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彷山镇。带走一切生的气息。

这里没有耸立栉比的摩天大厦,更没有夜晚人烟的象征的霓虹灯光,也没有在外执夜班的巡警或是加班归来的白领。

这里有的,只是安静的竹林,紧闭门窗的一户户人家,以及安静之下衬托而出的虫鸣之声。

是何时形成这样的风俗的呢?或者说现象?

如果询问当地的老人或是住了十年以上的可以被称为住民的人的话,那么结论是只在五六年前。

——彷山的幽灵的传闻兴起的时候。

但是,有人却能例外地在夜里出门。

那便是——魔术师们。以及特化到现在的说法——圣杯战争的参赛者们。

这便是其中某两位参赛者的夜话。

“先生,我不太懂你成为Berserker的原理,但是,在彷虹馆里的时候看见先生非常痛苦的样子,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吗?”

摩尔露斯和我走在夜晚的彷山的街道上,虽然夜晚无人外出,但街灯一样明亮。借着灯光,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在担心我。那俏脸上的愁容就是证明。

而那时见我非常痛苦,想必是说的对战刺客的从者时的事情。

「不要紧,请不要担心,Master,我虽然是借用了狂战士的灵基,但是区区狂化技能还是可以分心来控制的,现在的我无比理智。但是尽管如此,我在此次圣杯战争中的从者想必是最弱的一骑。如果遇上正面作战强大的敌人例如枪兵或者剑兵,希望你能立刻和我一起逃离。」

摩尔露斯仅仅是从宁苍实那里简单地了解过圣杯战争的概况而已。

对于御主需要知道的种种尚且不清楚,所以我必须一句句仔细地叮嘱她才行。

“先生总叫我Master,总感觉很有距离感,能不要这样叫了吗?我觉得就算和你签订了契约,我依然是我,先生依然是先生,像以前那样就可以了。”

这样的对话在路上已经有过许多次。

我也稍微该接受点她的意见吧?

「我知道了,那么就叫你摩尔,可以吗?」

摩尔露斯突兀地停下脚步。而我也跟着停下。

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事情,或者说是看见了敌人的从者。

因为我们的目的地并不在此。

“先生,这里的这家店竟然晚上还开着诶。”

我抬头看时,发现是一家名叫『朽木』的咖啡屋。

从外面看去,店里的装饰十分讲究,给人一种店主人很有内涵的感觉。

但是这个时间点上竟然还开着,这显然是一种异常。

因为——彷山的商铺,是不在深夜里营业的。

这一点我从慢慢想起的,原本不记得的事情里知道。

所以彷山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酒吧或者是夜总会之类的场所。也所以有很多人陆续搬出了这座城市。

「摩尔你也渴了吧,今天发生那么多事情都没有休息过,要不要就在这里喝一杯咖啡?」

看到身旁的少女点头答应,我才推开门准备进去。

但是当我看到那穿着女仆服装的某位的时候,立刻将身体挡在摩尔露斯身前,并且摆出了战斗架势。

“先生!?她是?”

那是一位拥有着奇妙气氛的女子。

黑色齐肩短发,上系有蓝色晶莹发亮的蝴蝶头饰。尽管身穿黑白相间的女仆装,但是却与那服装的感觉完全不协调。让人感觉这位女子从来不曾穿过这样的服装。

最主要的让人警戒的理由,是她的气息和彷虹馆结界中我感受到的,曾与Caster一度交战过的气息一样。

那么不用说,肯定是敌人之一。

「啊拉,难得我(私)在这里帮忙,第一个客人竟然如此见外,真是让人伤心呐。」

虽然我摆出了战斗姿态,但是却并未见到她有任何动作。

是觉得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或者是根本没有战斗的意思?

「你是谁?」

她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开始泡起了咖啡。

虽然用的是速溶的咖啡粉。

「是呢,不自报家门体现不出我(私)的诚意。那么,贫僧是Ruler,裁定者,被称为南光坊天海的从者,这样可以吗?」

——Ruler?

确实Caster和宁苍实提到过,在我昏迷的时候裁定者前来拜访过她们。

但是却并未和我详细讲述裁定者的相关事项。

第二次接触到裁定者则是在教会的战斗中,但是她也并未在我们面前现身。

那么第三次则是在与Caster的战斗中吗?

只不过我在那之后并未和Caster再有过任何交流,对于天海的情报也无从着手了。

见我并未发声,裁定者或许是觉得她的诚意显得不够。又在那之上补充道。

「Caster的御主呀,又或者说是Berserker?哪边都无所谓了。是好奇贫僧是如何从那枪兵的宝具之下逃脱而出?又或者是对深夜在此一人的贫僧感到戒备呢?」

「我虽然不曾见过你,但从Caster口中也已经能判断你是个狡猾的狐狸了。如果不把全部交代清楚的话,我是不会解除警惕的。」

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摩尔露斯对我的密语。

“先生,有事能不能先坐下再说?”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长途跋涉和作战对于未经锻炼的少女来说显然是过于劳累了。

若是别人,我一定会训斥回去。要区分场合什么的。

但是对摩尔露斯我绝不忍心那样。

而眼前的裁定者显然没有敌意。在这里就坐下来细谈吧。

「正好我(私)已经泡好了两杯咖啡,两位就坐下来听贫僧细说一切吧。」

看着用那小手捂着咖啡取暖的摩尔露斯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歉意。

让这样的女孩子参与进圣杯战争。显然和我的初衷相悖了。

但是这已经是既定事项,谁也无法改变。

如果说一定要改变什么的话。

我希望——

希望你一定不要承受任何的伤痛。平安地结束圣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