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敌人已经全部消灭了。”

“明白了——”

朕示意一旁的士兵开始前进——刚刚在悬崖之上,能够在高处一览战场形势。就远处来看,人类的军队……

“——不堪一击。”

现在,从轿子里向外看,朕的军队几乎没有一点减损,现在在都卜勒武士团的推进下,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被轰炸开的入口旁。

周围满是因为核燃料、而持续燃烧的铁壳残骸,一些禁卫军还在继续清扫进行自动防卫的机器士兵,仿佛在战场之上,已经燃放起了庆祝朕夺下新都城的烟火。

砰——砰——

密集的射击声,从右侧传来——看来,那就是最后一批敌人了。还真是脆弱不堪,用自己所不了解的科技武装自己,这样幼稚而徒劳的做法,如何可能胜过朕分毫?

“嗡……”

一台机器士兵,出现在了队列的最前方——真是可笑,要不是朕的视力出众,在这声势浩大的军队之中,朕还真的认不出这么渺小而无力的存在。从残存的结构来看,似乎是模仿了“神”的武器结构制作的,但是也不过是拙劣的仿制。

“靠这种东西就想要阻止朕吗?人类就连靠自己战斗的尊严都没有吗?难怪文明也是如此的落后。”

机器士兵因为刚才的战斗,已经只剩下左侧的身体,但是依然在按照命令,攻击入侵到防卫区域中的敌人。虽然这份忠心与执着令朕十分欣赏,但是——终究只是机器,什么都无法承载。

“陛下!十分抱歉,居然让这样子的丑陋之人出现在陛下面前……属下罪不可赦!”

一个禁卫军的士兵凑到轿子旁来,垂着头跪在地上向朕致歉——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所谓“文明”,用能量应该创造出的事物。

本来还想要透过网络问问那个女人——的确,居然让如此一个机器,一个女人占领这里,究竟是何等落后的文明才会做出的愚蠢之事。

然而,不知为何,朕这一边无法再透过网络联系到她,就像是被单方面切断了通讯一样。是在谋划些什么吗……不过,这个巨大的宫殿型建筑物中,没有办法感觉到任何类似的迹象。

也可能是放弃了——但是,朕并不认为这么简单。人类虽然弱小,但是从之前克罗索斯以及耶利哥的是看来,还是有着一些小聪明的,必须——

“——陛下,那么应该如何……”

这个穿着棉甲的士兵依然笨拙地跪在地上,眼睛里流露出了如同宠物狗般的可怜神色,看来那个玩意儿还没有闪开。

“无妨,”朕挥了挥衣袖,其余的士兵似乎也有了些许疑惑……这可是朕,所不能允许的,“继续。并且让都卜勒武士确认殿内的安全。朕需要进入后,立刻将这座宫殿确立为朕的临时行宫。”

“遵旨,都卜勒武士团会继续……但是,陛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不,没事了,陛下。喂,把那个东西处理掉!别让它挡着陛下的——”

“朕,也没有这么说吧。”

看到一些士兵已经举起了武器,朕因此不得不要把声音提供一点,同时“天使”也开始了它的工作,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诶?可是,陛下,这个——”

“区区一个无用的机器,都让尔等如此恐惧?朕感到很失望——”朕用手敲了敲轿子的右侧,“继续前进,朕有下过命令让尔等停下来吗?”

嗡——

所有的士兵都陷入了沉默,看来对于他们的管控还不够强……可能是东子那里的战斗,分散了朕的注意力。可是——

“继续前进,不准停下——那台机器,不过是台机器,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是,陛下。”士兵听完后,立刻站起身体,冲着前面行军中的士兵喊道,“所有人,不准使用武器,继续保持前进!!!”

这样……此时“优弥海姆”应当有的样子。

“嗡——嗡……”

武器系统已经完全损坏,同时无法完全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很快就被头排的士兵撞倒在了地上,然后被第二排踩一脚,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蹂躏这些弱小者,实在是让朕心情舒畅——没错,优越的文明才有残存下来的意义,团结一起、一致对外,对于袭击绝不饶恕,对于弱小绝不同情。

嘎吱——

在轿子挡住朕的视线前,这台机器已经被踩成了数块部分,电火花在残骸之中不断地闪烁着,同时也停止了运转。朕的帝国将会像朕一样永盛不衰,而妨碍朕的人……

“——都是这样的下场。”

嘎吱——

这一次,连头也一并被踩成了渣子,从一开始就站错了边……不,没有任何的进化,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这才是人类会败给“优弥海姆”的原因。

但是——还是有一点让朕有些在意。刚刚那台机器看起来,不像是受损过度而停止了运作,更像是……

“——被切断了电源,吗?”

也就是说有外部操作,但在现在通讯混乱的状况下,对方也切断了对外的网络连接,也就是说是在切断前临时设置的吗……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漫天的炮火终于停了下来,这也意味着对方已经彻底没有反击的能力。算了,说到底也是一个低等的文明,朕说不定只是多虑罢了。

“入口已经完全安全,欢迎‘优弥海姆’的皇帝,爱新贝罗克·王大人入主!!全体,行礼!!”

已经到了么……在朕考虑着的时候,士兵们已经踏入了这座宫殿的主殿——不知道人类如何称呼这个部分。周围因为电力系统崩溃,甚至没有应急的低氧耗蜡烛,因此整个主殿都处于黑暗之中。

眼前的景色逐渐下降,直到我能够直接走出轿子,才能看清两旁跪着的士兵们,以及一个狭窄的入口处、正等待着朕的都卜勒武士们。

咚——咚——

长靴穿着并不舒服,但是朕是“四维主”——同样,皇袍虽然不舒服,但是却让朕感受到了所谓文明、文化的力量。反倒是这个地板,满是光滑的复合材料融合而成,却让朕踩着十分不爽。

看来把这里多下来之后,必须要整个翻新一遍了。否则……朕踩着这略带柔软的地面,实在是无法与“优弥海姆”强大的形象挂钩。

“可以了——朕允许你们站起来。时刻在此监视外界的情况,不得有任何闪失。”

“遵旨!!谢陛下大恩!!”

泥塑人偶——也是朕的子民们,一个个拿着武器站起身来,遵照朕脑中的旨意、成群聚集在主殿之中。那么……朕也该准备自己的登基了。

虽然士兵们都在移动着,但是他们经过朕身边时都是低着头、弯着腰快步走过——外面还有耐坦尼尔或是“吾心”这样子的疯女人要来刺杀朕,芬里尔的“天使”更加是完全不明,但是耐坦尼尔既然如此器重他,一定也有理由。

——那么,朕也要快点了。

“走吧——沿着这条道,往深处走是么?”

“是的,陛下——”

这四个都卜勒武士倒还跪在地上,等待着我走到门口后,就两前两后将我保护起来。但是,这个通道实在是狭窄了,看来人类的心胸一定也和这条走道一样狭隘而阴暗。

要攻占一个宫殿,必须要将宫殿的主人抓住——并且,杀死。就现在而言,朕必须要杀死,刚刚与朕对话的那个女人。

大庭艾柯尔……虽然,这个女人更接近于一个“形象”。假如说人类是愚蠢的身体加上愚蠢的思维,那她就只有后者,存放在这个宫殿之中。

区区一个人类……而且还是没有躯体的思维,如何能够与承载数千年“优弥海姆”历史的朕相提并论?或者……借助朕的“天使”,就能让这一切很快地结束了。

——想必,王那个蠢货就是这么想的。真是……哪个皇帝会这么蠢,只让四个士兵跟着保护自己?

“呜嗯……”

哈提在我的脚边打着滚,现在反正也不需要它出场,远处的云层也没有注意到我这里——看来没有斯库尔,这次的狩猎依然会很顺利。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我这里大概只有两三分钟,他就会到预定位置了。”

我稍稍靠着岩石朝底下看去——这么多士兵,其中还有都卜勒武士团……也就是说……

这么弱小的武装力量,就是爱新贝罗克兄妹全部的实力了吗?现在他也正在往主机室走……啧,真是个废物,但是要杀了他的话可能还会暴露我的“天使”。

躲在暗处的猎人,要是把自己的杀手锏透露给对方,那就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了……而且时间也必须要把握好。

“——我还需要三分钟,你的猎犬已经到位了吗?”

“啊……似乎马上就要降落在地球的地中海地区。”

我瞄了眼周围……确实,水分分散的很开,看来必须要换个位置了——而且,这里也不适合M70射击。不过分散得这么开的水分……

“……顺便一问,虽然我没有在怀疑你的计划……能量已经就为了吗?通道也——”

“其中一个通道就在月球上,另一个即将被稳定,所有能量已经就绪,只需要他们之间立刻决出胜负。”

也是……要是……

我看着远处传送门的位置,现在还保持着开放状态,现在可以进行能量输出的也只剩下我家这位了。

如果不能把能量输入到这个宇宙来……可能就前功尽弃了吧。

唉……见鬼的,烦死了。为什么我那个时候会想要帮他完成这个计划……虽然,就靠他一个人也能完成的话,还不如加入能活下来的那一边比较好。

“那么……立刻行动起来吧。”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那三个女人里面,很快就会有一个退场,那样的话这里的情况就复杂起来了……

“人类,坐在那里。”

我坐在座位上——这是一把皮质的单人沙发,旁边还躺着一些维生装置……不知道对我有没有用。也不知道对现在这个情况有没有用……

同时,身上已经被许多针管扎入,身体也感觉有些……疼痛吗?但是只靠这样子,就可以让我拥有“神”的力量……吗?总觉得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好了,那么,开始吧,人类。”

“啊……嗯。”

听着克罗索斯走动的声音,我就感觉到十分的恐惧……很害怕,自己究竟能不能活下来。毕竟他刚刚所说的,让我不成为“神”却承载“神”的力量的言论也没有具体实施过。

同样……我的身体依然还是人类,我也不明白获得力量的我会变成什么样……

但,我要得到力量……其实如果没有克罗索斯的话,变成“神”我也无所谓——我要做的是拯救人类,拯救我爱的人,让我们从这场游戏之中逃离出来。这是只有人类才会做的事,和我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没有关系。

这也是我们要活下去,必须要去做的——去保护每一个人,也要打破常规……去破坏这场游戏的规则……

“那么,开始了。‘进化因子’改造版本,注入——《诺斯克拉底之书》启动。”

好吧……

我抬起头,看着克罗索斯慢慢地移动到了我的身后——现在,我所做的可以说是赌博,无论考虑多少次、考虑多深,这种事情就是完全的赌博。

但是——为了我想要去保护的事物……明明出来之后,谁都没有办法保护好。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的话……我……

“呜嗯……嗯……啊!!!!!!!!”

这是……这是什么?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之下的血管已经开始膨胀,其中释放出的灼人的高温,甚至让我眼睛都睁不开来……而且,不只是膨胀,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捣鼓着我的内脏。

“无能之人,却渴望保护他人。”

克罗索斯在说些什么吗……无所谓了,现在也只有信任他——啊!!!!!

木芒……木芒……

“没有领袖才华,却希望领导别人。”

因为我的身体,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样,甚至……针管,不知道材料是什么,但也因为高温而融化,可疼痛却没有一点减缓的趋势。

木芒……那个时候,我明明什么都不会,也天真的要死……但是她一直保护着我,帮着我……

我的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依稀记起木芒的脸……还有,很多人的脸,伊利埃斯,冯·马龙先生,爱子小姐,朴教授,卢雷福副司令……

还有……索利斯司令……

“必须要杀死所有的‘神’——”现在,他仿佛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周围,反复踱步、说着同样的话,“所有的‘神’,宇文沫,你明白吗?他们的力量就是一个威胁,只会让更多人做出危害到人类的事情。”

“但是……”虽然全身都是灼烧般的疼痛,但是我还是逼迫自己张开了嘴,“我们必须要和‘神’合作……我们也要‘神’的力量!必须要,必须要用它救更多人!!”

“即使在‘神’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这时候,我的脑中又被一些画面填充起来……聚合弹头,笔直地击中了“比塞弗勒斯”,摧毁了它的一个臂膀,但是它……还有接下来的那些“神”,将无数的人全部杀死。

全部……我可以感觉到,全部都死无葬身之地,带着痛苦、遗憾、悔恨……还有,仇恨沉入到海中,或是化为灰烬。

“在他们做出这种事后——在人类被这种力量蛊惑后?”

这次又是别的画面……一个男人,不知为何我的大脑立刻给他定义为“美国总统”,偷偷地和“主教”尤匹·辛接触,虽然他们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但是……

“那么,在会议重新开市前,请看看这份……或许,你们会改变主意的。”

那是……关于“神”的报告——利用和“神”的约定,制造“船”后反过来夺取“神”的世界。

怎么会……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了,但是却——

接着,是前苏联领导人勃日列涅夫,他正在热心地在实验室里……指挥着那些研究人员。

“——这是深眠舱的设计图。记住,任何人都不允许外传……”他挤着眼睛,看着所有人,“绝对不可以,明白吗?这是苏联的秘密,让世界统一起来的秘密!”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子吗?可这样子的原因,不也是因为“神”的力量的确很强吗?只要善加利用的话——

“——但那样的话,只会带来更多的混乱。更多的人会因此而迷失方向……宇文沫,”索利斯司令依旧保持着半笑的样子,双眼却死死地抓住了我的眼睛,“你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么,司令就能担负得起木芒的死吗?”

木芒……还有那么多人,都可以被我获得的力量解救……不只是源自于仇恨,而是要寻找新的方法,让所有人类都能够得救的方法……

“——无力之人,却想要肩负整个世界。”

“她不是人类……现在,不再是了。”

但是司令只是冷酷地移开了视线,双手交叉扶住自己的脑袋。

“那,告诉我啊,司令!!!既然可以救他们,而且我也……没有变成‘神’,为什么我不能去救他们?人类只能是那样被动挨打吗?”

“我们从来没有甘心被动挨打过!!”

砰——

“‘漆黑突袭者’一直在和‘神’战斗——不惜手段、但是保全人类本身的战斗下去!”

“才不是!!司令你下达那么多自杀式的命令,那样不才是丢失了人类本身吗?”

司令忽然站起了身,看着陷入痛苦中的我——要是平时的我,估计都喊不出这样子的话吧……现在被疼痛刺激着,而爆发出……

不,不是这样的……

“……是啊,或许我的身体不会是人类了……但是,我的心、我的大脑都是人类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承担的,也是我来承担!由不是‘人类’的我来!”

没错……我从来没有丢失过我的信念,只要我的心还在……我感觉到了,我的右腿慢慢恢复了知觉,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但是——哪怕有一点可能性!只要能为人类开拓出新的可能性,为了木芒做出哪怕一点事……

“——我也会,坚持到底的!”

伴随着蒸炉般的热气消散殆尽,我终于看清了,其中走出来的人类。他对于“保护人类”以及“保护交配对象”的执念十分强烈。

——就和,计算的一样。

“呼……我,我已经可以——”

“做你该做的事去,人类。”

《诺斯克拉底之书》已经承认了他,但是并没有将他作为“神”记载,不过……比起这个……

我已经可以打开书页,控制里面的内容。阿格斯大厅本来在彼得·庇护者死后,就逐渐消失了其功能,书中的条例也开始消褪。

可是现在——正如同计划一样。

“——我感觉特别的……奇怪,但是……我有信心!这里出去就——”

“没错,可以直接回到欧洲。”

计划已经完美地进行了下去——很快,在他离开这里的那一刻……

我没有办法感觉到任何激动的心情,我并没有原主人那种复杂的心理——毫无疑问,那些会妨碍我的机能,就算我能够完全理解生物体那叫做“心理”的系统,却无法认可这种存在。

“你可以离开了,人类——不,‘无能神’,这是赐予给所有有‘神格’之人的称号。”

“‘无能神’吗……”

人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现状,这也在计算之中。

“……或许,现在的我不算是完全无能吧。”

他对着我露出了微笑,身上的衣服保持着残破的状态,离开了这个房间,我的传感器告诉我他已经动身回到了地球。

也就意味着,他现在无法观测到我的任何行为。

“那么——能量开始稳定虫洞,以及……”

我穿过走廊,打开了虫洞旁的一扇小门——这是穿过大殿回廊、通向“神界”的门。

嗡——

赫默骞的“天使”,“中央银行市”是将他所有的能量全部以固体方式储存起来,只要分析结构,并且利用“天使”逆转过程,就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三点三的转化率重新转化,并且将它们引导向地下的话。

轰——

在十六点四公里外,一支半精灵族群准备逃离他们的国家——因为能量总量过于庞大, 导致这附近所有的山脉全部开始倾倒,远处贫瘠的地壳开始发生龟裂,很快入侵到地核后,物质世界就会崩溃,狄拉克之海就会涌入。

同时,释放出更加巨量的能量……

——计划,已经开始了。

 传送门那里的情况有些奇怪……呼……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余裕关心那里了……

“都卜勒武士,继续进攻!”

离开马车后,我继续向着“吾心”的右侧奔去,按理来说那里是她的盲点才对,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脚上用“泥塑人偶”包裹上,同时尽可能地屏气、拿着纸扇俯下身子冲刺。

但是,即使如此——

“——‘黄金雨’!!!”

“吾心”还在和都卜勒武士战斗,却向后洒出了一大把鲜血——糟了!

“‘泥塑人偶’——”

一把粗制的巨大纸扇立刻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运动神经也立刻让我趴下身子——果然,扇子立刻被几道光束给击穿,并且留下了媲美核反应炉核心的超高温。

——而且,还不能躲太久!

“呜嗯……武士们,保护我!!”

一个都卜勒武士在之前就朝着我的方向跑来,但是随即和巨大的纸扇一起被劈作两半——从上到下,并且切开后立刻恢复成了泥团状态,与兄长大人的连接也断了开来。

“东——子——!!!!!”

糟糕……

我只能举起纸扇迎战,同时左手也迅速地制作了一把。

砰——

我的手臂上已经有了些被烫伤的痕迹——毕竟只要靠近她,先不提那超高的提问,不停从她身体里溅出的鲜血,就已经有着足够的威慑力。

同时……她的手里除了原本的权杖外,左手还提着一把黑色的石剑——从剑刃到剑柄全部都是黑色,材质……黑曜石,仅仅是经过简单地加工,却可以在“天使”的驱动下拥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而且,她的身体能力也突飞猛进——在和我这样对拼的情况下,还从左侧腹部向上挥舞起黑曜石剑。

——但是,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真是可惜,耶利哥教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都已经,被你忘光了吗?”

我的左手也立刻抵挡住了黑曜石剑的攻击,并且迅速松开左手——

“——快点,带我走!!”

脚下的泥团瞬间转化为巨大的风筝,内在的驱动力将我和“吾心”的距离拉大——同时,刚刚那把扇子里……

轰——

她还没来得及启动背后的推进器,就被卷入到了小型核爆之中。如果是耐坦尼尔的话,打到这份子上应该也让她非伤即残,战斗也就到此结束了。

但是……现在的“吾心”……

“还没有……结束啊!!”

从卷起的烟尘中,橘色的身影以我目前所看到的最快速度飞到了我的头顶——不妙了,虽然空中可以暂时拉开距离,思考战术……

但是,地面上的士兵只能抬着头看着我们——他们没有办法支援我,同时“吾心”也是……“空之神”耶利哥的徒弟。

也就是说,在空中我根本没有一点优势——

“去死吧!!!!!”

这样的速度……我只有选择离开风筝,否则就会和下一秒的风筝表面一样——黑曜石剑精准而有力地将我原本所在的位置切开,我手中的泥团也顺着瞬间产生的气压差飞到了高空。

“——的确,空中是你的优势地形。但是,如果这里不全是天空呢?”

只可惜,这个眼睛杀红了的家伙——字面意思,已经放弃了身为“四维主”的骄傲,彻底将自己视作一头复仇的野兽——甚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

那么,就由我和兄长大人来接替你们的位置吧!

“‘泥塑人偶’,生成!”

刚刚飞到空中的泥团已经超过了“吾心”的位置,在我的控制下瞬间转化为了一块巨大的石板,同时已经四分五裂的风筝也迅速转换了它的形态。

“那么——合!!”

石板因为气流以及我的控制,而挤压在了一起——至于这个疯子,我已经可以感觉到她在其中的挣扎,对她而言挣脱开来只不过要几秒钟时间,不过——足够了!!

我在空中迅速蹬腿——虽然有些勉强,但是已经突击到了石板的下方,在她伸出手的瞬间——

“好好品尝一下吧,什么叫做真正的‘四维主’!!!喝啊——!!!!!”

纸扇的尖端感觉到了实质的切开感,同时她的左手臂也掉落了下来——先接触一只手的战斗力吗?不……不对……

刚刚的那感觉……不是我切开的?

轰——

石板四散开来,同时那只左手也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的目光,和她的杀意接触在了一起。她故意放弃那只手……因为那只手离开了身体之后依然可以受到“天使”的控制?

但是……现在还能……不,来不及了吗?该死的贱人……在我面前的,现在只有橘红色的恐怖影子,还有时不时烧穿我衣服的鲜血。

“你……跑不了了!!”

随即,我的腹部就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力——权杖正好打在了我的胃部,都是……已经计算好了的吗?咳咳……

失去了平衡的我,也被冲击力击飞了出去,直到地面接住了我。啊……要是让兄长大人看到这一刻的话……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这样……

没有想到,我现在居然是如此的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吾心”仿佛已经失去了交流能力,嘴里也不断地流出鲜血,降落到地面后终于让那双不停打颤的腿站稳,向着我举起了权杖。

“你……死!!!”

糟了——最近的“人偶”……不行,来不及了吗?

砰——

啊……我,我要被杀了吗?可是并没有发生,反倒是眼前……诶?

大量的鲜血,开始从“吾心”的体内涌出——但是并不像是自发式的、或是“天使”造成的,而是……一只手,从她的胸口钻了出来,同时带出了如同河水般汹涌的鲜血。

以及……

“——哟,虽然以这个方法登场。但是,本小姐觉得这也是不错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