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规定十四:你要记住,那位常(赊账的)客与那些奇葩客人中的其中一人有一天会以一种很诡异的气氛碰面,你只要将足够的酒提供给他们就可以了,其他的时间请无视他们,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こんばんは,また家を追い出されたか?(晚上好,又被赶出来了吗?)”

“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鸟语。”

“哈哈哈,看来是又被赶出来了。”

“你很闲啊,我们两个出去找地方练练。”

“然而我拒绝,Refuse violence。(拒接暴力。)”

“闭嘴!”

时间,晚上十一点。

 

皮衣男烦躁地坐在风衣男身旁的位置,冲吧台里的调酒师做了个手势。

调酒师看都不看,翻着白眼从酒柜里拿出两瓶红牌伏特加重重地放在皮衣男面前,打开瓶盖。

皮衣男一口气喝完一瓶红牌伏特加后拿起第二瓶,一边喝一边伸手,然而在他喝完第一瓶的时候调酒师已经翻着白眼又从酒柜里拿出两瓶放在他面前。

“嗝。”皮衣男连续喝完三瓶550ml的伏加特很惬意地打了个酒嗝。

“啧啧啧,感觉这种酒最多只能给你解渴用。”风衣男拿着杯子,晃着杯里的牛奶——就是牛奶,不要问为什么会在酒吧里喝牛奶。

皮衣男向风衣男翻了个白眼,拿起第四瓶继续喝。

“再给他拿几瓶。”风衣男向调酒师打了个响指。

调酒师看了一眼皮衣男,转身走向库房——酒精浓度有五十多度的伏特加像喝水一样喝,看来直接给他上一整箱比较省事。

“混蛋小子,你怎么在这里。”皮衣男放下酒瓶,斜眼看着风衣男。

“工作结束后来喝几杯消遣消遣。”风衣男笑笑,喝了一口牛奶。

“在酒吧喝牛奶?你是白痴吧”

“现在会用‘白痴’这个形容词了,鼓掌鼓掌。”风衣男还真放下牛奶鼓起掌。

“你再不停下我会忍不住跟你动手。”

皮衣男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好理由跟风衣男交手,笑得很开心。

风衣男吃着三文鱼刺身(不知从哪来的),口齿不清却又用能让人听清楚的方式说:“你最好忍住,好不容易有一家能忍受你赊账的酒吧,你也不想以后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吧。要吃吗?”

皮衣男伸手拿了一片三文鱼腩。

“我看你也是被赶出来的。”

“并不是,我家小紫不像你家老婆,我也不是你。对了,要吃鲟鱼子酱吗?上一位客户给我送来不少。”一盘新鲜的鲟鱼子酱(不知从哪来的)毫无违和感的摆在在吧台上。

皮衣男不回答,拿起鱼子酱旁的勺子。

 

“嗝~”皮衣男打了个酒嗝,瞟了一眼吧台上空盘——盘里原本装着金枪鱼寿司的(不知从哪来的)。

调酒师摇着头走向库房:一箱伏特加一小时喝完!你还是人吗?

“啧啧啧,看来被赶出来的原因很严重,出轨还是藏私房钱?还是......”风衣男一脸下流的表情,喝了一口白鹿清酒(不知从哪来的)。

“我把我家那臭小子打了个半死,顺手扔了。”皮衣男摸出一支点上,很平静地说出一件事。

“噗!”

“喝不了酒就给我喝啊,浪费酒可是大罪。”皮衣男很享受地呼出烟气。

“咳咳咳,虽然我不像你这老怪物这么能喝,咳咳,但我还算酒量不错。咳咳,还不是你说的话的错。”风衣男咳了一会,拿起调酒师之前放在他勉强的那杯冰水喝了一口。

皮衣男吸了一口雪茄,转身看着风衣男,说:“我记得你不也是被你家老头丢出来的,我只是把我家那小子扔了,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滚蛋,我是自己离家出走,而且我是十六岁才离家出走的,你儿子才几岁啊。”风衣男翻了个白眼。

“......两岁?还是几岁?”皮衣男思考了一会,不确定地说出一句令人吃惊的回答。

“是一岁啊!一岁啊!一岁啊!”

“哦,一岁,那也没什么。”

“喂喂喂,这可是你儿子啊。”

“是我儿子,那又怎么了。”

“对一个一岁的婴儿动手,还顺手扔了,你还是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

“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吐槽啊!”

“哦。”

风衣男扶额叹气,感到不一般的心累。

回到吧台的调酒师鄙夷地看了皮衣男一眼。

做了一件非常没人性的事的当事人悠闲地抽着雪茄喝着酒。

“当初你们俩结婚的时候我就担心会出问题。刚开始就只是你经常因为一点常识问题被赶出家门,那没什么,只是些小问题。现在倒好,这已经不是小问题了,这已经是大问题了,上升到道德层面了。”风衣男慢慢喝了一口清酒,叹气。

“是吗?”皮衣男很淡定地拿起一瓶伏特加大口喝着。

“你什么时候把你儿子扔了?扔哪了?我去找找,把他送回去。”

“不知道。”

“你今晚睡大街吧。”

“没把那小子找到就不给我进门。”

“活该!没跟你离婚算好了,还不赶紧去找儿子。”风衣男忍不住对身边这没人性的家伙竖起中指。

“懒得去找。”

“你干脆去死吧,人渣。”调酒师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同意。”风衣男很认真的说。

皮衣男又摸出一支雪茄点上,深吸一口,看着上方,略感幽怨地说:“要是能有把我干掉的人就好了,你这小子倒是有可能把我干掉。”

“再说了,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被我打一顿就死了,如果死了那也没办法。”

皮衣男喝了一口伏特加,看向风衣男,那眼神就像在说“那可是我儿子”。

“首先你儿子才一岁,其次你打人的力道是个人都会死,另外你经常下重手,最后你不仅打了你儿子还把你儿子扔到不知道是哪的地方。你就不担心你没把儿子打死反而把你儿子扔到老虎还是狮子还是鲨鱼还是食人族的家里给老虎当早餐或中餐或晚餐或夜宵吗?还是免费的”风衣男快速地吐槽。

“那也得把我儿子干掉才行。”皮衣男一脸轻松地抽着雪茄。

风衣男无奈地耸耸肩,喝着清酒:也对,老怪物的儿子当然是个小怪物。

 

调酒师看了一眼挂钟:凌晨一点,那人渣两个小时内已经喝到第三箱了。

风衣男给自己满上一杯清酒,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支。

“我说啊,你老家那儿好像出了点事情。”

“哦,腻要锅克?”皮衣男咬了一口手上拿着的烤羊腿(不知从哪来的),一边咀嚼一边说。

“应该再过段时间就得去一趟吧,唉,真是麻烦的工作。”

风衣男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的清酒,不知在思考什么。

皮衣男大快朵颐,很快就吃完,拿起一边放着的半瓶酒瞬间喝完。

“我说啊,那里好歹是你的老家,你也该关心关心吧”

“关心什么?”皮衣男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风衣男。

“当我没说。”

风衣男一口饮尽杯中清酒,眼里略微带点醉意。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把你儿子顺手扔到老家了。”

“哦,那又怎样?”

“啧啧啧,小怪物回到老怪物的地盘,你说能怎样?”

“嘁,那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これはとてもおもしろいです。(这很有意思。)”

“就只有你会觉得有意思。”

“诶?你不是听不懂吗?”

“まだまだですね。(还差得远呢。)”

“Excuse me, do you know what the fastest way to die is?(请问,你知道什么方式死亡最快速吗?)”

“Ты хочешь умереть?идиот。(你想死吗?蠢货。)”

“我同你讲道理,你噉迟早畀人斩。”

“那也得打得过我才行。”

“ حقا  من الصعب  التواصل معك。(跟你交流真困难。)”

“Vraiment?(真的吗?)”

“Ja, ich bin jetzt wird sie explodieren。(是的,我现在快要被你气炸了。)”

“That's good。”

调酒师面无表情地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皮衣男和风衣男,默默戴上隔音耳机,在心里骂了一句:****,两个二货。

酒吧今夜的生意很冷清,坐着两位熟客。

两个男人不断举杯,同时用不同语种互相谩骂讽刺威胁以及吐槽。

调酒师坐在吧台里戴着隔音耳机,低头看着一本名为《如何调整你的心态,让你的生活更加美好》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