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苍实的回合】

「啊,看起来吾辈勉强赶上了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当自己以为来不及的时候,职介为骑兵的从者却在意外及时的时间点上赶来。

即便是在彷虹馆一战中曾经见到过他,那时的自己也因为被恩奇都的手刃所贯穿失去了意识没能仔细地好好观察这一位骑兵。

他,又或者是她。有着简练的乌黑齐肩短发,正让人以为他的性别是男性的时候,那饱含柔美与协调感的精致五官又让身为女性的自己略有心生妒忌之感。他没有外凸的喉结也没有能被看作女性特征的隆起的胸部,他(她)那声线也同时富含男性的稳健和女性的轻脆。让人不禁联想到枪兵——恩奇都。

恩奇都在神话里便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泥人,那美丽的外貌也是根据神妓的样子变化而成。那么骑兵又如何呢?他(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

另一个推测骑兵真实身份的要素便是他(她)所穿的衣服。那是一件绣有灿金花边的西服,但是那西服却被奇妙的手工艺改裁成了中式的模样。

而他(她)竟然能够徒手接下Assassin的刀刃。这不是一般的英灵能够做得到的。

或许强如剑兵,枪兵那样的三骑士可以用剑,枪来阻挡暗杀者的刀刃,更甚者可以毁坏之。但恰好在这样的时间点上不受伤地接下,就需要极强的技巧。

Assassin在自己的刀刃被空手接下后并未尝试拔出,而是果断放弃了刀刃化作了影子消失在了屋檐的余阴之下。

「陌生的从者,你也是她们的敌人吧,为何要帮助她们?」

在这四周的不知何处传来了Assassin那有些困惑的声音。

骑兵将手指夹着的刀刃弃掷到地上,刀刃立刻化作了和Assassin同样的灰影。

「被叫做“陌生的从者”可真是失礼,吾辈是Rider的从者。叫吾辈Rider便可。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是等待着被吾辈救援的人刚好在这里,吾辈才掺和进来。而吾辈和这两位虽然非亲非故,但是吾辈想帮助她们,这一件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仅仅是看到我们有危险就来帮忙?

作为从者的发言是不是稍微有些缺少理性?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你也是这个异常的圣杯,异教徒『统合』下的一份子的话,Rider,吾会在这里诛灭你。」

「作为反叛者在说什么大话,这里的两位——谁是Master?嘛,不那么重要,但是既然是你们麾下的从者,应对反叛的能力,还是拥有的吧?」

确实,父亲记录笔记里的注意事项也曾提到过。控制英灵的是令咒,过去的圣杯战争曾因为从者失控而草草结束,为此冬木的间桐家开发了令咒,用来控制和限制英灵。

只要三划的令咒还存留有一划,那么英灵便不可能反叛。因为那样立刻会被御主命令自杀。

——当然,那是从者没有应对令咒的方法的情况。

——Rider,骑兵的从者,显然忽略了这一点。

我和远坂樱的第一反应便是使用令咒。

即便是由相同羽翼状令咒图案连携而成的新的令咒,一般的令咒的功能也是可以保持的。所以命令Assassin自杀便是我们的第一反应。

“我们以令咒命之……”

“Assassin……自杀吧!”

一秒经过。两秒经过。三秒经过——十秒经过。

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被阴影所蒙蔽的感觉仍然萦绕在我们两人的心上。

远处屋檐下堆积着的影子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浓厚,仿佛在嘲讽我们的心计。

「喂,你们的令咒不起作用啊。虽然看不见她的姿态,但是吾辈知道Assassin那家伙就在那里。难道是她的能力,或者是宝具拥有对令咒的抗性吗?不过就算是拥有最高级别的『对魔力』的吾辈也不敢说可以完全无视这样的命令呐。」

EX级别的对魔力?这个骑兵好像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什么特别令人惊讶的话呢。但是现在却已经不是感叹那个的时候了。

我看向了樱,她也看向了我。

——果然如此吗?

就如Caster所说,我们召唤Assassin这一件事便是一个错误。

从最初开始,除了这个Assassin自报的真名之外,她的能力,宝具,数值,全部无从得知。

最开始还以为是特殊的召唤方式遗留下来的失误,但是却发现并不是那样。

我和远坂樱,对这个Assassin,都没有和之前的从者(Archer西蒙海耶和织田信长)那样『连接上』的实感。

难道说——?从最初开始,Assassin的反叛便是决定好了的吗?

「喔——?看起来你们一定程度上明白了吾想杀你们的缘由了。但是,那并不是全部。一无所知地这么死去也着实不像样,就让吾告知尔等,这扭曲的圣杯战争中所谓的『圣杯』让吾所做的事情吧。」

「有趣。也让吾辈听一听吧——圣杯告知与你的究竟和告知吾辈的信息有怎样的差异。」

这是无可动摇的基本规则。

首先,圣杯,是可以共存两个的东西吗?

其次,令咒,是可以共存同样的图案的东西吗?

只有在这扭曲的『特异点』,彷山,被两个不同的圣杯同时赋予容器的Servant,才会得知这样的情报。

将圣杯战争的真相的『正典』告知尔等吧。

「确实,第一的圣杯确实是那个真正的小圣杯没有错。但是问题是在第二个圣杯之上。『那个东西』根本不是能被称作『圣杯』的容器。它充其量只不过是和真正的圣杯拥有同样的『规格和内含物』。仅此而已。甚至于,它是用于亵渎真正的圣杯所诞生的产物。」

而接下来的便是此次圣杯战争的追加规则,被自己和远坂樱误打误撞触到的另一种召唤方式。

当真的圣杯和虚伪的圣杯碰撞。

当真正的令咒和伪物的令咒重叠。

当同样抱含同样遗憾的失败者同时出现。

圣杯会在已经退场的从者的位置挑选,以双重的圣杯赋予从者容器和内质。

这便是——这阴郁笼罩的彷山之下的圣杯战争的异常召唤——

虚伪的圣杯将其命名为——『统合』召唤。

但是到这里却还没有听到任何能让Assassin反叛的理由以及她可以无视令咒的理由。

「是呢,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吾反叛。但是,你们的召唤,在最初的时候便被『那位大人』所介入了啊。吾之心最初开始便只属于『那位大人』。」

也就是说,Assassin御主在不知何时,或许是最初就已经被变更了?

这种事情,究竟是怎么才能办得到?

还未等谜底揭晓,异变就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周遭的所有空间都被未名的太古气息所侵蚀,Assassin藏身的阴影也变为了高大古老的乔木所投射而下的余阴。

「如『那位大人』所说,剑兵的从者果然使用了他的宝具么。那么再会了,曾为吾主的二人。若是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劝你们赶快离开吧。那个剑兵,不是任何一个这里的从者能够抵挡的。」

Assassin从阴影之中重新凝聚出身形,在这太古的结界之中,就连气息遮蔽都不再生效,而她似乎慌张地想要逃离。

“Assassin——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远坂樱似乎已经平复了被刀尖指向胸口的恐惧,朝Assassin质问道。

但是那个暗杀者却连朝向这里看一眼的余裕也没有了。

「真是难看啊。面对怎样的强敌也好,吾辈都不会退缩就是了。那么——既然你们已经不再身为御主,吾辈就有那个责任保护你们。怎样——?」

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温和且可靠的Rider,将手搭上了自己和远坂的肩。

但是这样的行动却让自己感到异常的心痛。

这算什么……

我要被当做失败者怜悯吗?

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挥开了Rider的手,跑向了方才灰白色光芒出现的地方。

“苍实——!”

远坂樱见我跑开,无奈地朝Rider赔罪。

“对不起呢,Rider,苍实就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虽然是事实也好,我想,她不会甘愿做一个失败者。这也是我们要召唤Assassin的起因呢。”

骑兵伤脑筋地摸了摸头,然后对远坂樱道歉。

「抱歉,吾辈虽然守护了这个国家千年,但是却连人心都察觉不到,真是失职。吾辈现在就去解救她们,希望还来得及呐。」

而就在这个时候,野兽——不,那或许已经超越了猛兽,野兽能够形容的生物。

神代的幻想种,将二人团团围住。

「豹,虎,熊,罴,幻想种么。这可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呐。」

骑兵强拉起远坂樱的手。柔和的玉白色光芒包裹了两人。

「那么要走了哦?前往决战的场所——」

骑兵和远坂樱的身体边缘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两人化作光影一闪而过,朝像关押宁苍华的仓库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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