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没有起疑,一脚踏入了水中。等的就是现在,黑白抄起一块木头,朝着巫女的腿部砸去。巫女一个灵巧的空翻,双手撑在地上的同时躲过了攻击。可是,这些都在黑白的预估之内。她开始释放自己体内的电流,双手撑在湿润土地上的巫女,此时变成了电路的一部分,电流顺着通路经过了对方的身体。麻痹了的巫女没来得及双腿着地,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没让她受伤,只是让她暂时失去反抗的能力。”黑白转过身对着重明鸟道,却发现重明鸟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此时正背对着自己。

爪子上的笼子被关上,黑白感觉身体一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劝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哦。”重明鸟仍旧背对着黑白,“你现在已经变成笼中鸟了。”

变成笼中鸟了?笼中鸟有替死鬼的意思,难道重明鸟的能力,就是让别人对自己的攻击转移到替死鬼身上,而触发的条件,就是背对敌人?

“引路,抓住它,但是别太用力。”黑白对着引路喊。

“可是,要是伤害转移到你身上……”

“所以才叫你别太用力嘛,只要不是太用力,我还是能忍住的。”黑白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内心有一点紧张,毕竟自己没有办法确定重明鸟完整的能力只有这个。

引路奔跑过去,一把抓住了重明鸟的翅膀,黑白的手臂立刻感觉被牢牢的抓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夹着自己的手臂。这家伙,叫他轻一点了。如果笼中鸟的触发条件是背对敌人,那么只要让重明鸟不再背对自己就可以了。

引路想把重明鸟抓着转个方向面对着黑白,结果重明鸟却发出一声鸣叫,四周的鸟类集中到了这边,开始攻击。原以为重明鸟会让鸟群攻击自己,引路马上最好了防御准备,却没想到所有的鸟类都撞向了重明鸟。糟了,它想要用自损八百的攻击方式!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攻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你就把替死鬼的意思理解错了。”

黑白捂着身体,身体各处都疼的难受,重明鸟所受到的撞击疼痛全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可重明鸟本身却毫发无伤。引路反应很快,马上就用身体护住重明鸟,让它不能被其它鸟类攻击。

“啊哦。”重明鸟又发出了一声鸟鸣,黑白身上的疼痛感不再增加了,但是之前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伤还在发作,疼的自己没法动。抱着重明鸟的引路却放开了重明鸟,捂着自己的双腿中间在地上滚来滚去。

原来,刚才抱住重明鸟的时候,重明鸟就将自己背对着的引路变成了笼中鸟,同时它还攻击自己雄性最需要保护的部位,伤害直接转移到了引路的身上,这下子连引路都倒下了。

“貌似我赢了呢。”重明鸟扇动翅膀,悬浮在空中。黑白虽然可以对着重明鸟放电,但是却不敢,因为根本伤害不到重明鸟,反而会转移到引路身上。

“我们认输。”黑白果断的放弃。该断不断,反受其害,他在需要放弃时,还是会果断放弃的。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而……”

“该撤退时硬着头皮上等于作死。”黑白打断了引路的话,“再说我就算攻击它也没用,伤害只会转移到你身上。要是你出事了,我可没办法对公公婆婆交代。”

公公、婆婆?引路反应过来了,她是确定要嫁给自己了,看样子她父母应该会同意的,不然不会这么说。

停住脚步的引路望着面前的黑白,用力的抱住她,紧紧地不肯松手,就像黑白当初抱住生死一样。黑白也马上回报他的表达,搂住了引路的肩膀;两个人的脸颊温暖地贴合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呼吸;引路的脖子甚至能够感受到黑白的脉搏,整个世界都为了他们而静止了。

愿盖亚意识庇佑这对情人,即便不能白头偕老,也能一起微笑离世。在离世的那一刻,可以见到过去的、现在的、以及死后仍旧愿意思念守候的人。重明鸟如此这般乞求着,对着自己的远古遗物请求着,也希望自己的远古遗物能够保护它以后的使用者。自己已经活了上千年了,早就已经活够了,历经过大大小小的生死,自己的族群还能够继续繁衍,可是呢,自己的族群为了地球,已经牺牲了很多了;希望地球可以原谅老夫这一回小小的任性吧。老夫必将死当结草,为蓝色星球尽到自己的最后力量。

“我想问一个问题,要是你不愿意回答也……”

“问。”黑白回应道。

引路咬紧了嘴唇,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你不担心重明鸟趁两个月的时机,带着巫女逃跑吗?”

果然他是担心这个,黑白捋了一下头发,回答了自己的想法:“重明鸟要两个月的时间,并不是为了能让巫女多陪陪自己,也不是为了趁机逃跑。”

“那是为了什么?”

“你还没有理解笼中鸟的意思吗?”黑白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笼中鸟的意思,就是替死鬼啊。也就是,重明鸟要使用自己远古遗物的能力,让自己变成巫女,让巫女变成山神;重明鸟它已经做好了替巫女死去的准备,而这两个月,是使用这股力量所需要的时间。”

“纳尼?”引路没想到,仔细一思索,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可是重明鸟它可是山神啊,它会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服侍自己的巫女而牺牲?”

“有什么不可能的。”温柔的手掌拍了拍引路的肩膀,黑白不知道是在对着引路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它的种族虽然没有灭绝,但是它早就和种族远离了;身边的族人也早已离去,自己又活了千年,早就已经活够了。对这里的山神来说,山神庙里的那位巫女,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同样,它也累了。”

黑白她说的完全正确,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人,竟然会知道自己的想法。重明鸟扑腾着翅膀翱翔到高空之中,俯视着自己守护了多年的村庄和山林。我的孩子啊,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别再感情用事了,这个村子,以后要你来守护了。高空中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凤鸣,就连村庄里的人们都聆听的清清楚楚,仿佛是神鸟离世前最后的高歌;那里面传达的,不是即将离世的悲凉,而是骄傲和无力。拥有站在高处俯视众生实力的骄傲,发现众生错误时却无力改正,生命求助时无法帮到生命的无力。那种无力感,深深地根植在所有监视者和审判者的心里。懂得越多,越是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能力越大,越是发现自己帮不到多少生灵。

离开村庄的车辆在公路上奔跑,犹如躲避追杀的野牛,发出害怕的吼叫。不知道是在逃离自己无力改变的环境,还是在逃离自己不愿意面对的,最虚假的真实,同时面对最现实的幻境。

回到引路家里,两个人一身汗臭,于是招呼保姆,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在吃饭以前先洗一个澡。

澡堂里,黑白把最后能够确认的事情的原委跟引路讲了:原来,那个巫女的哥哥姐姐都是父母收养的;后来她的父母怀了那个巫女,结果那三个孩子完全没有对这对夫妇的感激,反而打起了那个孩子的主意,打算对孕妇动手,防止继承人增加。结果计划失败了,山神出手把巫女和怀了巫女的孕妇救了下来;只不过那三个年轻人的计划并没有被发现,可山神都是看在眼里。之后,那个孕妇再次怀孕,那三个年轻人再次动手,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孕妇和巫女的亲弟弟都没有留下来,而他们的计划,也并没有被父亲发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施行计划的时候,被巫女发现了;但是那个巫女很聪明,即便那时只有五岁,也懂得不要马上指出来,更没有被他们知晓自己撞见了他们的计划。然后,巫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自己的父亲,结果自己的父亲不知怎么的就去世了,于是她一个人实施了报复的计划。

“为什么她不把自己拥有的证据交给警察,而是打算到时候被抓到了再交给警察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主观恶意比较低呢?”引路听完后,对这一点有点疑问,按照黑白讲的,巫女其实是拥有那三个人的犯罪证据的啊。

黑白听了,哈哈的笑了,也难怪,他学的不是法学专业,对这些事情不了解也可以理解。

“在东十一区的犯罪构成要件是什么我忘了,可是呢,未成年人不适用死刑你们这里好像也是一样的吧?那三个人当时可是未成年,我记得刑罚是按照案件发生时的年龄算的。”

确实,当年引路也气氛过为什么未成年不适用死刑,可是,后来发现东十一区一年到头没有几个被判死刑的,也释然了。

“我知道你在气愤为什么未成年不适用死刑,告诉你吧,未成年人不适用死刑是联合国公约的内容,要想对未成年人使用死刑,除非退出联合国。在联合国内拥有合法席位使社会获得的利益,可比对区区几个未成年人犯罪造成的社会危害大的多了。老百姓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什么事,都要懂得权衡。”

黑白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引路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等等。”引路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不能对精神病人和孕妇使用死刑也是……”

“你猜对了,都是联合国的功劳。”水花在身上飞溅,黑白一边搓着身子一边回答,“我记得好像是出自1984年的联合国《关于保护面死刑犯的权利的保障措施》,没办法,人权需要保护是联合国的意思。所以,对这些比较特殊的群体就予以特殊保护喽。”

看着引路的眼神有点不爽和落寞,黑白笑嘻嘻的一捧水泼到了引路的脸上,发出了孩童恶作剧成功了的开心笑容。她的笑容,不是那种空洞的,没有杂质的笑容,而是见识的东西多了以后才有的大彻大悟似的笑容,能够给人带来安心。

“这些东西再怎么思考也没有什么用,想了只是徒增烦恼,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黑白抱住了发呆的引路,双目惹人怜爱的紧盯着对方的瞳孔,“比如说,先让我见见叔叔阿姨啊?”

被黑白启发了的引路从顾虑里离开,紧紧地搂住了黑白,在心里暗暗地发誓:等即将来到的这一仗打完了,我就与你结婚!

虽然他没说出来,可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毕竟这种话怎么听都是在立FLAG 。应该没关系的吧,毕竟是现实里,就算立FLAG也不会发生什么。

东一区,监视者基地内正叮叮当当的,发出装修的响声,审判者们正在和天书一起建造审判者的书房。基地其实有双层,上面是监视者的书房,和容纳一百零八人绰绰有余的大厅。

下层则是给审判者使用的,共有一百个房间;房间的面积其实挺小的,只能够容纳一张双人床和一张两平方米的书桌。因此,这一百个房间变成了那样的标准配置。每个已经被使用的房间的书桌上,是使用者带来的书,有些书已经看了四五遍,但还是被带来了。有的人带了物种起源,有的人带了相对论,有的人带来了化学类的书本,也有的人带来了科学家的传记。当然,文科类的书还是有的,只不过数量没这么多而已,也有人带来了娱乐的东西,就比如次元壁带来的游戏机和漫画手办之类的。

原子的房间里,桌子上是文房四宝,雪白的宣纸铺在书桌上。宣纸上没有一点褶皱,就像是刚刚制成的豆腐一样。墨砚之上,原子的手正平稳的移动着,将手里的徽墨变成墨砚里的墨水。固体的黑色融化进入了水里,把澄澈的水变得乌黑。

“在练字吗?”

天书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原子的狼毫正在宣纸上舞动,犹如瘦弱的女子在冰层上舞蹈;他没有抬头,仅仅是摇了摇头。

“那你是打算写贴在房间里的毛笔字吗?”

原子点头表示同意。

天书凑到一边,他正在写一句排比句,内容嘛,有点偏激。

“科研忌日有人问,戏子家事有人知,此为强者文明;科研忌日有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此为一般文明;科研忌日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此为弱者文明。”天书有感情的朗读着纸上的文字,就像小学生朗读课文一样。

三句话组成了排比句,文字里的傲气与偏见跃然于纸上,仿佛一眼就能看透笔者的内心所想。

“我能加一句吗?”

“请。”原子不介意天书的字丑,把狼毫递给了天书。

天书接过狼毫,在墨砚里浸润,洋洋洒洒的在纸上接上了一句:戏子家事无人问,科研工作有人知,此为。

写完“此为”这两个字,他就把狼毫还给了原子,等待原子的续写。他想要知道原子认同的,与原子所希望的。

原子知道天书的想法,同样知道天书知道自己会写什么,他只不过在等待一个必然出现的结果。于是,挥动毛笔,把这句话写完整了。

戏子家事无人问,科研忌日天下知,此为王者文明。此类文明,只有可能消灭,没有可能打败。

写完后,原子把狼毫放回了墨砚之上,犹如它书写疲劳了,需要休息。两个人相视一笑,有默契的相互击掌,击掌的响声,只能在房间里徘徊,但是这就足够了。

黑白对引路父亲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因为他身上,emmmm有当过大哥的痕迹。

其父亲听到有人进来,赶紧穿上衣服,给儿媳妇造成不好的印象了,但愿别让她害怕自己。

“父亲。”引路用日语打招呼,心里却有点紧张,因为黑白看到了自己父亲年轻时的痕迹。

引路的父亲为了自己引路的老妈,而不当大哥好多年了,可是呢,身上的痕迹没有去弄掉。毕竟平时都穿着西装,一般也看不到,结果今天就出岔子了。

推拉门被关上,过了一会儿引路才打开,他的父亲已经换好西装了。这么想不是特别礼貌,因为对方会成为自己以后的公公,可是黑白还是有点先入为主。她觉得是个男的穿了西装都人模狗样的,在引路老爸身上更是如此。即便看着引路父亲挺帅的,黑白也觉得他给人一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看到自己的儿媳妇原本是一脸笑容,刚才的情况发生后就板着个脸,知道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马上让引路解释一下。儿子虽然是监视者,但是实力肯定是比不上东一区的七号监视者的,虽说自己家里很有钱,但是在天演者的眼里,儿子他其实还是高攀了。

“小白,你别多想,那个只是我爸年少轻狂,他已经为了我老妈不当大哥好多年了。”引路慌慌张张的解释,怕她误会。

黑白有点担忧,问出了自己的疑虑:“你家里,做的是正经生意嘛?”

“这个你放心,绝对是正经生意。我对着地球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话,我就失去天演能力。”

“够了。”黑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没必要这样,我相信你。本身监视者和审判者做的事也不一定干净,我虽然明哲保身,但到时候恐怕还得急流勇退,防止被他们拖下水。我加入监视者只是为了守护地球上的生灵,不会成为他人实现私欲的工具。我先说好,要是你家里到时候需要我的力量来做不干净的事,恕难从命。”

黑白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要想着利用她监视者的身份力量。并且她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放弃远古遗物,脱离监视者,利用她接近东一区监视者的想法可以早点放弃了。

引路的父亲打量了一下黑白,她是个挺有思想的女性,那是她给人的第一感觉。远远地看过去,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命令的哈士奇,机智而又冷静。

身上穿着长长的和服,那是保姆帮她穿的,正坐的姿势很难以形容,好像是一个不习惯正坐的人强迫自己以极其端正的姿势正坐着;然而,貌似这就是事实,黑白的腿有点麻,只是逼自己坐的很端正。身材不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人倒是非常的瘦,仿佛身体不会储存脂肪一样。脸上已经化过妆了,是保姆替她化的。引路的保姆会的东西不少,可是呢,总给人一种剑走偏锋的感觉;因为……保姆给她化的妆是艺伎妆,整个脸都被涂了厚厚的白色,脸上即便有什么瑕疵都没法看出来,顶多看出脸骨的大致形状。嘴唇涂得特别鲜艳,有点受伤吐血的感觉,反正让人觉得很不合适,特别尴尬。

“多说无益,还是直接来战斗一场过过招吧。”黑白提议道,“天演者的能力互相交手时,有概率感受到对方真实的秉性。”

道场里,黑白脱掉了和服,实在太麻烦了,穿着行动不方便;她换上了比较轻便的运动服,跑动什么的都方便。脸上的妆被她一把自来水抹到脸上,没有完全洗干净,脸颊上还有残留的白色,眉毛也很醒目,嘴唇上一道淡淡的红色延伸到了下巴那里。这家伙洗脸就不能洗的干净一点吗……

“战斗前不先自报家门吗?”引路老爸用日语问道,“我是东十一区天演者天野悠。”

听了未婚夫的翻译,黑白也礼尚往来,回答:“I’m from the first area of eastern. I’m the seventh monitor. My code is lightning.”

黑白在自己少得可怜的英文词汇里,找出了自己要讲的单词。再想办法组成句子讲出来,旁人都可以听出她绞尽脑汁才凑出这么三句话,即使是简单句,也很难能可贵了。

“Please.”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Ladies first.”

女士优先?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个箭步冲上前,黑白身上迸发出电流,仿佛漏电的电池。道场在室内,屋子有避雷针,没办法使用闪电匕。只能尽量保存电力,不能浪费,尽快结束战斗!

东一区的监视者基地,天书正靠在椅子上,翻阅着手里的书。书里面是地球上不存在的文字,材质也是地球上少见的,只是为了方便地球人阅读,他们才做成书的样子。

书的题目翻译成地球的语言,就是《地球生物正义观念考察报告》,详细介绍了地球上各类物种所认同的正义,再与作者的母星的正义观进行对比。天书觉得这本书挺有意思的,作者有点年轻人的特质,以偏概全在这本书里时不时有所体现,不过呢,价值观不同确实会有这种结果。

之前去外星文明考察的时候,自己也去过这个文明的母星,手里的书是那个星球的生物送给自己的纪念品。没错,是那个星球的生物,不是外星人。两个词语在那个星球使用率最高的语言里意义差不多,但是在地球上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那个星球的科技程度确实比地球高,即使并没有高很多,在很多方面也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社会变革。比如说,他们拥有直接利用人工制造的工具,将光能和热能转化为有机物并摄入的技术,光是仅凭这一点,就让那个星球最早的智慧物种的价值观彻底改变;再加上他们强大的翻译技术,那颗星球的最强文明,可以和智慧系的杂草天演者对话,也可以和非智慧系的天演者沟通。因为这两个技术,在一百年前,文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物种都参与了科技的进步,现在,那颗星球正在以地球目前十倍的速度进步着。

对了,那个星球原本的科技进步是很慢的,差不多和两百年以前的人类一样。

由于这些原因,那个星球渐渐地形成了地球人难以想象的规则,弄死任何一个拥有神经元的生物,等于地球上的致人死亡。俗话说,吃饱了没事干,他们就开始研究自己和其他文明的正义观。结果呢,合着一半以上的被调查文明都是这样认为的;有一个前提,他们拥有不低于他们文明的科技。

当然,这还只是吃饱了没事干,相比一些闲的搞事的文明,他们还是挺好的,至少他们没有向低等文明输出这两类技术以及自己的价值观嘛。也没有像有些文明一样,到处派遣自己的舰队,先和低等文明里拥有智慧,但是不是母星统治者的物种沟通,然后鼓动他们搞事情,想办法帮他们发展到和自己的文明一样。成功了的那些物种,自然会接受这类的价值观,所以有神经元的生物是平等的这类正义观,也算是宇宙里某些区域的普世价值观了。

至于鼓动外星物种搞事情,事情是怎么搞得,大家心里都有数。无非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样的口号,然后那啥啥。

幸好,这种行为被某些文明极力反对,不过反对归反对,人家都搞完事情了,总不能再恢复原状。还没搞完事情,也只能劝几句,想办法让那些物种和平谈判,少在母星的内战里灭绝几个物种。

天书看的有点想笑,作者在书里的观点,让他想起了一个关于晋惠帝笑话:老百姓没饭吃了,怎么不去吃肉呢?任何与所处环境的科技程度以及自然现状不符合的正义观,都是在痴人说梦;就像穿越回了古代,你告诉了皇帝未来的发展,皇帝也不会按照你说的做,因为过于先进而不符合现状的制度根本无法施行。

所有的生命都有年轻的时候,这本书的作者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天书也没有多深究,而是把书放回了自己书桌旁的书柜,打算有机会让概率去阅读一下。不知道概率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是会认同这本书的观点;还是会想尽办法让地球的科技进步快一点,让地球上的生命早一点获得拥有这种正义观的条件,再把之后的事交给地球上的物种自己选择呢。

概率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是一个做事比较冲动的年轻人,有点一根筋。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东一区古代拥有这么多的技术,却没有出现能够加速技术发展的科学体系。他给出的回答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他的答案是古代人不管有没有宗教信仰,大部分人都迷而不信。

那时,天书反问:现在科技最领先的西一区基本都有宗教信仰,怎么解释?

概率当然没有进入这个坑,给出了两个理由:第一,西一区人即便有宗教信仰,也都是信而不迷;第二,1998年某个杂志发表过一个权威调查,西一区国家科学院的院士,仅有百分之七相信上帝的存在。

或许,这就是自己选择概率的理由吧。他虽然年轻,但是会去追根寻源。事实上,不止是西一区。西二区,2006年的调查显示,西二区皇家协会里,只有百分之三的会员相信上帝的存在。

说到西二区,之前派去西二区的人倒是受到了不错的待遇,还带来了大吉岭的红茶。大吉岭与亚瑟兄妹的实力也不低,石中剑与断钢剑这两把远古遗物在他们俩手里也算是发挥出了全部的力量。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是他?

“你怎么来了?”天书的语气透露出一丝谨慎,仿佛是在害怕对方。

“用不着这样子吧?我只是来看看。”来人站在门口,却不进来,“我能进来坐坐吗?”

“随便。”一把椅子被拉了出来,是天书亲自拉出来的,“坐。”

“怎么你的口气有点见外啊。是不是我不请自来不太好?”不速之客走了进来,慢悠悠的轻轻坐下,貌似是不希望弄出太大的声响。

这家伙又想太多了,天书马上打消他的疑虑:“不会,只是你亲自出来,一般都是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