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要以为死就是生命和事件的结束。

少年曾经读到过这句话,并不以为意。

对于他而言,死亡即是终止,是一切的尽头,当死亡到来,什么都得为它让路,其中当然包括生命。

因为死亡能满足一切需求。

通过死亡,人不用再思考自己需要赚多少钱,需要用多少钱。

通过死亡,人不用再害怕自己要面对数不清的无法看清的所谓的朋友。

通过死亡,人不用再担心父母对自己的期望无法实现。

通过死亡,人不用再因为自己的寂寞而痛苦。

通过死亡,人不用再看到自己的,亦或是社会的阴暗面。

死亡,对生命来说,是无底深渊,但对少年来说,则是一切的避风港。少年认为,如果遭遇无法接受的痛苦,死亡是解决一切的最好方法。

所以,在那时,那个少年认为自己被彻底抛弃的时候,他使用了最终手段。

割腕是要有技术的,毒药不好弄到手,上吊也容易被发现且痛苦,那么说来说去,最好的自杀方法就是跳楼。不过,少年并不喜欢那些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家伙看着自己的尸体说三道四。

所以少年选择了郊区山上一条人迹罕至的马路,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防护栏,探望着20米下长满青苔的坚硬地面,正因为那里全是石头才没有怎么开发,如同头着地的话,一瞬间就可以离开这世界。

仿佛虔诚的朝圣者,少年以死亡为自己的最终目标。凝视着点染着如同油画般深浅交错层次分明的云朵的夕阳,少年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是这个世界对自己的送别礼物,那也不错。

接着,少年合上双眼,任随重力将自己带往死亡。

耳内传来骨头断裂的闷响,因为破碎来自体内,这闷响的剧烈程度近乎让自己晕厥。

然而,这便是奇怪的事情了。如果人已经死去,怎么还会听到自己骨头碎掉的声音?

而且,还有痛苦。肌肉撕裂,内脏受到冲击而出血,如同岩浆般凶猛袭来的痛处一齐灌入自己的大脑之中,让本身异样的存在的意识又近乎脱离。少年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跳楼并不是最好的自杀方法?不过也无所谓了,即使痛苦,自己也将死亡,死亡也会将这痛苦一并抹去。

自己的世界无比黑暗。

这是死亡?

不,如果是死亡,这黑暗都是无法感知的,这黑暗,反而是自己还有意识来感知的证明。

那么,自己没死吗?

让少年无比失望的一个选项在自己的耳旁回响。他竭力否认这个设想,但如果它化为现实,少年无处可躲,这份忧虑从心里发出,这忧虑的感觉,更让少年忧郁。

因为一切的波动,都是活着的证明。

自己的皮肤表面传来微风飘过的感觉,鼻腔里满是不同于郊区山上的泥土味,让少年不由得疑惑起来。而且,背后传来柔软的草触感更确定了自己的落地点不是马路下那边巨石丛生的荒地。可是少年并没有力气去更仔细的嗅闻,也因为骨头断裂而无法活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些出乎少年的预期。没有急救车恼人的警铃声,嘴巴里也没有药液的苦涩味,那么说明自己并不在医院里或者在急救车上吧。但自己因为还在思考所以也确定没有死去。

究竟是?

腹部传来温暖的触感,如果说是脾脏破裂的大失血,应该会冷,然而却是温暖的感觉,身体有些发痒,紧张的感觉也随之消泯。就像是在沙漠中干渴的行者看见绿洲般,少年身为生命的本能让自己对这种温暖做出反应,他努力地吸入空气,然后把自己口中的鲜血通过咳嗽吐出。

除了鲜血的铜臭味,少年还闻到了一种不自然出现的芳香,像是某种富有装饰意味的香料,不是女人用的浓缩香水,但确实和它的功能应该很相似,不过淡雅许多。

温暖给了少年更多精力,他开始仔细分析从耳朵里传来的模糊之音,一层一层撕去昏庸的意识,那声响便可以理解。

“兰德大人!兰德大人!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这是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少女的哭叫。少年为了活下去,也建立了必要的社交网,然而,记忆之中,全然没有这女孩的声音,但出自内心的语言告诉少年。她的声音虽然不如歌喉,却有着十足的穿透力,一种可以激起人情感的呼唤之声。

伴随这呼唤,阳光撬开少年的眼皮。

尖长的耳朵,流金般的长发在叶隙投下的阳光里熠熠生辉,如同祖母般碧绿的双眸,怎么看都和人类相差甚远。如果按照自己的看过的轻小说的标准的话,她应该是精灵吧。

在少年思考这个世界的本质之前,皮肤感受到了水滴流过,但不是雨点。

是眼泪。

“太好.......了........兰德大人.......兰德大人.........还活着,还活着啊!!!”

死死拽住少年的衣角,金发的精灵颤抖着自己娇小的身躯,泪水在少年的脸庞上随意地洒下,少年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会让她如此悲伤。然而这悲伤如同空气般散布在这森林的每一块土地上,被浸染的少年的眼角间,也落下些泪水。

自己哭泣,究竟是因为看到少女如此悲伤而悲伤,还是只是对自己自杀失败而悲伤呢? 

2.

不要以为死就是生命和事件的结束。

之前我一直认为这是错误的,无意义的。毕竟没有哪个死人会回来告诉我们一切到底有没有结束。

但现在,亲身经历过的我,不得不承认它是正确的。

在那个世界,我确实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然而,如同镜面一般,在那个世界的死,便成就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生。

我以这个异世界的一个自杀者-------安·兰德的身份,再次睁开双眼。

烛光昏暗,床边的窗户里一片漆黑之色,原木做成的房梁上并没有老鼠或者蜘蛛网,想必是有人时常打扫的结果,总结而言,在这个古老的西式木屋里睡觉还算不错。

在之前的昏迷期间,已有人把我的衣裳换成了洁白的睡衣,穿着纯手工制成的棉拖鞋也是种神奇的感觉,刚刚醒来的我意识还很模糊。只是凭着本能的好奇心探索这个房子的内部结构。然而,正当我准备推开好不容易才找出的一个房门时,一股温柔但是有力的牵引把我缓缓拉回了之前入眠的床铺。

“兰德大人,您现在还需要调养,不能乱走啊。”

虽然很陌生,但是至少有印象。这声音便是之前看到的那个精灵的声音。我揉了揉睡意沉沉的双眼,在照明的烛光下,穿着女仆服装的她依旧美丽。流金的长发,尖耳,以及祖母绿的双眸,根本让人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

她担忧的表情略带愤怒,但仔细琢磨,倒也有着一丝自责。

话说回来,我又开始条件反射地察言观色了呢。

“嗯........我知道了........你是?”

“我是你的仆人丽萨卡啊,兰德大人,您.......不记得我了?”

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少年,然而被别人称呼这种尊贵的敬语让我有些许咂舌。仆人,这是些经典的设定。不过丽萨卡这个名字,倒并不像纯粹的欧洲人种名。不过这是异世界,把我前世的地理信息带进去也没什么用吧。

我再仔细观察她,认为我因为坠崖而失忆的难过在她的脸上表露无疑,但她好像是意识到了我在注意她,便立马将这份不安隐藏起来。

“我的脑袋很乱,感觉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我说出连我自己都诧异的语言。从发音来看,和我曾经略有涉猎的古斯基泰语很像,然而也只是有类似的感觉罢了。

我总是下意识地将这个新世界的一切与前世进行类比以求得些心理上的安慰,不过这种异样感明确存在,交流也并无障碍,我也能理解美丽女仆丽萨卡。

“.......是这样么?没关系的,少爷,哦不,大人,你仍然是我的主人。请您放心,记忆什么的总会回来的。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再创造吧。”

说出来是很安慰人,但是我没有得到安慰的感觉,因为难过的丽萨卡看起来自己就需要安慰,她只是优先考虑到我的情况,在勉强从脑袋里揉搓出这些词汇吧。那我该如何回应呢?

只有烛火燃烧的嘶嘶声让气氛略显尴尬,但是或许只有沉默才能暂时缓解双方的不安。

“都是我太没用,如果能够帮帮主人的话,或许今天也不会这样了。”

发话的是丽萨卡,她碧绿的眼眸里映射出昏黄的烛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而泪水正在其中酝酿。

但这是个好头,丽萨卡在抱怨中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提出了自己需要安慰的真实目标,所以我思考片刻,便回话。

“丽萨卡.....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吧,抱怨什么的也不能让我的记忆马上复原。所以就此打住,好么?把现在的事情做好就行了,这便是最大的帮助。”

开口叫陌生女性的名字让我略有羞涩之感,但我总归是她口中的兰德大人,所以也得有主人的样子。当她听到我说的话时,眼眸里的烛光不知因为什么理由突然闪亮起来,整个人的面容显现出的惊讶让我也都惊讶起来。

“兰德大人?”

“嗯?我很奇怪么?”

“不......没有的.......兰德大人总是这样......只是去关心别人...自己得不到关心才选择跳崖,但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我,我真的.....真的.....对不起.......”

丽萨卡还是哭了,但是比上次要好一点。说明她郁闷的心境得到了一定的调整。我也为这个实际上素不相识的女孩略感欣慰。

“丽萨卡,你可以不叫我大人么?现在的我感觉很奇怪,你听我的话对吧,那么暂时不叫大人了吧,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好的,安。”

我叫做安·兰德。这不是阿丽萨·奇诺维耶夫娜的别名么?还真是莫名的讽刺。

精灵少女轻轻擦去自己脸庞上的泪水,露出雨过天晴的微笑。

“安,以后还得好好生活哦。和大家一起,不开心的话,一定要给我说哦。”

事实上,这微笑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心为之莫名疼痛。之前我也哭过,但只是为自己自杀失败的悲伤,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杀失败后的世界,无论穿不穿越,这都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既感到落寞,又发自内心的恐慌。然而,从开始我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因为我的行为而异常痛苦,这本身就背离了我自杀的初衷。

不错,我是想通过死亡解决许多问题,但我想的是自己解决,不干涉他人,影响他人。既不成为别人饭后茶桌上针砭的对象,也不要当那种让别人因为悲伤撕心裂肺哭泣的家伙。说来可笑,我就是想孤独的离开那个本身就无人在意我的世界。

然而我终究还是错了。

因为她哭了。

那么,那个世界的家伙,会不会和她一样,因为安·兰德放弃生命,而潸然泪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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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头来,因为少女哭泣而造成我心情不佳的后果,就是这个晚上并没有睡好觉。

在床上无趣地等待到日出,不同于现代城市,山中村落的日出有着明显的美感,因为没有都市生活的喧嚣,我便能细致地观察太阳的光晕是如何浸没深蓝的夜空,随后给世界带来光明的。不过再过一会儿,村民清晨的问候和家常话,以及绵绵的马蹄声才真正唤醒了这个村落。

毫无疑问,这是异世界。

先不说颇有中世纪服装意味的村民,尖耳的精灵在街道旁用手指指挥着悬浮竖立的扫帚清扫大街。看着像是机械的铁皮人偶在路边贩卖早餐,再加上一些有着神奇发色,带着猫耳狗耳的人形提着狩猎完毕的兔子回来,这就是异世界的人们平凡生活的一隅。

我穿好丽萨卡准备好的黑色皮大衣,简单到粗暴的设计,不过这身真皮如果拿到现实世界卖,怕是能得到相当理想的价格。

 “安,今天我要陪着您,可不要再想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了哦?无论您烦不烦,我都要严加看管。”

仍是身着女仆服,一脸母亲样的丽萨卡以她特有的婆婆妈妈语气对我谆谆教诲,带着苦笑的我也只能点头说是。

“感觉好些了么,安?记起来什么了吗?”

我摇头以表遗憾。

“抱歉,感觉什么都没有记起来,现在还要生活,不如我问你答吧,比起自我回忆轻松多了,丽萨卡,镇子里有图书馆之类的地方么?”

“有的有的,虽然安忘了自己是谁,但是兴趣还是没变呢,真是的。”

她露出让我欣慰的微笑,引导我走向目的地。鹅卵石铺成的人行道,煤油灯,这算是比较发达的异世界吧。

我和丽萨卡在那个铁皮人那里买了早餐之后,一边吃一边聆听着丽萨卡如同导游般的讲解。

“这里是艾文镇,艾文(Ivon),有印象么?”

“嗯,有印象。”

为了维持对话,我不得不撒谎。

“小镇是在神圣帝国和魔族大陆的交界处,说来吓人,翻过这座乌尔山,就是魔族的地盘了呢。”

乌尔?乌拉尔山脉?哦,还是别把以前的东西带入了,但是总感觉很像,无论是语言,还是这里的温度。

“魔族?是怪物居住的地方么?”

“嘛,也不算是啦,只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居住的地方。真正的怪物在十年前就被封印了呢。”

“魔王么?”

我询问着这个世界是否和我预想的一致。

“魔王(Diablo)啊,不是哦,是12位圣骑士(Paladin)和魔王(Diablo)联手将怪物封印的呢。”

“魔王和神圣帝国也有联手的时候?”

“嘛,算是吧,虽然现在关系也是忽冷忽热,但是那个时候很特别。艾文镇就是在当年的神圣帝国要塞上建成的呢,那时候我作为女仆才刚刚进入安的炼金术师家庭呢。那时候的安好可爱哦。”

“你在大街上说这些奇怪的话真的好么?”

“嘿嘿。”

看起来,丽萨卡和之前的安·兰德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按照我的猜测,或许有可能也超过了主从关系这条线了吧。那么我又该如何应付呢?还是转移话题吧。

“你说这里是要塞里的城市,可是并没有城墙啊?”

“这个问题啊,城墙在乌尔山的后方哦,我们事实上是在艾文镇的边缘地带哦,也就是要塞之外,现在的要塞是艾文镇的中心,我和安要去的图书馆就是在要塞内呢。”

丽萨卡走到类似车站的的地方,和马夫稍作交谈,便引我上车。

伴随这马蹄铁撞击鹅卵石地面的清脆响声,周遭的街景开始迅速变化,我和她无言地观赏着景色,正如她所言,不远处,长满青苔和藤蔓的巨石高墙才在山中丛林里变得明显起来。沉重的闸门缓缓打开,我和她才进入艾文镇的中心地带-----要塞区。

“喏,那里就是安常去的图书馆了。之前家母家父因为你上学时放学后整晚泡在图书管理还非常恐慌呢,因为你没有回家,以为被绑架了呢。”

这家伙和我一样是个没什么伙伴,所以倾心把精力投入书本的家伙么?

不过说来,从安·兰德坠崖到现在,没有一个外人前来拜访询问呢,或许这也证明了安·兰德本身就是个孤僻的人,或许他也和我一样,不希望自己的死给别人太多困扰。

“说到爸爸妈妈,父母在.......?”

“家父家母已经去世了,安,病逝的。不记得么?”

可以看出,在我问的时候,少女有过迟疑的表情,然而她选择将事实告诉我,但仍然露出害怕我失控而紧张的神色。

不过毕竟我并不是安·兰德父母的子女,所以反应并没有很剧烈,但是现在也得拙劣地表示一下感叹。

“我连父母离世这么重要的事情都.......”

“不用太在意的,安,因为家父家母说过,不愿意让安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了。”

更多的痛苦。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和丽萨卡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眼前的图书馆听马夫说,是由当时战时的档案室改建的,所以本身没有太多华丽的设计,但是就藏书量而言,把我吓了一跳。

图书馆本身是一个塔,螺旋式的书架一直延伸到塔尖。不仅如此,螺旋式书架还分内外,每一层都有可以进入书架内侧的入口,不得不佩服他们设计师的智慧。用羊皮纸粘贴在石壁上的标语的文字很陌生,但是意思很好懂。

根据它说的书类分布,我沿着楼梯向上,找到了有关历史和魔法这两类的书籍。正如刚才丽萨卡所说,这里虽是异世界,但在我看来并非一个典型性的异世界,虽然以类基督教的宗教治国的神圣帝国存在,另一边长着恶魔羊角,身有符文的魔王(Diablo)统治的魔族大陆也存在。但是这两个地区没有本质上的种族冲突,就像两个国家的关系一样简单。只是时常有冲突和因为利益而爆发的小型战争罢了。

我在意的,是丽萨卡所说的怪物。按照以往的异世界故事来说,帕拉丁,也就是圣骑士(Paladin),跟随帝王的12位最强战士,以及万人之上的魔王(Diablo),这是异世界毫无疑问的最强战力,然而需要联手将其不是击杀而是封印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莫非是神那样的货色么?带着这种莫名的好奇心,我仔细查阅着十年前名为“启示录”的大战。

就“启示录”这个名字而言,我便对当时的惨状略有所知。

或许是因为情报封锁,细节很少,甚至连对怪物的描述都没有,但结果是有的。

11位圣骑士和魔王运用最强的魔法牵制怪物,圣骑士之首“乔治”·艾文则是负责和怪物的决斗。怪物和名为艾文(Ivon)的圣骑士之首同归于尽,艾文以牺牲自我的代价创造出圣典中的奇迹灵布,将怪物封印在灵布之中,最后魔王和帝王协商后将其埋在无人所知的地方。

所以这个地方才叫做艾文镇啊。至少是了解到一个信息了。虽说这段历史是很有趣,但是我是为了了解安·兰德知道什么而来的,所以认真去分析或者再看以前的东西也不无太多用处,所以我便开始查阅有关魔法的书籍。

这个世界的魔法还能让人理解。

简答之,魔法就是这个世界的原理之一,正如万有引力一般必然的存在。

常用的无属性的简单魔法,概括为魔术。

拥有特定属性的需要咏唱的魔法,例如元素魔法,神圣魔法,则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魔法。

这两类的区别尺度是稀有程度和破坏力。

魔术简单而言大部分人都能学会,用于日常生活,而魔法则是军队或者上层人士的证明。

“丽萨卡,我上过学么?”

我下意识丢出这个问题,而丽萨卡则是投以‘你脑子没问题吧?’的嘲讽态度嗤笑我。

“不然安怎么能读懂书中的内容呢,真是的,安可是炼金术师兰德家的骄傲呢,您是这个家族第一个有学习魔法资质的人哦,家父曾说‘终于可以不再成为被人使唤的魔术使了呢’。”

那安·兰德这家伙的学习能力倒是比成绩无比平庸的我强呢。

我仔细查阅,魔法的教育体制倒是很简单。魔术基本是全民普及的课程,但是魔法的教学就是和资质,财力,以及家族血系挂钩的高等教学了,丽萨卡引用安·兰德父亲的话,大概就是说明魔术可以改变人生活的命运吧。

那么看起来一帆风顺的安·兰德,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想去死呢?

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窗外异常的喧闹声打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