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丽只觉得眼前一花,慧明那并不显得矮小的身躯就忽然的摔倒在地,同时那个陈书瑶的爷爷,那个头发须白的老者却是豁然跃起,攥起拳头,便要恶狠狠地向着被翻到在地的慧明的眼脸砸下!

就在这个时候,陈书瑶赶到,一个滑铲,踹开了还瘫倒在地的慧明,而她自己则双臂交叠,替慧明承受了这次重拳。

“碰!”

一声闷响在封闭的书房内响起,可想而知肖丽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老者这一拳有多么重,饶是打熬过身体的陈书瑶,受此一击也止不住一声闷哼。

好在她毕竟还处在身强力壮的年纪,强忍下疼痛,她紧致修长的大腿拥有让人不可思议的柔韧程度,以一个令人惊叹的对折程度高高踢起,将陈闻声的身躯直接踢了出去,接着才一个鲤鱼打挺,站立了起来,取回了均势。

肖丽看的几乎目瞪口呆,不单单是因为陈书瑶优异的身体能力,更是因为那个老者,那个明明须发皆白,已经一大把年纪的陈书瑶爷爷,他居然也拥有瞬间放倒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以及速度。

就算他也是习武之人,也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种身体能力?

“慧明法师,怎么样?”

“我……嘶……还好。只是这位老丈的气力不寻常呀,恐怕……”

肖丽跑过去,赶忙将慧明扶了起来。

饶是之前面对面前一切光怪陆离之事都只是一脸沉静表情的慧明,此刻受到这样的对待也止不住有一点呲牙咧嘴。

“喂!和尚!我爷爷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地力气这么大!唔……”

陈书瑶分神询问,却被自己爷爷寻找机会,肚子上重重地受了一拳。

“陈老先生恐怕已经被砚台控制,你务必将其怀中揣着的砚台打掉!不然为时晚矣!”

“好!”

陈书瑶倒是果断性子,也不多问什么。立刻改变策略,攻击手段全部向着自己爷爷的上盘倾泻,由于陈闻声一只手还要护住砚台,倒是被陈书瑶一时间逼得险象环生。可是砚台被他捏的太紧,一直打脱不了。

见状,慧明立即采取了行动。

“陈施主撑住!我来助你!”

慧明如此说道,却没有再冲上去自取其辱。而是再一次盘膝坐下,开始咏诵经文。果然,随着慧明的咏诵,陈书瑶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所面对的爷爷的力量以及速度没有再如之前夸张,仿佛力竭,渐渐地衰弱了下去。正在向着一个寻常的境地跌落下去。

陈书瑶也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丝毫没有放松自己攻击的事态,反而更加急促地加大了自己的攻击速度以及频率,务必争取在短时间内拿下自己的爷爷,避免这种无谓的争斗。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阵急攻之下,不停嘶吼尖叫的陈闻声还是招架不住自己孙女陈书瑶的一阵埋头猛攻,被抓住破绽,胸前空门大露!

陈书瑶没有放过大好机会,她的长腿再一次高高踢起,将陈闻声一直死死护在怀中的砚台踢飞了出去,其力气之大将砚台踢飞砸向天花板轰然作响,摔落在地才肯罢休。

而失去了砚台的陈闻声就好像被抽去了电池的机器人,他的狰狞,他的动作都一并被停止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然后,他的眼睛一闭,整个身体便瘫软了下去。

陈书瑶赶忙上前,搂住了自己瘫倒下去的爷爷。

慧明也停止了吟诵,他长身站起,走到了那个跌落在地的砚台旁,他却不敢满目触碰,他从身上解下袈裟,盖在了这方险恶的砚台之上,将其牢牢包裹在其中,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起。

肖丽看见了那方砚台被慧明收起,此处盘踞着的浓厚阴气瞬间就仿佛浓雾遇到了艳阳天一般,立即烟消云散了下去。

事情应该画上了句号了吧?

就好像要印证肖丽的猜想一样,慧明将砚台收起,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好了,此等邪物已经被控制住了,这次多亏了陈施主,虽说过程中我几度担心此邪物将你抓了去,完全完成此处大院的掌控,倒时候我们便真是走投无路了,好在就刚才的一番表现而言,带上陈施主你并不算错误,不如说,多亏了陈施主相助。不然小僧一人恐怕不是陈老先生的对手。”

慧明收起了被袈裟牢牢包裹着的砚台,长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的精神总算也是放松了下来,半开玩笑地向着陈书瑶致谢道。

不过,很明显陈书瑶此刻搂着自己昏迷不醒,情况很明显不容乐观的自己爷爷心情相当不好。

“和尚,我爷爷怎么样了!还会有问题吗?”

“尚好,陈老先生虽年逾花甲,却好在常年坚持强身健体,体魄非一般人可比,受此邪物侵占时间也尚短,无甚大碍,只是被阴气灌体,难免会虚弱一段时日。好生调理一番应该无虞。”

“那我家人他们呢!”

“且说不好,我们在大院里四处找找吧,情况应该不会太坏。”

对此慧明也不敢一口咬定,陈书瑶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将自己爷爷安顿好,立刻奔出了书房,而外面此刻终于也恢复成了陈书瑶原本熟悉的模样。

……

如果要论阳间有哪几个地方最多鬼魂徘徊游荡,阴气最重,墓地和医院这两者无疑是名列前茅的。

墓地且不说,医院不论好坏,都不可避免会有鬼魂徘徊。因为一个医院再好,哪怕从创院至今,没有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可也避免不了抢球不及时,或者因为什么其他不可避免因数而死在手术台的病人。

有人死亡,就会有鬼滞留下来。

王光明眼前的这座医院亦然如此,还没接近,远远地,王光明和叶小七在车上就能感觉到笼罩这座医院的阴气,这股阴气并没有夹渣太多意念,只是因为长久以来死在这里的人而变成的鬼魂滞留所产生的庞大阴气。

王光明领着叶小七走进了医院,还没到深夜,医院里面也不算冷清,毕竟生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分个时候。因为这样,两人的存在倒是不算太引人注目,这也给了王光明和叶小七两人耐心观察的机会。

一直走到了当初郝一鹏去世的手术室,王光明一路也没看出个什么端倪来。

此地也就是阴气重了一些而已,这一点对于所有的医院来说都是正常的。

至少,在王光明的眼中是这样的。

就在王光明都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的,他察觉到了一股阴气。

一股不同于那些看见他这个鬼差存在,便吓得四处逃窜的弱小鬼魂的阴气,而是一种更加独立,更加鲜明存在的阴气,换言之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王光明侧过头望去,叶小七同时有感也偏过了头去。

就在手术室外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通道。

不同于王光明之前看见那些开裂于“世界”上的裂缝,这个通道很稳定,它就那般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搁置在那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甚至那个裂缝呈现一个椭圆形,仿佛一道门。

明明之前在这里,王光明没有感觉到丝毫异常,可是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个通道,一个大概是通往哪里的异空间的通道。

王光明可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功劳,也并不觉得巧合。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可是,现在这个通道忽然就这样打开了,那样子仿佛是在邀请,邀请王光明两人过去。

王光明犹豫了,这很明显是一个邀约,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不会这么犹豫,现在的他却不敢了。虽然,他并没有直面过对方,但是,王光明可不觉得能够随意控制鬼魂行动的一个家伙会有多麽简单。

去还是不去,这成了一个问题。

“去。”

“没恶意。”

叶小七简单的两句话让王光明的犹豫消除了,叶小七难得开口,不过,但凡她开口就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叶小七是如此觉得,王光明便也就不再犹豫了。

哪怕刀山火海,且闯闯看吧。

意识被完全的黑暗短暂取代之后,呈现在王光明与叶小七面前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庭院中有一座景观假山,假山旁依靠着一个人。

一个面如冠玉,笑靥如花的男人。

他很漂亮,漂亮地仿佛不是男人,宛如女人一样。

就这样一个漂亮的男人脚下,踩着一个女人。

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余竹曦。

王光明脸色一凝,他没有想到一过来居然便遇到了这种局面,他也无暇去思考为何余竹曦会在这里,只是考虑着如何能够将余竹曦救下来。

似乎察觉到了王光明的所想,那个男人一笑。

放下了踩在余竹曦胸口的脚。

“这样表现诚意足够了吧,我知道,这个女人也是你们的同伴吧?放心,我没有杀她。”

王光明看着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余竹曦,眉头深深皱起。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出手,可是迫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压力,他这才按捺住了那种冲动。

王光明直面过最为强悍的鬼,应该是在澜山镇遇到的那个与土地灵结合,雀占鸠巢的青蛇道人,接着,王光明印象中感受过最为凶恶的鬼,应该是那个未蒙面的小丑。

但是,王光明眼前所面对的这个男人,这个鬼却有着不逊于青蛇道人的阴气,王光明能够感受到这里铺天盖地属于他的巨量阴气,可是在这庞大的阴气王光明却感受不到,他感受不到这个男人的恶意,甚至以及情绪。

与那个宛如汹涌的浪潮一般拥有着满溢的恶意的小丑,王光明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气中却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仿佛面对着一个灵、一个“死物。”

正是出于这种古怪的观感,王光明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

“你是谁?”

“我叫南山玉,鬼差先生。”

“你就是南山玉?”

王光明止不住震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碰见了当初云岭南家的陨落天才,南山玉。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南家确实和这件事有牵扯,但是,王光明没有想到的是,南家的那个南山玉居然就是幕后黑手。

“嗯,因为一个鬼的缘故,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可并非我本愿。”

“你将其他鬼魂镌刻符文,引渡到镜花市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是因为那个鬼的缘故,我无法反抗它的。”

南山玉笑了笑,充满了无奈。

“鬼?”

“鬼差先生你们现在看见的只是现在作为这个个体的一部分,也就是我,还有更凶恶的一部分存在着。一般时候可都是它在主导,嗯……我们这种情况已经叫做融合比较妥当一些吧。因为那个鬼需要这样做,我也就必须遵从了。当然,我也不是束手待毙,也做了一些抵抗的,比如说现在请你们二位前来。”

“鬼差先生,我请你们二位来,是因为想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个地方存在着一个组织,一个由鬼以及灵异圈子人士共同组成的组织。我引渡鬼魂去到镜花,也是为了让他们接受那些鬼魂的存在。而与我被迫融合的这个鬼,正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那个组织叫做水月,他们所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

王光明正陷于眼前这个叫做南山玉的男人所带来的情报的冲击之中,而忽然的,这个男人顿住了话语,紧接着王光明感到了沉重,一种仿若千钧之石压迫在自己头顶的重量,同时,王光明能够感受到阴气中的恶意,那种坚硬而顽固的如同石块一般的粗糙触感。

王光明的躯壳瞬间便被压扁,这样都还不止,便是王光明的灵魂也亦然感受到了那种重量,那种直欲压死人一般的重量。

“哼……”

叶小七也因为那种重量止不住闷哼了一声,整个身子直接瘫了下去,接着叶小七便半跪了下去,勉力支撑着,好在没有直接被死死压死在地面。

“我原本想,今天一天内,他接连受损是我的机会,而作为那个地方的鬼差,鬼差先生你又撞到了我的面前来,我想这大概是天意,不过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得那么乐观,我今天与你说的这些话很明显激怒了他,接下来我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了。希望鬼差先生你能早点过来吧。”

南山玉苦笑了笑,似乎自言自语,似乎又在说给王光明听。

接着,王光明便感到了纯粹的黑暗再一次取代了意识,再一次恢复过来,他与叶小七包括已经深陷昏迷的余竹曦已经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内。

他们已经脱离了刚才那个异空间,可是现在这里又是哪里?

王光明止不住惊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四周都是散落的书画,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显得很是怪异。王光明下方有一方砚台,那砚台似乎被包裹在一件袈裟之中,只是不知为何,现在那一面很明显属于“法器”范畴的袈裟不知为何已经损毁,露出了砚台的真容来。

而,这个疑似书房的空间内,除了他们三人,还有第四个存在。

一个青年和尚,而现在这个青年和尚正一脸惊讶地看着王光明。

王光明心里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

那股如同石头般粗糙沉重的可怖阴气从那方砚台里宣泄了出来,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封!”

这一次王光明早就有所准备,又怎么会像刚才那般措手不及,封言符立即出手,暂时抑制减缓了砚台里渲泄而出的阴气流量,接着,王光明又补上一个封字符,砚台的“出口”,几欲被堵死,接着王光明才使用杀字符干脆利落地彻底摧毁了这方砚台。

砚台应声而裂,伴随着那方砚台宣泄而出的阴气也一并被断掉了源头,无以为续。同时王光明感觉到了刚才那个就要顺着砚台呼之欲出的那个鬼因为通道被毁,不甘的嘶吼声。

至此,一切才算尘埃落地。

“想必您就是新任鬼差王先生了?”

此刻,那和尚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向着王光明行了一礼。

王光明点了点头。

“你是光轮山上的人?”

“嗯,小僧慧明,是明镜寺僧人。与叶施主见过几次面,见到叶施主,小僧这才斗胆猜测您是鬼差的。只是不知鬼差先生,这位天一观的余道长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和制作这方砚台的鬼打了照面,余竹曦之前就在里面了,恐怕不是对手,才落到这幅下场的。好在性命无虞,及时治疗应该无事。慧明法师正在处理这方砚台?这里是哪?”

“这里是镜花市,是在一户陈姓人家的家里。这家的老爷子收到此砚台礼物,不曾想是此等邪物,差点酿成大祸。好在肖施主与陈施主发现及时,这才没酿成大祸。”

“啊对了,这两位施主便是鬼差先生你们上次事务所送来的两位伤患,鬼差先生你与两位相熟吗?”

“你说什么!两人可是叫陈书瑶和肖丽?”

王光明听到这个叫做慧明的和尚说起两个人的姓氏的时候就止不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了,不曾想这种预感真的就这么成真了!

她们怎么会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难道这些事情就真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吗?哪怕触碰到边缘,也无可奈何地只能越陷越深?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们!

“等等!你说她们发现的及时?什么意思!”

“肖施主已经开眼,所以,她才发现了这方砚台的异常,而且,肖施主似乎对这些邪秽之事颇为中意的样子,还想向小僧寻些道法学习。”

“不可!……抱歉,这等事情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啊……嗯,这是我等该尽之务,这些事情本就不该旁人涉足。”

“麻烦慧明法师了。”

“不敢。”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久留了。那两个人我不宜见面,她们在哪?”

王光明一想到和陈书瑶与肖丽同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止不住有些坐立不安,这两个曾经对于王光明来说极为重要的人,现在王光明却连见一次她们都要觉得恐惧,王光明不得不觉得讽刺。

慧明刚想回答。

吱呀……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

……

余竹曦被送进了医院,王光明和叶小七两个人则算是有惊无险地平安脱离了危险。两人回到了事务所,已是深夜。

蝙蝠和张红玲还没有回来,杨敏迎接了两人的归来。

叶小七一回到家里,也不顾现在是几点了,便嚷着让杨敏准备吃食,无奈杨敏只能依言照办。这也是最近两人的常态了,比起之前叶小七过度依赖张红玲,现在叶小七也将这种依赖转移到了杨敏身上,只是因为杨敏煮的一手好菜。

为此张红玲可没少嫉妒,无奈,她因为能力的缘故,饶是颇为全才的她对于料理一事也是束手无策。反倒是杨敏,其他方面普普通通,反倒是在料理一事上颇有天赋,王光明是没吃过杨敏的料理啦,不过从叶小七对杨敏的依赖转移来看,从侧面就可以佐证这一点。

对于叶小七的这种转变,王光明并不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杨敏能力的特殊性,发动起来极为麻烦,至今都不能如意使用,她自己主动使用是如此,因为青蛇庙之旅时对于杨敏的“欺骗”,她对于张红玲几人的话语也有了质疑,几乎形成了反射条件,但凡是她们说的话,杨敏都要在心里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她自己都怀抱质疑,自然不能“心想事成。”所以,哪怕被动地让杨敏发动能力现在也颇为难办。

所以,至今杨敏如今大多时候都是留守在家里,偶尔随着王光明外勤也难以帮上什么忙,闲的有些发慌,有叶小七的依赖,让杨敏有些事情做,王光明倒是觉得不赖,至少对于杨敏来说不差。

“怎么样,光明。你们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啊,杨敏啊。小三已经吃饱啦。”

“嗯,吃饱了就去睡下了,她看上去倒是成天到晚都是无忧无虑的。”

“呵呵,我们没事。这次遇到的事情只能算是……“意外”吧,不打紧的。”

王光明有些犹豫,如果是其他事情大概可以用意外或者巧合一言辟之,可若是牵扯到灵异层面就不得不考虑“那位的存在”了,而且,如果说是巧合,这次也未免太巧合了。

而且,南山玉,那个南山玉所说的到底有几分可信?他特意请君入瓮,他的目的真的如同他表达的那么简单吗?

南山玉所提到的那个组织水月,也让王光明的神经紧绷。没有根据地,王光明想到最近频发的裂缝便是那个组织在背后作祟吗?

不论如何,是该要去云岭一趟了。

只是关于这一切,王光明并没有说明,他有些举棋不定,经过那一次晚宴之后,他并不确定事务所的同伴们究竟是否与自己是一条心。

“哦,你们没事就好。张红玲和宁先生出去了有联络你吗?光明。他们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是吗,现在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们出去了那么久,可别出了什么事。”

王光明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只是让他们找找林书函的踪迹,最近那家伙不知道怎么的,总是行踪不定的,让人挂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来守着他们吧,你等到我们回来这么晚了也累了吧。去休息吧,杨敏。接下来就交给我好了。”

“那好吧,光明你自己也别太累了。”

“嗯。”

……

“书函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行踪不定的,也不和我们联络。你知道什么吗?汴州。”

“他去了水月所在的那个异空间。”

宁汴州忽然的坦白打了张红玲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张红玲始终是张红玲,愣了片刻之后,她便恢复了过来,继续着前行的步伐。

“是吗,你也知道了吗。不过,书函采取行动了吗?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和那个裂缝的接点有关。总之他去过了,我们把他找回来之后,我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我们?难道光明也知道?他也去过了?”

“嗯,不过,我没有告诉他那个组织的存在。”

“还不是一样的,既然已经暴露在对方的面前了的话。我说呢,那时候光明怎么忽然想起来搞那么一出。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被刺激到了吗?”

“红铃,他始终是一个鬼,哪怕是他是鬼差。”

“我知道,但是,光明确实是一个好人,而且对于小三来说,他的存在也很重要。”

张红玲点了点头,赞同了宁汴州的说辞,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另一个意思。

宁汴州并没有过多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其实,或许将那个组织的存在告诉他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既然他能够接任镜花市的鬼差身份的话。”

“可是,那也只是光明而已。我们呢,我们会如何?”

宁汴州沉默了。

两人拥有一种难得的默契,就好像之前两人之间互相的坦白一样,再到现在他们都不想再在继续这个问题纠缠,话题也就顺利转移了。

“我觉得书函在那边遭遇了一些事情,很有可能和当初的鬼差失踪案有关。也唯有那件事能够让他那么挂心了。”

“那你觉得,他会背叛我们吗?如果林书函背叛了我们,汴州你说我们怎么办?”

张红玲的语气不变,只是话语里透露出的意思已经足够清楚。

蝙蝠既然提出这个问题,当然也是有所准备。

自然不会被就这样问倒。

“他不会背叛我们的,绝对不会。”

难得的,蝙蝠语气坚定。更为难得的是他的这份坚定并没有加注任何叫做“证据”的理智事物,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的情感。

张红玲展颜一笑。

“当然,我也不希望书函会背叛我们。”

这可以当作一句话看待,但是,蝙蝠知道,张红玲想要表达的意思在她未说出口的下半句话。

终于两人来到了林书函的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一如之前他们寻觅过林书函可能出现的地方一样,门内依旧毫无回应。

无奈,两人只能转身离去。

就在两人离去没多久,林书函的家里,黑暗空旷的客厅内,一道黑幽幽的孔洞出现在那里,然后,那个孔洞扩大,大到足以一个人通行。

那个圆洞中,林书函的身影出现在其中,他跨步跃出了圆洞。

林书函侧过头,转过脸去,望向圆洞之中,那里立着一个人的身影,因为光线太过于黑暗的缘故,并不能看清对方的模样,只是那个人如同道别一般向着林书函挥着手。

随着林书函的离开,圆洞旋即缩小,变成孔洞,最后彻底消失。那个人影也一并消失不见。

……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他在这里吗?”

“是这里没错,可是我没看见那座房子,看这附近的阴气的样子恐怕我们是中了障眼法之类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是见不到他吗?还是说他不想见我们?”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天晚上的那道白影你看见了吗?”

“我不知道,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眨眼不是就飘上屋顶消失不见了吗。”

“我也不知道。可是你瞧见那个高大的女人了吧,她和另外一个重伤的女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你家院子里。而且,那个女人不就正是当初跟着光明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吗?遗憾的是那个女人不肯松口,不然我们肯定能知道答案的。”

“你还需要答案吗?听你的口气,你不是已经认定了吗?”

“呵,你难道不需要答案吗?陈书瑶?在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的现在。”

“这次我们还是失败了,不过我依旧不会放弃,你呢?”

“我想要知道答案。”

“呵,那咱们接着合作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