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回到家裡,也還是想着白天的事。滿腦子都是至今為止和老師相處的畫面,耳邊是他那頗有些煽情而又動人的告白似的話語。吃飯、洗澡后照例不那麼早睡,和媽媽一起待會兒,看看電視、聊聊天什麼的。

發現了女兒的異常,林菲菲關心地問:“玲兒你怎麼了,今天好象很開心的樣子?”

“啊!我看上去很開心嗎?沒有啦,只是發生了一點小事,有人向我告白了呢……嗯,大概就是這樣。”林玲笑着說。向媽媽炫耀一下自己的魅力,本來一般都會和珞珞說的,但這件事有點特別。憋在心裡不好受,而媽媽就是很好的傾聽者了,興許還能得到好的建議。

林菲菲有些疑惑:“這個以前不是常有么,而且你也沒怎麼和我說過,更不會這麼高興吧?肯定和告白的人有關,女兒長大了!”

媽媽的調笑讓林玲臉色緋紅:“嗯,是……昨天過來的老師哦,原來他以前針對我都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呢,想不到我的魅力這麼大。不過其實,還是有很多不好的情緒的……”

林菲菲聽見對象是老師,皺起了眉頭:“玲兒,這件事你想清楚了,你們畢竟還小,明年上年就要中考了。而且對方還是你老師,大你那麼多,還有你朋友那邊……實話說,昨天在看到他時,心裡就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很不安,或者說是有不祥的預感。”

這番說辭好熟悉……這不就是自己勸珞珞的話么?聽到媽媽這麼說,林玲的熱情冷卻下來:“沒事啦!僅僅是這樣而已,關於以後我也沒想那麼多。老師沒要求和我交往,我也不會答應,怎麼說呢,只是想通了某些事心情愉快吧。媽媽不用操心,既然我已經長大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那就好!你看他什麼時候方便,讓他過來一下吧,上次他想和我談,這次我想和他談談。對一個小女孩說那樣的話到底是什麼居心!”林菲菲有些生氣,身為老師,怎麼能說那種不負責任的話呢,就算是開玩笑,他沒想過會給別人心裡造成陰影么?

林玲想解釋什麼,看到媽媽認真的表情后,還是什麼都沒說,“嗯”地答應了一聲。有的事情,就連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抑制不住的感情,迫切地需要一個切入口。就讓媽媽來吧,不管以後有怎麼樣的進展,都順其自然。

暗裡越是波濤洶湧,表面越是平靜。在學校,洪楓、林玲、陳珞彷彿達成了什麼默契,洪楓作為班主任得到了大家的認可穩定了下來。可是,籠罩在三人心頭的怪異氣氛又昭示着他們關係的不同尋常。禁斷的不倫之戀,由此開始。

洪楓什麼時候都方便,或不如說,在教學之餘,他其實是很無聊的。除去計劃,他來這兒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玩。可是卻並沒有什麼有趣的事,要不然就是會惹下麻煩,洪楓不喜歡麻煩,他寧願無聊點。所以在放學之後,林玲在提出讓洪楓去她家的時候,洪楓馬上答應了。

不過在去取車的路上撞見了陳珞。陳珞看到兩個人走在一起,於是上前詢問:“老師,玲玲,你們要去哪兒呢?”

林玲感覺有些彆扭,搶先說:“嗯,老師今天要去我家家訪呢,珞珞也一起去吧?你也好久沒來我家了,我……姐姐也挺想你的。”

陳珞放鬆了些,不再疑慮:“改天吧,我也有些想問‘姐姐’呢。但是今天作業有點多,那麼我先走了。”陳珞點頭致意,告別兩人。走了一些路又轉過身,對着洪楓說:“老師,可以的話,有時間的話,請也來我家家訪吧!我想讓爸爸媽媽見見你……”

“嗯,可以哦!你去問問,哪天他們都空閑的話。”洪楓回答道。

“嗯,那老師、玲玲,明天見!”陳珞滿意地跑走了。

車上,麵包車行進了一段路程,林玲打破起初的沉默:“老師,你懂珞珞的意思么?她的變化真的很大,對就連以前和她最親密的好友的我,也產生了陌生感和距離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失去這個死黨,但是你的存在,會讓她離我越來越遠……”

洪楓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玲兒你知道這車是誰的嗎?”

玲兒……林玲臉上的緋紅暈開,老師還是第一次這麼叫自己吧?林玲感覺有些難受,心彷彿被牽扯着,不由自主。不過,老師也不想談那個話題么,故意轉移話題……“嗯?不是老師自己的么,上次也是開的這個呢,不過老師那麼有錢也不會開這個……不對,我忘了老師是逃出來的,那這車是誰的呀?後面的座椅是活動的,平時是用來裝運貨物的吧?”林玲有些語無倫次。真是的,他一個隨意的稱呼都能讓自己慌亂……

見林玲沒有追問哪個話題,洪楓鬆了口氣。這樣的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數學老師家裡的哦,數學老師家裡不是開超市的嘛,這個平時用來送貨什麼的。超市開在學校附近,這車沒有動用的話我就借來開的。不然的話上次還裝不下那麼多人。”

“數學老師人漂亮,又很溫柔,老師怎麼不去追她呢?我覺得你們挺般配的。”林玲試探性地問。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她不可能贊同。不管是以珞珞的角度,還是以她自己的角度。

這個小丫頭,和陳珞很像呢,不如說是小女孩特性吧。洪楓笑着想,都怪自己為了自己的便利口不擇言,珞兒的話還情有可原,是玲兒的話,那可就糟糕透頂啊!現在連自己都迷茫了,自己真的該來嗎?計劃已經被這兩個丫頭攪亂了。“數學老師已經有男友了呢,你們不知道嗎?好象是批發市場的,我也見過,高高帥帥的,他們感情很好呢!”

“啊,是么……”林玲聽到了這個,已經失去了談話的興緻,思索更大的難題。自己能否一直和珞珞保持摯友的關係呢,如果怎樣都不能的話,自己是不是現在就行動,向左邊的那位表白自己的心意?但是這麼做的話,肯定會和珞珞成為敵人的。而且看老師的態度,不管自己還是珞珞,成功率都不大呢。

“嗯,小丫頭不要胡思亂想了。你也和珞兒那丫頭多交流下,你們現在都要好好學習。你們的心理都在成長,以後會更加成熟,現在過激的行為只會讓你們後悔。我是愛護你們才這麼說哦,老師是個負責……的人……”洪楓最後心虛了,自己真的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么,不,做過那樣的事的自己,怎麼都算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