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曾经听凌儿提起过神使,说是可以操控五行之力,而且是唯一一把无需出鞘便可发动能力的剑。

不过听来的毕竟是听来的,亲眼见到后还是令人吃了一惊。

开战时墨风本以为在如此距离下可以抢先使出一记寸拳,可这拳头还没握住就被拔地而起的石柱逼得连连后退。

汐茗和郑清弦见状双双挥剑,然而左右夹击之下那平南王的身子宛如一片羽毛般翩然而退,只此一合,墨风他们的先手优势便荡然无存。

“我来牵制!”汐茗剑鞘一挥,霎时间数根金锁呼啸而过,如鹰隼一般直冲平南王而去。墨风心里清楚的很,仅仅是这几条链子想拴住平南王还差了那么点火候,于是一面偷偷给碎言裹上了更多邪气,一面给郑清弦使了个眼色。

郑清弦心领神会,提剑几步便绕在了平南王身侧,紧接着便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连斩。若是论起出剑速度,他郑清弦还真不惧跟平南王硬碰硬。

可人家还真没有硬碰硬的念头,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便躲开了郑清弦的攻击,不光如此,连汐茗的金锁也被他一挥衣袖便掠了过去。

不过,墨风此时也没闲着,碎言被狠狠地插进地面,迸发而出的邪气翻涌着袭向平南王。虽然规模远不如赤焰城前与尉迟老将军的一战,但若说是对付一个人,墨风还是有信心将他拖住几秒。

说起来这种三人围攻的场景不免让墨风有些不舒服,现在他们所做的事宛如当年三王合围上官。但这念头转眼便被抛却脑后,毕竟现在强势的可是对方,倒不如说是他们三个人被包围了才对。

说时迟那时快,邪气转眼间便蔓延至平南王脚下,只需一息的时间从邪气中探出的黑色手臂便可缠住他。可偏偏就是这一息的时间,平南王一掌便击退了猛攻不止的郑清弦,随后只是一跳便移到了身后的假山上。

那种距离仅凭已有的邪气完全不能奈他如何,墨风只得就此收手。倒是一旁的汐茗,三两步便轻盈地落在了平南王身前,而她身上也不知何时已经披上了御雷衣,随后更是挥手在几乎是零距离下打出了一发雷迎。

刹那间,雷光四散,喷溅的火花让人难以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墨风和郑清弦明白,单凭着这一发雷迎还不足以伤到平南王,甚至都不一定打到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汐茗刚往后一退,墨风便斩出一道剑气,郑清弦随后跟上,照着激起的沙尘一通招呼,然而只听得一阵乒乓乱响,震得郑清弦虎口发麻。

等到尘埃散去,众人方才看清原来所有攻击皆被一道石壁挡了下来。

这么打下去不是个事。意识到这一点后,三人立即拉近了距离。

“怎么回事,平南王应该是双目失明了才对。”

“可我瞅他这样子怕不是眼神比咱几个都好使。”

“有没有可能他靠的不是看?”

汐茗话音刚落,郑清弦就一拍脑门:“对了,你们有没有感觉附近湿气有点重?”

经他这么一说,墨风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现在这个时节按理来说应该是天干物燥才对,然而这附近的树叶甚至已经开始往下滴水,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

“这么说来,我有法子了。”墨风把剑往前一横,“蒙‘眼’就交给我了。”

“既然你话都说这份上了,那就用下一击来决定胜负吧!”郑清弦卯足了劲,汐茗那边也准备好了下一发雷迎。

若是这一手仍未逮到机会,恐怕就要另待他日了。

随着墨风的一声低吼,碎言剑身上缠绕的浓厚邪气瞬间向外迸发,片刻过后周围就已经被邪气所充斥,从外界看来仿佛只有这一块地方没有受到太阳的恩泽。

如果平南王真的是靠着湿气来分辨他们的动作,那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把这些水珠全部吞掉便是,邪气便恰好可以吞噬万物。

果不其然,平南王出现了一丝动摇,汐茗和郑清弦又怎能放过如此显而易见的破绽?一发雷迎击出,平南王似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妙,左手一抬,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可他现在终归是在依靠仅剩的听觉战斗,周围的邪气又在时不时的侵扰他,这种情况下又怎能挡得住郑清弦?拦腰一记横斩,郑清弦使出了全力,剑身撕裂空气带着呼啸声奔往平南王瘦弱的身体。

凭着本能,平南王在腰间裹上了坚实的岩层,然而这终归是应急之举,断然抵挡不住郑清弦的全力一击。只听得一声巨响,岩渣四散,郑清弦在平南王衣服上留下了划痕。

胜负已分!

平南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很是潇洒的递出了神使。

“呵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我这老头子,也是时候歇歇了。”

墨风刚要双手去接,只觉一阵强风袭来,于是本能性的向后一跳,而仅仅是这一跳的时间,形势发生了无法逆转的变化。

只见郑清弦一个闪身拿过神使,汐茗见状赶忙纵身去抢,可说时迟那时快,御雷衣还未披到身上,郑清弦手中的剑便已然刺透她的身体。

“汐茗!!!”

墨风大喝一声,邪气瞬间裹满碎言,随着一道大开大阖的斩击化作剑气直逼郑清弦,他本人更是猛踏一步紧随其后使出一记突刺。

然而这些挣扎都是徒劳,郑清弦发动神使,只是一道土壁便已挡下墨风的攻击,随后更是挥动手中的剑,本是在汐茗腹部的创口瞬间被撕裂到左肩。

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是神仙到了,怕也是无力回天。

墨风只觉得愤怒到了极点,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在到处流窜却又无处释放。

第二次了,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在眼前身死。

巨大的悲伤与愤怒甚至让他头痛欲裂,他甚至无法听清汐茗最后的呢喃。

那个陪他寻剑的人,没了。

但墨风却没有注意到,汐茗的伤口里没有流血,反而是一道光芒迸发出来,只是一息之间便包裹了她的身体。

待到光芒散去,在那里的,只剩下了一把追魂剑。

“这是…怎么回事…”

墨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就连平南王也显然被这一冲击性的事实震撼到了。

不过,在郑清弦再次将手中的剑褪去一层剑鞘时,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可怖而又可憎的阴谋。

“郑清弦…你手中的,是怒澜吧。”平南王头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地问道:“将我友人镇乱王一家屠尽的,可是你这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