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怎么样了？”
“我劝着她吃了点东西，又给她喝的水里面下了点安眠药，终于睡下去了。”
“是吗，幸苦你了。不过下药这种事还是少干吧，那东西吃多了不好的。”
“嗯，我知道。她要是还不休息一下，身子恐怕是受不了了，这也是无奈之举。”
张红玲无奈地笑了笑，在王光明的身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光明。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希望……”
王光明摆了摆手，打断了张红玲的道歉。
“红铃你不用道歉，你们没错。而且，我也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王光明进入了一个误区，从冒名顶替的事件开始，再到鬼婴的那次事件，王光明经历的两起事件都很简单，是黑是白，分了个清楚。这让他误以为将来也会如此。
但是，哭湖的事情打破了他的观念。
这一次，杨敏是错的吗？
她以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的。或许一出生便觉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碰到了触发的契机而已。
从结果来看，无疑她五个同学的死亡都是杨敏造成的，在杨敏不自觉的情况下。
这种事情怎么判断对错？过失杀人？算是过失杀人吗？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非要给这件事定性的话，这只是一场惨剧，没有谁是谁非。
但是，最后杨敏却必须吞下苦果，她必须面临选择，而且，必定需要将过去的所有抛弃。
怀璧有罪便是如此了。
王光明有自信，也有一定办法弄到压制杨敏能力的手段。可是，蝙蝠说得对，他只能压制，无法真正确保万无一失，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呢？又或者将来，杨敏离开了镜花市，去到了别的地方呢？王光明还要费心一直盯着她吗？将来，又如何确保第二个，第三个的杨敏不出现？那时候，他又真的一个一个都应付的过来吗？
蝙蝠的做法是对的，冷静下来之后，王光明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只是，感情上王光明依旧无法接受而已。
“吶，光明，我和你说说我以前的故事吧。”
王光明愣了愣，看向了张红玲。她忽的，便这般提起了过往。
她总是温柔地，读得人心的，就仿佛知道了王光明心里所想的一般，忽然如此说道。
王光明看着微微笑着的张红玲。
她很漂亮，也很温柔。和庞然大物的，充满了张狂魅力的叶小七不一样，张红玲娇小玲珑的身体并没有给予王光明像似叶小七一般强烈的压迫感。
一如她的笑容和她的话语一般，总是温暖的，让人舒服的。
王光明一时间陷入了犹豫，他确实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这种事实，可是就算是这样，自己就能够擅自地让张红玲揭开自己过往的伤疤，用她自己血淋淋的过往，来安抚自己的心灵吗？
王光明还在犹豫，张红玲仿佛再一次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
没有再等王光明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小时候我和小三是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别看我年纪比她大好几岁，其实小时候更多的是小三在照顾我。她一出生，母亲就因为难产而死了，父亲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出了车祸，直接被撞死了。他们一家很冷清，没有别的亲戚，于是小三一出生便成了孤儿。她的童年时期几乎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是八岁的时候，进入孤儿院的。那时候的小三才不过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家伙，可没有长得现在这么大。”
说道这里，张红玲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似乎回忆起了小时候的叶小七来，她的那副可爱模样。
“那时候小三还很小，别说是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了，就是十多岁的孩子都有些害怕她。那时候的小三比现在可还要严重，一句话可都不会说。现在，至少她也可以说三个字了嘛。”
“不过，以我那时候的样子来说，也没什么资格说小三的不是。”
“那时候我的能力就已经觉醒了，而我根本就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唯一明白的是我要尽量避免触碰东西，并且不能将我的异常外传。因为这个缘故，那时候的我显得很孤僻，我的个子又小。因为这个，很快我就沦落到被欺负的境地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在乎是不是被欺负了，我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麻烦了，我无力去管那些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办。直到有一次……”
“有一次，我现在已经记不得当时是什么情况了，我只是记得那些孩子们把我围在了中间，像似丢皮球似得，互相推搡着我，那是我遭遇的最为危险的一次危机。”
“那些孩子的记忆，感情，甚至是性格，一次又一次钻入了我的脑袋里，我的身体里，我几乎无法维持自我，自我意识就好像暴风雨呼啸的海面上漂浮的一叶扁舟，顷刻间就要被吞噬覆盖了。”
“然后，我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我，冻结了一切。接着，我这才在那错综复杂的记忆之海中寻到了自己，苏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便看见了小三蹲在了我的面前，一只手触碰着我的额头，似乎在确认着我昏倒的原因。这是我和小三的第一次接触，我也是第一次和人接触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我没有读到她的记忆，也没有感受她的感情与性格。我只是感受了宁静，一种如死水一般的宁静。那种感觉让我喜悦，让我欢喜。”
“当时我没觉得任何不妥，现在想来小三那时候的状态大概也很不好。那种心境太不正常了，毫无波动，也毫无感情。好像死了一样的，没有任何东西存在那里。”
“不过，现在她不再这样了，这多亏你了，光明。”
张红玲笑了笑，冲着王光明说道。
王光明愣了愣，指了指自己。
“我？”
“嗯，确实是因为你。总之，那一次之后，我和小三熟悉了起来，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就好像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样，不论是我还是她。我们都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的同类，伙伴。我们之间甚至没有任何确认，就那么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下去。”
“小三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她也没赶我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倒也不觉得无趣，而且因为我和小三走的近了，那些欺负我的孩子也对我敬而远之了。总之，那是那一段难得宁静的日子，不过，情况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崔叔，也就是上一任鬼差，他收养了我和小三两个人。不论我们愿还是不愿，被迫地，我们被拉到了这边的世界来。小时候我其实挺恨他的，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会变成这样全部是因为他的缘故。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事怪不了崔叔，不如说，如果不是他看重我们两个的能力，我们的情况只会更糟，小三绝对活不到现在，我可能还没长大就被鬼杀了，或许，还可能因为能力的缘故把自己搞疯。”
“这就我的故事，也算是小三的故事吧。”
张红玲淡淡地笑了笑，看着王光明说道。
“这就是我的人生，也是我们这一类的人的人生缩影。我们不是异士，那些有传承的，主动选择这条路的人。我们是奇人，与生俱来这种能力，被迫的走上了这条道路。我时常也在想，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我一定要遭遇这种事情才行。以前，我也觉得愤怒。可是如果换作一个角度来说，我们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因为我们遇到了崔叔，能够在黑猫事务所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比起那些为自己能力烦恼，不知所措，时刻被鬼灵骚扰的人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
“光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事情，我们这类人，不论是奇人还是异士，我们这类人大抵都不得好死，最后都会落个不好的下场。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大家都这样。但是我至少知道，我们这类人的人生经历都是大抵如此，没有谁会多么幸福，也没有谁能够回头。这份能力是老天爷所赐予的，那么谁也不能消除，谁也无法逃脱这份宿命。”
“你觉得对杨敏不公平，她太过于可怜？不，她应该足够幸运了，她遇见了我们，她有幸遇见了你。我们能够教授她知识，我们也能够帮助她压制能力。她的情况已经不会再坏，只会越来越好。眼下她只需要度过这个难关就可以了。当然我也不否认这个过程无疑是残忍的。如果，你要为此怪罪我们，我们也会接受的。”
“我说过了不会怪罪你们的，你们做的比我好。”
张红玲破开了自己的内心，讲述了自己的过往，哪怕语气平淡，没有细说也足够震撼人心。一如她的语气不肯沉重，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足够了。
她的解释，她的安慰无意是极为到位的，直达进入了自己的心中。
王光明忍不住有些自嘲。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没想到死后，却三番两次的被你们安慰了呢，比起你们来，我还是差得太多了。”
“没有这种事，光明你已经足够坚强了。”
“不用安慰我啦，我自己明白蝙蝠是对的，以前那一套确实不适合现在的我们，还有我们当下的处境。”
“不过，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安慰我。红铃。”
张红玲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王光明还是很感激张红玲的，虽然这么说王光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就是这样，其实道理他都明白，他也知道蝙蝠的做法更好，可是感情上他怎么都接受不了。心里面有一口气非要有个人来安慰一番才顺的过来。
回到了房间，王光明没有开灯。
按照小七作息时间，这会她应该已经陷入了熟睡才是。
“回来啦。”
“诶？小三？你还没睡？”
王光明刚刚才蹑手蹑脚地转过身去关门，就听到小三特色的平坦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嗯。”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平时的话，你不是早就睡下去了吗？”
既然小三还醒着，王光明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开开了灯，就看见小三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呢。
王光明没有太在意，自顾自地换起了睡衣来。
虽然王光明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就是一副躯壳，换不换衣服其实没什么要紧，不过，既然是要和小三睡着一块，这一天在外面跑，衣服还是换一下比较好，而且，他本身也有这个习惯，他也并不想舍弃这个习惯，哪怕已经没有必要。
“担心。”
“嗯？担心我吗？”
王光明笑了笑，有些高兴。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小三。不过已经没事了。好了，我们睡觉吧。”
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完全和老夫老妻没什么两样了，叶小七怎么想王光明不知道。王光明只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把叶小七当作一个小妹妹看，毕竟没有哪家的妹妹有她这样的巨体。
只是怎么说呢，王光明已经习以为常了，于是自然而然。
“要抱吗？”
“所以说好好睡觉啊，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安慰？”
“不需要，你就好好睡觉行吧，小三。算我求你了。”
“哦。”
……
“真不要？”
“睡觉啦！”
王光明无比懊悔着，如果生前的自己有这番际遇该有多好，而不是现在，现在自己这幅样子，根本就是有心无力啊！
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
王光明现在再来看城隍庙这个与冥界链接的中转站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还没进到里面来的时候，这只不过是一个神瓮而已，比起半个人的身子大点，有限。但是，一进入到这里面来之后，这个空间便变地无比巨大起来，四周一片虚无，看不到边际。只有作为定点的土地神像是唯一的景色。
只是这土地神神像大的没边，说是一座山峰也没有半点问题。
据牛头大哥说，其实以前这里还没那么孤零零的，有一座庙宇，花园假山也是一应俱全。当时的土地神也不是只是一座神像，而是确有其人。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历史车轮的无情碾过，这里便变成这么一幅煞风景的模样了。什么东西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尊土地神神像留在此间。
这是人们认知的变化而带来的变迁，按照阴曹地府的系统，土地庙是人死后，落入地府的第一站，也是人间与冥界的中转站，土地神虽然属于神系，不过按照职能的划分，其实也是属于地府系统下的鬼神。
这些资料，只要去查还是查得到的，不过现在又有几个人还知道的这么详细呢？现在大部分人只知道人死后，做了坏事要下去阴曹地府，至于具体怎么一个过程又有几个人多清楚呢?又有几个人会感兴趣去查呢。
王光明记得牛头大哥的口头禅，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只是，这种发展对于他们这些存在来说却是悲哀的，整个灵异侧都处于一个近似黄昏的凋零期，不论是他们中国，还是国外都是一样。当然，这种凋零现在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老天爷现在似乎不太正常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叮铃铃，叮铃铃。
王光明摇着手中的招魂铃，控制着鬼魂们一个一个排着队地向着前方的虚无黑暗走去，然后，渐渐地，他们一个又一个消失在了黑暗里，去到了冥界。
就好像侦探的放大镜；警察的手铐；足球运动员的球鞋；作为鬼差也需要一些小道具辅助自己工作，招魂铃便是其中之一。
鬼差的作用很广泛，最为广为人知的，大概就是作为引路人的角色吧。
王光明现在做的便是这份工作。
除了直接遁入轮回的灵魂，一般化作鬼魂的灵魂有两种，一种是按照正常顺序，自行会度过这个流程。再一个便是心有迷茫，或是执念，强行留在人间的鬼魂。
鬼差作为引路人摆渡的就是这种鬼魂了。
也算是王光明的列行工作。
“咦？田静雅？”
王光明惊讶地轻咦了一声，冲她招了招手，让她从队列之中脱离了出来。
田静雅是王光明接受的第一个事件，附身委托人詹天爱的鬼魂，她给王光明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毕竟那是他处理的第一个事件，而且，这个田静雅给王光明的观感也还不错，要知道当时詹天爱的处境如果田静雅要杀了她易如反掌，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做，她只是想要詹天爱尝尝和她一样的滋味，她不算恶鬼，只是心有执念。
当初王光明初次看见田静雅的时候，她的面目颇有些狰狞，身上的阴气也有些浓郁。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当初那副模样了，恢复成了正常的鬼魂状态。
这点很好分辨，正常的鬼魂的灵体都接近透明，微微有些泛蓝，越是恶化，灵体的颜色就会越深，先是灰色，最后彻底化作纯黑。
王光明第一次见到田静雅的时候，她的灵体就是有些发灰的。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
“田静雅，你和詹天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嗯，鬼差先生。已经解决了。她已经做出足够的诚意了。也多亏您了，我要谢谢你。”
田静雅笑了笑，宛如一般女孩。
“是吗，那就好。我还说需要更久呢，还不到两个月就解决了吗。”
王光明也开怀的笑了笑，田静雅能够消除怨念，回到正途也是他作为鬼差乐于见到的，如果，她继续恶化下去变成恶鬼，到最后使得王光明不得不出手消灭她，那可不是王光明愿意看到的。
“啊，大概那个詹天爱不喜欢我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吧，呵呵。”
田静雅拿自己开了个玩笑，而且是那种让别人很不好接的玩笑，王光明有些无言以对，她自己却觉得没什么。
看来她已经完全放下了，而且，还可以看出原本的她也并不是一个生性多坏的人。
“咳咳，总之生前事已了，接下来就好好上路吧，准备投胎。”
“谢谢。”
田静雅面色有些古怪，似乎一时间也接受不来冥界的“好话”。
“在那之前我有一点事情要问你，田静雅。你是邻省的人吧，除了当初申报志愿你填的镜花市，你和这里根本就没有半点瓜葛吧？为什么你会跑到镜花市来了？”
“额……这个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田静雅歪了歪脑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来。
王光明一愣。
“诶？”
“是真的，鬼差先生。我生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我坐的长途客车出了车祸，等我成为鬼之后，就在镜花市的街上了，这中间的时间也过去挺久了的。”
“你没有记忆？”
王光明惊讶道。
田静雅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对当初没能考上镜花市的学校，心有挂念，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边？”
“这个……前几年的时候还有吧，不过后来我结了婚，有个爱我的老公，也有了孩子，那样的日子我觉得也很幸福了。这些事情也就放下了，后来要不是我成为鬼，无意间我听到了詹天爱她们聚会的时候的谈话，我都不知道当初我是被人冒名顶替的。那之前，我挂念的是我的家人，还有我的老公而已。对了，鬼差先生，说起这个事情来，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的，在我成为鬼之后，我想要回乡，却怎么都离不开镜花市，还是附身在詹天爱的身上，才让我如愿回去了一趟，见到家里人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不但不知道怎么来到的镜花市，甚至不能离开这里？”
原本，王光明还以为这个问题今天会得到解答，看来是没这么简单呢。
可是，田静雅怎么会失忆呢？
当然不是说鬼就不能失忆，鬼也是能失忆的，至于原因有很多，这就说不清楚了。
“好吧，你不知道就算了，安心去投胎吧，不过你下去之后，估计得等一段时间，现在人口大爆炸，死的人也多呀。回去队伍，去冥界吧。”
王光明的脑子转了转，旋即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刚才一番谈话已经让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田静雅又有些消沉了，王光明也就转移了话题，开了个小玩笑。
“谢谢你，鬼差先生。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
王光明笑了笑，示意她不用在意。
“没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嘛。”
……
“书瑶你知道吗，就是上个月突然失踪的那个艺术学园的那个杨敏，她父母又闹到学校来了，别提哭的多伤心了。哎，你说那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这都大半个月了，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一点信都没有。别提活人了，上次我丢了个钱包，去派出所报失，留了个电话，现在还不是一个屁都没有。哎……”
陈书瑶听着桃子的念叨，终于还是忍不住支起了身子。
“你呀，把你八卦的那份劲儿，用到学习上该多好。”
桃子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上午的课都结束了，我们去吃饭吧，书瑶。我听说向阳巷里头又开了一家冒菜馆，可好吃了，我们去尝尝？”
“你去吧，我没有胃口。”
“书瑶……”
桃子的口气立刻就软了下去。
“那个王光明已经死了已经快三个月了，忘了他吧。你瞧瞧你，这段时间无精打采的，吃饭也不怎么吃。以前那个每顿要干三碗米饭的女汉子去哪了。”
“别说的我多么能吃似得，那是以前我练武，消耗太大了。所以，才吃的那么多。”
“你还敢说练武的事，你本来不是练的好好的嘛，每天都起个大早，晚上也不肯窝在宿舍里。现在你怎么就不练了！”
“以前练武只是因为应付家里，现在已经没那种心情了。就算武艺再高又怎么样，紧要关头还不是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陈书瑶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泰山顶上那最后的一幕陈书瑶现在闭上眼睛依旧能够清晰的浮现自己的脑海里。
“振作一点，书瑶！马上就是国庆节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对了！”
桃子一拍手，掏出了手机。
“我们就去这吧，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
“哭湖！就是那个杨敏出事的地方，我们学校五个同学都死掉的那地方。”
“国庆节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不嫌晦气嘛，我看介绍，这地方穷乡僻壤的，可能连手机信号都不好，你这种大小姐接受的了？”
“真是的，书瑶你就是太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才什么都不知道啦。”
“去哭湖可不是我一个想去。杨敏这件事在我们学校论坛上早就吵得沸沸扬扬的了。”
“你知道吗，书瑶，杨敏那几个人就是去那个哭湖，遇到了哭湖那里的女鬼，结果五个人都死了，只有杨敏一个人逃了出来。那杨敏失踪前，也喊叫着女鬼来了，女鬼来了。接着就离奇失踪了。所以，这次我们去哭湖可不是玩，也是去看看哭湖那里有没有杨敏的踪迹！”
“你瞧，论坛上这个活动，响应的人可不少！所以，我们可不单单是去玩。”
“你什么时候还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了？这地方可没什么好玩的。”
陈书瑶嗤笑了一声，很明显并不相信桃子的“崇高目的”，她接过桃子的手机翻看了起来，这杨敏的事情似乎确实是闹得挺大的，校内论坛上还专门开辟了一个板块。
看帖子量倒也很是热闹。
陈书瑶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帖子，越发觉得这些人没几个真的在乎那个失踪的杨敏如何，倒是挺对这件事身上笼罩着的神秘色彩着迷。
她又点开了一个热门帖，这帖子整理了杨敏整个事件的经过，最后，推测了杨敏的去向。算是比较客观的一个帖子了。
陈书瑶随便扫视着，没怎么在意。她并不觉得警察都还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他们这些学生就能把真相搞清楚。
帖子末尾又贴上了一个视频链接，陈书瑶也是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画面一开始是一处花园，然后，画面转动，镜头放大，有些失焦。便看见昏暗的灯光下三个人踏着草坪走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人用手机拍摄的视频，画面很糊，自然谈不上清晰了。看清楚人脸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不过也有能够看见的东西。
三个人，一男两女，穿着常服的女人被穿着西服的两个人围在中间，快步地行走着。
穿着常服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杨敏了，陈书瑶虽然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不过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很明显不可能是杨敏，要杨敏真有那么具体的特征，刚才她就看到了。
那两个西装男女仿佛保护，又好像劫持似得，拉着杨敏离开。
那个穿着西服的女人极为高大，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太仔细的去辨认，光是看到那个女人生生高出另外两个人一个头多的身高就可以看的出来了。
这个也不是重点，关键是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穿着白西服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个子很小，这点可以从他比起杨敏还要矮上不少这一点可以看出来。
视频还在继续着，不过已经快要接近尾声，那一行三人也从最开始的侧面镜头，变成了背面镜头，眼看着就要消失在前方黑暗的巷子里了。
陈书瑶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小个子西服男的背影上。
她并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不论是视频拍摄的角度，还是这糟心的画面。
她只是注视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莫名地觉得熟悉，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无论她怎么回忆，都没有与之匹配的记忆。
这时候，桃子看见陈书瑶的表情，好奇的把脑袋伸了过来。
“这个视频啊，说是记录了最后杨敏的踪迹来着。怎么了吗？”
“不，这个男人……桃子，这个穿着西装的小个子男人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诶？眼熟？不觉得啊。”
“好了啦，书瑶。比起这个，这次去哭湖去不去嘛！”
“额……让我考虑考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