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食物。”

陈白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向敌人索要食物,更古怪的是,陈群居然同意了。不得已只能扔给对方一块压缩食物,心里极不情愿,却也不好发作,陈群姐姐的话还是得听的。

拿到了垒球那么大的压缩食物后,对方饿死鬼投胎一样啃食了起来。一问才知道,进化组织的人怕自己的天演能力失控,不给他吃饭;如果实在撑不住了,组织里会给他注射葡萄糖或者营养液。难怪,他面黄肌瘦的仿佛灾区里来的。有意思,吃饱饭会失控的天演能力,陈群姐姐没准是想和他来一场战斗,所以才给予他食物的。

“有水吗?”

“没有。”陈白指了指旁边裂开的水管,之前陈群战斗时不小心割坏了,正向外喷出细小的水流,“你要是渴了,将就一下吧。”

对方真的挪动到自来水管旁,咕隆咕隆的灌着自来水。

吃饱喝足,他面色稍微恢复了,一脸的满足,发出了真心实意的感谢。

“客套没必要了,还想要和我们战斗吗?既然进化组织这么对待你,你也应该没打算站在他们那一边吧。”陈白试探着询问。

“我是很感谢你们提供的东西。我确实不打算帮进化组织,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看不下去;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帮你们,因为审判者既是进化组织的敌人,同时也与我的理念不可调和。”

果然呢,审判者的理念和很多天演者是不可调和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战斗了。

“你们也跃跃欲试了吧,反正总要战斗,不如现在就生死一搏吧。”

饮血铁爪蹭的一下伸长,犹如听到了战斗宣言,陈群略微俯下身,战斗准备做好了,只需要零点几秒,铁爪便会划过眼前对手的喉咙。这次和上次打胜利代价时不一样,胜利代价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自己只是咬碎了他的肩膀,这一回,只要不是高级干部,剩下的基本都没有利用价值。

“忘了告诉你们,这条通道被西一区的监视者设置了传送阵哦。”响指声过后,三个人已经到了组织基地很远的地方。

三个人站在山顶,山上很荒凉,连枯草都没有,泥土里也没有一点腐殖质,仿佛有什么东西把腐殖质都给啃了个精光。

“怎么,还不动手?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对方冷笑着,“忘了自报家门,我是进化组织原成员,代号饥饿。”

饥饿?陈群八成是想到了什么,惊慌地提醒身后的陈白:“白!立刻开启二档!他是……”

还想说什么的陈群,貌似晚了,陈白脚下的地面如同冰雪消融,地里冒出不计其数的未知物质,直接把陈白包裹,拉进了地面。

“我的天演能力,有机吞噬;这座山的内部藏着我的体外细胞,终于,它们迎来了休眠后的第一餐。第一餐很豪华呢,毕竟兽娘类的天演者只存在于传说中,有生之年能尝尝味道,更是想也不敢想呢。”饥饿他慈祥的笑着,此时他的表情虽然和蔼,却令人冷汗直冒。

陈群不屑一顾,回敬道:“有机吞噬的天演者不多,我的这位妹妹正好乘此机会练练手。”

“她不是变成我体外细胞的一部分了吗?”

似乎是为了打饥饿的脸,他刚说完这句话,背后的地面就破开了一个大坑,陈白轻松地从里面跳出。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陈白扭了扭脖子,像是在热身。

知道陈白没死,饥饿没有紧张,反而更兴奋了:“不错,不愧是审判者,不枉我准备了这么久。希望你们能够拿最强的状态对付我,如此这般,才对得起方圆两公里被我吞噬的一切动物、植物、微生物,所有的消费者、生产者,泥土里所能吞噬的一切分解者!”

方圆两公里?糟了,陈群心头一紧,本来想留着二档的底牌,现在只能使用了。只要有机吞噬的天演者资质在中等,方圆两公里的生物吞噬了以后,连在自己之前的三十六天罡对付起来都要很费力。

“陈白!”

“是!”

两个人同时召唤了外骨骼,没有间隙,外骨骼组装后又再次褪去,出现了它们的二档形态。

一身血红色的陈群,身上是动物皮草,和真实的动物皮外观上毫无区别,不过它们是从古至今历代天退星的战利品。背后的披风是象征祥瑞的白化病老虎的皮,裙子则是用鸟类的羽毛制造的,这些鸟类虽然都是常见的品种,但都是血统纯正的强大天演者,犯了严重的过错,成为了衣裙的一部分。

至于陈白,身上还是一身白色,只是这身白色并不是现代兔子的皮毛,而是无锋剑的前身的使用者,兔科最早的祖先的族群留下来的皮毛。当时的无锋剑也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一块特殊的金属,后来流传到了人类审判者手里,被刚体手套的使用者打造成了现在的无锋剑。

“陈群,要使用那个吗?”

听了陈白的询问,思考了几秒,陈群斩钉截铁的回答:“保险起见,只能用了,绝对不能让他有扩大战斗范围的机会。”

饥饿很有素质,等待她们把底牌拿出来;底牌出来了,西一区的监视者就多了一份数据,对付他们胜率更高,自己输了也值了。他确实和进化组织合不来,西一区监视者的命令也不想听,只是他们也会对付审判者,所以自己可以暂时帮助他们。

呵,还挺有绅士风度。身上的装备再次变化,两人变化了形态,陈群和陈白都趴到了地上,四肢开始由人类变化,成为了自己力量所象征的野兽。

一只人类体积大小的狼,瞪着发亮的眼珠,发出低声的怒吼;之前出现的衣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外骨骼的盔甲,仿佛一匹战马。盔甲并没有覆盖全身,而是护住了一些要害部位,同时延长了爪子。变成兔子的陈白,她的盔甲除了保护四肢,同时也有增加踢腿时力量的效果;奇怪的是,她除了要害有骨骼防护,连门牙也有外骨骼增幅,巨大的门牙犹如切猪骨头的刀一样。

陈白兔子逃命一样蹦的老高,脆弱的土地直接裂开了一大片,而她则撞向了饥饿本体。

打蛇打七寸?有意思。饥饿手一挥,一道细胞组成的壁垒作为盾牌,接住了碰撞。巨大的震动连饥饿也吓了一跳,如此巨大的力量,连厚重的细胞壁垒都差点碎裂;兽娘的实力还真是恐怖,不愧是地球最忠诚的天演者。

饥饿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四道章鱼触手一样的细胞从地下冒出,缠住了陈白的四肢。陈白不停的蹬腿,触手如同胶水一样黏在腿上,甩也甩不掉。可怕的是这些细胞能以极高的速度吞噬有机物,假如腿上没有盔甲防护,她的四肢不仅仅是没了皮毛那么简单。

一旁观战的陈群也投入了战斗,巨大的狼扑到白兔身上,爪子和口中的牙齿并用,咬断了她的触手。成为狼的形态以后,陈群的牙齿上也有盔甲保护,口中的唾液含有大量的奇特物质;饥饿的细胞不仅仅是无法吞噬她的口腔细胞那么简单,而是他的靠外的体外细胞能撑几秒的问题。

不认真起来不行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办法。恶趣味的饥饿将一部分体外细胞压缩,两个黑影冒了出来,出现在兔子和狼面前。是一只外貌几乎一样的兔子和一头同样凶猛的狼,因为压缩体积的限制,压缩到最大的密度,饥饿制造的兔子和狼,是人类体积的九倍左右,个头和身长都是陈群陈白的两倍以上。

面对战斗,陈群朝天嚎叫,是在期待战斗,还是打算搬救兵?搬救兵基本无望,方圆两公里的生物都变成体外细胞的一部分了,哪来的救兵?

“你肯定在想,方圆两公里没有生物,肯定找不到救兵对吧?”

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饥饿有些惊讶。

“我没有空间跳跃的天演能力,但并不代表狼群里没有这一类的天演者哦。”陈群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头狼在模仿人类。

狼群?难道她在求助地球上的狼?猜测仅仅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饥饿不希望自己吓唬自己,省的被对手给忽悠。

下一秒,猜测得到了验证,整座山上都是此起彼伏的狼嚎,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多,有空间跳跃天演能力的狼把它们传送过来了。狼是群居动物,一旦让它们合作,战斗力不可小觑。

加快速度,饥饿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体外细胞。地底的东西犹如捕蝇草一般,一口一口的咬住了新出现的狼。被咬住的狼挣扎着,不对劲油然而生。有问题,自己体外细胞此时的咬合力完全可以直接把普通的狼给夹的血肉模糊,可被夹住的狼非但没有受伤,还活蹦乱跳的。只能把它们消化了,体外细胞蚕食着狼的皮肉,却咬到了硬物。

这是,外骨骼?

缠住狼的体外细胞犹如鞭炮,嘭的一下破裂,穿戴着外骨骼的狼群英姿飒爽,仿佛古战场上即将上阵的兵马。

虽然饥饿很惊讶,却抑制着自己的慌张,更多体外细胞制造的狼出现了,互相战斗之后,才会知道孰优孰劣。

因为狼族的加入,现场已经开始混战。饥饿准备的足够充分,一旦有体外细胞被击败,又有新的体外细胞狼族出现;持久战持续着,最早的人造狼被陈群撕成碎片了,可还是有无数的人造狼冒出来,越大越多。饥饿控制体外细胞能补充他自己的体力,因此,这场持久战绝对是饥饿更有利。越来越多的狼族天演者因为体力不支退场,及时传送走离开了这里;不过是一场对进化组织的战斗,没必要在这里就牺牲狼族的天演者。

另一边,不打算闲着的陈白也在不断进攻,猛烈地撞击着饥饿,却被饥饿见招拆招,无法近身攻击,只是徒然的消耗着体力和饥饿的体外细胞。比谁撑得久的拉锯战持续了将近两三个小时,狼族的天演者也退场的差不多了,而陈群陈白两人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至于饥饿,有天演能力帮助,体力还是很充沛,只是事先准备的体外细胞将近三分之二死亡了。由此可见兽娘的恐怖实力,仅凭区区两人和手下的狼族,就削减了方圆两公里内近七成的有机物。

体力不支的陈群趴在地上,身上全是伤痕,基本都是撞击伤,牙缝里还残留着饥饿的体外细胞。陈白这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已经从白兔状态回到了人类状态;所幸,兽娘的特殊体质使得她比普通人类更强,还维持着二档的形态,只是维持二档的形态也很勉强了。

“呼,你们的实力是我见过的天演者里数一数二的,即便是西一区的监视者,也不敢正面和这么多的体外细胞战斗。而你们,正面战斗还消耗了三分之二的体外细胞。可惜,如此强大的对手,今天要葬身于此了。”饥饿嘿嘿的笑道,“体力耗尽的你们,没法再调动力量防御我体外细胞的吞噬了吧?”

“Stop!”

嗯?哪来的声音,我幻听了?饥饿停下了手,环顾四周,发现陈群的身旁出现了一个之前不存在的人。

“你的发音不标准,就不要再说英语啦。”陈群吐槽着眼前的人。

不速之客俯下身,捏住她的脸庞,像是捏狗子的脸一样,捏着这张狼的脸。望着这家伙,陈群一脸的生无可恋,来得就不能早一点吗;而且,我不是狗子!不要把我的脸当狗子的脸用!

可是很好玩啊,不请自来的人没有停手,捏狗子的脸不仅好玩而且舒服。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把饥饿晾在一边干等着,大概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饥饿不耐烦了,高声叫着:“你们把我当透明的吗!”

“啊,来了。”不速之客恋恋不舍的停手了,转身面向饥饿,“不好意思,我代号氢键,天机星审判者。”

“天机星?操控氢键的审判者?”

“是的。”

说到天机星,其实外界也很奇怪,一个只能控制氢键的天演者,却能够在三十六天罡里排到那么靠前的位置。一般说来,三十六天罡里除了相生相克的以外,基本是越靠前,实力越强,眼前的氢键实力如何呢?

“久仰前辈大名,可惜前辈与我的理念不和,所以我只能对前辈的朋友出手;希望前辈不要阻拦,毕竟您的两位队友耗尽自身和同类狼族的体力,才消耗了三分之二的体外细胞。假如前辈要动手,请您先考虑一下是否值得。”

“你是在威胁我吗?”氢键白了他一眼,“我是天书旗下特别行动组副队长,氢键。请赐教。”

“副队长?”饥饿有点奇怪,明明是天机星,按理说这么靠前,实力不应该屈居于队长啊。

“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我们特别行动组队长代号原子,力量来源是天勇星。而天魁星天书在监视者里也居于第二,第一是天雄星板块。三十六天罡不一定代表战斗力的强弱,不过,对付你,绰绰有余。”

又开始忽悠年轻人了,陈群心里吐槽道,三十六天罡确实不一定代表战斗力强弱,可是氢键的战斗力确实是碾压原子的,前提是氢键认真起来。再者,氢键他的天演能力是宏观型的,擅长正面进攻和群体作战,而单独作战则是微观类型的氢键控制略胜一筹。每一位天罡,都有单独作战情况下的特殊形态,威力足以匹敌三档,但是体力消耗则是三档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因此,遇到需要战斗的时候,都是能用三档尽量使用三档的。

好久没见到氢键使用海洋形态了,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能否逼他使用海洋形态。

氢键左脚一蹬,留下一句我去去就来,便被脚下凝聚的冰块抬到了空中。他不打算和饥饿玩闹,直接召唤了冰凰,扯住冰凰的尾巴,一甩尾巴,他稳稳地落到了冰凰身上。

地下冒出无数的柱子,犹如钟乳石一般,向着空中的冰凰伸展。

一开始便全力进攻?来的正好。冰凰挥动着翅膀,巨大的气流朝着地面飞舞,无数的冰块羽毛隐藏在气流里,好像暗器一样以极高的速度刺入体外细胞。确确实实是暗器,这些羽毛是流线型的,羽毛的边缘十分锋利,本身温度极低,不易融化,皮肤直接接触甚至有可能冻伤。

羽毛的进攻勉强用体外细胞挡住了,他的目标并不是阻挡进攻的体外细胞,而是地面上的饥饿。所幸,密度最大的体外细胞盾牌,替自己挡住了这些危险的羽毛。

嗯?被挡下来了,看来自己小看体外细胞的防御能力了。既然暗器进攻会被抵挡,那就没必要花费心力制造暗器的冰雨了,直接用冰雹攻击吧。

冰凰上的人打了个响指,晴朗的天空中,开始坠落冰雹;恐怖的是,冰雹的体积完全不是平时的冰雹能够比较的,半径足足有十公分,仿佛一个个足球。数量和频率还很高,密密麻麻的。这下饥饿不能再观察空中了,这些细胞被氢键加速了,坠落时的动能很高,必须完全封闭朝上的观察孔,不然挡不住这一波进攻。

体外细胞生命力很顽强,可是经不住这样子的消耗,作为屏障,体外细胞完整的拦住了冰雹,由于冲击碰撞而死亡的细胞数量在急剧上升。

和他玩玩他还当真了,饥饿利用有机吞噬,把这附近的生物全部消灭了,致使大量的水土流失,空气中的水分也不够自己一直循环冰雹的进攻。至于为什么说是玩玩,因为冰雹的进攻一开始便是障眼法,所以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冰凰盘旋着,突然坠落,鸟头如同电钻,身体随着鸟头旋转,直直地钻进了体外细胞内。再怎么密度高的体外细胞,都会有弹性势能的上限,而自己没打算在体外细胞里钻出一条隧道,不现实;氢键的想法,是在体外细胞里打出一个不是很浅的洞,只要目的达到了,接下来会容易很多。

氢键的身体从冰凰里溶了出来,如果不溶进冰凰的体内,刚才的旋转足以让自己昏迷。抚摸了一下洞内的边缘,冰凰变成了一颗苍耳,上面的尖刺避开了氢键的躯体,不断的伸长。

糟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饥饿的体外细胞犹如吞下了仙人球,冰刺已经牢牢地扎进了里面;一路上不断有体外细胞因为温差过大而冻死,或者细胞被冰刺挤压而来不及变形破裂,氢键的目的根本是用最省力的方式来快速消耗作为盾牌的体外细胞。

还没完呢,氢键预料之中的反击开始了,体外细胞吞下了这颗冰做的仙人球,包括仙人球的根基,氢键他自己。最容易的解决办法,是消化山上的生物一样,把氢键给消化。

露在外面的体外细胞,仿佛暴风雨前的海水一样,波涛汹涌,连旁观者都看得出底下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

一个东西挣脱了细胞,蛟龙出水一样出现了,是开启二档的氢键。此时的他以女性的形象示人,手里持有的,是远古遗物三叉戟,但样子更偏向于鱼叉。不过,他现在穿的,并不是水手服,而是古装,远远望去,仿佛东南沿海传说中海神的形象。

持续的战斗太耗费时间了,自己得把陈群和陈白送回去补充体力,得快点解决战斗,貌似需要用那一招。

手里的三叉戟单手举了起来,仿佛在西瓜地里捕猎猹的少年,不过他此时捕猎的并不是刺猬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条大鱼。

一道寒光闪过,是蓝色的三叉戟,如同陨石飞入大气层,划过特殊的光亮,正好击中体外细胞的正中央。三叉戟刺中的地方,开始结冰,冰层以三叉戟为圆心,开始扩散。

饥饿发现了不对,仍旧无法应对,外面的冰层正在凝结,内部的冰刺又在无规则的扩散。即使控制体外细胞挣扎,被挣扎破碎的冰层,又会立刻结冰;内部的冰刺偶尔会被体外细胞挤压断裂,断成两截的冰刺又快速生长,像是癌细胞一样的扩散。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饥饿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更可怕的是,死去的体外细胞,细胞液马上变成了冰刺的一部分,作为冰刺伸长所需要的原材料——水,助长了冰刺的扩散。

也许只能接受失败了,可饥饿没那么容易认输,他还有最后一招。这招无法反败为胜,连同归于尽也做不到,可是拖延一下氢键,为进化组织的队友争取一下逐个击破的时间,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只见其大手一挥,默念着什么,仿佛施法中的道士。外层的体外细胞逐渐的平稳,渐渐地变形,浮现出了一行大字:我认输。

谁信啊,氢键在心里这么吐槽,只是表面上的礼节得做足;于是,他踩着空中出现的冰阶梯,一步步走了下来。走姿很平稳,仿佛这些冰阶梯没有冰块的光滑。神态很随和,看不出对饥饿的不信任,至于气质,也极其的优雅。

当左脚与体外细胞上的冰层接触的那一刻,他晃了晃,一滩水受到他的控制,钻到了饥饿的面前。这一滩水化为了冰块,上面浮现出文字——既然认输,就自己走出来。

饥饿抬起头来,一股变化明显的能够感受到,体外细胞内部的冰刺融化消失了。唉,他还真的信得过自己不会趁机偷袭吗?还是说,他觉得自己的偷袭伤害不了他?

体外细胞移开了一道洞口,饥饿慢悠悠的爬了出去,敲了敲外头的冰层,示意氢键放他出去。氢键用手比划了一下,冰层开启了一个洞,饥饿快速的爬了出来。

再次见到阳光,竟然是如此的美好。然而有问题,氢键的能力是制造冰块,可是自己爬出来的时候,丝毫感受不到冰块应当有的光滑,相反,摩擦力和砖块相似。可惜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事了,对付眼前的氢键更加要紧。

“前辈,你不怕放我出来后……”

氢键不管是否礼貌,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时间,顺便尝试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拖住我。”

什么?饥饿不太会控制表情,内心的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再加上逃过一劫的喜悦,以及战斗的疲惫,他也没有精力去控制表情。

“那你还……”

“拖住我?此时此刻,体力消耗过多的你有那本事吗?”

有没有那本事,得试试才知道。饥饿猛地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氢键,与此同时,所有的体外细胞都向着两人聚拢压缩。

不就是将体外细胞组成护盾,防止氢键的冰刺太快进攻,从而打开缺口;压缩过的体外细胞阻止了外界空气的进入,而体外细胞牢牢地附着在两人身上,导致氢键必须消耗精力,阻隔体外细胞蚕食自己。同时,因为没有空气,现在氢键要马上打开缺口,让空气进来;他的肺活量不大,在这种情况下耗氧量更大,最多支撑个十几秒。

果然,体外细胞压缩的十分牢固,要打破这一层保护,十几秒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至少还要三倍的时间。既然这样,那自己得用那一招了。

氢键的体表,出现了一层冰块,体内的细胞也停止了工作,他在天演能力的作用下,将自己冷冻了。死死地抱住氢键的饥饿,脑子里此时已经开始走马灯了,过去的经历不断在脑海里浮现,自己到极限了;不知道什么是活着,所以才活着,当知道什么是活着的时候,却无法再活着了。缺氧的不仅仅是氢键,还有饥饿,虽然他没打算同归于尽,因为氢键肯定有办法出来,最多对他造成一些伤害。可惜了,如果饥饿没死,或许能和氢键成为很好的熟人,朋友是肯定做不了,混熟了的对手,甚至交心的闲谈的人都有可能。即使两人的想法可能针锋相对,但是针锋相对的东西里,八成能碰撞出新的东西。体外细胞的内部一片漆黑,但是饥饿还是睁开眼睛,似乎能在黑暗中寻找到氢键的目光;人类的生命是有极限的,这时的饥饿迎来了这一刻,他永远的闭上了眼,不过他知足了。或许尽力了后,成功失败都不重要了,无力回天的原因有很多种,可以避免的,他都尽量避免了。

再见了,地球,当组成身体的原子再一次构成的生命,大概率是分解者吧?之后又会成为无机物,进入植物,再进入消费者。可惜不能看到那个时候了,这是仅剩下的几个遗憾之一,还有一个,就是自己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到现在都没有过女朋友。

体外细胞逐渐失去了控制,再加上陈群陈白两人在外面连续不断的进攻,里面的人露了出来。一个是饥饿,已经缺氧死亡了;还有一个是氢键,冻成了一具冰雕。氢键当时支撑的时间不够了,只能冷冻自己,无法再冷冻饥饿,不然他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陈群恢复了人类的身体,敲门一样锤了锤氢键。不知道是氢键原本就设定了解冻的时间,还是陈群她的作用,氢键的细胞再度工作,对应天机星的审判者,又一次恢复了思考。

“吓死我了。”陈群一把推开饥饿的尸体,抱住氢键。陈群的力气很大,勒的氢键有一些难受。

解冻没过多久的氢键,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带陈群回去,而是捏陈群的脸,他捏狗子的脸捏上瘾了。即便陈群的狗子形态解除了,他还继续捏着。当然,陈群陈白没有受特别大的伤,毕竟有陈群在,小伤都可以愈合,因此氢键并不担心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