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散发光芒的我的书留下了它的踪迹,相信不久就会出现为了追寻真相而来到这里的人们,这就和飞机行驶而过会留下飞机云,或是陨石坠入地面留下大坑是一个道理,只要是稍微有些物理知识的小孩都能根据光线是直的这个常识从而推论出光源就在孤儿院。

担心会给孤儿院带来麻烦,此时的我已经借由纯白之翼来到了城镇的最高处,也就是教堂建筑的最顶端,我平静地观看着人们的行动,直到他们远离孤儿院我才松了一口气。

「就像恶魔站在尖端俯视人类寻找猎物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心生这样的感慨,或与我本就不是一个心甘处于最底层的人有关。

在来到这里的同时我便在途中将书录丢下,散发的光芒也改变了位置,当然我能够随时将其召出,所以并不担心会将它丢失,那也是我的灵魂的本质体现啊。

想起在那光芒之中渚将她的善恶之书也召出的情景,我就不得不感叹,果然世事无常,在下一刻可能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我自然不会相信是我的书让她得到能力,这也只能够用巧合来解释了。

不同的是她即使将书翻开也看不到任何文字,她并没有得到她渴望已久的本性,我猜想与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本心有关。

“为什么啊!”

这是她在得到善之书后得知并没有“本性”的出现时的表现,她近乎崩溃的沾满泪水的表情与微弱的喃喃自语的声音才让我认知到,她再如何成熟也不过是个小孩,也会为突然失去宝贵的物品而哭泣。

当时的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且与此同时我还沉浸在那些发光字符所给我的震惊和疑惑中。

170804:划破黑夜的流星——骑士

这就是那些文字的内容,当然,只不过是一部分,其他的文字也是类似的话语,不一样的就是光芒的颜色不一,暗淡的白色与鲜亮的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我的注意也就被红色吸引过去。

前面的编码很容易能够理解,无非就是排名或是数量那些,疑惑的是后面的内容,“划破黑夜的流星”是否能够从“破折号”联想出是对后面的“骑士”二字所做出的解释,但如此使人不觉明历的解释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骑士”又代表了什么?

是称谓吗?还是名号呢?亦或者是我的“本性”的名字呢?

如果是我的“本性”的名字的话,又与我现如今所得到的能力完全不同。疑惑真的是很多,我无法得出答案,恐怕只有在今后的旅程中在其他的书使那得到答案。

啊!书使就是我对使用《善恶之书》的人们,不,应该说是生物们的统称。

我已回到孤儿院,人们也早已归去散开,再次回复寂静的城镇幽森得可怕,就像一只睁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在等待猎物一般。

事件仿佛被串成金属锁链的枷锁,接二连三的出现,一步紧逼一步,环环相扣,我仿佛被卷入了某个可怕的漩涡当中。

……

在院长的帮助下,我在此借宿,蜗居在房间,半躺在床头,从一旁的柜上拿出日记本,慢慢地记录下今天的事情。不时停下思考,然后飞快记录下来。终于,今天的内容已经完成,我开始由后到前地翻看。

我并没有全部遗忘,脑海里还留有着大概的印象,但若是提起细节,我只能无奈摇头。最为可怕的是,我竟开始对这个毛病出现之前的事也模糊起来,不过也对没有忘记雨而庆幸。

终于,翻到了以前的笔记,是和雨在一起时共同写下的。我不禁流露出温馨的笑容,心中怀念往日。

“喂喂,还不起床。”

我睁开眼,看见熟悉的面容,是雨,她穿着居家服,亚麻色的发丝凌乱的散开,白皙如牛奶的肌肤大片的露出,灵动地双眸半睁开,不复往日的活泼。当视线移到某处想入非非时又被居家服遮住,糟乱的打扮却不显邋遢,而是更显美丽。

“啊!我又想你了。”

她突然张开双臂绕过我的腋下环抱着我,脑袋紧贴我的胸口,温润的双唇紧贴我的肌肤,口中的话语随着暖暖的气柱一同喷射在我的胸口让我感受到温暖。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好了。

“不是昨晚还在一起吗?”

“可是,我就是想你了啊,一个人睡真的好冷啊!要不,今晚我陪你睡好了。”

我不否认如此的话语对当时正值青春年华的我的诱惑力,尽管现在我的年龄也算不上太大,但是当看到她狡黠的笑容我便不再回应,而是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喂喂,还不起床。”

和曾经的雨如出一辙的话语却是出自不同的口中,截然不一样的声音令我打了个激灵,此时睁开眼的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境,回头一看就发现半开的日记静静躺在枕头的一旁。

「原来是梦啊!」

遗憾梦境极速结束的我将额前的发丝撩到上方,轻抚额头,没有在意旁边的人的存在自顾自地流露出悲哀的婉转表情。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人的我下意识地惊愕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要知道这里可是我们孤儿院的地方。”

渚的声音很清冷,听起来却不低沉,完全没有受到昨夜的影响。这样的她使我心生敬佩,若是同年龄的我是做不到如此的,即使年龄再大她几岁恐怕也是没有那么宽的心。

“你难道不是很低落吗?”

“我为什么要低落,反正我已经找到我的善之书了,超能力的出现已经是注定了的,不是吗?”

“啊!那倒是我冒犯了。”

“哼!还不快点起床,你不是想要早点去天神山找你的恋人吗?”

我终于正经了起来,讪讪的笑了笑。

……

院前。

孤儿院虽说也是属于布托拉卡的辖区,却是位于距离城镇有着不短路程的郊外。

清晨的阳光铺满附近的农田,田地里残留的水迹倒映出此刻的光芒,再反射到周边,绚丽至极。

位于农田与农田之间就是一条条的小道,小道不宽,但此时也能够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向自家的田地走去。清新的空气会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而错落于农田不远处的则是一棵棵繁茂的大树。

高大挺拔的身姿能够知道其的年龄久远,树林的出现,渐渐拔高类似阶梯的整体形象意味着海拔开始上升,天神山就在不远处。

准备好行李,在渚不情愿的表情下牵起她的小手,于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与院长的送别下离开。

离别的话语与关心的词句使渚开始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一旁的我竟也得到了同样的祝福与待遇,这让我更加唏嘘。

「多么淳朴的人啊!」

“搞什么啊!说得我们回不来一样。”

已离开很远,即使在人前说着不客气话语,此时的渚也渐渐露出本性,三步一回头,尽管知道已经看不到大家,她也始终这样做着,仿佛依旧能够看到她们在门前送别远望的身影。

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坚强,也并不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铁石心肠,这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害羞与傲娇而已,很可爱,她的心口不一使其更具特色,我也愈发喜欢这个孩子,虽说她并不承认。

“喂!你怎么不用飞的,那样不是会快很多吗?”

终于她不再伤心,而是像视死而归般往前走着,不用过多思考也能大概知道她的想法,无非以为天神山真的有妖怪。

“不,即使那是‘本性’,也不可能长久的使用,那也是有限制的。”

“哦!”

使用本性的状态下就一定得按照心中所想去行动,不能够有违自己的本心,也就是众人所说的直来直往,一旦违背这个条件,能力就会在使用的过程中慢慢削弱,甚至瞬间消失。

同时,一直维持那样的状态所需的是大量的精力与毅力,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直那样,即使连说谎话也不行,那意味着自己在他人的提问下将没有什么秘密。

虽然天神山似乎近在眼前,但即使到了日上三竿的时间,我和渚也并没有如想象中那么快,离着目的地仍然有着不近的长度。

鞋靴上被路经过的泥巴弄得脏兮兮的,就算如此也没有阻拦我们的热情,我们的情绪更加高亢激昂,前面便是树林,路途不远了。

我们寻到一块大石头,在其上坐下,没有心情进行野外烹饪,只是简单的拿出一些速食食品食用起来。

“怎么样,还行吗?接下来的路需要我帮你吗?”

渚不像我这个成年人,她没有那么好的体力,长时间的行走让她也汗流浃背,能够走到这里已是出乎我的意料。就像我在写作时会尽量避免使用重复的字眼防止读者审美疲劳,她也不断出现新的闪光点,一次次令我惊奇。

“不,不用了,之后的道路可是更加难走,你这样只会提早消耗自己的精力。”

的确,此时的海拔高度不低,再往前方望去就会见到变得陡峭的山路,我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想着要到达天神山实现自己的目的,虽说不想承认,但那时的行为是十分不理智的,如果不是那个原因,可能我们已成为天神山的两具冻死骨。

随着高度增加,有些地理知识的人就会知道气候垂直地带性的存在,因海拔高度的差异,使气候具有大体上与等高线相平行的带状规律。

恰好,布托拉卡处于温带北端与北寒带相交处,这也使得天神山不需多高就可以看见雪花飘散。

已距离天神山愈来愈近,我们所处的位置也越来越高,空气也愈加寒冷,如此高的位置使我们回头一望就可以看到城镇的全貌。

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位于幽森的两排植树之间,暗淡的空间更加诡异,不时穿梭林间的小小动物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树枝断裂声让我身旁这个小家伙紧张地抱起我的手臂,隔着并不怎么厚的衣衫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她瑟瑟发抖的动作。

「真像只小松鼠。」

我恶趣味的想到。

咳咳!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有趣,她的可爱脸颊红了红,装作若无其事的咳嗽几声,同时用那双大大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大有你敢说出去我就要你好看的意味。

她拉着我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行进,但是悠谧氛围顿时让我心生不安。

我停了下来,渚的身体也因惯性的缘故朝我所在的方向跌了过来,将其扶起,带着警惕的眼神我环绕四周,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动方才继续,但我也多少留了个心眼。

「诡异,实在诡异,不说大白天的这里为什么如此安静,但在外面可是烈日炎炎,热得让人难受,这里竟没有几丝光线泻进。」

善之书召出,且让渚也做出同样的举动,以防发生任何意外可以做出最快的反应,也怀着让渚得到“本性”的庆幸心理。

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将其拉到我的身后,在她担忧的神色下用树枝扫向四方,确认无危险靠近才从背包里拿出药品将其服下。

身体虽说没有到达连如此环境都无法忍受的糟糕情况,但心中的不适感却在逐步增加,这或许就是心态决定一切吧!

半晌,我和渚的脸色十分难看,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停下就发现我们不停地在原地打转,若问我为什么确定,看看后方不远处比平常更深的脚印就能够看出,我们在自己的脚印上不断做功,使其陷下。

比之鬼打墙还要奇异,这现象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环境开始转变,原是幽暗的封闭空间,一下变得光鲜亮丽,这突兀的转变让我惊慌失措。

初始的渚用单手拉着我,现在则是以双手环抱,连她自己的身子也靠了上来。我知道,越是在这种紧急条件下我就一定要做出表率的样子,形成她的心理依靠,这才不至于使其将来留下阴影。

啪嗒啪嗒!

我们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不似踩在泥土的森林小道,像是踏在结实的木质地板,就在下一刹那,周围的声音格外显耳,我们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如同进入了某个恐怖片场景,咕嘟的吞咽口水声此起彼伏,就连对方的心跳声也似乎出现在自己心中,不断影响自己的心跳。

我的眼睛开始失焦,注视着渚的视线开始飘忽不定,突然,她消失在视野里,手中的触感也一同消失不见,但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存在。

「该死,在这一刻复发了。」

折磨着我的病痛恶魔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他的血牙,我仿佛能够见到他的狰狞面容以及冷血的笑容。不知道为何,疾病复发的频率竟会比往常高出许多,此前即使是一个月也难以发作一次,近段时间却多次出现。我很想怀里有某个东西任我摔出,以凭打骂发泄。

下一刻,一切恢复,她再次出现。我们相距很近,不到50厘米的距离却使我感觉天涯海角一般,她慌张的神情却让我倍感欣慰。

“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摇晃着我的身体,深知此刻倒下会有怎样后果的我强忍睡意,领导她向前方行动。

周围花白的空间有如虚无,波动的视像中有着通道浮动,末端的光明即便是在这么亮白的空间也是极为显眼。

「终于快到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我与渚来到出口,眼前的景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为会是龙潭虎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心中升起了强大的怨念。

用手臂在渚的眼前晃动让她目瞪口呆的神情可以停下,我却很能够体会她的那份心情。

好不容易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却又来到同样令人窒息的却以不同方式表达的另一空间,这里即便说是另一个世界也不为过。在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心绪的波动难以避免。耳边传来某个声音,

“欢迎来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