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隐居的侏儒老者

太阳从南面升起,

月亮陪伴在她身边。

太阳伸出她的右手,

一把将天边勾住。

太阳她不知道,

自己要住哪座殿堂。

月亮也不知道,

她有哪些权利要掌。

众星闪烁不定,

弄不清要站在何方。

(——史诗《埃达》第一首第五节)

 

    睡沙发的日子亚诺只享受了一天。

    雨过天晴,拉文纳姆的景色焕然一新。海滨公路的两侧,三三两两地立着一栋栋规格不一的房子,其中有一栋较小的房子,墙壁刷成了白色,蓝色的窗格使这面墙显得不那么单调,但正因为这显眼的色调,这栋小房子在这条街上显得有些特殊。这是亚诺家的房子。房子里似乎没有人在,只有一条皱巴巴的被子蜷缩在沙发上。

    昨天晚上三个人玩到很晚才睡,两位女孩霸占了亚诺软绵绵的大床,亚诺只好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度过了一晚。可没想到今天一早克洛伊便和亚诺“续签”了“居住契约”,这家伙打算长期赖在亚诺家了。为了兑现承诺,克洛伊提议带大家一起前往“精灵之森”亚马尔森林,拜访一位会锻造武器的老朋友。

    时至中午,三人已经来到了“精灵之森”亚马尔森林,亚马尔森林整体大致呈椭圆形,面积占了欧洲大陆的三分之一。据克洛伊所讲,这片广茂的森林是亚尔夫族的领地,也就是精灵们的国度,亚马尔森林的东部是奥伊米亚,真正的“精灵国度”,但此时三人正位于森林的西部,这附近是矮人族的隐居地。

    残留的雨滴从树叶上落下来,滴在地面的落叶上。湿润的泥土,腐败的落叶,陷在泥土中的枯枝,还有青绿的苔藓植物。潮湿的空气中充满了森林的气息。

    莉娅与那两个人相距一些距离走在最前面,手里挥动着一根半米长的木棍——这是她刚刚在地上捡到的“圣剑”。亚诺走在最后面,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里面装着“圣剑格拉姆碎片”和三人份的速食品。

    「喂,克洛伊,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亚诺的汗水已经快要把背包浸湿了,他怀疑自己这一路流的汗比地上的积水还要多。此时克洛伊正悠闲地走在亚诺前面,背着手,用鼻尖嗅着森林的气息,陶醉其中。

    「就快到了。不就是背了个包嘛,难道比你上学时背的书包还重不成?在吾辈面前请展现出你男人的一面吧。」

    「喂,你倒是轻闲啊,出发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或许是为了行动方便,克洛伊在出门前换了一套轻便的服装:露肩的红色长袖礼服式上衣,衣角下摆刚好到膝盖的位置,黄色的花边,领口有一个黄色蝴蝶结,蝴蝶结上有一枚天蓝色宝石,黑色的腰带同样有着黄色花纹,下装是带有褶皱的黑色短裙,黄色蕾丝边点缀,黑色过膝袜,红黄色调的短靴。同时还用红色头绳把金色长发扎成了较短的双马尾,整体看上去就像RPG游戏里标准的战斗法师造型。

    「沙沙——扑棱棱——」 

    前方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随后一大群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

    「刚才是?森林里的鸟儿突然飞起来了。」

    「诶?是前面吗?莉娅好像在最前面。」

    亚诺似乎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莉娅不会有事的。看鸟儿飞起的位置应该在前面更远的地方。」

    克洛伊突然加快脚步,亚诺也跟了上去。

    「前面可能有情况。」

    「是啊,按常理说,森林里大群鸟儿突然飞起应该是受到惊吓了吧,前方说不定有什么危险。不过你倒是跑慢点啊,这个包好沉呢!」

    「堂堂男子汉就不及吾辈这样的女孩子吗?」

    克洛伊回过头来嘲讽着亚诺,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根细细的丝线。突然一团棕色的不规则物体从克洛伊刚刚经过的树上落下,正落向跟在后面的亚诺。

    「亚诺小心!」

    亚诺抬起头,已经来不及躲避,被这团突然变大的棕色不规则物体砸倒在地。

    「亚诺!」

    克洛伊急忙转身跑向亚诺。亚诺被那个不规则物体罩在下面脸朝地趴着。

    「原来只是个绳网吗?」

    「呼...你没事就好。害得吾辈担心,怎么那么不小心呢,竟然会中了这样低级的陷阱。」

    「陷阱?可是我好像并没有触发什么机关啊。」亚诺一边扒开身上的绳网一边不解地嘟囔着,「奇怪了,这陷阱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无知的人。总...总之以后小心点啦!」

    克洛伊说完便起身向着莉娅的方向跑去。走在最前面的莉娅似乎更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早已停住了脚步。

    两片树叶落下,为几乎被枯叶盖满的土地新增了两块补丁。

    「克洛伊,就在刚才那群鸟儿突然飞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人的叫声。」

    「人的叫声?那就是使鸟儿们受惊的原因吗...」克洛伊顿了顿,突然睁大双眼,「不好,前面就是矮人的隐居地!莉娅,可能要战斗了,快去找你哥哥。」

    「诶?我我我...他才不是我哥哥呢!」莉娅脸涨得通红,大声喊了出来,然而克洛伊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且我也能战斗啊!!!」

    「莉娅!你没事吧?」

    亚诺终于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我没事,可是克洛伊说“可能要战斗了”,便一个人朝着前面跑过去了。」

    「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亚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背包。

    「我们也赶紧过去吧,万一真的有危险,她一个人...」

    「你先拿着!」

    没等莉娅的话说完,亚诺便把背包扔给她,自己向前跑去。

    「啊...」莉娅笨拙地接住背包,「喂!你给我等一下啊!」

    或许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周围几棵树的树干上刻着相同的图案,图案是由一个十字和一个叉号组成,这个奇怪的图案是某个宗教的符号吗?或者是某个组织的标志?

    果然还是亚诺的速度更快,没一会就看见了克洛伊的身影。

    「克洛伊!」

    听到亚诺的呼唤,克洛伊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回过头来。

    「前面可能有危险,你还没有武器,所以请暂时待在吾辈身后吧。」

    「喂喂,你又要看不起我吗?虽然没有武器,但是...」

    一根悬挂着的树干迎面荡向克洛伊。被击中的话一定会受伤吧?

    「快趴下!」

    克洛伊把头转向前面,瞪大了眼睛,已经不及躲闪了。就在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被亚诺抱住倒在地上,两人向前划出一段距离,落叶被顶到一边,地面上的泥土裸露出来。

    一直鸟儿正张开翅膀,从上空滑翔而过,在正午烈日的映照下,影子显得格外庞大。

    「喂,差不多该从我身上起来了吧?」

    受到惊吓的克洛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听见这个从身子底下传来的不满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亚诺怀里。克洛伊急忙跳起来。

    「你你你你...吾吾吾吾辈...」克洛伊小脸涨的通红,「吾辈...刚才...刚才你对吾辈做了什么?」

    「哈?我刚才救了你啊。」亚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旁边地上的树干,「你差点被这个东西砸死!」

    「诶?是...是这样吗?好...好像是这样呢,可是...总之...谢谢你。」

    「算了,你不误会就行。」亚诺揉了揉肩膀,似乎有些疼痛,「也不要感谢我,就当我们扯平了,因为刚才你也救过我啊。」

    「是...是吗?吾辈救...救过你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那就算是吧。」

    克洛伊的脸更红了,并把视线移到一边。亚诺疑惑地皱着眉头。

    「总之继续前进吧。」

    「在吾辈的记忆里这片森林应该是矮人居住的地方,吾辈曾经来过这里,可是现在这片森林里却布满了机关,吾辈猜测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刚才莉娅对我说她还听见前面有人的叫声,或许是和我们一样触发机关的可怜人。而布置这些机关的人,可能是矮人,也可能是其他人。」

    「我把背包扔给莉娅了,我们要不要等等她?」

    「你竟然把那么重的背包扔给了一个女孩子。」克洛伊用蔑视的眼神瞟了亚诺一眼,「这片森林里天然的道路只有这一条,既然机关已经被吾触发了,所以放心吧,莉娅走在后面是不会再遇到机关的。」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又有几片叶子落下。在前面两棵树的缝隙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被倒吊在树枝上。亚诺和克洛伊停住了脚步。

    「这么快就来人了吗?」

    那个被倒吊在树枝上的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说话了,应该是活人吧?」

    「阿莫斯!」

    克洛伊没有理会亚诺,径直跑向被倒吊在树枝上的人。

    「啊?你认识老朽吗?」被倒吊在树枝上的人眯着眼皱了皱眉头,「哟,这不是克洛伊吗?你看我真的是老了,眼睛不管用了啊。」

    「先别说这些,吾辈这就把您救下来。」

    克洛伊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绳子。

    「这么说你们认识?」

    亚诺长舒一口气。

    「是的,这位就是吾辈之前提到的老朋友,他叫阿莫斯,是一名侏儒。」

    这位叫阿莫斯(Amos)的侏儒外表简直和电影或游戏里的矮人一模一样,身高只有亚诺的一半,穿着一身棕色的破旧衣衫,但相貌却十分和蔼,看上去像是一位老爷爷。

    「老朽正是阿莫斯,」阿莫斯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克洛伊,这位年轻人是?」

    「他是亚诺,吾辈认为他是“受神眷顾之人”,今天特意带他来拜访您。」克洛伊瞟了亚诺一眼,「刚才在那边听见人的叫声,又遇到一些陷阱,便匆忙赶来了。」

    「刚才那声音正是老朽发出来的,就这么走着走着突然被一根绳子拽到树上了,还真是吓了一跳。」

    「这么说陷阱不是您布置的?」

    「当然不是啊,布置这些陷阱可能会伤到路人,老朽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看着阿莫斯坚毅的表情,克洛伊思索了一会。

    「吾辈明白了,这些陷阱一定是“他们”布置的,而且狩猎的对象或许就是您。」

    「那些家伙啊...」

    「总之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您先带吾等回家吧。」

    「等等,莉娅在后面,还没有跟...」

    「亚诺!你给我站住!」

    亚诺的话被赶来的莉娅打断。莉娅正背着背包,蹒跚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亚诺露出尴尬的笑容。

    「包!你背着!本小姐快要累死了!」

    莉娅一边扔下背包,一边气呼呼地用手中的木棍指着亚诺。亚诺只好尴尬地笑着背起背包。

    「这位又是?」

    「她叫莉娅,是亚诺的...」克洛伊顿了一下,「是亚诺的妹妹。」

    「不对,是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已经过了中午,太阳依旧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地面被树的影子划分成金色和灰色,两只松鼠在一块块灰色的地面间穿梭,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到了,前面就是老朽的家。」

    一行人向前望去,那是一栋和童话里描写的一样的木屋子,两层结构,旁边两棵树之间还晾着未干的衣服。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这栋木屋子两层加起来才和亚诺住的单层平房一样高。

    三个人跟在侏儒老者身后,都要弯着腰才能从门里进去。里面的空间却显得稍微大了些。

    「随便坐吧,老朽的寒舍有点乱,望各位不要嫌弃。」阿莫斯趴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上,「艾露莎,快下来和客人们打招呼。」

    刚进门便找了个合适的小椅子(其实是侏儒家里的大沙发)坐下的亚诺向克洛伊使了个眼色,似乎在问“艾露莎是谁?”。克洛伊回应了个眼色,让亚诺往楼梯看。

    一双纤细的腿缓缓出现在楼梯上,这是一双女孩子的腿,笔直,纤细。她穿着棕色的长靴,黑色的长筒袜,棕色三分短裤,棕色露脐短夹克,一双紫晶一般锐利的眸子,和瞳色一样的紫色马尾长长地垂在腰后,在俏丽标致的脸庞侧面是一对尖尖的耳朵——精灵的耳朵。这位被称呼为艾露莎(Alluza)的精灵少女虽然个子不高,但相貌可观,亚诺的视线被她牢牢地吸引住。或许是注意到了亚诺的视线,艾露莎站在楼梯旁环顾客人们,最后把视线放在亚诺身上,微笑着歪了歪头。

    「我叫艾露莎,是阿莫斯爷爷的养女,与各位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亚诺和莉娅回应性地一一自我介绍。一向耿直的亚诺说话时竟然结结巴巴的,莉娅注意到了这一点,狠狠地拍了亚诺一下。

    「看妹妹的样子好像是吃醋了呢。」

    克洛伊煽风点火似地说道,并用蔑视的眼神看向亚诺。亚诺突然不知所措。

    「我才没有!还有啊,都说过了,我不是他妹妹!」

    莉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似乎太明显了。

    「哈哈哈哈...」阿莫斯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其实艾露莎并不是老朽的孩子,这孩子是亚尔夫族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暗精灵。十年前我外出采矿的时候遇到教廷的人在狩猎精灵,这可怜的孩子当时只有七岁,一个人躲在灌木丛里不敢出声,我便把她带回家了。后来才知道,就在那天,她的父母被教廷的人抓走了。克洛伊你也知道,精灵一旦被教廷的人抓走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老爷子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爷爷...」艾露莎急忙伏在阿莫斯身旁,「我已经变强了,我一定会为父母报仇的。」

    亚诺看向克洛伊,克洛伊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神情黯然。

    「亚尔夫族和阿斯加德族均乃诸神之臣子,狩猎精灵的罪行是教廷犯下的大过,吾辈身为阿斯加德族人绝对不能容忍。教廷左右着人类的思想,却打着神圣的旗号玷污着人类的灵魂,若不是吾辈有使命在身,一定会先行讨伐这些祸害。」克洛伊慢慢睁开双眼,「阿莫斯老人家,您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次吾辈前来拜访是为了一件特别重要,不,关乎世间生灵的事情。」

    阿莫斯和艾露莎一起看向克洛伊,神情略带惊恐。

    「亚尔夫族内乱,暗精灵骑士率领暗精灵族人背叛了精灵女王,在抵抗教廷“狩猎精灵”的战役中倒戈一击,致使光精灵元气大伤,难以与暗精灵抗衡。这些想必您也已经听说了。」

    克洛伊看向阿莫斯。阿莫斯点了点头。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吾辈的阿斯加德族人发现“光之球”中出现了几丝黑色的气息,这是魔物复苏的征兆。而吾辈在寻找“受神眷顾之人”路过首都圣马力诺时,听闻教廷祭司预言“魔物之首”毒龙尼德霍格即将苏醒,他们计划在尼德霍格苏醒之时将其封印,以获得永恒的魔力。所以种种迹象表明,魔物即将再次席卷人类大地。」

    「如果真的变成这样,那肯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没错,正是为了避免这场灾难爆发,吾辈身负使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这位“受神眷顾之人”——亚诺。根据伟大的诸神预言,只有“受神眷顾之人”才能激活“世界树的种子”,这也是我们能与魔物抗衡的唯一方法。」

    「“世界树的种子”自封印起便由精灵世代保管,在这方面,老朽无能为力。但是在另一方面,老朽还是可以尽到微薄之力的。」阿莫斯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亚诺,既然你是“受神眷顾之人”,就应该拥有一件“圣器”或者“圣器”的残片吧?」

    「是的...」亚诺一边回应着一边从背包里取出“圣剑格拉姆的碎片”,「这是我父亲遗留给我的护身符——“圣剑格拉姆的碎片”。克洛伊说我必须要拥有一件“圣器”才能算是合格的“受神眷顾之人”。」

    「现代人类文明的武器和普通的古代兵器均伤害不了魔物,只有“圣器”或具有“圣器”精髓的武器才能够击败魔物。吾辈带你前来拜访阿莫斯老人家,正是想要拜托他为你铸成一把含有“圣器”精髓的武器。」

    「老朽明白了。侏儒自诞生之初便具有为诸神造物的职责,所以为击败魔物而打造“圣器”是老朽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阿莫斯走到亚诺面前接过“圣剑格拉姆的碎片”,「这是“圣剑格拉姆的碎片”,是“圣剑格拉姆”散落的三块碎片中的一块,“圣剑格拉姆”也是由老朽的祖先铸成,献于主神奥丁的。这块碎片虽然不能铸成“圣器”,但其蕴含着“圣器”的精髓,还是可以和普通材料一起铸成具有“圣器”精髓的武器。」

    「那真是太好了!」一直没有发言的莉亚雀跃起来,「这样亚诺就是一名合格的“受神眷顾之人”啦!」

    「不过现在,铸剑还缺少一种最强力的材料。」

    「什么材料?」亚诺比莉娅理性得多,清楚铸剑不可能这么容易,「我去取。」

    「槲寄生。」阿莫斯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槲寄生是一种生长在其他植物上的寄生科植物,外表看上去又小又弱,但事实上,它具有着能击败神的力量。」

    (“槲”读作hu二声)

    「哈?您是说这种小植物是铸剑所需的最强力的材料?」

    「老人家说得没错。槲寄生本身确实只是一种又小又弱的寄生植物,但它被邪神洛基施以法术,具有了能击败神的力量,光之神巴德尔正是被这株小小的槲寄生击穿心脏而死。虽然槲寄生的这种能力对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吾等的目的是为了击败魔物,所以这种特殊的力量是必需的。」

    听完克洛伊的解释,亚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应该去哪里寻找“槲寄生”先生呢?」

    莉娅似乎真的没听懂。

    「亚马尔森林的北部,」艾露莎用锐利的眼神看向众人,「废弃煤矿附近的森林。」

    「那么我们赶快出发吧!“槲寄生”先生一定快要等不及了!」

    「去那里太远了,往返需要一整天,夜间在森林里走动是很危险的,你们又赶了一天的路,今天先休息一下吧。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我去为你们准备饭菜。」

    赶了一天的路,确实已经疲惫不堪了,在艾露莎的建议下三人决定先在阿莫斯家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再整装出发。

    「艾露莎,去把楼上的两间客房收拾一下。」阿莫斯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森林里有野兽,老朽下午为你们打造几把武器,明天你们带着防身。」

    「大恩不言谢,吾辈将铭记于心。」

    这一餐众人吃的是森林里的野味,对于常年居住在海边的亚诺和莉娅而言,这些是难得的美食。饱餐之后,在艾露莎的带领下三人将附近森林里的机关全部拆除掉,并把可以使用的材料带回到侏儒老者家里。

    关于两间客房和三个人的住宿分配问题,不用多想,当然是把最小的一间留给亚诺一个人住。

    很快便到了晚上,夜幕笼罩着森林,点点繁星点缀着万里无云的夜空,皎洁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到窗前。克洛伊站在窗边注视着璀璨的星空,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一双橙红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

    「废弃的...煤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