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塔顶端的控制室里,97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双手离开了面前的操作台,瘫坐在地面上。

即使平日再怎么跳脱,97本质上依然是精密的战术人形,在拥有格里芬的认证的情况下,通过控制台操控低级战术人形并不是什么难事,虽说交给更为擅长的TAR也许会快个几秒,但为了不让卡罗尔起疑心,也只有让97这名伤员承担这个任务了。

所幸一切还算顺利,在NTW的掩护和拉扯下,个位数的开膛手小队并没有察觉到除了狙击手外还有一个战术人形潜入到了宝藏塔之中,当卡罗尔发现小队全灭的时候,97已经收回了枪转身启动了自律人形的战斗模式,现在这些低级人形正挨个走出打开的库门,向着离自己最近的铁血发起了攻击。

他们赌卡罗尔不会想到将这仅有的二十五个人形销毁,这次她们赌对了。

“这……智者,我承认我处理不了这帮小贱货搞出来的事情了,别怪我没销毁那些玩意,这是你的意思!现在赶紧给我想点办法,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被抓!”卡罗尔一拳砸在桌面上,瞳孔似乎已经开始了燃烧。

这理应是一个爆炸性的危机,但智者的音调却依然不紧不慢,“您总是这么风趣,卡罗尔先生,和您合作毫无疑问是非常有趣的体验。”

“奶奶的,有时间在这说这些废话?赶紧给老子想出办法来!”

“办法不是想的,而是早已准备好的才能叫办法,卡罗尔先生。”智者的声音让人觉得她在通讯器的另一头涂指甲油,“请开启城镇的广播,你这里应该还有宝藏塔的最低访问权,把广播系统和宝藏塔连上,把频率调节到我下面发送的这个位置广播出去就行了。”

格里芬的低级自律人形战斗素质只能算是一般,堪堪比肩铁血的胡峰,但由于它们出现在铁血驻地的内部,由内而外的攻击引发了整个铁血部队的混乱,而NTW和97也借着铁血无暇顾及自己而用钩爪朝着工业区的方向前进,只要她们能和TAR和索米汇合,那么借助低级人形的力量,要想击败卡罗尔的部队,并非没有可能。

97和NTW在飞行的过程中,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源于她们的中枢通讯之内,这股猛烈的冲击险些让两人在空中失去平衡,她们勉强依靠意志力降落在了TAR和索米的位置,却发现两人也是同样的表情,这阵令人发疯的噪音持续了十秒的时间,而后便被中枢自身适应清除,当脑海中的声响消寂之后,四人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因为这一刻,低级自律人形与铁血交战的声音也一齐消失了。而后她们听见的,是无数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所有的铁血人形都集中在了一处,将他们团团围住。

她们赌对了一处,却不知奖励是通往深渊的门票,早在一开始卡罗尔、亦或是卡罗尔背后的存在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步一步让她们走到深渊之中,再含着笑撒下那带刺的铁网。她们输了。

“四位,啊,应该说是五位吧,可真是让我好找。”一阵在索米的耳中无比刺耳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卡罗尔越过围成一团的铁血人型,在两名开膛手的身后站定,“不知道你们现在还能有什么花招了?”

97想举起枪,却被卡罗尔的冷笑打断,“不老实的小东西,我有必要提醒一个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的事实,我身后的几个仓库关押着被镇定气体放到的所有小镇民众和格里芬剩余员工,不用说死人了,只要听到枪声,里面的铁血们会做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97,放下枪,我们输了。”索米低垂着头,在卡罗尔的眼神下丢掉了手里的冲锋枪,另外三人也只得纷纷照做,同样的,在卡罗尔的威胁下,Kar98k也只得放下武器,被贼鸥们控制住,动弹不得。

看着几人做完这些之后,卡罗尔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单纯的要提取宝藏塔的信息的话,应该会在我们到来后直接伏击击杀我们才是,没必要做那些节外生枝的事情。”TAR紧盯着卡罗尔,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可怖,但这却只能勾起卡罗尔的嗤笑。

“我亲爱的朋友想用你们的思考中枢来与宝藏塔进行连接,卢塞镇没有高级人形,有几个合法的接入渠道,总是方便些。”卡罗尔自认已没有掩饰的必要了,“你们是很好的材料。”

“不过接下来。”卡罗尔忽然笑的很残忍,这笑中似乎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寒冷的事情,“我要一个一个好好教教你们怎么做合格的淑女。”

“先从你开始吧,我们的队长小姐。”卡罗尔的手点点索米,“到我面前来。”

在灰鹰小队愤怒的眼光中多了什么东西,那是名为恐惧的情绪。

索米的身体战栗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她迈开凌乱的步伐,艰难的走过了这一段路,她的肩膀止不住的抽动,四周尽是铁血无机质的目光,她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在脑海中以亿万次的计量回响,这段路因恐惧变的极短,又因胁迫而变的极短,最终,她站在了卡罗尔的面前。

卡罗尔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身体上。他忍不住要让自己的癖好再度觉醒,尽管这曾经让他改名换姓流落至此,他用眼神止住了其余三人任何的举动,双手开始在索米身上上下游走,揉捏她穿着白袜的大腿,再缓缓由下至上,朝着上方移去。

“……指……挥官……”在战栗之中,索米的话都说不完整,她通过中枢偷偷打开了通讯器,此刻甚至杂音也已经消逝,只留下无边的寂静,把她一人抛在了屈辱与恐惧的漩涡之中。她感觉身体每一处被摸过的地方都失去了温度,如同坠入了绝望的冰窖。

“多叫几次指挥官,我很喜欢听。”卡罗尔狞笑的声音在他自己耳中是悦耳的仙乐,他的双手正缓缓伸至少女身体最私密的部位。少女的香气和大腿的柔软触感让他非常满意,接下来就该开始第一步了。

他是如此的享受,以至于枪声响起,脑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冷风时,他第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紧接着,四声金属坠地的声响。

气势磅礴的脉冲从四个个角落爆发开来,庞大的电磁波在一瞬间瘫痪了所有地面上的铁血人形,埋伏于仓库上的贼鸥们的头颅在电磁波爆发开来的时刻碎裂成无数片惊惧的残渣,密集的枪声从包括仓库在内的每一个方向传来,当子弹构成的长剑扫过呆滞的卡罗尔耳边时,他再一次瘫坐到了地上。

“97!有没有……啊!你的肩膀……我不是和你说过要万事小心了么?!”

97在片刻的晕眩后猛地抬起了头望向仓库的上方,她琥珀般艳丽的瞳孔中,流出了晶莹的眼泪。

95将手上的空弹匣丢掉,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泪流满面的97,顺带着给手中的步枪换上了新的弹匣。

另外三人亦抬起了头,在四周的仓库上,随着最后一个人抵达仓库的屋顶,五个美丽而致命的身影站立着,衣摆被烈风吹起。

95式,FAMAS,79式,MAC-10,PPK。

铁血名单上永远留存的墨迹,格里芬“星狼”小队。

“你……你们……”卡罗尔看上去似乎彻底傻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如今的处境,但他又有一件不知道的事,那就是很快,他就会认为这一刻的时光是那么的美好。

一声枪响,他的左臂出现了一个对穿的血洞,他张大了嘴,即将尖叫。

两声枪响,这一枪擦过他的右臂,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尖叫了出来。

三声枪响,这一枪击碎了他的右臂骨,让他一时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

脚步声响起,卡罗尔在极度的痛苦中仿佛感觉到了之前索米的恐惧感,只是这一刻这种感觉要被放大一千次一万次。无尽的恐惧伴随着脚步声击打他的心脏,痛楚与压迫力让他蜷缩起了身体。

开枪的人将枪插回了自己红黑制服的腰带枪套中,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走到了卡罗尔身前,他用脚猛地一踢卡罗尔左臂的伤口,后者再度尖叫一声抬起了头,被他抓住时机一把抓住,扣着卡罗尔的脸将其抬了起来,拖到了索米的面前,正对着一间仓库的水泥墙面。

当卡罗尔意识到这个人要干什么时候已经晚了,他的头被换了一只手死死抓住,朝着墙面,用力撞了上去。

一下。

墙上有了一个血印。

两下。

血印扩大了。

三下。

更多的血印出现了。

四下。

墙面上已有血珠向下流。

五下。

一声痛苦的哀嚎,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松开了手,他任由卡罗尔像死人一样倒在了地上,转过身去,在一时无力坐在地上的索米面前蹲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他的声音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呼出的气息将面前的人吹走。

索米努力摇了两下头,止不住抽泣,“没……没有……是我……没有做到……”

他用拥抱止住了索米的话语,骨节分明的双手覆盖在之前卡罗尔玷污的位置,索米感觉那些地方的温度回来了。冰窖崩塌了。

“回去之后要洗澡。”他说,“这次记得出来前先把头发擦干。”

“……嗯!”

得到索米回应后,伊恩·洛尔尼亚展露出了索米从未见过的表情,那是不带任何保留,与冰冷没有一丝相干的,如同星光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