呢，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怎么样克洛伊？一起去吧？」
「吾辈对那种幼稚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克洛伊的表情似乎有点不高兴。
「喂，分明你比我年龄小啊。那么艾露莎呢？要不要一起去？」
「这个...」艾露莎看了看克洛伊，「我还要帮爷爷搭把手，你们去玩吧。」
「虽然还是觉得人多一些更好玩呢...既然这样，就我们两个一起吧，走吧，亚诺。」
莉娅迫不及待地拽着亚诺向附近的森林跑去。
繁星挂满了夜空，皎洁的月光再次笼罩了森林，今夜无风。在疏密不均的树丛间，一团团绿色的荧光像灯笼一样缓缓地升起来，在空中飘荡很久，又落在另一棵树上变成一盏微小的吊灯，四处飞舞的萤火虫，构成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屋子里的灯熄灭了。借着明亮的月光，隐约可见屋子里两个人站在窗边。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没想到你也会忍不住把感情流露出来。」
没有回应。似乎说中了克洛伊的心思。
「真的不想出去和他们一起吗？」
「吾辈对那种幼稚的事情不感兴趣。」
「是因为那种事情幼稚吗？」艾露莎盯着身旁的克洛伊看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果然不是这样啊。」
窗外的树林里，两个人在飞舞的萤火虫间说笑着。
「我呢，或许是作为精灵的本能吧，对于人类的感情十分敏感呢。」
「嗯。」
「你感觉现在的我强吗？」
「很强。」
「其实小时候的我并不是这样。我和我的父母一样都是暗精灵，我的父亲是一名商人，母亲没有工作，只是在家里抚养我，他们希望我也能成为一名商人，所以像现在这样舞刀弄枪的事情从来没有做过。在我七岁那年，教廷发动了“狩猎精灵”的战争，我们家所在的村子也被血洗，那天夜里我被母亲从睡梦中叫醒，然后迷迷糊糊地被他们拽着跑进山林里，我听到后面有喊叫的声音，还有猎狗在狂吠，他们好像一直在追着我们，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母亲把我按倒在一丛灌木里，哭着告诉我不允许出来也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我被母亲的样子吓到了，只好听她的捂住自己的嘴。母亲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那一晚我害怕极了。直到天亮以后，有一个路过的侏儒发现了我，并把我带回家，他就是阿莫斯爷爷。刚来到这里的那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我的父母抛弃了我，他们不要我了，我不吃不喝，甚至不睡觉。阿莫斯爷爷和我无法交流，眼看着这样下去我会死掉，他只好带我回到了我的村子。」
艾露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星星。
「我们的村子已经不存在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堆堆被烧焦的废墟，还有地上大片的血迹，可是没有一具尸体。阿莫斯爷爷告诉我，我的父母已经死掉了，他们用生命保护了我。我当时只有绝望，甚至没有愤怒，我问他是谁杀掉了我父母，他说是教廷的人，他们为了获得精灵的魔力而狩猎精灵，即使是精灵的尸体也不会放过。回来之后那段时间，虽然我开始正常地吃喝，正常地休息，但仍然像个行尸走肉的傀儡，我找不到生命的意义。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我问阿莫斯爷爷，“精灵的命运就只有被教廷猎杀吧？”，他给了我一把匕首，然后告诉我“决定别人命运的人都将遭到报应，因为命运只能由自己决定。”，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让我去复仇，后来才明白，他是让我学会保护自己。」
「吾辈真的为你悲惨的身世感到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再回忆起了吧？」
「不，没关系，我已经很坚强了。」
艾露莎冲着克洛伊笑了笑，不知道是强挤出的笑容还是真的那么坚强。
「那段日子之后，我开始一个人外出，我学会了打猎，学会了如何在森林里生存，还和阿莫斯爷爷学了些锻造的技巧。有的时候我都忘记了仇恨。」
「仇恨终究不是好事，虽然吾辈没有资格在你面前这样说...」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彻底不会想要去复仇了。我只希望能守护住这片森林，保护自己，也保护阿莫斯爷爷。」
「你应该也听说亚尔夫族内乱的事情了吧？」
「光精灵和暗精灵之间的战斗吗？我已经听说了，但我不会加入任何一方。说来也惭愧啊，毕竟当初我对自己的种族世是那样的自卑...所以啊，克洛伊，你对于曾经自卑的我有没有什么看法？」
「吾辈...吾辈不会对你有什么奇怪的看法。」
「只是对我吗？」艾露莎顿了顿，「那对自卑呢？」
克洛伊没有回答。
「虽然对别人的感情指指点点是不对的，但是，克洛伊...请不要有自卑的想法。」
一阵风儿吹过，克洛伊金色的长发缓缓飘起，在洁白的月光下好像是银色纱幔。
「你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真正的身世吧？」
克洛伊沉默了好久，然后点了点头。
「因为你在提到自己的“阿斯加德族”时总是会加上“神圣的”这个修饰词，虽然别人会认为你在以自己的身世为傲，但是语气里并没有自豪的感情哦。所以我想你也一定对自己所属的“阿斯加德族”有所顾忌吧？」艾露莎朝着克洛伊眨了眨眼，「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我不会追问的，而且我会把这件事保密的，就像你要对我的身世保密一样哦。」
「你把自己那样悲惨的身世回忆起来讲给我，所以你一定是值得信赖的人，吾辈是相信你的。」克洛伊把视线投向窗外，「“阿斯加德族”确实是继承了“神力”的特殊人类，吾等的使命就是协助“受神眷顾的人”获得“世界树的种子”，克制魔物。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族人都像吾辈这样尊重自己的使命，教廷现任主教阿尔弗雷德，亦是阿斯加德族人，但他却背叛了自己的使命，背叛了他的家人...他妄想获得更多的“神力”和“圣器”，甚至在垂涎着“魔力”，于是发动了“狩猎精灵”的战争...」
「原来他才是罪魁祸首...」
克洛伊又低下头，看着她胆怯的样子，艾露莎拍了拍她的头。
「不过放心啦，我说过我已经不想要复仇了。而且，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没有理由怪你啊。猎杀暗精灵的人是教廷骑士，阿尔弗雷德只是教廷的主教，可以说他是罪恶之首，但他却不一定是杀人凶手啊。而且就算他曾经是阿斯加德族人，但现在他也不会承认的吧？他会对任何人说他是教廷的人，我说的没错吧？既然他本人都已经和阿斯加德族撇清关系了，你又为何要认为他是阿斯加德族的一个污点呢？」
「可是...他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做过的错事都是他一个人的行为，和阿斯加德族没有关系，更何况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代表着教廷。」
「即使身为暗精灵的你...也不会记恨阿斯加德族吗？」
「至少我不会，我曾经恨的是教廷，还有教廷的主教阿尔弗雷德，因为是他们发动了“狩猎精灵”的战争。我想任何一个有良知的精灵都会这样想，而人类和其他种族更没有理由会记恨阿斯加德族吧？」
克洛伊突然扑到艾露莎怀里，抱着她抽泣起来。
「所以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我相信阿斯加德族的人们都和你一样地善良吧...」艾露莎抚摸着克洛伊的头发，「你是阿斯加德族的骄傲，所以以后不要在自卑了，可以吗？」
「嗯，吾辈会做到的。」
「所以再说出“吾辈是神圣的阿斯加德族人”的时候，一定要带着自豪的感情哦，可以吗？」
「嗯，吾辈会做到的。」
「所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要勇敢地前进哦，可以吗？」
「嗯，吾辈会...」克洛伊突然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有些惊慌失措，「诶？吾吾吾辈...」
「说过了我对人类的感情十分敏感吧？没关系哦，我会保密的。」
艾露莎调皮地眨了眨眼，克洛伊的脸在洁白的月光下泛起红晕。
「你是怎么知道吾辈...」
「很明显吧？虽然不太了解你们以前一起经历过什么，但在战斗结束后寻找亚诺时，你焦急的样子，在坡沿上滑倒滚下去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说出那样的话，一定很在意那个人吧？」
「怎...吾辈...不可...你...听到了？」
「当时你是哭着喊出来的吧？」
「要是...要是被他也听见的话...」
「我认为他也听到了吧？」
「啊——？吾辈的...清白...」
「不过不是挺好吗？在戴上那枚戒指时你的感情，我察觉到了哦。」
克洛伊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圣戒-德罗普尼尔”，金色的戒指在洁白的月光下依旧闪耀着金光。
「噗嗤，那个笨蛋...」克洛伊突然笑出声来，「戴错位置了吧。」
「所以现在才是你真实的感情吧？这才是你真实的选择。但是因为会感到快乐，所以想要得到，又因为害怕失去快乐，所以想要占有。是这样吧？」
「嗯...」
「呐，克洛伊，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吗？」
「吾辈不太清楚...朋友？兄妹？又好像都不是。」
「是把对方当做兄妹对待的朋友吧？想要比朋友更亲密，却又不能达到亲人的程度，所以他们是在刻意维持着这种程度的关系吧？有一条不能跨越的界线在他们之间。」
克洛伊出神地望着窗外。
「那么你和他会是什么关系呢？」
克洛伊思索着，把人世间的关系想了个遍，只剩下最后一个自己不愿意说出口的。
「吾辈和他...」
「克洛伊，快看天上！那里有一颗流星！」
克洛伊没有说出口，被艾露莎的惊喜打断，她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的夜空。那是一枚流星，从西方的天际划过，拖出一条明亮的尾巴，在众多闪烁的繁星之间是最耀眼、最夺目的存在。
「其实现在是什么关系，现在不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会成为什么关系。」艾露莎抬头注视着那枚缓慢划过天际的流星，「听说在流星下许愿就一定会实现哦，那么...我要“先许愿为强”了！」
「诶？狡猾！」
克洛伊也学着艾露莎的样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举在胸前，轻轻低下头，金色的长发像长长的纱幔垂在身后，虔诚的样子就像正在祈祷的天使。
「克洛伊许下了什么愿望呢？」
「一个美好的愿望。」
是啊，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可能不灵验了。
「亚诺，亚诺！大功告成了！」
从客厅里传来一阵沙哑的惊呼声，是阿莫斯正拿着一把刚刚打好的剑呼唤着亚诺。大家闻声都聚到客厅里。
「“厄运之剑-米斯特汀”。」
阿莫斯郑重地将这把闪着银光的“厄运之剑”交于亚诺手上。
「这把剑很好看呐，而且手感也轻了许多，」亚诺接过“米斯特汀”试手一样挥舞着，「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吧？」
「这把剑是用“圣剑-格拉姆”的碎片作为原料，锻造过程中又铸入了“槲寄生”的魔力，于是便拥有了和普通的剑不一样的神奇能力——被它击中的人将会暂时失去“神力”！」
「难怪这把剑叫“厄运之剑”啊，原来是“神力”杀手呀。不过...克洛伊是使用“神力”的吧？要是被误伤的话...」
「你...你想拿吾辈试验吗？」克洛伊后跳几下摆出应战的姿势，「吾辈警告你，你若是胆敢...」
「砰——」
还没有说完，便被亚诺用“厄运之剑”敲了一下脑袋。
「你...」克洛伊低着头发出颤抖的声音，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气得，「你竟然...亏吾辈还为你许下了那样的愿望，你竟然这样对待吾辈...」
「我...我就是想试一下有没有效果嘛。」
「可是声音...有点响吧？亚诺你真是...来来来，我们大家先出去一下。」
艾露莎似乎意识到即将发生可怕的事情，于是在她的提议下，大家暂且走到房子外面，然后在外面锁上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亚诺和克洛伊。
「隐匿于夜空之上的光明之雷...」
克洛伊抬起右手用阴沉的语气吟唱着。
「喂...」
「吾以雷神托尔名义召唤...」
「喂，不至于吧？我只是轻轻地敲了你一下...」
「“轻轻地”吗？」克洛伊冷笑一声，继续用阴沉的声音吟唱，「驱散无尽的黑暗...」
「这...这可是在阿莫斯家里啊，这样使用“神力”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会为他把屋子修好，」克洛伊继续用阴沉的声音吟唱，「带来永恒的光明...」
「喂，这样做很危险啊，快停下来啊！」
「象征着未来和希望...」
「哇，对不起，克洛伊，快停下来，我错了还不好吗？」
「制裁这个无知的笨蛋吧！」
「所以说我错了！我错了啊——！」
然而为时已晚，在亚诺充满绝望的眼睛里，一道明亮的闪电刺破茫茫夜空，照亮了整个森林，降于一栋两层结构的小木屋上。幸好白天的时候克洛伊已经使用过两次“神力”，以至于这一击威力有所减小，只是在房子的屋顶轰出一个大洞，并没有伤到屋子里面的人。世界归于寂静。
「话说，阿莫斯爷爷，被“厄运之剑”击中的克洛伊为什么还能使用“神力”呢？」
「这个...老朽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要被击伤之后才会有效果吧。」
大家轻轻地推开房门回到屋里，只见亚诺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绝望。克洛伊正两手叉腰高傲地站在他面前。
「哼！」克洛伊撅着嘴把头扭向一边，「无知的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