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爱书的你。
——题记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
清晨淡淡的阳光穿过支撑着回廊的罗马柱，老旧的雕花木门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有些微凉的立柱阴影里，恍然有种穿越到中世纪修道院的错觉。仿佛推开面前的这扇门，就能看到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修女整齐地坐在一起进行虔诚的餐前祈祷，长桌上摆满了刚从山涧里打来的清水和新月形的巴尼斯鲁纳提亚面包。
“嗯，这一切都是幻想，幻想，祥瑞御免。”
银念叨着自创的咒语，在大脑里使劲擦除有关修女的妄想。铜铸的大门在她的推动下缓缓分开。对她来说，这份工作十分难得。这座位于奥地利阿德蒙特的本笃修道院图书馆在世界上也可以排入前二十位，招募图书管理员的机会更是若干年才有一次。丰厚的报酬和优美的环境以及可以随便阅读藏书的便利吸引了世界上无数的爱书之人。银便是在网络笔试和面试中干掉了上万个应聘者之后才获得了试用的资格。
“喂，新来的。”
一声仿若老太婆的沙哑呼唤让刚刚踏入大厅的银打了个寒战。她环顾四周，整整齐齐放满图书的橡木书架像卫士一般层层包围着整个大厅，头顶上是彩绘的创世纪，可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喂喂，新来的。”
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银惊讶的看着一个有着蕾丝荷叶边的圆球咕噜噜地从一座书架后面滚到自己的脚边。然后啪的一下打开变成一个可爱的瓷娃娃。紧接着，瓷娃娃张开粉红色的娇嫩嘴唇，发出老婆婆般的嗓音。
“新来的，你就是那唯一进入试用期的幸运儿吧。
“……”
“哑巴了吗？”
“……”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回吧。”
“啊……别，别，我刚才是太惊讶了。您是？”
“维多利亚，这座图书馆的馆长。”
银稳住心神，看着面前自称图书馆长的少女，除去那沙哑的声音之外，对方怎么看都只是一位有着金发和宝石般翠绿眼眸的少女，或许年龄还没有自己大。不过银最终还是决定先听从命令，跟着对方走向书架深处。
在一张宽大到可以摆上五个维多利亚的书桌旁，银见到了图书馆的书记官兼厨师宫泽同学。而后，试用期的第一项工作就在咖啡和酱油炒饭的香味中突如其来的开始了。
“想要转正十分简单，只要通过两个考验。”
坐在书桌后的维多利亚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手中的烟斗冒出好闻的烟草味道。
“首先，你要对付‘她们’。”
银顺着维多利亚手指的方向看去，墙角处空空如也。
“呃，时间好像不太对，宫泽，还没有到‘她们’出来觅食的时候么？”
“嗯，大概再过个1-2分钟吧。小银，要不要先来份酱油炒饭？”
此时的银哪有心情和胃袋来安置炒饭，在有礼貌的谢过宫泽同学后，她便紧紧地盯着角落，生怕错过了什么。
随着钟声敲响八下，墙壁和书架的缝隙里，有些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出现的先是乌黑的披垂在额头的上的刘海，然后是齐腰垂落的长长发辫。银揉了揉眼睛想证明自己看错了，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位小巧到只有手掌大小，身穿水手服，有着黑亮瞳孔，嘴里发出“心叶”“心叶”叫声的生物已经从墙角的缝隙里爬了出来。
银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人，维多利亚平静地抽着烟斗，宫泽同学已经装好了炒饭，开始在平底锅上摊鸡蛋饼。“好吧，反正今天遇到的奇怪事情也不多这一件。”看着习以为常的两人，银觉得即使张口询问也是无用的。
发出“心叶”叫声的生物不停的从墙角爬出来，虽然她们每个只有银的手掌大小，但很快就密密麻麻在地板上聚集了一大片。聒噪的威力如夏日里的蝉鸣。
“啊……我们管她们叫天野虫，名字的由来是不久前刚刚离职的员工，顺便一提，离职的原因是破坏书本。”
在维多利亚解说的同时，天野虫们已经搭起人梯，从书架上掀下来一本厚厚的《追忆似水年华》，这本书就像不幸掉入食人鱼群的水牛，很快就被蜂拥而上啃的只剩下硬壳书皮。紧接着旁边的《罪与罚》和《双城记》也被拉了下来，图书馆里顿时充满了咀嚼纸张的咔嚓声。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银，为了获得这个职位，她早已做好各种功课。思虑了几秒钟后，在维多利亚和宫泽同学疑惑地注视下，银一阵风似地跑进了图书馆内部，又抱着几本书一阵风似地冲了回来，
此时情况十分危急，天野虫们已经干掉了十几本名著，并且已经把矛头对准了轻小说区，摆放在最下列的《永○之酒》和《全○属狂潮》首当其冲。
“那是我喜欢的作品，被你们吃掉可不行。”
银大喊着把怀中的书砸向天野虫，那几本书就像是扔进炉子的柴火，迅猛地被吃的连皮都不剩了。
但奇怪的变化也发生了，原本活蹦乱跳向书本进攻的天野虫群突然失去了活力，其中一部分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一样四处乱转，一部分趴在地上辗转反侧，剩下的则仰天傻笑不止，叫声也从“心叶”换成了“祥瑞”。
“哇，银好厉害，这些家伙我和馆长都没有办法呢。”宫泽同学兴奋的从后面扑上来抱住了银。
“呃，就算是拥有智慧之泉的我，也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维多利亚此时也离开办公桌，好奇的用烟斗戳了戳地上的天野虫，还拿着书本去勾引，不过天野虫们对维多利亚手里的书显得毫无兴趣。
“哼哼。我只是让她们吃掉了特定的几本书而已。”
维多利亚好奇的歪着头，银看着对方好奇的样子，双手叉腰心满意足地开始讲解。
“那些乱转的大抵是吃掉了我随手抓来的一本名为《重生之XXX网游》的起点扑街文，被恶心的再也不想吃书了。那些辗转反侧的则是吃了《缥○录》，除非她们能够吃到那个故事的续篇，否则肯定不会再吃别的东西。而剩下的那些傻笑的，大概是吃了《殷○舰队玛雅征服史》吧，那本书的作者可不一般。”
“东方……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维多利亚感叹的重新叼起烟斗：“那看来另一个考验你肯定也能轻松通过了。”
“嗯嗯，是什么？”
“喏，就是窗外的那些，他们已经到了。”
不知何时，窗外的回廊中已经站满了身穿红色制服的男人，他们的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军刺，肩上扛着乌漆漆的武器，脸部带着坚定的扭曲，肩上绣着“良化”的字样。
“每天的这个时候，这帮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进攻一下，昨天用来做肉盾的日本黑发正太和不良少年们已经都挂掉了，所以今天就拜托你了。”维多利亚捏起裙角优雅的鞠了一躬，和宫泽同学向图书馆的深处走去，丢下银一个人不知所措。
“啊，馆长，虽然你这样信任我让我很高兴，但是……我们的图书馆没有自卫队么？”
“当然没有那种不存在的东西。”
见鬼，那窗外这些不应该存在的家伙是从土豆田里长出来的不成吗？
“那馆长，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抵抗啊。”
“因为我的职责是打滚。”
“我的职责是占卜。”
……………………
“好吧，我知道了。”
银叹了一口气，从绑在大腿上的枪套里摸出一把漆黑的左轮。那是她为了应付极端情况，从黑市上买来的“言弹之枪”，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图书馆，由我来守护。”
尽管窗外的敌人很多，银却丝毫不惧，只见她甩开左轮的弹仓，挥手塞进去了六个小纸条。然后右手平举，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纸条上的言语被手枪转化为真实的子弹，准确的击中了走在最前面的红色制服的眉心。
【小脚趾撞到椅子腿】
只见那个红色制服痛苦的弯下了腰，抱着右脚开始跌倒在地。拔群的效果让银的信心倍增，连续的扣动了扳机。
【方便面里没有料包】
【抽卡只能抽到R】
【上完大号发现忘带纸】
【吃西瓜都是西瓜子】
【易拉罐拉环次次被拉断】
致命的子弹夺走了红色制服们战斗的信念，他们大多数趴在地上面如死灰，甚至还有人喊着“妈妈”哭着跑了回去。银得意地学着西部片里牛仔的样子吹了吹枪口。转头向图书馆深处喊道。
“怎么样，前辈，我这样是不是可以转正啦。”
“小银，小心身后。”
随着宫泽学姐焦急的叫声，银转身看向窗口，癫狂的红色制服操纵者巨大的履带式挖掘机，偌大的拆房用铁球正向自己飞来。
“糟糕，躲不开了。”
银的身体重重砸上了身后的橡木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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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还记得今天是上班的第几天。
当银揉着被掉落的书本砸红的额头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雨滴正欢快的击打着屋檐和窗子，她无端地想起许多年前某个死党在雨天故作神秘的悄悄话——只要雨下的足够长，那么雨滴也能学会弹奏符鲁特琴。
砸醒银的清梦的书本沾满灰尘，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出书名是《梦的解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踮起脚尖把书放回了书架的最高一层，其间能感到自己的脊椎骨被抻的咔咔作响。
这里不是青山环绕的本笃修道院图书馆，也没有抽着烟斗的萝莉馆长，在书架里结婚生子的虫子也不可能有天野虫那么可爱。不过只有一点是让人欣慰的，就是这座只有两层的小小图书馆的馆长，毫无疑问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银。
每隔一些日子，银就会做一个混乱却有趣的梦，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醒来让她感到十分不快。银把双手举到眼前，白净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能看到暗青色的血管。如果自己被那大铁球砸中脑袋的话，这些血管肯定会在一瞬间被抽空，镜子里自己呆呆的表情和头顶竖起的呆毛也会消失不见。不过，也许就可以顺便变成学姐或是戴着摩托车头盔的黑色骑士，吓跑那些红色制服的家伙吧。这么想想也挺有趣的。
银昏昏沉沉地离开图书室，走进了图书馆的大厅。落满灰尘的挂钟显示现在时间还早，不过大厅的桌子上却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超大分量的巧克力圣代。银学着漫画里用手刀敲击电视机的动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还是想不起自己是何时订的餐。
这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了，在银的生活中，除了书本还是书本，她可以背诵图书馆内所有书籍的详细位置，却始终弄不明白附近三条街区的路线图。她可以洋洋洒洒写下十大页的读书笔记，却对每年年末的工作总结一筹莫展。她清晰地记得昨天读的《罗马史》第158页第3行的第18个字有印刷错误，却向来想不起自己何时约了朋友和订了早饭。
不过银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刻意地把自己同世界剥离开来，这座小小的图书馆就是她的硬壳。每天坐在柜台后面记录、分类整理，新买入的书不管是家庭菜谱还是耽美小说，都一定要先行读过。总的来说，不管别人怎么用什么价值观去衡量她的行为，至少银的生活在她自己看来是快乐的。
粘稠的巧克力酱和冰凉的冰激凌在舌头上扭打成一团。银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脑力劳动总归是需要能量的，所以尽管头发不是银色的自来卷，她还是乐于把糖分作为自己摄入能量的首选物质。在银略有些朦胧的记忆里，昨天是令人开心的一天，已经许久没有人光顾的图书馆突然来了大批的读者，他们成箱成箱地借走了书籍，同时留下了成吨成吨的圣代作为借阅费。虽然这样一来书架上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几本没人要的旧书，但银的心里却暖呼呼的。毕竟，这也许就是纸质书籍新的盛世的到来，人们会放下除了睡觉和洗澡之外都戴着的全息眼镜，重新端起书本。
说起来，用圣代做借阅费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件小事带来的传统。
“小弟弟你为什么哭啊，是找不到妈妈吗？”
遥远的往昔，刚刚成为图书馆长的银正站在柜台前，对面前哭泣的男孩束手无策。
男孩似乎是和家人走散了，图书馆所在的这条街有很多的店铺，银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找到爸爸妈妈。
“别哭啦，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很温馨很好听的啊，咱们一边听故事一边等妈妈回来好不好啊。”
银随手从柜台上拿起一本标题有“糖果”字样的书，打开扉页读了起来。
“我不想变成大人——”
男孩奇迹般的停止了哭泣，静静地听着银朗读完一本又一本的书。直到太阳偏西，焦急的父母推开图书馆的门，一家得以团聚。
从那以后，男孩就成了图书馆稀有的几个常客之一，每次都会给银带来一杯圣代。按他的说法，那天姐姐的声音就像圣代一样冰凉好听，让他立刻不害怕了。每次的圣代就是对那天的纪念。
想到此节，银觉得怀里的圣代又甜了几分。昨晚，自己肯定是又靠着书架睡着了，才会做那么奇怪的梦。看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雨丝，银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假一天。她得意地晃着双腿哼起一首古老的歌谣，从书架的最高层抽出把自己砸疼的那本书，靠在窗台上开始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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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是工作的最后一天吧。
我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膝盖上的老旧笔记本电脑嗡嗡作响，屏幕上是一篇刚刚写好的文稿，只要点下发送键，就能发送到网络上，为“即将要拆除的图书馆里有美少女幽灵”这个网络传言继续添油加醋。
一位老爷爷坐到我身边，柜台后的长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声。看在书友的交情上，我不止一次劝告他应该减肥，他却总是充耳不闻，用“我还能活几年啊”作为挡箭牌。拜托，现在科技突飞猛进，随随便便就能活过120岁了，你至少还有1/3的人生啊。
“嘿，你还在努力啊，你觉得这么做有用吗？就凭你搞出来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
老爷爷瞥见我正在做的事情，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当然有用，你看，昨天不就来了一堆人，借走了很多书。”
“那只是因为出了大新闻，加上那些书都很绝版，所以才聚集了很多人吧。”
我沉默，这座私立图书馆在这条街上伫立了70年。在这个科技突飞猛进的时代，随着全息视觉技术的成熟，别说实体书了，连手机这种略显粗笨的移动终端都被淘汰，人人戴上了轻薄的全息眼镜乃至全息隐形眼镜，随时随地享受着全方位的服务。文字也成了不便利的载体，若是想听一个奇幻冒险故事，全息眼镜瞬时就能让你的眼前出现冒险者、哥布林和巨龙，带给你百分百的浸入式体验。
因此，纸质书变成了少数收藏家的玩物，除了政府机关为了保存资料会在库房里封装着各种书籍，全世界剩下的老式图书馆已经不足十家。可就是如此，地产商也不肯放过银婆婆的图书馆，非要说在繁华的市中心留下这样一栋楼影响市容。要拆掉重修摩天大楼，到时候会给银婆婆补偿一个占地面积多达五层的全息体验中心。这个要求自然被银婆婆用一顿臭骂拒绝了。于是，地产商就趁着婆婆出去买圣代的时候进行强拆。却没想到婆婆去而复返，被拆迁队的机械砸了个正着，转天就去世了。
这就是老爷爷说的大新闻了，可即使如此，地产商也没有放弃拆除这里的打算。按照他们的说辞：让无人使用的建筑继续存在完全是挤占社会资源，在这个世界人口突破300亿的今天，断然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得知了此事后，图书馆仅有的几位借书人站了出来，为了阻止废馆而成为了偶像——才怪。
一帮老头子成为偶像会有谁喜欢看吗？
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帮去世的银婆婆站站柜台，守着这间没有借书人来的图书馆。
所以，我想出了那个办法。
在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的旧论坛，旧交流工具上散播这座图书馆有美少女管理员幽灵的传言。还特意模仿美少女幽灵的口气写出一篇篇博文，安排了用一杯圣代就能换取终身借阅权的噱头。既然我们没法成为偶像，那么就造出一个可以成为偶像的人好了。
并且，别看这些旧交流工具表面上没什么人用，那只是全息视觉技术拥护者的错觉。很多像身边的这位老爷爷一样的上个时代的人还是用不惯全息眼镜的。他们觉得那样会损害自己的大脑，反而选择潜伏在旧时代的残垣断壁里。所以，我特意在博文中加入了许多旧时代的梗，能认出那些梗的人，定然也会乐于来这里看一看的吧。
计划在昨天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伴随着“坚守了70年的图书馆管理员因野蛮强拆致死”这样的大新闻，来借书的人差点踩破了图书馆的门槛。不过正如老爷爷所说，我们无法断定里面有多少人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不，今天因为门可罗雀。拆迁队又调来两辆水车不断在图书馆上洒水。说是做爆破拆除的准备，真是气煞人也。
叮咚。
门口传来清脆的风铃声。
有客人来了，不知道是上个时代的老头子还是多事的记者。我担忧着起身接待，想让地产商知难而退，光是这些人来借书怕是也不能长久。
“请问，有这本书的续集吗？”
来人高高举起一卷文库本，封面上印着熟悉的、想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少女。我微微一笑，虽然比不过银，但这么有名的书还是难不倒我的。
“有呀，你从前面右转的第二排架上就有……罢了，还是我亲自领你去吧。”
站在柜台前的是幼小的女孩，看上去至多只有5、6岁的样子。我提起拐杖，看着镜中头发全白的自己，然后缓缓带着女孩向图书馆内部走去。
“你怎么会来借这本书呢？”
年轻的读者很是稀少，我不禁出言询问。
“嗯，昨天太爷爷从外面带回这本书，虽然读起来比看全息视频费劲多了，但是很有趣啊。”
“那么，是哪里有趣呢？”
“看全息视频的时候啊，所有的景物都在眼前出现。但是看这本书的时候，书里面的人物就直接在我脑子里出现了呢？好棒。”
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我的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递过来的第二卷。嗯，还是不要告诉她这本书作者至今也没填上坑吧。
“谢谢爷爷。”的告别声同风铃声再次响起，新的借书人扬着昨天借走的小说，领着他的小孙子推门而入。窗外，更多的车辆正在逐一停靠在图书馆前，喷水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几十年前的盛景，奇幻般地重现在这2077年的街道上。
滴答在图书馆上的雨，终究是停了。
看来，这份工作还能持续一段时日呢。
我加快脚步，走向柜台，就算是芸花一现，我也想让这座图书馆能支撑的再长久一点。
空无一人的窗台上，一本旧书被风拂过，发出哗啦啦的好听声音。
我才不会告诉别人，在过去的那一天，我是因为看你靠在窗台上读书的身影入了迷，才会和家人走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