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虚妄之诺(附加)

 苍劲的疾风迅捷地扫过大地,刮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新生出的树桠相互摩擦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四月间的夜风不算寒冷,但在此时,空中料峭的寒意,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颤抖。

“你来了?”副院长站在林地的边缘,缓缓地转过身,在漆黑色的树影下光线昏暗,他的身影,也变得朦朦胧胧,难以捉摸。

“是啊,难道你不是想要我来的么?”

‘开尔文’迎着副院长冷峻的脸庞,露出了满脸和煦的笑容、

“你应该知道,我想找的是那个人,不是你。”

“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些,这没什么区别。他来不来,都起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而如果换了我的话,则截然不同了。说吧,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好了,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可是非常随和的。”

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膀,避开了他那越发冷厉的眼神。

“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如果是面对这种情况的话,你又想说些什么呢?”

他的语气稍稍松动了一些,但依旧站在那里,动都没有移动一下。

“我啊,当然是和你一样,也没什么可说的。”开尔文摆了摆手,继续向他强调,“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只有相互合作的关系,你们只需要按照计划执行就好了。”

  “应该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吧?”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寒风有些刺骨的原因,那高大的身影忽然变得有些佝偻起来。

  “没关系,随你的便,想怎么说都可以。”

  “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让我的女儿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而已。”

  “呵呵呵,你说的很对。”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开尔文仰望着他,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我啊,其实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啊。”

  “照这么说,她会这样,并非是你的刻意安排?你……不是在利用她么?”

  “我不太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不过啊,他肯定不是这样想得就对了。”

  “你……”副院长一时语塞,光洁的面孔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只是说这种漂亮话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开尔文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两颗锐利的尖牙,“你们欠我的,迟早会还给我,现在,只不过是收点利息而已。”

  “不,你不能这样!”他的表情依旧无比愤怒,手掌却是有一抹暗淡的光华在缓慢地流动。

  “我就是想这么做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清楚,我可能无法做出什么有力的抵抗。”他忽然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可是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尝试一下。”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奇怪好不好,就好像,就好像……我怎么强迫你们了一样,这种事情,分明是你情我愿的嘛……”

  “不,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这种无理要求的,我,我是绝对不会向你妥协的……”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法杖,尽力地让自己站得更加直一些,可他那不断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恐慌。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随你的便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你反抗也好,接受也罢,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你没有别的话想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你不能这样……”还是相同的话语,只是,之前的愤怒,已经被绝望和恐惧所取代。

“我当然可以。”

“是的,你当然可以。”副院长像是重新拾起了信心一样,“但我不会让你这么顺顺利利地就达成心愿的,我要阻止你,对,我要阻止你!”

“你是这样想的么?真的以为就这样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么?哈哈,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这个卑劣又可怜的东西,你在想些什么我一清二楚,我们不妨来看看好了,要是换了那个‘我’来到了这里,事情又会变成什么一副样子呢?”

开尔文用力地挥了挥手,弥漫的雾气升腾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现实世界中的一切,都好像透过了一层迷蒙的雾气一样,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卡特兰叔叔,我不明白……”同样是在那个虚幻的竞技场上,我缩了缩身子,有些委屈地问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副院长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法杖,高声说道,“听好了,小子,这是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没有公证人和见证人就是我们自己,嗝——”

  “真的非得这样么?”

  “契约已经签下,决斗必须执行!我宣布!决斗正式开始!根据契约的规定,谁要是赢了,美丽的瑟琳娜小姐就归谁所有!”

  说着,他便抽出法杖,开始念动起咒语:“耀眼的冰霜,听从我的号令,将眼前的这个混蛋,给我……额,见鬼,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卡特兰叔叔,你真的没事吧?”

  “不,我很好!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好!”他将法杖丢到一边,一仰脖,将最后一口酒灌进了肚里,“你知道么?就在昨天,我可爱的女儿,居然告诉我,爸爸不是他最喜欢的人了,呜呜……”

  说着说着,他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额,您不要着急,慢慢说,瑟琳娜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啊?”

  “哼,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账小子!”他愤怒地将酒瓶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把我吓得一阵哆嗦。

  “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么……”

  “听着,小子!你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我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你这种人的!”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是,毕竟,你们都是贵族。”我低下头,双拳紧握,因为用力过猛,关节有些略微发白。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姑且这么理解也好!你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要是今天能打败我,我就不会去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你要是输了,以后就给我老实点!”

  “您确定?”

  “当然!你我都是上级魔法师,这场比斗很公平,你放心,我也不会欺负你经验不足,今天我只会使用中级魔法,你只管放心大胆地攻过来!”

  他沐浴在淡金色的光晕中,魔焰升腾,流转过他的身体,他那因为醉酒而有些浑浊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全力以赴了。”我也取下法杖,稍显黯淡几分的魔力,缓缓地从指间流淌而出。

  “好嘛,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老家伙没安什么好心,没想到他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我望着眼前的荧屏,不由地低声感慨,“明明已经达到了魔导士的水准,偏偏强压着不去考核,原来就是特意为了等着收拾我呐!”

  果然,出乎我的预料,从第一次法术的对撞开始,最终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冰风暴!”

  “冰风暴!”

  一大一小两道气浪,夹杂着破碎的冰霜和石块,旋转着碰撞在一起,较小的那道很快便湮灭成了虚无。较大的那道,只是速度稍稍放慢了几分,便继续向着我扑去,我不得不额外再度召唤一发炽热火球,才堪堪将其抵挡下来。

  “好小子!敢这样压缩施法时间,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无畏!裂地尖刺!”

  “寒冰壁障!寒冰壁障!”

  粗大的石笋从地面升起,接连穿透了两层厚实的冰障,才完全消耗能量,重新裂解为细碎的粉末。

  “好!让我看看,你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火焰龙卷!”

  尽管在那时,我的魔力水准已经达到了上级魔法师的最顶级层次,但无论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同副院长相比,都有着极大的差距。即便使用的都是等级相差无几的法术,我往往需要接连释放两次,才能勉强挡下他的攻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这场决斗便成了一场一边倒的表演,副院长像是卖弄似的,慢悠悠地将所有我掌握的法术都施展了一遍。最终,我的魔力完全透支,精疲力尽地倒在了比武台上。

  “你认输了么?森纳?”副院长低声说道。

  “是的,我认输了,卡特……不,副院长大人。”脸色苍白的男孩躺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低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的愤怒与迷茫。他仰望天空,那空洞的眼神,正与开尔文的视线相对。

  “瞧瞧,快来瞧瞧,这绝对是我这一生所看到的,最富有戏剧性的场面,多么令人钦佩的长者啊,就是这样依靠着自己的经验和技巧,来欺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的吗?嘿嘿,那可真是让人憧憬的场面啊。”

  “不,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副院长大声地辩驳着。

  “你就是这么想的,不要再聒噪了!禁默力场!”开尔文按下一根手指,强行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语,咽了回去。“你这个卑劣的东西,难道还以为,用他来威胁我,会造成什么影响么?那你可真是错了,对我来说,他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试验品罢了,就算是丢弃掉,也只是稍稍麻烦一点罢了,对于我本人而言,却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说了一大段之后,开尔文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暂时放开了对副院长的束缚:“而我,之所以会情绪这么激动,纯粹只是因为,你的这种愚蠢的想法,是对于我威信的一个挑战,而我,则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希望你能做好准备,接下来,我希望能给你一个简单的警告。”

  慢慢地合上双眼,随着咒语的默诵,庞大的近乎滞涨的魔力,开始疯狂地涌动起来,无所不在的元素剧烈地碰撞着,发出一声声尖锐的炸裂声响。

“那么,不妨先来点开胃的小菜吧?你来看看这个怎么样?黑暗具现(Darkness Reality)!”

巨大的黑色锁链从深重的魔力之中浮现而出,一圈圈的在虚空中纠结着,连锁着缠绕在了一起,就像是束缚住了一个有形的实体一样,扭曲着,挣扎着,开始逐渐缩紧。

副院长的表情,开始变得极为难看起来,面色由苍白逐渐转向青紫,一个怪异的,暗黑色的倒影,缓慢地从他的身体里被剥离出来。

“我知道,在你体内的黑暗力量,已经足够地强大了,可是,这和我所能够掌控的极限相比,还差得远呢。”

“你知道么?过去的时候,我曾经和你一样,曾经很豪放,也很狂妄。”就在这个时候,副院长忽然开口了,“我自己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现在看来,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简直就是胆大,放肆,不可理喻。”

“所以?”

“现在想想,这也确实是一个老年人该做的事情啊,过去的那些激情,那些热血,现在早就消失不见了,变得越来越谨慎,越来越保守了,那些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万万不敢去做的,稍微听到一点动静,就忍不住想要去打听,一碰到点无法解决的麻烦,就容易心慌意乱,常常会恐惧,是不是会对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造成什么危害。”

“所以,你就选择了抛弃誓言,选择和我们敌对么?放心好了,你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一定会的。”

“呵呵……”副院长忽然低下了头,低声吟诵了起来。“你若信守承诺,我也亦然,你若违背誓言,我,也奉陪着……”

开尔文忽然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在开尔文和他之间,开始逐渐升腾,就像是在山谷的间隙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一样,狂野的风暴,便顺着这道缝隙,缓慢地流淌而出。

那是纯粹由魔力构成的,巨大的风暴,其中蕴含着的庞大能量,让人的心头,不由地产生一种震撼性的挫败感。

沐浴在魔力的光辉之中,副院长的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他的那副平常的躯体,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黑色的风暴,不断从副院长的身体上卷过,在那副变得半透明的躯体上,浮现出了一个个闪耀着暗色光芒的符文。

随着符文的不断涌动 ,他的肉体,仿佛被从中间完全撕开了一样,肌肉和骨骼之间的缝隙不断扩张着,身体被硬生生拔高了三分之一的高度,从肩膀的低端,生长出了一对巨大的,残破的双翼。

那对黑色的羽翼,像是被人,硬生生用刀子划开了一样,破碎的脉络之间,只靠着些许碎裂的黑色羽毛连接。它在风中不断地摇晃着,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落。

不过,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在那羽翼之中,蕴含着一股极为庞大的能量,它们不断地在羽翼上盘旋着,在羽翼的缝隙之间不断地钻进钻出,随着时间地推移,开始变得越来越集中,越来越狂躁。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胆敢看轻我么?”他咧开嘴笑了,从那模糊的嘴部轮廓中,吐出了含混不清的句子。

双翼合拢,再度拉开,一个纯粹的,由黑暗能量构成的巨大光球,从双翼之间的虚空之中出现,它缓慢地旋转着,不断加速,用力地向着地面砸击着。

光球蛮横地在地面上冲撞着,每次和地面碰撞,都带来一声巨大的噪音和一连串耀眼的火光,随后,便再度升起,重新向前行进。

“原来,是这样的么?”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开尔文缓慢地向着侧面挪移着,试图通过闪躲来避开撞击,然而,那只巨大的光球,却像是有生命一样,紧随着开尔文的步伐,缓慢却坚定地追击而来。

“风之壁障!”在面前划出一条直线,魔力的精华随之涌动,巨大的,半透明的气流墙壁升起,阻拦在开尔文的身前。

不过,那看似坚实的墙壁,在坚持了短短的一瞬间之后,便瞬间被光球所撕裂,流动的气流被光球推挤着,连带着开尔文一起,向后倒跌在地。

“好吧……我算是明白了呢,能做到这样吗?那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呢……三重连锁——魔力加强——奥术连接——风之壁障。”轻声地默诵着咒语,构造出复杂的术式,一道道墙壁重新升起,它们一张张地相互包裹着,构成了一道复杂而又细密的大网,紧紧地将光球包裹在了其中。

“湮灭吧!”抬手成拳,用力地握紧,巨大的网络随着紧缩,黑色的光球,便与之一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只是这样吗?那你还真的得受累了呢!”低声嘶吼着,从那具扭曲的躯体之中,接二连三的,再度飞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光球。

“黑魔法吸收(Black Magic Absorption)!”魔法链路重新启动,一只完全由符文组成的,巨大的手掌,从术式中伸出。它精准地将一个个光球掌握在了手中,而后,剥离其中附加的魔力,逐一将其全部粉碎。

光球被分解成了一片虚无,而其中蕴含在其中的能量,则被手掌完全吸收,随着包容的能量不断增加,它的体积,也随之急剧地膨胀了起来。

“能量爆破(Spell Blast)!”手掌猛地爆炸开来,黑色的能量疯狂地冲击着,在空中,泛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黑魔法闭锁(Black Magic Locked)!四处飘散的黑色能量碎片,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缓慢地,重新汇聚到了一起,那些散落的碎片,逐渐凝结,由气状化为雾状,像是一片片不透明的,黑色纱幔。这些纱幔被巧妙地编织在了一起,连同着缠绕在副院长身上的黑色铁链,组成了一道巨大的,五星形的法阵。法阵从天空坠落而下,刚好,将副院长完全嵌套在最中央的位置。”

“嘿嘿嘿,差点没想起来,我还有这玩意儿,猎杀你的那些先祖的时候,这一招,可真是相当的管用啊!”

“用过这一招?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活到了现在?”被重重束缚的躯体抬起头,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这一族,几乎都要被灭绝了,都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为什么我不能存活到现在呢?”

“不……这是不可能的,你只是一个人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肯定早就死了……对,对没错,你,你肯定早就死了。”

“是啊,没错。”开尔文撩起了耳边垂落的发丝,轻声回应着,“我已经死掉了,可是那些仁慈的神灵们觉得我是个麻烦,不想收我,所以就把我放回来了,哈哈哈哈。”

“不可能的。”

“当然有可能。”开尔文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当时我正站在天堂的门口,可是那个该死的神使对我说,‘不,不行,人世间的恶魔还没有被消灭干净呢,你怎么能够丢下你的工作呢?快,快点回去,继续监视他们!’于是,我就这样被人一脚踢了下来,一直待到了现在。虽然,你们一直没有干什么坏事,以至于我想找个理由把你们全部消灭都办不到……不过,一直等待也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不是吗?我也不得已,想要找点乐子来玩一玩啊,你们也得理解我,不是么?”

虽然他的语气相当轻浮,但说话时的神态,则是放松了不少。

“那你是想?”

“放轻松,不要介意,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实验而已。”他的话语似乎带有某种独特的魔力,让副院长的情绪,渐渐变得平息了下来,“如果失败了,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不过,如果成功了的话,我想……或许还可以带给你们一些意外的好处。”

“比如?”

“呵呵,你还是先解除变身的状态吧,好像有人要过来了呢?”

“好吧。”尽管副院长还有着不少的疑惑,但他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合拢起了双翼,高大的身躯逐渐缩小,重新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爸爸!”一个小女孩欢快的声音,从极远处的树林里面传来,“爸爸你快看啊,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啦!”

光着脚丫,穿着棉布短裙的小女孩,从树林的深处走来,她跑得快极了,雪白的小脚丫踩在光洁的石子路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布满了汗水的脸颊之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神色。

“爸爸,你快看,快看啊!”她飞快地跑了过来,扑进了副院长的怀里,昂着头,高高地举起了手臂,“看看这是什么!”

深紫色的能量,环绕着她纤细的手臂,像是一只精致的手镯一样,一圈圈缓慢地旋转着。虽然数量非常稀疏,但那耀眼的紫色光辉,在宁静的夜空下,却显得格外显眼。

“这是?”副院长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哦……非常精纯的灵能嘛,虽然数量非常稀少,但潜力非常大,瑟琳娜,恭喜你啦!真是没想到,你原来还在这方面有着这么强大的天赋,真是没想到啊。”开尔文站在一旁,微笑的说道。

“咦?森纳?你怎么也在这里啊?我之前想要告诉你,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听说爸爸在这边,才跑来了这里。”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开尔文摇了摇头,“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法术,想要邀请卡特兰叔叔帮我评判一下,所以才把他请了出来。”

“咦?神神秘秘的,是什么好玩的法术啊?快点告诉我!告诉我!”瑟琳娜的兴致很高,十分快活地追问着。

“啊啊啊……也没什么啦,只是一个束缚性的陷阱而已,卡特兰叔叔,你已经体验过了感觉如何呢?”一边这样说着,他一边收回了法术,加在副院长身上的重重束缚,被完全解除了。

“嗯嗯,还不错。”副院长则是刚刚才反应过来,“效果非常好,只要再改进一下,就非常完美了。”

“唔,那就好,既然是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吧。”开尔文鞠了一躬,便转身准备离去了。

“等一等!”副院长和瑟琳娜同时开口说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唔唔唔,没什么,我先回去了……”瑟琳娜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转身便离开了。

开尔文和副院长,则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瑟琳娜完全走远了,开尔文才重新开口了:“那么,副院长大人?你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我来解答呢?”

“这,就是你说的好处?”

“嗯,算是吧。”他点了点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相信我,以后,肯定还会有别内容哟!”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当然很好,可是,你让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相信我么?不,我并不需要你的信任……好吧好吧,我算是怕了你了。”他转过身,避开了副院长的视线,“既然是这样的话,咱们就来签订个契约好了。”

“内容是什么?”

“我保证不会做对她有害的事情,但相应地,你也要给我,还有他,在这个学院里,有着足够的自由,怎么样,这个条件还算宽松吧。”

“可以接受,只是,你拿什么来保证?”

“我的名誉?”

“抱歉,我不相信你的名誉。”副院长缓慢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开尔文无奈地摊了摊手,又换上了,一副狰狞的表情,“那就用我的命来担保好了,不过,一旦契约到期,我就要取走你的性命!”

“成交!”副院长没有丝毫的犹豫。

“很好,那你记得保守秘密就行,我们的契约,已经正式生效了。”开尔文大笑着转过身,一张羊皮卷轴,从他的指缝间轻轻滑落。

副院长拾起羊皮纸,慎重地把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哦,对了,还有一点。”开尔文忽然转过身,“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在某些事情上给我一些方便,毕竟,如果每件事情都要我亲自来处理的话,那会是很麻烦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