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过于惊讶,在那一瞬间甚至让人遗忘了自己的全身都落进了大海,正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慢慢下沉的事实。
“深海先生!”
听到被系在渔船上的绳子带离海面的海妖仿佛要撕破喉咙的尖叫声......大脑才终于理解了发生在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情况。
渔船再度跟着海妖一起落回海面后,耳边总共又传来了两次落水的声音,第一次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那是一个重物,第二次的声音要小一点。
“都已经把我逼迫到了这种地方......还是不肯满足吗?人类......你们到底还想要夺走什么?”
从潜伏在海沟正中央的庞然大物那里再度传来了宛如敲击铜钟一般的低吼声,它所吐露出来的字眼在广阔的大海中慢慢的扩散,配合表述出来的内容让人十分不安。
春雪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只魔物的声音仿佛会使整个世界一起震动,每个字的重音都像是在从内部敲打人的头盖骨,让人恨不得能马上捂住自己的耳朵。
没有实际见过......谁都不会相信大海中竟然会生存着这样的魔物。
“在那里吗......我找到你们了,人类!”
蓝色的光点在海底的那片黑暗中移动了分毫,春雪正微低着头看向自己的下方,在那只魔物顺着自己触手伸出来的方向望去,企图确认渔船的情况,马上就发现了春雪还有深海两名落水的人类。
双方都确认了彼此的存在,春雪与那只魔物的目光交汇了。
“既然跑到这种地方来找我,狂妄也要有一个限度!”
渔船都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落水的两人更不用说,顺着这个势头,对方无疑会发起攻击......
光从体型就能看出那只魔物的危险程度,它的蛮力足以从水下将一艘几乎到达了最大负重的渔船击飞,对象换成是人一下就足以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必须要逃跑才行......不仅是大脑结合现状用最快速度做出的判断,就连人的本能同样都在促使身体做出相同的决定。
渔船落回海面后直接被翻了过来,现在距离春雪和深海的落水点之间有10米左右的距离,两个人此时除了返回渔船以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深海在从被盘踞在海沟中间的魔物所震惊,大脑陷入短暂空白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先是抬头环视附近的海面,找到渔船的位置后连忙又伸出手拍了拍的春雪的肩膀,在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等春雪把头转过来马上指了指渔船的方向,示意让春雪跟着自己一起游回去。
“可恶,缠的好紧......我马上就过去!”
这里是海中,就算是擅长游泳的人类,在水中移动的敏捷程度肯定也比不上生活在这里的魔物,由于担心两个人,海妖迫切的想要冲过来帮助两人逃脱,可缠在腰上原本是为了防止它和渔船走散的绳子此时变成了最大的阻碍,它用双手抓住了系在腰部的绳结,拼命的向两侧拉扯,绳结有所松动,但想要摆脱还是要花上一些时间。
位于海底的魔物已经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存在,深海与春雪目前的处境当然没有从容到可以待在原地等待海妖帮助,确认了逃跑的方向后,两个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滑动起了四肢,开始朝着渔船游去......
“你们跑不了的......”
唯一的区别......就只有春雪可以听到那只魔物说话的声音,而深海却什么都听不到这一点。
两人逃跑的举动自然也被那只魔物看在眼里,对于正处在气头上,并且想要将不满的情绪全部发泄在这两名落入海中的人类的它来说,肯定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配合有什么在海中快速移动才会发出的声音,再加上那只魔物从嘴里说出来的话,游泳的速度要慢一点,但依旧紧跟在深海背后的春雪立刻就察觉到某个事实......
它正打算要抓住自己和深海,听语气......即使接下来用最快的速度逃跑,它也有一定能成功的自信。
把视线从泛着亮光的海面上移开,看向自己的身后,两根巨大的触手正以让人难以相信的速度朝这边袭来......
跟那只魔物相比,两人逃跑的速度根本就不值一提,照这个情况继续下去,自己和深海都会被抓住,还不知道那只魔物会如何对待被抓到的人类,如果演变最糟糕的结果,谁都无法成功逃脱。
深海背对着这边,他还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即将被抓住的事实,在海中不能说话,通过其他方式提醒他反倒会拖慢两人逃跑的速度,会使逃脱率进一步的降低。
触手与两人的距离极速缩短,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两人与渔船之间的距离还要短的位置。
大概......已经不行了,下一秒就会被抓住。
手边能触碰到了就只有游在前方的深海,如果说在这种关头还能做些什么,至少......
春雪的双脚还在保持蹬水,手上的动作却渐渐的慢了下来,视线则是完全集中在了身后。
看准两根触手追上两人,仅仅停下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再度开始加速,企图同时将两人抓住的时候......
春雪把手伸向了深海的后背,用上能使出来的所有力气推了过去。
那不过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挣扎,由于春雪的举动,深海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向前快速的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再加上春雪正好挡在了他跟那只魔物的中间,深海在那短短的几秒内正好处在它的盲点处,所以......
伸出来的触手挥空了。
深海脱离了他本该在的位置,魔物的触手正好从他的脚边擦了过去。
“深海先生!抓住我的手!”
而海妖挣脱了缠在腰上的绳子,趁着这个时候赶到了他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再猛烈的晃动尾巴快速游动,带着深海躲避了那根触手的第二次抓取。
春雪在那之后看到的......是深海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慢慢的转过头露出的......一脸惊讶的表情。
跟经历了连环的巧合,成功的躲开了两次的深海不同......
“我抓住你了......”
在第一次的时候帮助了他的人......春雪已经被魔物给抓住了。
“唔!”
被那只魔物的触手牢牢地抓住了左脚的脚腕,触手的样子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软软的感觉,被死死缠住的脚腕处却不断的在传来被硬物挤压一般的剧痛,别说挣脱,能忍受住不让自己把残留在肺部的空气全部都吐出来就是极限了。
“春雪先生!可恶......”
海妖想要过来救出春雪,再带着他和深海一起回到渔船上,可单手搂着深海在水中移动的速度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光是躲避另外一根触手就已经是极限了,自从落水的那一刻起深海还一次都没有换过气,他肺部的氧气也即将被消耗殆尽,根本就无法跟着可以在海中呼吸的海妖一起坚持下去。
“您再坚持一会,我马上深海先生送回去后马上就回来!”
发现深海和春雪的脸色都开始变得不太好看,海妖开始一边躲避触手一边带着深海开始朝渔船的方向前进......
卸掉身上的“负担”,海妖在海中的移动速度会变快,拯救春雪的同时不被那只魔物的触手抓到的成功率会跟着上升,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大概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了,犹豫不决只会让两个人都处于危险的境地,海妖十分的清楚这点。
在把深海送回被翻了过来的渔船,看到深海自己爬了上去,并且触手暂时没有过来的打算之后,海妖再度潜下海底游了过来。
明明应该是在靠近......却还是有种海妖在不断远离的感觉,跟刚掉进海中的时刻相比,身边的海流应该也没有如此强烈。
“好弱啊......不像以前一样抵抗吗?还是说明明只有这种程度就觉得可以战胜我了?”
自己正在被慢慢的往下拽......身边的一切都在告诉春雪这一点。
这边完全没有一丝敌意,也不曾做出类似挑衅的行为,却还是被当做是敌人了......
假如......对方发动攻击的理由是把自己和深海当做是敌人,那让对方理解这边其实没有这个意思,是不是就会停止了呢?
只要能解释清楚的话......
“我......”
刚开口的瞬间春雪便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里的一部分空气化作巨大的气泡飘了上去。
这里是海中,根本就不可能对着那只魔物喊出一句完整的话,就算对方愿意倾听,听到后结果可能会有所改变,春雪此时也完全没有跟对方交流的手段与机会。
海妖虽然还在往这边赶,春雪很清楚盘踞在海里的魔物触手的力量,隐约察觉到了海妖无法帮助自己逃离束缚的事实......
已经......无计可施了。
就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极其简单的就......结束了。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到,自己离开村庄的理由好不容易才有所进展......
无法回去了。
无法控制的张开嘴,残存在身体里的空气都化作气泡涌了出去,口中顿时被咸和苦涩参半的味道充斥,脚腕处传来的疼痛却在跟着意识一并远去......
这就是......自己的......极限。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到底是谁的身影,总觉得看到了很多人,除了人还有人以外的物种掺杂其中......
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混蛋!给我放开小雪!”
有什么小型物体从旁边以比自己下降速度更快的速度沉了下去。
史莱姆这种魔物平常都接近一个椭圆的球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身体的形状,复杂程度跟它们自身的熟练度有关,对于几乎不使用这项能力的个体来说,在完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只能变成极其简单的形状......
这种能力还有一种运用,如果遇到了危险的敌人,史莱姆可以借助身体的特殊性躲到一般的魔物无法通过的位置来隐藏自己。
不管是多么细小的裂缝,只要努力的话多半都能通过!
“松开!把小雪还给我!”
那只从人类那里得到了名字,叫做小蓝的史莱姆下潜到了春雪的左脚附近,落在了触手上。
“你这个......”
竭力往缠住春雪脚踝的触手之间的缝隙里钻......这就是它此时做的事,也是它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它才能做到的事。
触手跟坚硬的岩石不同,总之先挤进去,再用尽全力膨胀身体,应该就能制造出空隙了......那只史莱姆是如此计划的。
双方的力量差距巨大,它本来毫无成功的机会,但触手的主人却察觉到了末端传来的微弱触感变化。
由于史莱姆的体型太小所以才没有被它发现,那只魔物完全无法理解那微弱的变化到底是什么......
所以,它在短短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松开了触手,而那只史莱姆正在尝试执行它无某的计划,在春雪和触手之间挤出了一小片空间。
此时海妖赶到里春雪的身边,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他开始往上浮,位于海底的魔物看见后再度活动触手,留在上面的却是一只身体没有固定形状的史莱姆,无关怎么样都抓不住。
再度回到海面的上方,深海已经想办法把渔船翻了回来,之前装在里面的货物都跟着人一起飞了出去,石炭和碳炉一类比较重的东西已经沉了下去,万幸是装着水的容器和船桨都还浮在海面上,深海尽可能的把离得近的都捞了回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咳......咳咳!”
总算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被救了回来,被海妖送到渔船边上,再被深海拉上去后,春雪跪着把不小心喝进去的海水都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
“还好......”
春雪用抹了抹自己的嘴角,大口呼吸着空气的同时回应道。
“那我们该准备逃跑了,返回那座岛吗?还是说......”
“深海先生......先等一下......”
等两个人都暂时安全后,海妖又把跟在后面游上来的史莱姆送到了渔船上。
“呜哇!小雪!好可怕啊......”
小蓝刚上船就哭喊着朝春雪扑了过来,春雪见状调整姿势接住了它,结果一屁股坐到了船上,船身猛地晃动了一下,但坐在上面的人谁都没有抱怨一句。
不禁让人想起在罗斯码达初赛落败的景象......明明自己和那只史莱姆的姿势都和上次差不多,此时的春雪感受到的却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好了,我们走吧。”
“原来你是在等这个家伙啊,你也快点上来。”
深海把船桨放在了随时都可以拿起来架在两侧的位置,朝海妖伸出了手。
“深海先生你负责驾驶,我待在海里观察他的动作,虽然不知道能有多大的帮助,我也会尽量加快船速的!”
“是嘛,那你小心一点......”
“深海先生,船桨!船桨!他从左后方来了!”
海妖刚把头浅到海面的下方便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左后方?那好像就不能往后退了......”
听到海妖的信号,深海开始卖力的往相反的方向划。
“啊!太慢了!”
结果还是靠着海妖用手抓住船右后方的边缘,靠着游泳拖着船移动才避免了渔船遭遇和上次一样命运。
尽管如此,触手在窜出水面的同时还是擦到了一点,虽然没有被掀翻,船身晃动的激烈程度无疑会让没及时抓紧的人直接摔下去。
“真是个缠人的家伙,这样下去的话这艘船可能要......总之我们就先尽可能离这片区域远一点。”
“深海先生,这次是正后方!他要过来了!”
“就算你跟我这么说,也已经不可能更快了啊!”
第二次,渔船也总算是在深海和海妖的共同努力下躲过了魔物触手的直击,溅起的水花还是像下雨一样撒到了人的脸上。
“喂......真的假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还没等穿完全恢复平衡,坐在最前方的深海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正前方的海域上空笼罩着一大片黑云,下方正下着暴雨,在这里甚至都还能听到打雷的声音,跟这边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深海先生!它又来了!这次是左右一起来!”
“真是有够缠人的,意思就是除了直接闯进去以外没别的逃脱路线了吗?你们都给我抓好别走散了!”
深海拼命的滑动着握在手中的船桨,尽管在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暴风雨,除次之外的方向都被潜伏在海底的魔物封锁了去路,能选择的只有这一条。
“不光是左右,还有后面也......”
“啊!可恶,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几乎是把全部的情绪都转变为了划船的动力,渔船以出航为止最快的速度向前航行着......
可就在几人即将突入被暴风雨笼罩的海域时,再一次发生了意外。
三根触手窜出了海面,从左右还有后方一起形成了包围的局面,发起了最后一波攻势。
虽说差不多是同时行动,最快接近船只的触手还是正后方的那一根,深海竭力使船只向前航行,触手的落点比那只魔物预计的偏移了一点,可依旧命中渔船......
这一下没有导致渔船被掀翻,反倒产生了一股推力,加快了整艘船的航行速度,直接导致左侧触手的攻击落空,右侧却擦到了船桨,对方直接卷起了船桨的末端,将其从深海的手里抽了出去。
在失去了一支船桨的情况下,一行人乘坐的渔船冲进了暴风雨之中......
“船桨被......喂!那家伙还有继续追过来吗?”
四周全部都是大量的雨滴落在海面上和打雷的声音,不像深海一样大声喊出来的话几乎不可能听见。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好像不能移动,触手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应该不会再追到更远的地方了!”
为了不被海浪冲走,海妖死死的抓住了渔船的边缘,从海里探出头的同时大声朝着深海回应道。
“是嘛,那还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好消息!”
嘴上是这么说,深海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是一副不太好看的表情。
“深海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船身伴随着海浪不断剧烈的摇晃着,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春雪抱住了小蓝,并且还将船内剩下的物资集中到了一起,用身体压在上面防止它们掉出去。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船桨被弄掉了一个,在这种暴风雨里根本就无法好好的控制方向,退回去又要被那只怪物袭击,又不知道这附近的天气什么时候才会转好,想要从别的方向出去也不知道要向那股方向行驶多久!”
不久前才跌落海中,就算没有这场暴雨,两个人穿在身上的衣物也早已湿了个透彻,即使时间是白天,被乌云覆盖的海面上能看到的光亮就只有偶然从头顶闪过的闪电,深海一直都有在靠着剩下的那只船桨不停的在想办法调整方向,渔船基本都还是被海浪推着移动......
“深海先生,春雪先生......对不起,都怪我提出那种任性的请求,才会让你们......”
挂在渔船边上的海妖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感觉随时都会哭出来。
“唉......总之你先上来,最开始你就是遭遇暴风雨撞到礁石才受伤的不是吗?要是在这种地方走散了我们也不好找你......我这边腾不出手来,能帮我一下吗?”
深海再次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转移到了春雪的身上。
“嗯。”
春雪听到后点了点头,对着海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左手依旧还紧紧的抱着小蓝。
“但是......在海里的话我应该还能帮上一点忙,上去就......”
海妖不太愿意接受,把脸扭到了一边。
“你帮不上忙也无所谓!要是在这种地方走散了该怎么办?别让我担心啊!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发生在眼前的事,要继续还是放弃之后再说!”
深海没有回头,但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烦躁。
“我知道了......对不起。”
海妖虽然还是不愿意把头转回来,这次却毫无抵触的抓住了春雪伸出来的手,很快就被拉上了船。
它抱着自己的尾巴缩成了一团,安静的躺到了春雪的旁边,那里最开始都是被深海准备的物资所占据的位置,现在除了水以外的东西都落到了那只巨大的魔物所在的海域里,海妖像这样躺着也不会让人感到拥挤。
也不知道在暴风雨中航行了多久,到底被海浪冲到了哪里......在这里落海的危险度不见得比被魔物抓住要低,摆脱这片暴风雨也不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途中说不定还会遭遇到刚才那只或者是类似的魔物。
终于在被暴雨笼罩的海平面上看到了一丝希望后,深海打破了几个人之间不知维持了多长时间的沉默。
“喂......你们看那是什么?”
深海暂时停下了划桨的动作,伸出手指指向了船的正前方。
春雪起身朝着深海值得方向望去,虽然在阴暗的环境下看的不是很清楚,海平线的中央确实有着什么东西......
在暴风雨中的一抹绿色......那是植物,在不远处的是一座小岛!
幸运的话水和食物都可以得到补给,最重要的是在这片海域上终于找到了一片安全的地带。
“我们先登陆那座小岛,等暴风雨停了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原先还一直板着一张脸,看到小岛后,深海马上就笑了出来。
“但是要怎么过去......那座岛离这里好像还挺远的。”
“既然知道了方向总之就先尽可能的尝试吧。”
深海双手握住了船桨,开始朝着小岛的方向卖力的划了起来......
“啧......不能好好的控制方向,要是另外那支船桨还在的话或许会好一点。”
但是,好不容易在暴风雨中看到了目标,反倒让人更加直观的看清楚了自己只是在被海浪推着移动,根本就无法靠着手中的船桨朝着目标方向前进的事实。
“深海先生!我!我可以帮忙!”
看到有可以让自己表现的机会,海妖立刻挺起了身子,举起了一只手。
“我说你啊......”
深海转过身来看着海妖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海面的下方很平静,勉强还能游泳,虽然不知道推着船游到那种地方要花多少时间......但我会努力的!”
深海看了看海妖,又转头看了看位于远方的小岛,仅凭自己根本就无法靠着划桨抵达,海面上的波浪又不断的带着船只往错误的方向移动,再过一会说不定唯一的希望也会消失在视野之中,除了拜托海妖以外,他也做不成其他的事了......
“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小心一点。”
“我当然清楚!”
说完海妖用手扶住渔船的边缘,尾巴一用力就跳进了海里,马上游到了正下方,用手托着船的底部游了起来。
海妖单独在海中移动时的速度相当快,抱着一个人速度有所衰减,但总的来说不是问题,两个人可能就有些勉强了......
它根本就没有拖着一艘渔船移动的力量,还海浪平静的时候勉强可以帮忙转向,船底没有可以固定双手的位置,再加上不断的把船往岛屿左侧推的海浪,海妖的行为几乎没有任何帮助,即使如此它也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并且希望自己能帮上一点忙。
深海也没指望可以光靠海妖的帮助到达目的地,海妖下去后依旧还在卖力的划着船桨......
可他们一人与一只的努力,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就连是否有在向正确的方向前进都不知道。
但是,确实给了人“渔船正在向正确的方向航行”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远方的小岛似乎变大了一点。
“再加把劲应该就能到了!”
微小的努力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直到岛屿在视野中达到了变化明显的规模,才能让人明白付出的努力都不是徒劳。
跟昨晚停留的小岛相比,眼前的这座岛在规模上要大上好几倍,上面长满了高大的树木,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森林,正中央是一座高大的岩山,最外围一圈被沙滩环绕,总体呈现越靠近中央地势越高的趋势,
一眼看过去,甚至比离开波斯卡纳时从海上看到的街道和沙滩加在一起还要开阔,岛屿的总体面基绝对赶得上人类一座普通规模城市的4-5倍。
然而......有点奇怪。
坐在渔船上的春雪很清楚海浪的方向没有改变,至于强度变化感受不出来,但暴风雨的雨势迟迟没有衰减的迹象,海浪的强度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深海先生,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什么东西?”
“那座岛......”
视野中的小岛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大,可春雪却并不觉得渔船再以相应的速度朝着它航行,这样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
“小岛”在朝着这个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