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破旧的墙体中钻进来,墙上的窟窿与风摩擦着发出一阵呜呜声。

    昏黄的灯泡随风摇曳着,它随着这阵摇曳又满上一杯劣质白酒。

    随着白酒与胃袋的剧烈碰撞门吱呀呀的被推开了,它的眼角瞥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爸爸爸爸,你别喝酒了好不好?’

    它瞥着那个影子将酒倾倒殆尽,随后开始倒下一杯。

    ‘爸爸!’那略带稚气的声音恼怒起来,声音的主人冲上来将酒杯一把夺走。

    它看着酒稀里哗啦在桌子上摔的粉身碎骨,然后侧过脸贪婪的张开口去接。

    ‘爸爸!!’那声音的主人试图夺走酒瓶,它干脆用双蹄捏住酒瓶将半个瓶子直接塞进嘴里,这干脆利落的猛灌令它有些窒息,于是一把将酒瓶摔在墙上剧烈的咳起来。

    ‘爸爸。。。’声音的主人慌忙搀扶住它,温柔的捶它的背,而它趁势一把将它死死搂在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阿拳。。咩太。。咩次。。。隆史。。。。一郎。。。。。苹子。。。死了,全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因为我,因为我,全都是因为我!!!’它用勒死人的力气紧紧搂抱着用最恶毒的语气喃喃自语:‘阿撒兹勒。。。。。阿撒兹勒。。。阿撒兹勒!!!阿撒兹勒啊啊啊啊啊啊!!!!!’

    ‘爸爸!你要勒死我了!!’它在它怀中全身骨骼都被勒的吱嘎做响,也开始痛哭流涕。

    ‘阿撒兹勒。。。为什么,为什么不杀掉我,为什么偏偏只剩下我一个。。。毁了我的梦想又杀光我身边所有重要的人为什么偏偏就留下我一个!!?让我去陪它们啊!!?也带我走啊!!!’它涕泗横流的和它对视:“为什么。。。为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为什么。。。”

    ‘爸爸。’它用舌头舔舐它脸上横流的泪水:‘我不算爸爸重要的人吗?’

    它泪眼朦胧的盯着它清澈的眼睛:‘当然算。’

    ‘所以,’它歪着头望向它:‘我和爸爸是两个人不是吗?’

    它望着它的眼睛沉默半晌:‘。。。。。。桃子,你有什么梦想吗?没错,爸爸还没失去全部,爸爸还有你。只是,爸爸的梦想已经无法实现了,爸爸不能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活着,空闲的每一秒都会令我想起它们。所以,把你的梦想分享给爸爸好不好?’

    ‘嗯。。。梦想?’桃子眨巴着大眼睛:‘我不知道。’

    ‘那爸爸换一种问法,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它思索了一会:‘去碧涟池洗澡有些不方便哎,有些雄驼好色的说。。。所以。。就盖一座漂漂亮亮的浴室吧?’

    ‘好,好,爸爸一定为你盖一间全世界最大最漂亮的浴室!爸爸从此不是黑帮老大了,爸爸从今天开始就是瓦匠了!’

    桃子将它脸上的泪珠舔舐干净,然后笑着点头:‘嗯!’

    ‘建筑的装修和外形呢?’

    ‘嗯。。。爸爸觉得好就可以啦。’

    ‘好,爸爸这就去雇全大陆最顶尖的设计师做出最豪华最霸气的建筑!’

    ‘嗯!爸爸那我去玩啦?’

    ‘等等。。。’它的脸微微有点红:‘牵着爸爸去玩好不好,要是没有桃子牵着,爸爸容易在人生的路上。。走丢。’

    ‘嗯!’它用力点着头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它牵住它的蹄子,将它缓缓从阴暗的小酒吧中拉出来。

    外面的世界碧空澄澈,绿草如茵,微风与阳光打在它这几年来疯狂酗酒的身体上令它微微有些抽搐,在这阵抽搐中它似乎重新找回了自己灵魂的所在。

    无数的草叶雨点雪片般漫天凋零着,那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在草叶雨中异常刺眼。地面狠狠的陷出了一个大坑,咩洋一摔在桃子身上,它惊恐的再次搂住桃子,从桃子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似乎汇成了一条河流,那河流潺潺的流淌着,它活下去的意义似乎随着这条河流漂走了。

    桃子在吃力的活动着嘴巴,那瞳孔一如当时一般清澈,它的声音温柔细微似乎来自天际:“好。。好。。。活。。。。着。。。”

    时光荏苒倒退数十年,它一如既往的跪在特仑苏郊外怀中是满身是血的苹子,它也吃力的活动着嘴巴,它的声音亦如桃子般温柔而细微:‘好。。。好。。。。活着。’

    我该如何好好活着,失去了你们的我到底该为什么而活到底该如何而活。

    “咳。。。”多咩雄挣扎着从地面爬起一把拧住咩洋一的脖颈:“别担心,我这就送你们全家团聚!”

    “马!!!!!!!!!”一声恸彻天地的嘶鸣声传来马扬起还没脱臼的左臂那左蹄之上炽焰凌天!!!多咩雄慌忙举臂去挡却不想那一蹄竟然力拔千斤!!从它手臂上传来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声那手臂竟然被强行击断又轰然砸在自己脸上!!它结结实实的收下了这一击整只驼都扑啦啦的飞出去在地面硬蹭出一条数十米长的沟壑!!!

    桃子口中鲜血的河流潺潺流淌着,它的头微微向旁一歪疲惫的合上了眼,咩洋一疯了般将它抱起来身后散漫起一片金光!它正在霸气值已经消耗到负值的情况下强行发动宇春术!然而那片金光无法沿着它的身体攀到桃子身上,桃子已然没有了鼻息。

    这种情况能拯救它的也只剩下传说之中可以起死回生的宇春术的顶端——信仰的宇春术了吧!!?咩洋一抱住桃子转身朝欧皇洗浴中心疯狂跑去马紧随其后搀扶着它。

    花驼先生,花驼先生!花驼先生!!!你说你无法复活苹子,说不能复活传说中的宇智咩一族让草原再次生灵涂炭,那么桃子总可以吧!?它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姑娘,它还时常去探望你我是知道的!无法复活苹子的话复活桃子总可以了吧!?求求您了花驼先生!!就算要拿走我的命也无所谓!!!我只要桃子!!!我只要桃子!!!!我只要桃子它能活下去!!!!!

    整片草原随着咩洋一挣扎声的远去而安静了,莎丽尔缓缓从地上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米伽莉,能动了吗?”

    米伽莉瘫在地上口水淌了一地,她只活动了几圈眼睛。

    “香蕉星冰乐DX。。。到底加了多少麻药啊。。。叫你个碧池一口闷,现在好了吧。”莎丽尔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哀伤的望了望远处的背影,然后又仰头望了望月亮。

    “今晚的月光。。总算接收充足了。”

    欧皇洗浴中心的灯火在夜空中飘忽着,羊驼们在整栋建筑里疯狂掠夺四处奔逃宛如飓风过境。咩洋一和马抱着桃子疯狂的挤进工作通道上电梯来到地下监狱,只见天降正穿着黄金浴衣肩抗手拿着米伽莉和莎丽尔的衣物从监狱里缓缓向外走。

    “呦!马大哥!”他刚打完招呼就被满身是血的咩洋一和桃子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

    咩洋一和马将他撞到一边近似疯狂的来到关押花驼的监狱前,只见监狱门大开着,花驼已经不见了踪影。

    咩洋一满脸青筋暴起在地下监狱幽暗火苗的映照下宛如地狱鬼魅:“花驼呢!!!??花驼呢!!!!!???花驼呢!!!!!!!?????”

    “哦。。。它们到处挖宝石抢东西,我就想能不能也带走点卖钱。”他有些尴尬的挠着头:“稀里糊涂就到一个办公室一样的地方?可惜已经被洗劫一空了,只在地上捡到这个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蹄子形状的钥匙:“这个是铁的,大概因为不值钱才留下来的吧,我就想到花驼先生监狱外的蹄子印锁了,哎呀没想到还真对的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