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之书引导我来到这里,虽不知其上为何写着布托拉卡而不是天神山,但可以确认,这里才是真正的目的地。

心,开始沉寂,随后又开始兴奋。灵魂,开始跃动,仿佛看到了曾见过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从恍惚间清醒,这才仔细打量起被喧哗掩盖了这座位于天神山里世界的都市,我们不断穿梭于人群,在眼前这个我们来到此地初始就出现于我们身前的男人的带领下,我们开始认知这个不似现实的世界。

主色调是粉红色,是一棵棵花树的枝叶的颜色,中古时期的建筑随处可见但都普遍不高,无数的类似酒馆的娱乐场所林立,周边尽是些行为举止奇怪的人,怎么说呢!好似来到了世界的中世纪,他们聊着的话语都是些在我眼里粗鲁的话,话题总是离不开战斗、武器一类的字眼,但也偶尔能够听到对于时事政治的分析,这点倒是令我惊讶与敬佩,他们倒是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像是战士与学者的综合,复杂矛盾的气质,我也只能够用厉害一词来形容。

我们像是来到了童话世界。

来到此地,心中更多的是惊奇,无法想象这里是世界不太起眼的一隅,倒像是为了满足游客需求而建造的旅游景点。渚如同初入大城市的孩童,一会儿在那棵树下呆望着上方花瓣如烟火散尽的火星般飘下,转瞬间又到了另一个摊位流着口水看着小吃美食。

“喂喂,怎么样?这把天际之鹭系列的手枪不错吧!要不要我低价卖给你啊。”

“看起来倒是不错啦!不过你不会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吗?”

“不会不会,你看看,这可是最新版本的哦!还附赠最新型号的穿甲弹,你要知道,这种体积小,射速快,声音小且杀伤力强的子弹可是不多见哦!不然这样好了,我可以瞒着上头私自给你这个折扣,你看怎么样?”

……

在街头随意一瞥就能够看到在推销着自己产品的奸商和一旁纠结着要不要购买的单纯青年。我摇了摇头,这令我感觉仿佛来到了某个奇怪的地方,当初为了行事能够方便就很轻易地答应眼前这个男人的好意,时不时见到的稀奇事与古怪人物却让我不断露出失礼的表情,我开始产生了些许悔意。

「搞什么,这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啊!」

让我们将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欢迎来到里·天神山。”

已经来到安全地带的我们还来不及仔细观看这个地方就被眼前的这人给打断了思路,他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以及金色的双眸外加白色的发丝,五官十分精致,且健壮却不失美感的身材也令人惊讶,倍感心安,温和的气质也为他加分不少,贵族般管家式的装束更为其增添不少魅力,这点从旁边的小姑娘已经开始犯起花痴的神情来看就已知道。

「这个人——不简单。」

“你就是‘华’说的新人吧!”,他开口便是肯定的话语让我有些疑惑,但他总会说出我心里的疑问的答案,这点也使我倍感稀奇。

“啊!你还不知道华的名字吧,他就是你遇到的那个天使啦。”

「这么说,他也是天使?」

“没错,我是受他所托前来做你的引领者的。”

“受他所托?他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是自顾自地开始向人烟稀少的道路走去,且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从他的口里得知,这里是里世界,也就是人类口中的四维空间。

神明塔就是作为这些空间通道而使它们彼此相互联通,但是却只有拥有善恶之书的人能够到达。而无书者则是会被他们利用各个地点所流传的传说使其昏倒,且在第二天将他送回自己的家,我很清楚,这对于“本性者”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原来那个传闻是这些人做的。」

“那么能够实现他人愿望的传闻呢?”

望着渚那开始坐立不安的神情,我替渚问了出来,相信她此时的心里受到的打击已到达了她所能够承受的一个临界点,虽是能够理解她的心思,但我并不大认同,她太过于相信传闻,尽管这也是她心急所导致。

“关于那个,我们也并不清楚,那也是我们正在调查与想知道的。”

“原来你们也会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我说。

“不,你并不能否认那些传言,像是我们,若我们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你会相信天使的存在吗?”

我沉默,也无言以对,因为我自己也将寻找雨的踪迹的希望寄托于这善恶之书的力量。在得知她可能没有死去的情况下,我的心也怦怦乱跳,我的心也开始充满了紧张感与期待感,紧张他接下来的话语会打破我的幻想,期待他能够说出关于雨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说出,这令我有些遗憾也有些庆幸。

我们跟随着他来到一个酒馆,酒馆的灯光十分温和,整个酒馆也充斥着高雅的格调,暗淡的灯光却不会看不清物体,这是个消遣享受安静的好地方。

「是个不错的清吧。」

只见他上前与柜台的酒保在一旁不知说了什么,酒保看了我们两眼就将酒柜上的一瓶不知名的酒瓶取下,走出柜台坐在座位上静静等待。

轰隆,轰隆!

咔擦!

巨大的声响不断传出,地面也随之传来了震动感,而附近正在喝酒聊天的客人则是置若未闻。

触动了机关,酒柜向两边移动分开,最后留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通过的通道,然后我和渚就疑惑地走了进去,而那个引领我们到这里的男人则是在外面看着我们。

「简直就是置身于电影情节里一般,我们像是化身为詹姆斯邦德在进行着间谍工作。」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了,接下来若还有什么问题就问你身边的这个酒保索取我的手机号码问我就好了,明白吗?”

如同教训小孩子的口气让我颇为不爽,但我也只是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通道关闭了。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会议厅,阶梯式的设计使我可以一览前余,灯光很暗,人数也是稀少,但桌子与柔软的座椅却是干净得令人舒适,讲台上并没有人在那里等待。

将渚的情绪安抚下来,我们随意在身边找了位置便在一旁坐下,周边的氛围愈加冷清,这样的环境令在参与什么特工工作的感觉更加深刻,我开始胡思乱想,尽管渚耐不住性子在一旁吵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就将我等带到这里,前面的那些人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好相处的样子。」

气氛更加严肃。

人数已经开始增加,但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这让我更加捉摸不透天使们的想法。

「也罢,这不是我该想的,我只有能够找到雨就好了,当然,也要处理下渚的问题才行。」

环绕四周,座位已满,人与人之间隔得很近,这样难免造成有些喧哗的情况,但运气不错的是,我的周边好像都是一些喜好安静的人。

哒嗒!

会议室外有着脚步声接近,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些岁数的中年男人从室内前端的大门走进,一头白黑相见的细短发丝,和蔼的五官搭配一丝不苟的神情,怎样都是极为怪异,他犹如鹰隼般的双眸戴着一副方框黑边眼镜,虽是接近末年的模样身材却是很好,仿佛还处在壮年时期。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一个人。

“你们好,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可能只有今天这么短短片刻的原因,所以我就不说我的称呼好了,若是在会议上有什么问题直接叫我长官就好。”

「长官?是什么天使的军队里的人吗!」

他将双手放在讲课桌上,双手支撑着身体,以那看待猎物般的眼光四处扫视。

“你们是第537期来到这个会议室的人们,至于往日那些人,目前已有431人殉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且以严肃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

轰!

整个房间一时间闹开,无不是在互相讨论的声音。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想糊涂的为他人卖命。

不过确实没有一人离场,也没有一人当场质疑,想来在来这里之前天使便已经调查过候选人的品性。

“接下来,我会为你们讲解一切。”

他的身体朝后转过,与此同时那面雪白的墙壁出现一幅幅的图片。

他的手中出现一根教棍,用它指着其中一幅画面。此时下方已有人将脑袋转过,不忍去看它。

“这是一幅通过卫星所拍摄到的照片,是人类对奴隶进行虐待,且有些人会拾起身边的新鲜肉块进行咀嚼并吞食下去,而那些肉块则是奴隶反抗过后所留下的残尸。”

“长官,我想问现在还真的有奴隶存在吗?”

长官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在我等看来十分血腥的画面,他竟没有一丝触动,可能是已经看的太多,习惯了。

“当然有,下面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善之书’的存在且拥有它,所以应当也知道恶之书的存在。”,他略微放慢了语速,又接着说道:“拥有书的你们自然也知道使用能力的条件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而‘恶本性者’的‘本心’也自然大多是邪恶的,他们平日里隐藏在心底的丑陋欲望会被无限放大,也就造成这样的情况产生。”

我不禁想到了那日所见到的少年,那样温和的面貌下也会有着这样罪恶吗?我疑惑,也感到后怕,庆幸那时的他并未对我产生恶行。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恶本性者’都是如此,善良与罪恶是没有明确的标准,更多的是取决于你们法律上的一些标准以及自己道德底线,但也有着一些拥有‘善本性者’做出了恶行却并没有归类到‘恶本性者’的行列,拥有恶之书的他们也不是因为真的邪恶,而是在上帝选择给予他〔她〕本性时自己的准则。”

“所以你们不能够以偏概全。”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披着伪善面皮的邪恶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们伪装的过于完美才显得无懈可击,以至于人类的误解。

“而你们的任务则是我们天使所需要的帮手,你们回到现实世界中后将要去监督整个社会,然后将其一些罪恶现象汇报给我们,若是你认为自己有能力也可以选择去阻止,当然,发生了事故我们不会负责。”

“这是一个新的职业——督查,同时也是隐藏于现实的一个职业,你们依旧去进行往常的生活,只要竭尽所能去完成任务就可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同时,你们的手机或是电脑邮件会有一个接受任务的软件,是否接取任务是你们的自由,也可以选择放弃这份工作,不会强迫。接取任务你们可以得到酬劳,且这个酬劳会让你们满意的。”

“好了,接下来散会,名为规式的小子跟我来。”

为什么会叫我去,难道是要单独给我下达某个指令?我很疑惑,却没有过多得思考,在跟上去的同时吩咐渚也一同过来,方便让我照料。

我们出了会议室后便来到了疑似长官办公室的房间,此时房间里有着一个身着白色大褂的青年男人,同样带着一副温和的笑容。又是天使,这幅笑容简直成为了分辨天使与人类的标准,尽管并不正式,也并不十分准确。

“我听华说了,你只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所以接下来将会由我们的医生为你医治,这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帮我们工作。”

…………

已经从那个房间出来,原是一脸欣喜神情的我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痊愈,即使是天使的医学发达程度也没有到达能够使确定只剩半年生命的我恢复健康,他说他能够帮我的仅仅是让我多出三个月的时间,同时令我在剩下的生命中不会感受到病痛,但在生命结束时会没有痛苦的死去。

虽说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我本身也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且得到了他们也会帮我寻找雨的线索的承诺,这也就是我心满意足了。

如我所料,刚出来就看到之前那个引导我们来到这里的男人,他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走上前来。

“忘了说我的名字,你叫我结罗就好了,接下来我会带你参观一下这座城镇。”

“你不是说你有事离开了吗?”

“啊!那个,临时取消了,否则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当然,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趁现在问我。”

我将善之书召出,翻到最后一页,向他询问发光字体的有关信息。

“你说那个啊!前面的170804是你‘本性’目前能力的排名,至于后面的内容就是你的本性,以及本性的名字。”

“可是我并没有得到关于‘骑士’的能力啊!”

“那大概是你对自己的本心了解的还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导致你并没有得到完整的能力。”

……

已经来到附近的街头,结罗带着我两了解这个城镇的东西,但渚的情绪并不高昂,也就没有勉强她,婉拒了结罗的好意,就带她到旅馆去歇息。

刚刚进入房间她就跑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反锁。我不断地击打着门,实在是有些酸痛了才放弃这个举动,她的哭声开始从门缝传出,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只不过得到了个不确切的答案就如此伤心,我也无能为力。

已经是夜晚,我早已来到自己的卧室,无法进入她房门的我也只能让其独自静静。

望着窗外的月光,沉思于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时听到隔壁传来的抽噎声,我的心中也不大好过,院长将她托付于我,虽说不是我的过错,但是也多少有些愧疚。

善之书突然不听从我的意愿擅自出现在我的面前,其又开始翻页,这样的现象已不是第一次,不知其他人的书是否会如此,但是我的心里却多了一些期望。

3页:请前往……

翌日,来到隔壁的我却是没有看到渚的身影,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