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巴洛克街十号,「阿尔卡特」服装店里。

今天这里仍然没什么客人,就连街上也只有一个正在扫地的清洁工和捡垃圾的回收业者。

男人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用布清洁自己没品味的金框眼镜。

这时,一位不速之客推开门,伴随摇铃声进到店里。

「很漂亮的店嘛。」

华克迪森进到店里,观望四周评论道,然后站在全身镜前,调整自己的领带。

「是啊,花了一大笔钱,请专业设计师设计的。」

男人把眼镜戴回去,又用手往上堆了一下它。站起身,双手置于夸下,装出和蔼可亲的模样说道。

「这间店是卖时装的,对吧?」

「是的,这里的衣服永远处于潮流最尖端。」

「那你对潮流还真是够不专业的。」华克迪森随手拿起一件衬衫,指着它说:「这件衬衫是上个季节时出的,已经过时了哦。」

接着,他又指向男人身上的暗红格子西服道:「而且,没一个时装店老板会穿老套致极的西服上班。」

男人脱下眼镜,轻揉太阳穴,把冒出的青筋和怒气强压回去。

「我居然没留意到剩了这么一件过时的衣服,真是非常抱歉,现在马上把它拿走。」

男人戴回眼镜,从华克迪森手中夺过衬衫,正准备拿出店外扔掉时,又被他从背后叫住问:「不放到地下室吗?」

男人转过身,强颜欢笑望着华克迪森,手里的衬衫又多了几道皱痕,变得像刚从洗衣机拿出来一样。

「因…因为本店的准则不容许存放过时的衣物,所以我正打算拿去垃圾桶扔掉。」

心中怒气快爆发的男人,又以中指推了下没品味的眼镜回答道。

「喔,是这样啊。」华克迪森低下头,失望地说道,超乎男人想像,眼前少年的答案非常符合自己的期待。

但正想放松时,他再一次抬起头,以挑逗的语气问:「不过,一说到地下室,你就流汗流得和瀑布一个样…难不成,地下室里,【有不能被看见的东西?】?」-听到这句话,男人顿时汗流浃背、毛骨悚然,不由得拿起手上的衬衫往脸上抹,抹走冒出的冷汗。

「当当当然没有,只是地下室的存货全是这里的款式,要看的话…在这里看就够了。」

虽然可能已让人产生怀疑,但男人仍在尽力控制身体,不让眼珠子往四处乱移,将它固定于视线前方的少年,抑压剩余末流露出的慌张。

目对地,华克迪森则背靠柜台,对着男人打了个慢长的哈欠,然后又举起右臂望向手背的表面,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小丑表演。

「啊,对了,能让我看看帐簿吗?」

而随后的提问,又令男人安心下来。把头上的汗擦去,重整旗鼓。在华克迪森的视线中走到柜台后,拿起红黑色封面的帐簿,递给眼前言行怪异的少年。

华克迪森接过帐簿,翻开它,以一秒数页的速度阅读,一分钟不到,就走马看灯似的看完了。

「啪」一声,帐簿发出沉重的声响,再一次关上。

「真干净啊。」

华克迪森评论道,接着将帐簿放到卓上。

「那客人你要不要让它脏一点?」

恢复过来的男人轻堆鼻梁上毫无品味可言的眼镜,再次挤出虚伪的笑容朝华克迪森问道。

语罢,华克迪森顿时飞快地摇了摇头,左手往后放在柜台卓上,右手一摊侧过身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道:「不,不,免了,这本干净,但另一本可够脏的。」

「另一本?客人,任何店铺都只有一本帐簿哦。」

华克迪森又叹了一口气,原先放在一旁的右臂,伸进到身上的西服里,不知翻找着何物。

「装无知是吧,那这东西,应该能让你恢复记忆。」

说完,在男人眼里言行举止都莫名其妙的少年,拿出可谓他最害怕见到的东西,并以食指和姆指握着它的一角,举到胸前。

「ACPD,你被捕了。」

华克迪森举起自己的警员证说道,在穿过玻璃的阳光映照下, 塑料表面的证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该死!是警察!」

男人大叫,并同时推开大门,但还末往外跑上一步,就已经被在门外埋伏而已,伪装成清洁工和回收业者的两警员扑倒、拘上手铐。

「「同样的,ACPD。」」

拘捕男人的两人,在抬起男人后用食指指尖轻敲挂于胸前警员证表面说道。

华克迪森跨越三人,来到外面,不知何时,此处出现四辆警车和一辆造型与货柜车相似的装甲车。

「在地下室,SWAT进去!」

张开双手的华克迪森叫道,话音刚落,五名SWAT队员与他擦身而过,进入店内。

破门枪声、闪光弹的爆炸声、强烈的高音、眩晕的惨叫声以及机械性的警告声,依次从身后传来。

其他携带步枪,穿起防弹背心的巡警们,则靠在警车后,准星与照门重合,对准店面。

「连这么简单的暗语也听不懂,你作为走私犯,也够业余的。」

华克迪森背靠装甲车,对着被两人扣押的男人说道。然后,清洁工与垃圾业者将男人押上车,脱下发臭的脏外套,扔到地上。

十五分钟后,SWAT队员逐渐走出,其中一人高举空着的右臂,示意安全,后续人员可进入。

一个又一个的非法劳工,被有秩序地押上警车。

「他们完成手续后,就会被遣返到自己的祖国受审、判刑,大概过了三四年又会出现在这里吧。」

华克迪森坐在驾驶席上,望着像学步小乌般的劳工队伍,对后座上的「贵宾」说道。

但不到数秒,他又补充道:「至于你,非法走私、贩卖军火,间接导致十四人死亡,六人重伤……这份重量,可是以一百年为判刑起点,基本上,下半身只能在重刑犯牢房里渡过。」

说完,男人原先已经够青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上半身无力地垂下,贴着前座椅背。

当华克迪森正准备开回去的时候,车内的无线电又响了起来。

「所有空闲单位注意,奥斯铠街有人发现一具女尸,请所有空闲单位前往现场,重覆-」

华克迪森顿时摸起自己的天灵盖,乱抓满头的金发抱怨:「千万别告诉我,又是毁容支解的女尸案……」

「那可要到奥斯铠街才知道呢。」

坐在后座,右手押着手铐左圈的回收业者说道。

「我赌五十块钱,你们押多少?」

同样处身于后座,左手押着手铐右圈的清洁工拿出三张纸币说道。

「二十。」

「同上。」

语罢,华克迪森踩下油门,以他为由的五车,呈一直线的队形离开。

「那个看上去十分没品味的眼镜男,似乎和你挺相似呢,跟上去看看吧~」

看着远去的车队,原站于封锁线外静静观察一切的衪对体内的某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