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约好的时间。我和春希乘电车到冬马家集合。

虽然一路上,他在很努力地找着话题,我也努力地配合着他,尽量。。。不要让气氛变得那么尴尬,应该不会被她看出来吧。昨晚离别时的小木曾雪莱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善解人意,长袖善舞的雪莱吧。不能让这样的日常崩坏,怀揣着这样的目的,对话一直没有终止。

只要面带微笑,发出声音。

无意义地“嗯啊哦”。

礼貌的“对不起,啊,谢谢”。

推辞的“我在洗澡”。

所以说,其实对话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到了目的地,却连对话的内容都想不起来了。

站在冬马家门口,无论再看几次都会感到窒息的房屋,只能用一个“大”字来形容。

春希“难道…是外出了…”

春希“真是粗心…”

她才不会是那种粗心的人,玄关,还是和我昨天离开出去时一样,连锁都没锁上。

门铃响过了几次,电话也没有人接通,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浮现。

“打扰了。”自说自话的我自顾自地走进了冬马家,根本就没有打扰的意思。

春希“雪莱?”

他看上去想说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跟在我身后走进了冬马家。

偌大的房屋内完全没有生活的气息,明明早就应该注意到了。

昨天只是震惊,震惊,震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鞋柜,恩,跟昨天的样子一样。不好的预感得到了印证。

我向来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如我所预想的那样,日本恐怕早就沉没了。

…难道,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

要让一个悲观主义者努力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果然是太难了。

“喂~,冬马~?”

朝着客厅里喊了几声,小小的回音展示了客厅的宽阔,像是叫嚣于无人的荒野。别说是回答了,连个反应都没有。

到底…累成了什么样子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那么拼命啊…

和我不同,只要努力几个小时,就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完美地完成的天才,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拼命啊…

就这样,带着疑问和担心,还有那少许羡慕,我踏进了屋子,开始寻找冬马家主人的身影。

“我进来了噢,冬马?”

穿过夸张的走廊,一个一个房间地寻找。。。

打开二楼的一个不起眼的房间,与她的身份根本不相符的房间。

“!…!…啊…”

“………诶?”

不到10秒,就发现了异常。

她倒在地上。

那个平日要强的她瑟缩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果然,最坏的预感应验了。

………

为什么没有察觉到?

不…

要是连我都能察觉到的话,就不是冬马了。

我让冬马睡进被窝,给她擦汗,让她喝水,还找了医生来出诊,这途中已经不知道喊了她多少次了,可她至今还是没有回答过我就是了。

“冬马?”

“。。。”

“冬马?”

“。。。”

“冬马?”

“。。。”

…就像这样。

春希“那、那个…流感……吗?”

医生“虽然不能够断定,不过有这个可能。因为她体温也很高,而且意识也很朦胧。”

春希“这…样啊…”

医師“虽然我给开了药,不过要是还是不见好转的话,就请来医院就诊吧”

春希“是…”

我一言不发地抚摸着冬马的手,听着他与医生的对话。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的抚摸她的手,小小的手上完全没有肉的感觉,皮包骨头,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留下了这样的嘱咐的医生被春希送出了门。

 

帮她把因为乱动而弄乱的被子盖好,轻声关好门,不想打扰她休息,也不想让她看到小木曾雪莱的这一面。

从楼梯下来,来到客厅。

送走医生的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急,氤氲在咖啡的香气之中的身影有些模糊。

一见到我,他先递上倒好的咖啡。

等到我喝完一口,放下杯子后,才向我发问。毕竟有些场合男孩子是不方便的。

“雪莱,辛苦你了。冬马她。。。”

果然是完美的班长的问候,在这种时候还会考虑到照顾者我的感受。无可挑剔,只是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心疼她的话,就给我痛苦啊,嘶吼啊,跪下道歉啊。

我不想看见你这般干净的模样,我想看见你为她挣扎,为她生气地模样。

“春希君请去训练吧。”

像是不相干地回了一句,淡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但是冬马她。。。”

她与你无关。

“春希君请去训练吧。”

原来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沙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是个会带来灾祸的男人,难道她受伤的原因你不知道么?跟他相遇以来,她就不断地受伤。

你是一个会带来灾祸的男人啊。

“春希君请去训练吧。”

我放下杯子站在他的面前,虽然连他的肩膀都只是堪堪到达。

不再是会读空气,拼命迎合他人的小木曾雪莱。是心爱之物被伤害的自己。

语气已经不带任何温度,整个客厅仿佛被冻结,温度的中心是我。

她,是我的。这么直接,大胆,像是嗜虐的独裁者一般向他宣言。

“所以说,春希君请去训练吧。”

 

“。。。。。。我知道了。”

入侵者被驱逐出了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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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很辛苦的呼吸,现在因为注射的关系,已经没有了。

虽然这么说,

“对了,冰枕…”

将原来放在冬马的额头上,现在因为高烧已经变温的冰枕取下,重新换上刚才还放在冰箱里的冰枕。

冬马那平时一直像是白瓷一般的脸上,现在稍微混杂了一丝红色,顺便还有一些汗珠浮现出来,这样看来还真有几分性感。

“…抱歉”

“要不要尝试下花吻疗法呢?”

如果这样就能让她病恢复过来,不,只要稍微地减轻一点她的痛苦就好。

就在我想着这些低劣的事情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自责感涌上心头,怎么说呢,除了怎么向她道歉之外别的都没法思考了。

“做吧。”像是神谕,又像是恶魔的诱惑,一旦在脑内响起就无法停止的想法。

“我说过会来救你的吧?”

轻声在她耳旁低语,也像是在自己耳边。

我……没有被拯救的、价值……反复失败……这不该是她说的话。

与她相遇被拯救的人是我。

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庞。

床上的她闭着双眼,仿佛祈愿一般,双手交合。我将她的姿态深深烙在心间。

“冬马是被爱着的。被爱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失败品。”

“会感到恐惧,会感到不安,这都很正常。因为,你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啊。”

我微微露出笑容。紧接着微小的笑容缓缓崩塌,转为真挚的……隐隐透着悲伤的表情。

“你与我很像——不如说,是性格、气质很像吧。所以我才被你吸引了。”

“但是,因为相像而被吸引——这不过是替代行为而已。”

“就如婴儿断奶……作为替代,于是找到了奶嘴一样。”

“这样的我——这样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感情的我说这些话也许很可笑……”

“但我想告诉你……”

我的心中充满无以言喻的震颤,和不断溢出的情感。

但是——想要拯救这个人。我,喜欢冬马。不是作为朋友,而是真切地喜欢着你。

这样说着,我从心底里露出微笑。

选在她什么都无法感受,无法接受甚至无法反抗的时候进行这种无人知晓的告白的我果然是性格最恶劣的人类啊。

睡梦中的她紧咬着嘴唇想忍住呜咽,而我,似乎看见了满心伤痕的那个年幼的她。

我没有说谎。因为我的心……我抓起她的手,牵至我的胸前,跳得这么快,不是吗?

和我一样,一直伤害着自己的她。

有人曾说过,人无法拥有太多的幸福。期望过度就是贪心。

确实的幸福仅在自己的臂展之内。

我紧紧拥她入怀。我的幸福就是你。所以,请原谅那个喜欢我的你吧。

她在我的怀里,确实能感受到的温度。

泪水沾湿了我的胸襟,而我一直、一直,轻抚着她那黑色的秀发……

我向她伸出手——两只手毫不犹豫地交缠在一起。

从未有过朋友的我——能否在这里,交到真正的朋友,遇上喜欢的你。

交握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我的手背。

她那确确实实的体温,诉说着她对我的欲望,也渴求着我的回应。无须言语,

仅为二人宿命的相逢而喜悦,虽然外表不同,但犹如镜中之影,相互注视的我们在镜中映照出的,却是同样歪曲的心。在私语、诉求、爱慕之情中,我渴望着她的唇——相互接纳的喜悦,将永远持续的充实感情。“心意相通”竟是如此甘美的毒药——

让人单单是注视,就沉醉其中。

我曾以为自己是无法改变的。正如夏目漱石的《矿工》中的主人公一样,即使流转城镇,变换工作,结识新人,尝尽劳苦,其精神本质仍一如本初,毫无变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实若是如此残酷之物,那么谎言则是如此温柔让人沉醉之物吧。

怀里的她仍沉醉在梦乡之中,甜美的气息交织着糜烂的欲望。

这一刻,就算是背德之举,我也无法停止。

 “春希。。。”在我臂弯之中的她吐出了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就如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亦如从愉快的梦境中苏醒一般。

  一切的欲望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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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杯水。酱油、料酒、盐、海鲜精…嗯,嗯”

认真地对照着菜谱思索了很久的我,终于决定了要做什么。放下菜谱朝冰箱走去。

不过,下一刻,我就发现这是多余的举动。

因为里面除了糖什么也没有。

偌大的冰箱上层夸张地堆满了精美包装的各类糖果,看上去就很昂贵的太妃糖,一罐一罐的写满了英文字母的咖啡方糖,各色各样的金平糖。。。。

”配料…呃,基本什么都没有呐。…诶? 开个罐头放进去也行啊?”

无奈地叹了一声,打开了冰箱下层。

。。。。。。结果,下层空无一物,深处的一偶躺着几瓶矿泉水。

。。。。这个孩子,平时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敢离开她的身边,尽量用家里的东西来想想办法吧。。。。

”又有诚意、又有真心、还是男生的料理,肯定是会高兴没错啦。…倒不如说我好想吃啊…现在立刻。”

姑且是这样欺骗着自己,世界上最好的调味料是爱哦,是爱哦。

只要有爱的话,只要是爱酱的话,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绝对只会让她失望而已。就只有这一点…我有着绝对的自信。。。”

”既然这样…”

”春希…?呸呸呸,怎么会想着去依赖那个男人。”

”呃、咦? 我…为什么会…”

。。。。。。。。

把煮熟米饭盛出来,姑且。。。。能称之为米饭吧。水放得稍微有一点多,嘛。才,才不是因为不精通厨艺,你看哈。病人什么的消化本来就不好,稍微煮烂一点比较利于她们消化。

把乱七八糟的材料整理出来,放在一边。

开火!首先把水烧开,等到锅里的水蚁沸之时,加入5条,不对,多一点好了。反正她喜欢甜食,7条咖啡方糖,溶解成糖浆。糖浆在高温之下烧出了漂亮的焦糖色。

然后是金平糖,五颜六色的小糖果有点不像是她的作风。

稍微有一点难化,那就煮久一点好了。空气中充满了糖果的甜美气息。

接着是太妃糖,恩。巧克力酱从糖果中心流了出来,将整锅糖浆浸染成了咖啡色的浓郁,沸腾的周围点缀着些许油脂。

最后登场的是切碎的巧克力。本来以为像她这种人,冰箱中应该是牛奶巧克力,坚果巧克力之类更符合她性格的口味,结果在冰箱深处发现的却是的标识着95%的黑巧。

嘛,原来死傲娇喜欢的是这种口味。

带着些些微弱的苦涩和醇香或许才更能凸显出甜食的美味吧。姑且加进去吧,反正我也没有勇气去尝试那么苦涩的东西。反正冰箱里一定是她喜欢的东西就对了。

出锅!让人失望地没有发出闪瞎人狗眼的光芒。。。也许并不是那么好吃。

把那锅有些黝黑,浑浊的未知液体浇在热乎乎的米饭上,再用她最喜欢的方糖打成粉末像白雪一样铺在上面,掩盖掉那些“真实”。

最后的最后。再加上爱和会变好吃的魔法~至少在那一刻,我相信是有耶和华的存在的。

(完全不会变得好吃啊!这根本不是天使的魔法,这是魔女啊,魔女啊!)

“雪莱爱心甜食盖饭”就完成了。

嘛,卖相还是挺好看的。

。。。。。。。

要不要试吃一下呢,姑且是为她的健康着想,就。。。吃一点点吧。

伸出筷子在触碰到米饭的一瞬间停止了,这是独行的野兽在长期狩猎之中面对强敌磨练出的对危险感应的本能。

“这样啊…就只要想成是意式烩饭就行了吧。毕竟肉汁对病人来说有点太浓了呢。”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

”之后就看冬马肯不肯乖乖吃下去了…嗯,好像还是没醒过来的样子。”

这完全是欺诈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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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厨房思考怎么让这碗“心灵鸡汤”变得更加好看的时候,听到了起居室传来的些许动静。(没错,我已经放弃它的味道。嘛,反正冬马也是个怪人。说不定她正好喜欢呢。我这样安慰自己。)

应该是冬马醒了,快步走向她的房间。

打开房门,冬马好好地躺在床上,听见我进来稍微有一点反应。

想要抬起手打招呼,确定是我之后又放下了。

嘛,不是他真是对不起了。

”冬马! 你终于醒了吗,真是太好了。正好杂烩粥也做好了,就算只是一口也好,吃一点吧…”

我很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往她的身后垫上枕头,轻轻地扶她起来靠在枕头上。

“啊,是雪莱啊。”

她一见到我,耳旁好像烧红了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我,不过好在已经没有之前精神萎靡的样子。

“雪莱,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的脸从耳根子开始像熟透了一样,小声地呢喃着。刚睡醒的她衣冠不整,大片的皮肤和优美的锁骨从胸前睡衣的缝隙中裸露出来。平常像个瓷娃娃一样白皙精致的她,总是给人一种洋娃娃般没有生机的美感,虽然美丽但是却少了几分人间烟火的熏陶。

发烧的她不像平时那种要强的姿态,红色的苏维埃政权从那胸前那平坦的非洲裂谷中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气势向四周肆意地扩散,在资本主义的白色恐怖中绽放出异样的美。光是这么微微靠近,就能感受到革命力量的火热和生机勃勃。

 哼,真是没姿色,跟老娘比还差的多了。总有一天,我要对着自己点燃革命胜利的烟火,在璀璨的星空绽放出最耀眼的白。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世间独一无二的美男子。

 

“是梦哦!快吃吧,我的公主殿下~”随口回答她,或许正经的回答反而会让她紧张。

她像是放松了一样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扶她下床,手背装作不经意地撩过她的后背。平常这类小小的肢体接触她好像都已经习惯,放任我随意地跟她亲昵。不过今天的她格外地敏感。碰到她的时候,很明显地感受到她跟触电一样地颤抖了一下,迅速地躲开了。

眼睛像是因为多日的熬夜还是因为受了委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眼睑红彤彤的。瑟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的她孱弱无助,活脱脱地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这样的冬马和纱真是太棒了,完全忍不住想要欺负她。看着这样孱弱,依赖我的她,无数大胆的想法像是金鱼冒泡一样从心底冒了出来。“冬马好可爱”,“好想把她放在蛋壳里。”“好像把她变成人彘。””好想把她吊起来玩弄”,“好想把她脱光了丢在街头”。

一念至此,诸如此类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汹涌而出。像是课堂上再也绷不住的屁,一泻千里,一鸣惊人,技惊四座。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春希,他呢?”听她说起那个熟悉的名字,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源头。

沉默着,不愿回答。

蛤,小婊砸。在梦里呢喃的名字是他,清醒过来之后还是他。明明,明明在梦里陪你的是我,醒来见到的还是我,你到底跟他一起打过多少dota,你。。。到底要甩开我多远?

原来要伤害一个人这么简单。明明知道伤害她成这样的就是他。

明明知道她想要的那个人不是我,却连梦里呼唤的名字都是“他”。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想要欺负她的想法,满腔地想要玩弄她的欲望,羞辱她的计划都瞬间失去了动力。

转身,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并不想回答,并不愿意回答她。

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裙角。

“连你也要抛弃我么?”

明明知道是一转身就能挣扎开的力气。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他的替代品,

明明知道·她对自己做了很残忍的事。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美丽的公主殿下。我,是不被允许背叛你的啊。

“gu”的一声肚子叫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尴尬,处于房间里和与她共处的我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

“傻瓜,给你去拿吃的。”

不顾她错愕而愤怒的神请,突然抓住那只小手,狠狠地回握,像是一开始就被镶嵌在一起一般。(脑补诺基亚)

。。。。。。。。。。

把做好的料理和红茶端进冬马的房间,甜美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像是森林里毒蘑菇艳丽的保护色。

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史前怪物一样地盯着那碗不明物体。

”啊~,是二营长牌的意大利面…诶?啊~那个白色的。白酒蛤蜊意大利面。”

随口编织的谎言

放弃思考,理性蒸发。

”嗯…”

她试图解析其中的物质,不过还是精神不足。败下阵来。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只听到她一边依偎在我的怀里,一边这样轻声对我道谢。

而我却没能反问她为何道谢。

“总是让你为我操心。”她是在说自己与级友之间有距离的事。

我摇摇头,佯装不知她所谓何事。

她也没再多说,往红茶里倒入两罐砂糖,然后加了牛奶。

虽然说能吃下那么多糖的她很厉害,不过能被她调教成适应她恶趣味的我从某方面来说也很厉害。

“我泡甜了一些,这样好像和红茶更搭。你介意吗?“

“不会。偶尔喝喝黑咖啡以外的也不错。”

她突然浑身颤抖起来,这颤抖通过她的身体传递给我。

“冬马,你怎么了?”

该不是病又犯了吧?我下意识地扭转她的面庞,使之与我相对。

然后她像是再也憋不住一样,“噗嗤”一声笑出声,不过意识到我在直勾勾地看着她,觉得这么不太妥当,又收起了那天使一般难得一见的笑容。

“你啊,果然是个恶趣味的人啊。”

我疑惑地看着她。

“红茶哦,红茶。”

她又笑出了声。

比起红茶,更喜欢咖啡。对外,她留给人这样的印象。

可是实际上,不仅是咖啡,她难以接受一切苦涩的东西。她喜欢的……她之所以会说喜欢,是因为他喜欢咖啡。

明明是红茶这种一点都不苦的东西更适合她。

“因为,我喜欢红茶啊,嫌麻烦不想煮咖啡了,冬马就将就将就吧。”

明明平时只喝苦咖啡的我,嘴里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谎言。

“谢谢。”她轻声向我道谢。

我还在思考该怎么回应时,她的兴趣就转移到了红茶上面。

“呵呵,好香……”

“……”

“来,请喝。”

她熟练地沏好了两杯茶,拿着一杯轻轻地吹着气,然后递给我。

”我可不是猫舌头啊。”

”因为你总是不等凉掉就一口气喝光啊。我担心你会不会烫伤。”

嘛,确实,我就是这么有些粗糙的人,却总喜欢在奇怪的地方很较真。

她替我担心一事让我感到难为情,我举杯啜饮了一口。属于红茶独有的馥郁尽处,后调里却透着一股苦涩与暗酸,在舌尖蔓延开来。

细品红茶片刻。

我向那盘特制的那盘料理伸出手。

“来,吃吧。“

”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许是和她赌气一般,我帮她拿起了“特制盖饭”。

装作跟平时一样很正常的样子,嘛,反正,今天她是病人。

”嘴。啊——”

”……你今天真是积极啊?”

确实。两个人私下独处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她是被当成妹妹一样照顾的。

”好啦,快张嘴吧。”

“虽然你这么积极我很高兴……”

“烦死了,快张嘴啦。”

在我的催促下,她张开了樱桃小嘴,我从料理中舀出一勺。

“嗯……唔……嗯……“

她的脸靠了过来,我嗅到了她爱的香水的味道,她玫红色的嘴唇忙着进食,我看着她,胸口深处莫名的感觉蠢蠢欲动。

“嗯……放了巧克力呢。好好吃!”

送不出手的巧克力,他喜欢的口味么?明明每年都送不出手,却还准备着么?

她开始小口啄食起来。

 ……伤脑筋,明明已经过了做这种事的年龄。

” 怎、怎么样…?呵呵,好吃吗?”

“我心虚地向她提问。

“很好吃哦,原来雪莱的手艺这么好。”

”………”

”啊啊,人间极品。米饭软软糯糯的,这么丰富的甜味,太好吃了。而且——”

“这可是雪莱喂我的。不可能不好吃。”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孩子,真的没问题么? 发烧不仅烧坏了脑子,连味觉都受到了影响了么?

姑且都是能够食用的食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神说,只要加了糖,什么都好吃。”耳边响起了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思考着,我再舀起一勺,她面带笑容优雅地看着我。

在她渴望的眼神中,虽然,喂她吃饭虽然让我感到了些许动摇——但眼下的这个状态也让人很不安。……看着冬马她吃过的勺子,莫名的热气便腾腾往上蹿。

……

我告诫自己尽量别去注意身边的冬马,嘴唇在她咬过的地方仅停留了片刻,之后一大口全吃了下去。

总的来说,一开始满脑子里都是她,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

而后。。。

真的有够难吃。虽然我没有像漫画那样,吃下去后马上吐出来且不省人事,但我觉得直接昏倒可能还比较好。要是真的昏倒,就不用再吃了。

”我可是一点苦都吃不了的。”带着小小的狡黠,她对我宣称着,像个骄傲的公主。

 “……”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啊,真是的。”

她鼓起脸颊,样子十分可爱。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才吃了一口的料理,

“再说了,只有我单方面地被欺负。雪莱真是太过分了。”

“呜呜呜。。。。”我还在努力地跟食道里的不知名物体X搏斗,根本就是糖和米饭的混合物,虽然从材料上来说确实如此。

“明明是我最喜欢的糖果,到了你手里面也能变成这么难吃的东西。”

“你呀,果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让生病的冬马吃这种东西真是对不起!”

我熟练地士下座,向她道歉。

“这种东西,还是倒了吧。既然冬马已经醒了,那我稍微出去一下,买一点能吃的东西回来。”

 “诶。”她看着自己吃了一口的“盖饭”不禁有些犹豫。正当我打算端着餐盘拿出去倒掉的时候。

她紧盯着我手里的料理不放,原以为她会介意,但看着她明朗的笑容,我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

那个眼神,好了,我知道了。。。败下阵来。我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勺子递到冬马嘴边。就算是替代品也好吧。

“谢谢你,雪莱。嗯……唔。”

感觉像是喂食小鸟一样。

……

薛定谔的冬马二象性。

我仔细地鉴定着她脸上的笑容,怎么都看不出半点虚伪。

”冬马…?”

”难吃。而且还是难吃到了极点。还真亏你会想到让别人吃这种东西呐”

虽然从她的脸色还有那一身的汗来看,身体应该是一点都没有好转,不过好像就只有舌锋已经是完全恢复了…

”肯定是你嘴里没味而已绝对是这样没错的!”

“那个巧克力啊。”

“恩。”

“已经过期了。”

。。。。。。。

“……干脆喝点红茶吧。“

往已经见底的杯中注入红茶。

……

从水壶中散发出热气,红茶浓郁的香甜随之飘扬。

……

多亏了它,体内奇怪的热气退去些许,我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一段时间内,她都一声不吭,将热情倾注在用餐上。

原本对于用餐时的沉默,我是难以忍受的。但如果是与冬马一起单独相处,这样的安静时光,我并不讨厌。因为亲密的氛围能让我安心。

”…(喝)”她端起红茶。

”…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什么?”

”昨天早上身体就不舒服了吧?所以才会休息的吧?”

”这是误解。今天只是因为有别的工作要做所以才休息…”

”早上你总是摇摇晃晃的,不是因为低血糖而是因为睡眠不足吧?”

”………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工作”

”可是,结果却完全没有休息吧?什么时候倒下的?”

”…果然好难吃”

”别想蒙混过去。还有,要是真的这么没食欲的话,不吃也已经没关系了”

”我一句都没说过我没食欲。只是,纯粹觉得很难吃罢了”

”…是吗?”

”…(喝)”

我那被贬低得一文不值的料理,冬马还是…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虽然还是一样吐出着有些热的气息,但是还是逐渐地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