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是——
不……怎么可能做得出选择啊？
看着木芒冲向我的动作，我几乎没有办法摆出任何动作——对方是木芒，杀了她就意味着我最爱的人会被我杀死……
但什么都不做……在她身上的这个“神”就永远无法离开，那么我应该……
“——喂，宇文，动手啊！！！”
……该死的，只能先阻止住她了。
“木芒，快点停下来啊！！”
咻——
呜嗯……侧腹被长枪划出了一道伤口……同时木芒也没有任何要退后的意思，右手的长枪也举了起来……该死的，一定要这样子吗？
“喂喂，你在干嘛啊！！”
轰——
战斧与长枪碰撞时产生的音爆，让我一瞬间有些无法分辨眼前的情况，只感觉到被战歌拖到了一边去。
“呼……喂喂，宇文，刚刚超级危险的啊。所以现在到底怎么说啊？”
“……我也……”
我重新拿稳手中的等离子刀，看着在原地舒展着脖子的木芒——可是和原本的木芒完全不一样，脸上浮现着凶恶的笑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下。
“哎呀呀……被拒绝了？听到没有啊，我——我被拒绝了哦，被原本我爱上的人！！果然是个没用的男人呢，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没法做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干脆就这么死了怎么样？”
“你少在那里嚣张了——宇文，快点决定吧，至少赶在我把这个混蛋女人宰了之前！！”
“等——”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抓住了战歌的手臂——可是为什么呢……而且，我真的明白应该怎么做吗？即使有了“神”的战斗力……可是，该怎么做却依然不明白。
“嗯？那到底要怎么样啊？别看到她就不敢懂了啊……而且这个混账大胸女人，从以前就一直说我搓衣板什么的，现在正好解解气……”
“不不……那个，总之先控制住她的行动吧。”
“哈？你……”
战歌红色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我——不过到最后，似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死死地看着远处的木芒。现在她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但是……时间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那么充裕了。
“……还挺麻烦的，这个。不过你可得好好打，别死了哦。”战歌一边甩开我的手，一边气愤地看向了脚边，“真是的……超级麻烦的啊。总之先把她打趴下，然后在考虑别的问题吧！”
“哦……嗯、”
战歌小心地启动着“天使”，悬浮着绕着木芒移动起来——但是，在灰色天空之上站着的木芒，反而没有一点警惕的反应，而是甩了甩背后的长发，盯着面前的我看。
“宇文，到底能不能下杀手啊？不能的话，说明我还是木芒吧？难道你要杀了我吗？还是说接受另外那位我的邀请？快点给个反应吧，扭扭捏捏地也很烦的呀。”
“……我，会阻止你的，然后让你和我们一起出去的。”
应该是这样做才对吧……这样子才会在不伤害到木芒的情况下……
“……哈？”
她轻浮地将白色长枪搭在自己的后颈上，不屑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战歌，接着又挪着脚步、居高临下一般地看着我的双眼。
“也就是说……你想要俘虏我？让我自己放弃？”
“我会打败你的——”糟糕，这句话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坚决地说出来……“然后，让木芒和我们一起出去的。但是，不会杀了——”
“啊啊啊……”
这时候，木芒反而用右手手背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我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进化不意味着杀戮，而是要想办法，竭尽全力把她救出来，才——
“啊啊啊……失望，太失望了。”这时候……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之前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四周释放……
“……该死的，宇文！！！我可不管了，就算杀了她也——”
“我啊……这可不行哦。”她重新摆出了驾驶，身体重心向下放，并且眼睛……丝毫没有游离，死死地咬住我不放，“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他的，就像他这种天真的想法一样，
——但是，你很烦啊。给我死开，没觉悟就别来碍事。”
咻——
又是这样，忽然之间突刺到了我的身边，整个过程甚至是已经做出格挡姿势战歌也没有跟上——只能靠我了吗？但是必须要让她解除“天使”，然后放弃战斗才……
“——别想别了的，宇文沫！！！还是说你想要被我杀掉吗？”
“呜嗯……”
手里的等离子刀已经顺势护在了面前——但是……刚刚腹部因为大意而受的伤，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办法治愈，反而干扰着我的动作。
“不要这样……木芒，我会救你出去的，所以快点——住手啊！”
“哈？你在和我说话啊？那么我就回答了哦——我拒绝！！！”
“呜嗯……”
她忽然像是失常了一般，忽然俯下身体，同时双手一起向上拨动长枪，将等离子刀的防御范围一起挑开。
“木芒……别这样。”
“啊啊——好烦啊你！！！！如果不想战斗的话，就别做‘神’，像个人类一样死去不就好了吗！！！”
接着一枪，准确地击中了我挡在胸前的等离子刀上——同时，这号称“最强”的长枪，直接将人类工艺制作的高科技等离子刀击碎成两段，并且瞄准我的胸口……
“呜……”
不……不会到此为止的……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已经……
“没用的家伙……啊……”
迅速地从我的胸口抽了出来，这时候我才感受到了胸口的疼痛感，已经大动脉喷出的大量鲜血。随即下一击，我就只能感到身体自上向下被划出两道伤口，眼前的画面也逐渐旋转起来，身体无法控制住不倒下去……
死亡……吗……也是，我根本什么选择也没有……做出……来……
“不……不！！！！”她在……自言自语吗……？“你，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唯一可以……啊……啊啊！！！！！！！！”
“烦什么啊！！！这种男人——”
“喂喂……宇文，听得见吗？糟了……立刻离开这里吧！！”
似乎战歌在拖动着我，我可以看到她脸上无力的表情……我恐怕，也是这样的表情吧……带着这样的表情，而死……
同时在远处，一股强烈的能量涌动，如同海浪一般向我袭来，意识……也……
——也就是说，矛盾。
人格相互冲突，最后在冲突之中崩溃，真正达到“虚无”，和计算的结果完全一致。
“那么……怎么说？”
耳边传来了芬里尔的声音催促着我。的确，必须要做出决定，而不是什么选择都没有做出，就走向了这样的结论。
“——保持现状。”
现在的优先目标是“虚无与矛盾之神”，其他的——也已经没有关注的必要了，只能安静地等待她内部能量消耗完毕。
“到了……”
我们走出了殖民飞船——之前母星告诉我们，这里是一个水资源丰富、还有高度文明的星球，但为什么这里现在一片荒芜……
“大家做好准备，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似乎都不见了踪影——”
我用前面的两根触手拿好步枪，同时背后的十根触手也拿上了各种火力压制装备，应该可以应对任何敌人了。
“我说，队长——这里真的可以成为我们新的殖民地吗？感觉这也太荒凉了点吧？”
“啊……也是。轨道飞船，能给点指示吗？”
另外一位女性成员蠕动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过来。
“嗯……有点奇怪啊，这里似乎有着一个十分强烈的能量反应，而且还有反物质……大家都准备好，似乎是敌人！！”
敌人？我看着眼前这片沙尘暴——什么都看不见，难道还会有原生的动物吗？还是说残存的原住民？
“大家，准备——呜嗯……”
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腹部被什么长矛撕裂开……好像是一个原住民的样子，甩着一头白色的毛状组织，手中的是奇怪的白色长枪……在我倒下前，我身后的队员也已经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
“到底……”
只留下了一个，在沙暴中孤独离开的背影……不可能的，我们是打不过她的。
这样一个孤独的背影……毫无目的地杀戮……遇到这种原住民，不……已经可以说是“神”一般的战斗力了，这颗星球上不可能会有人可以安居的吧……
因为她刚刚那眼神——我不知道原住民是否和我们有着类似的文明，但那眼神……
……已经在很久以前，就死掉了。
这就是《伊甸园游戏》的结局……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