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比尔本来就是战区,每天都极度‘热闹’,随时有可能响起炮火轰鸣。但是,在这几天却更是热闹,连一个小城市都布满了岗哨,每天出入许多面生的佣兵。而在夜晚时,那些巡逻的佣兵几乎想杀死每只路过的飞鸟。

今夜如此,夜夜如是。

四个佣兵紧握着枪,仔细检查走过路道的每个角落。他们神情专注,眼里看不见一点散漫,身体肌肉稍微紧绷,把制式防弹衣都撑得满满的。行走间几乎没有声音,四个人互相监视彼此的死角,让人完全找不到突破点。

一看就是在厮杀中练就的精锐。

他们磅礴的杀气连装备都挡不住,森冷的寒光从目镜后透出,凝视向那些被照亮的黑暗。手中的枪口没有一丝颤抖,保证在发现目标的瞬间就可以完成击杀。

只可惜他们今天运道不好。

就在他们戴着夜视目镜走过又一条巷子时,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楼顶间掠出,无声刺入四人之中。他双脚踩着一把大剑降落,直接钉死了一个佣兵,在黑夜中溅出暗红的罪恶之花。那佣兵闷哼一声被钉死在地上,他的同伴立马便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要退开。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在黑暗中,一颗猩红的独眼亮起。那个剑客左手抓住剑柄旋转自身,右手顺势从背上拔出自己那把吞噬生命的黑刀。在三人身体刚一颤动的瞬间,他便画了个圆,从三个佣兵的身体上划过。

被从中切断的尸体无声倒地,连同巷子墙壁也被切出裂痕。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月亮都来不及藏入乌云。

剑客一个翻滚从剑上下来,看着手上黑刀静静吞去血液,才收回了背上的鞘内。他的面具已经开启夜视功能,此刻在黑暗处也看得十分清楚,灵活地用腿甲上的尖锐趾甲把佣兵身上的步枪勾起,修长的腿一个高抬越过肩部,才伸手取下那把步枪,直接挂在自己腰后。

这会,他身上已经挂了六件武器了——腰后的Faith-666式步枪;双腿上的两把短刀;背上的黑刀,以及左腰侧的两把长刀。

当然,还有那把冷冽的大剑——剑客转身将其从尸体上拔出,甩去血珠收进背上的束带里,与斜挂的黑刀刀鞘交叉而过。

“... ...”看着远处营地的灯火,剑客有些出神。他记得自己之前来的时候还没这么严密的防备,结果这两天去购买装备回来,城里布置又多了不少。

想想应该是那两个家伙闹出来的事情吧。

自己一开始还把那家伙当作是守卫而跟对方打起来,还真是打了一场无谓的战斗。

“白白给捅了一刀,那个男人还真是有点厉害。”

居然追得上自己的速度,想想就有点吓人。那样的身手,应该是猎人协会里的高级猎人了吧,佣兵中还真没有多少用冷兵器这么强的家伙。

【不... ...这么说的话,还有一个。】

唯有那个家伙,那个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家伙,他是佣兵里的剑之神。

那个... ...家伙... ..

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背着一身武器的剑客忙抬手打了自己脸颊两下,又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多余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平静... ...平静... ...我是影子,是驱逐恶徒的灰雁,不能被仇恨掌握... ...”

碎碎念了一下,剑客重新恢复冷静的心境,他伸手关掉面甲的扫描功能,一下子左眼的红光便就此消失。做完这个,他才把地上那几具尸体拖到一旁,摘下无线电便跃上了房顶。

他的外骨骼装甲是贴身的流线型设计,手指与脚上却有着锋利的指甲,很适合用来攀登墙壁。整个人无声地在黑影中穿行,连一丁点呼吸都听不见。

那些屋顶上的岗哨监视着彼此,他也不好下手,但从那些人身旁穿过却十分容易。没有一个哨兵能在黑夜里窥视到阴影,只因为他们并非夜的宠儿。

剑客无声地在房顶间穿梭,抓住每一个哨兵转头的机会,在哨兵间的视觉盲区飞快掠过。他化作掠过城市上空的阴影,不一会儿就到达营地附近,在探照灯前头停了下来。

他抽出剑刃已经涂黑的大剑,把它靠在一旁的墙壁角落,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望远方。他那面甲自动随着他眼球动作贴心放大图像,把远处的景色扩在他的‘眼前’。

刚刚杀那队佣兵,只是为了拿个无线电与捡把步枪。但看前头那营地布置,要是真的开出一枪,恐怕今天就走不掉了。

剑客有点苦恼地解下步枪,随手丢到旁边,毕竟不管是再怎么先进的武器,不能用的话就是垃圾,带在身上说不定还会阻碍到自己。

他从旁边捡来一块砖头碎片,用锋利的装甲爪子在上头简单画下几个探照灯哨站,随后才将它塞在自己外骨骼装甲上被戳出的破洞里,猫着腰拎起剑朝营地摸去。

他倒提着大剑,单手撑住墙体翻过障碍,几个灵活的翻滚间就来到营地外头较为阴暗的路旁,贴着地面等探照灯转过。

就在这时,一辆电力驱动的巡逻车忽然出现在道路远方,车头灯瞬间照亮了整条路道,也把剑客的身影笼入其中。他忙一撑地面,整个人两个后空翻倒立在街边的墙边,银灰色的盔甲跟脏乱墙面几乎融为一体——那把剑虽然被他留在路边,但好在剑刃已经涂黑,没有反光的危害。

远处车子上的人也并不可能无时不刻拿着望远镜在看,自然而然就错过了刚刚剑客的身影。等他们的车子驶过剑客前方时,已然错过了完全静止的剑客踪迹。

等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的巡逻车远去,剑客才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翻了回来,拎起长剑趁探照灯刚好转向扑到道路另一头去,整个人就像一尾鱼一样跃起,略显瘦削的身体轻松从铁丝网间闪过。

直到这里,才算真正进入营地的范围,需要跳跃翻滚的地形变少,但佣兵数量也变多了——想到大剑已经不会干扰自己的身体动作,剑客把大剑插回背上的束带里,轻轻掠入营地前哨站下的沟壑里。

一来到这里,面甲几乎挡不住满是男人尿液的恶臭味道,让知觉敏锐的剑客难以忍受地皱起了眉头。他启动面甲的压缩氧气,不再接入外界空气呼吸,又把自己那头染上汗滴的银灰色短发塞回面甲里,拉起了脑后的防护罩,变成了全封闭的头盔。

他伸手把自己面甲缝隙固定好,才伸手按下合金防护的下颚某处,一条极长的金色长梭从他头盔顶上伸出,顺着剑客纤细的身材一路朝下,就像长度过度的马尾一样垂在他脚踝后。

这是替代其体感而用的,感受风速与温度的‘触角’。它柔软无比,只要被拉扯,马上就会断裂,不会造成被人抓住的尴尬情景。虽然垂着一条超长的马尾有点怪异,但这已经是这具老式外骨骼装甲最好的设计方式了。

剑客微微弓起腰,那条长马尾也十分智能地自动卷曲起来,反重力地往上弯去,没有触碰到地面。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整个人贴在充满排泄物的沟壑壁上,在哨兵们的脚下往内走去。

前头是一片草丛,旁边也没什么哨兵在看守,自动开启特殊视觉的剑客则可以看出里头安插了不少感应地雷。

果然被那两个愣头青一闹,这边的防御武装也更夸张了... ...要不是疏散了不少平民,这片草丛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来。

剑客心下有些感叹,动作却没有慢下来。他无声又迅速地绕过前哨站,在被挖空的地面前跳上了运输桥梁的柱子,伸手用锋利的爪子抓住桥底凸起处,整个人贴在桥底往营地内部爬去。那些哨兵与车辆压着钢铁桥梁经过,却没想到下头正猫着一个潜入者。

在黑夜中剑客的潜入技巧与装备被发挥到最大化,他不仅可以轻松避开人群,连那些开启了红外成像功能的监控摄像头也没能发现他。他就贴着摄像头前进,但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却帮他挡住了摄像头的窥视。一直到他爬过桥梁,那些监视着屏幕的佣兵都还什么都没察觉。

蹲在桥梁边的挡板后,剑客掏出那块砖头碎片,用事先画好的地图悄然避过几个探照灯,在岗哨眼皮下进了营地。

营地的帐篷除了比之前多了一些之外并无区别,那些佣兵们两两睡在帐篷里,外头都放了一盏日光灯,把整个营地暴露在光辉之下,一举一动都在旁边的几个岗哨眼里。

剑客当然不想进营地找死,何况他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这些家伙。

他暗自算了一下营地帐篷数量,有些笨拙地心算半天敌人的大概总数,才丢下那块砖头碎片从岗哨塔的下方闪过,准备绕开营地朝不远处的模型厂而去。

他刚走过转角,几个佣兵便结伴走来,但这出乎剑客的预料——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对方的接近!

他先是有些惊讶这些家伙居然走路无声,却也连忙反应过来,一个跳跃抓住旁边的电线,直接荡到岗哨塔的墙壁上。不过这么一来,他的身体却完全暴露在了灯光之下,只要那些人其中一个抬头就可以看到他。

不能杀那几个家伙,这里离营地太近,尸体不好藏匿。但如果不杀死这几个家伙,万一谁一个抬头自己就要完蛋了!

剑客一下子便有些恼火起来,也不知道那几个佣兵穿了什么特制的靴子,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更别提他们明明全副武装,身上也难得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些家伙的装备... ...不会随便一件就比我的贵吧... ...该死的有钱佣兵。】

就在剑客有些暗怒的时候,他头顶却稍微传来一丝重量,紧接着头顶的‘马尾’也被轻轻拨动起来。

【是风吗?】

剑客歪头往上看去,却发现原来是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猫咪不知道怎么爬到这里的,正落在自己头顶玩弄那根马尾。

被剑客贸然动了一下,猫咪差点失衡从他脑袋上掉下,忙爪忙脚乱地抓住剑客的‘马尾’稳住身形。也多亏小猫的体重不重,这几下抓扯愣是没让‘马尾’断裂。

“喵~喵~”

剑客抿紧嘴,一下就有些郁闷。

这猫似乎一点也不怕自己,居然就在这种紧急关头跟自己喵起来?

他低头望向那几个佣兵,眼看就要走到自己正面来,左边那个喜欢抬头看四周,再往这边看的话自己就会被发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是确实找不到办法离开了——除非冒险上去哨塔里杀死哨兵,但那样就很容易被人发现自己潜入的事实!

他有些着急,也顾不上头顶正趴着一只猫了,下意识就想往哨塔上方爬。但就在他刚一动身体时,那只小猫就抓不住他马尾地掉了下去,剑客心里一急,连忙后空翻双腿倒挂在外墙窗沿,伸手握住那猫咪的尾巴。

“喵~喵~喵!喵呜... ...”

那只猫咪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在抱怨什么。

但因为爪子锋利,他也不敢用手去碰猫咪,只好这么尴尬地握住猫咪尾巴,倒吊在哨塔的外墙上。

眼看那些佣兵越走越近,已经到了自己这边的正面来,他不由胸中郁闷更甚,潜入得好好的,怎么就摊上这小祖宗了。

那几个佣兵巡逻到营地灯光下,仍是保持警觉地观望四周,其中一个抬头望向哨塔方向,却没想到迎面飞来一团白色物体,直接扑在他的目镜上!那佣兵大惊之下伸手抓去,却没想到那白色的影子灵敏异常,踩着他的头扑了出去,直接窜向了营地——佣兵们回过神来,只来得及看见一只猫咪远去的背影。

“什么啊,是那位养的猫啊。”

被猫扑了一下的那位佣兵松懈下来,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位横行霸道的祖宗离去。他下意识往之前猫咪扑来的方向望去,但却什么都没发现,一切安好。

“奇怪了... ...那只小猫怎么能扑那么高的,不会是爬上电线了吧?”

“都是那位太宠溺它了,要小心不能让它跑进地雷区啊。”

几个佣兵感叹着小动物的生活环境,七嘴八舌地发表着意见慢慢离去。但他们所没发现的却是,一道影子已经朝着他们来的黑暗里渗入。

“喵~~~”

疾跑没几步,剑客就被一声轻柔的猫叫喊停下来。他止住脚步,苦笑着转头望向那只从附近帐篷内探出头的小猫,无奈地弯下腰招手把它引了过来。

那只小猫先是歪头凝望着他,异色的双眸一蓝一绿,都亮晶晶地闪着剑客的身影,但马上它便喵喵叫着,朝着剑客这边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明明把你丢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讨厌我?”剑客小心翼翼地用掌心抚过那小猫的头顶,清冷的声音也难得柔和下来。“这样可不行... ...”

“喵~”

“我没有小鱼干,也没有猫粮哦。”

“喵~”

丝毫不怕生的小猫理直气壮地探着脑袋,柔顺的白毛上沾染了些许污迹,眼神却十分明亮纯粹,像极了骄傲的小女孩般盯着剑客看,略带顽皮的表现十分讨喜。

剑客面甲下狭长的双眼都因为小猫的可爱笑得眯起,但马上便神色一凛,单手抱着小猫滚到旁边的一个帐篷后头。这便已经是营地后方的空地,停放着不少装备与简易的沐浴设施或移动厕所,他这会所靠的就是一个独立淋浴设施。

剑客刚一靠上去,就听见帐篷里开启了水声,随之灯光亮起,一个男人赤裸沐浴的身影浮现在帐篷之上。他先是一愣,又听见远处微弱的谈笑声越来越近,连忙聚精会神地去听那些家伙的动静。那些人的装备让他们了无声息,但彼此间的对话却是毫无遮掩。

他们像是在聊着谁的家庭环境,嘲笑起了那个怕老婆的佣兵,却羡慕其有着懂事听话的女儿。他们哄笑着走进营地里头,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但空气中那淡淡笑声却传递着某种淡淡的幸福感,让剑客都有些莫名感到落寞。但马上怀中的猫咪便轻轻一叫,将剑客从失神中唤醒。

“谁?”

帐篷里洗澡的男人似乎也听见了猫叫,锁上水龙头便探出头来,却什么也没发现——剑客早一步抱着小猫躲到另一侧,避开了男人的窥视。

“喵~”

剑客狠狠一瞪那只不懂事的小猫,但小猫依偎在他怀里,完全感受不到剑客面甲下杀人的目光。见剑客低头,它又是一声拉长的撒娇。

“猫啊... ...”

那男人嘟囔一句便回帐篷里继续冲自己的澡,他知道这营地有只大人物养的小猫,也经常看那只白色大小姐到处乱跑,所以也没怎么在意,飞快冲完澡就出了帐篷。

直到这会儿,剑客才终于松了口气。他责备地瞪了瞪那只小猫,用双掌小心地把小猫捧住抬起,试图让它跟自己对视——小猫咧着笑,眼里满是惹人怜爱的欢悦,让剑客想要开口的话都莫名咽了回去。

他皱起眉头,却没法开口骂这只小猫。看着小猫讨好地看着自己喵喵叫,剑客就有心塞。他目光柔和下来,看了看小猫身上那些污迹,再想到自己潜入过来的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捧着猫进了身后的帐篷。

果不其然的,一带着猫咪进这种地方,它就挣扎得特别严重。剑客在面甲下坏笑得十分过瘾,外表却完全看不出来。他单手压住小猫,才伸手把帐篷的门给拉上,关掉灯光扭动了旁边的沐浴开关。

顿时温热的水就从头顶的花洒喷出,把一人一猫全部淋湿。那小猫在剑客掌下发出‘惨叫’,挣扎地想要冲出水的包围,但那手掌却压得它完全动弹不得,强迫着它接受那些液体。

剑客维持着脸上的坏笑,取过沐浴剂胡乱地给猫倒上,用双掌一起飞快搓起这倒霉的小猫咪,把那阵阵惨叫变得更大。

“喵喵喵喵喵喵——”

“嘿嘿... ...”

一顿狂风暴雨的搓揉过去,小猫身上的污迹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恢复了那身高贵的白洁毛色。剑客关掉开关,随手扯过一条毛巾把小猫跟自己都擦过一边,才终于再次把小猫捧了起来。

尽管已经关掉灯光,但一人一猫却丝毫没有看不见的问题。那只小猫气鼓鼓地瞪着剑客,一喵不叫,只张牙舞爪地不要他抱。但剑客却是面无表情,捧着猫按在旁边的吹风机下就是一顿吹。

“里面是谁?”(本地话)

忽然一声大汉的声音响起,把正在给猫吹干毛的剑客惊动。他透着帐篷看见几个男人的轮廓,那些家伙不约而同地对着这边抬起枪,眼看一言不合就可能开枪把自己打成篓子。

但剑客却只是不屑地一笑,手上的动作停都没有停。

“妈的,灯坏了,洗个澡连换洗衣服都被弄湿了,你们要干吗啊?”(本地话)

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帐篷内传出,让几个佣兵微微一愣,但马上他们便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放下枪漫步离开。

那只猫咪彻底认命,只能摊开四肢‘乖巧’地任由热风把自己的毛毛吹干,才终于得以自由。它灵巧地翻过身来,看着那穿着奇怪的陌生人伸手在帐篷灯上弄了什么,又伸手过来抱自己——才不要让他碰!这人根本好坏的!

但猫咪还没来得及反抗,一只手便极快速地探了过来,环过猫咪的小腰把它抱起,直接走出了帐篷外。

他一手把猫抱在胸前,一手虚握背后的刀柄,浑身肌肉都带着警觉,小心翼翼地从帐篷里走出。但外头并没有人,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微微松了口气,放开刀柄双手把猫捧了起来。

“好了,也给你洗白白了,你该不喜欢我了吧?我们就在这拜拜吧。”

剑客轻笑着开口,那只猫咪却赌气不愿跟他多聊。见状,他不由更加好笑,屈指刮了刮小猫的鼻子,轻轻蹲下把它放在了地上。

刚一落地,小猫还有点惊讶地原地一跳,但马上它就发现那讨厌的家伙不再抱着自己,而是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它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怪怪的人类了。

“喵~”

一声轻叫把凝望远处的剑客目光吸引下去,只见那只小猫靠在他的腿旁,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腿甲。没等剑客反应过来,它又抓了抓剑客的脚掌,跳到一旁,蹦蹦哒哒的——似乎是想找他玩耍。

“抱歉啊。”

剑客温和地笑着,暗自叹了口气,直接从猫咪面前跳开。

他的速度很快,无声地从空地上的装备箱边掠过,几乎难以目睹他移动的痕迹。那道银灰色的影子几个跳跃间在看守身后消失,快得让小猫都来不及追赶。 

“喵!”

小猫急冲冲地朝着那边赶去,可是那道影子却已经消失在它的面前。他身上臭臭的味道已经被冲掉,现在除了空气中弥散不去的沐浴剂味道之外什么都闻不到了——白猫踩着装备箱,几步蹦上自己所能到达的最高处,却再也找不到那道抱过自己的银灰色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