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暑假很快就過去了,現在又要開始上學了。之前阿格隆一直在猶豫要不要轉校,但是最終還是決定留了下來。

 

極光蝴蝶歷528年,九月初。

 

高二開學的第三天,學校食堂門口。阿格隆正在排隊買早餐。

“早上好,學長。”

 

這聲音好熟悉。阿格隆回過頭一看,芭媞法排在了他後面。芭媞法比阿格隆和凱撒小一歲,沒錯,這個學期她也要上高中了。阿格隆想:我真是個笨蛋呢,我早就應該想到她會來這裡。

“哦,芭媞法啊。早上好。果然你會來這所學校。”

 

“別這麼說學長,你這麼說好像我是靠母親的照顧才能來這所學校似的,我可是和凱撒完全不同的。”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別誤會了。”

 

“嗯,學長。”

 

“那個,別叫我學長了吧,一個暑假你都直呼我名字,現在叫我學長有些怪怪的。”

 

芭媞法神秘地一笑:

“我也就這幾天能叫你學長,過幾天叫你學弟也說不定。”

 

“這個……什麼意思?”

 

“誰知道呢。”

 

“一個三明治,一個荷包蛋,一瓶酸奶,謝謝。”

輪到阿格隆了,他拿到了他想要的,然後對着身後的芭媞法微微一笑就離開了。阿格隆挑了個乾淨的空桌椅坐下,就開始吃了起來。

 

“學長,我可以坐這裡嗎?”

沒多久,芭媞法也端着她的早餐站在了他面前。

 

阿格隆不是第一次和她一起進餐了,但是,兩人單獨一起吃差不多還是第一次。

“哦,當然可以了。”

 

坐在一起吃早餐,不說點什麼會不會有些尷尬?於是阿格隆問道:

“芭媞法,你在哪個班的?”

 

“怎麼了?”

 

“你知道我在哪個班級,而我不知道你的,感覺有點不公啊。”

 

“現在沒必要告訴你,我馬上就要換班級了。”

芭媞法吃了一口麵包然後說。

 

“哇噻,才開學就要換班了?”

 

“那是。”

 

“你們兄妹兩個還真是特別呢。”

    說完以後,阿格隆就不想再理她了,就自顧自地狼吞虎咽起來,沒多久,就消滅了自己的早餐。他站了起來,說: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學長你吃得真快!”

 

阿格隆對着她微微一笑,走人。

 

……

 

14-2:

 

幾天後,早上。

 

當阿格隆走進教室的時候,他發現在教室的最後邊多出了一張空着的課桌。誒,有插班生嗎?當然,這只是阿格隆無意中看到的,他不會對這種事情有什麼太多的熱情。

 

“哦,美女啊……”

“快看快看!新來的。”

班裡出現了一陣竊竊私語。阿格隆的視野再次轉向室內,看到了那個新生。

 

阿格隆想:誒,芭媞法?她不是高一的嘛,為什麼會穿着高二的校服,而且還向著我走來?難道,要插班到這裡的人是她嗎?

 

走到阿格隆前面的那個座位時,芭媞法停了下來。對坐着的比倫·比倫說:

“你好,這位同學,我能和你換一下座位嗎?我是新來的,名叫芭媞法。等下我會向班主任說明情況的。”

 

“那個……”

 

“嗯,後面那個空着的位子就是了。”

芭媞法指了指那個新冒出了的座位說。

 

“嗯,好的。”

胖胖的比倫·比倫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然後就站起來收拾了一下,向著最後面走去。好奇怪。

 

不對,比倫·比倫的順從不是重點。阿格隆回過神來:

“芭媞法,你要跳級到高二了?沒開玩笑吧?”

 

芭媞法對阿格隆稍稍地鞠了一個躬:

“從今天起要多多照顧了,學長……哦,已經不是學長了……阿格隆,能直接這麼叫你嗎?”

 

“……嗯?哦。”

阿格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彬彬有禮的芭媞法,都感覺有些不適應。他很好奇,就問:

“不過你為什麼剛進來就能夠跳級?”

 

“只要通過了測試就可以了吧。”

 

“什麼測試?”

 

“你們上學期的期末測試啊。喂喂,阿格隆,你得了幾分?”

 

“這個……喂,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阿格隆怎麼會好意思說呢,他考得一塌糊塗。這種事他怎麼會說呢?有本事自己去查啊,呵!他想。

 

“那你們班……不對是我們班,我們班最高分是多少?”

 

“那玩意一直是屬於左千同學的。具體多少分沒記住,反正比第二名高了不少。”

班裡的那個不可接近的冷艷美女左千,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在各種考試中牢牢地佔據着班級第一。幾次的全校排名考試也都拿了年級第一名。除了「冰霜美人」這樣的稱號外,那個傢伙還有一個別稱,聽起來更不友好,叫做「年級第一收割者」。

 

“我前幾天也考了一下同樣的卷子,這是我的成績。”

說完,芭媞法用信息欄操作了一下,把她自己的成績單拉了出來,交到了阿格隆手中。

 

“漢語,93分。日語,95分。英語,97分。意語,98分。西語,94分。法語,93分。德語,91分。哲學,96分。數學,100分。力學,100分。電學,100分。編程,100分。體育,100分。料理,A。音樂,A……好厲害……”

 

(註:有些成績是100分制的,有些是ABCDE五檔制的。)

 

“哈哈!謝謝誇獎。”

 

看着這成績阿格隆快感動得哭了……好吧,是受打擊嚇的……他有種被汽車壓過的感覺——啊,徹頭徹尾被碾壓了。這簡直是無雙的學霸啊,比「冰霜美人」還要厲害……不對,怎麼沒有美術課成績,上學期末明明考的……

 

他鎮定了一下,用一種故作淡定的語氣說:

“哈,假的。沒有美術課成績。”

然後他把那張紙交還給了她。

 

她一看,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拿錯了,這是我高二期末考試的成績……給,這才是高一的。”

說著她又從信息欄里拉出了一張成績單遞給他看。

 

“漢語,97分。日語,96分。英語,99分。意語,97分。西語,94分。法語,92分。德語,93分。哲學,98分。數學,100分。力學,98分。電學,96分。編程,100分。體育,滿分。料理,A。美術,B……”

哦,還有班主任原楓立老師的打印樣式簽名,這回假不了了。這樣的話,年級第一的寶座妥妥地要從「冰霜美人」那裡易主了吧……不對,她剛才說之前的那張是她高二的期末捲成績,那豈不是說,她現在就算是直接跳級到高三,都是碾壓一切的超級學霸?她剛才不是為了炫耀而故意掏錯成績單的吧?這讓阿格隆感受到了壓力。還好,她的成績單上,美術課的成績是一個「B」,而恰恰這一項他是「A」,這讓他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勝利感。不對,是還能夠勉強呼吸一下的生存感。

 

“喂,你該不會是一來到這所學校就包攬了三個年級的第一吧?”

 

“按卷面成績是的哦。只是我高二高三的年級第一是非正式的。跳級到了高二,高一的年級第一也算是放棄了。”

 

“哦。”

 

“我通過了高一的期末考試,就從高一跳級到高二了嘍。我也通過了高二的期末測試,要不是為了給凱撒留面子,我都能直接跳到高三了。”

 

“那麼你為什麼不選擇直接跳到高三?這樣不就又少浪費一年時間了嗎?你媽是學校理事長,你既然這麼厲害,直接跳到高三應該問題不大吧。”

 

“浪費一年算什麼,我有一生的時間可以浪費……沿途的風景很重要哦……不過嘛,你的主意以後我說不定會考慮的。”

 

“哦。”

阿格隆想以「哦」結束現在的對話了。呵,像他這樣墮落的學渣,和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傢伙聊成績,那不是找虐嗎?

 

不過芭媞法又說了一句:

“順便說一下,我還有一項「A」的成績沒寫在上面哦。”

 

“什麼?”

 

芭媞法湊近了小聲地對阿格隆說:

“罩杯,A。”

 

“為什麼你能這麼自豪地說出這樣的事?”

阿格隆感到壓力好大。

 

    ……

 

(從今天起,坐在阿格隆前面的同學從「Chubby Chubby」(比倫·比倫的外號,意為肥胖·肥胖)變成了無(piao)雙(liang)的學(mei)霸(zi)芭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