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界上存在天使嗎？”
大老爹的第一句話，就讓李牧興愣住了。
相信……天使的？這是哪個教派的套路嗎？話說一般不都是相信上帝嗎？
“不用那麼疑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老爹料到了李牧興的反應，很平淡的解釋道。
“這……抱歉，我、我是個無神論者。”李牧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害怕觸怒了這個總把神掛在嘴邊的人。
“無神論者嗎？沒關係，我曾經也不怎麼相信這些事，儘管家裡人都是新教徒，但我一直都沒有入教。直到……直到我在克里米亞戰場上撿了一條命。”
“克里米亞？”李牧興聽過這個地名，一方面是因為穿越前這裡從俄羅斯分裂了出去，另一方面也是初中時期還頗為愛好歷史的他查閱過相關資料。
這是英法聯軍帶着奧斯曼帝國為了阻止俄羅斯南下而進行的一場戰爭，在戰爭史上較為著名，因為其規模很大，而且戰爭期間首次運用了鐵甲船、現代的爆炸性的炮彈、壕溝戰和靜止戰、電報、火車等工具與戰法，被認為是第一場現代化戰爭。
不過這些都是上個世界的歷史了，在這個世界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所以李牧興豎起耳朵認真聽着。
“那時我是英國陸軍的一名下級軍官，因為一次指揮失誤，在糟糕的天氣里被扔在了亞速海的岸邊，那是一個與黑海相連的小海，岸上幾乎全部是俄國兵。在他們的蒸汽裝甲車的衝擊下……”
蒸汽裝甲車？李牧興一挑眉頭，果然，這個世界的克里米亞戰爭和自己腦海中的版本一點都不一樣。
“……我們損失慘重，最後彈盡糧絕，我本人也被逼進絕路。就當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所以打算進行人生最後一次祈禱時，奇迹發生了。”
說到這裡，大老爹的雙眼有些迷離起來。
“雖然和教堂里的雕像不一樣，但我絕對確認我看到了天使，那在茫茫聖光中出現的神聖女孩，她用她那潔白的羽翼包裹了我，讓我得以在俄國人的炮火中毫髮無傷，然後又是一陣光芒，當我的眼睛適應了之後，我發現我自己竟然已經離開了戰場，回到了倫敦的家裡。”
大老爹說的信誓旦旦，一旁的李牧興卻聽得不淡定了。
不是蒸汽時代嗎？這裡竟然還存在神秘系力量？這算什麼？神跡還是魔法？
“您確定……”李牧興疑惑的發問。
“我當然確定！”
大老爹的語氣斬釘截鐵。
“老頭子沒有做白日夢的習慣，事後軍隊對我還進行了悼念呢！當然，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說起來，那位天使的面容還與我的初戀情人一模一樣。只可惜，在我回到倫敦后，她就消失了。”
“初戀情人？”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那就是神特地為了我派下來的天使？我不明白，但這並不妨礙我從此以後成為了一名信徒。這就是我的故事。”
大老爹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十字架，這個十字架上面鑲嵌了一個紅色的寶石，讓李牧興覺得有些奇怪。
“這是我當時祈禱用的十字架，在遇到你的那天，它在我的懷裡發熱，並一直抖個不停……我是個糟老頭子，搞不清楚它的意思，當我相信這是天使給我的提示——她讓我幫助你。”
看着大老爹真誠的樣子，李牧興依舊覺得有些不現實，然而他已經相信這並不是隨便編出的故事。
“放輕鬆，也許你需要點時間接受這一切。要不要來點餅乾？海蒂昨天做的，那小姑娘的手藝還出人意料的不錯。”
“不，不用了，謝謝。雖然您的故事有些出人意料，但是我願意相信您。不管是不是神的旨意，我都萬分感激您。如果日後我李牧興真的有所成就，今日的滴水之恩必湧泉相報。”
李牧興算是相信這個世界可能是半奇幻半科幻的世界了，但這並不影響他想要報答大老爹的心。無論怎樣，他的幫助都是實打實的。
並非是出自什麼陰謀或是奇怪的企圖。
“哈哈，你有這個心就行。沒準哪一天，天使也會為了你下到人間，到時候別忘了叫我看一眼。一眼就好。我啊，真心想念當年的天使，雖然只見到她不到三分鐘……”
“如果有，一定會記得叫您的。”李牧興笑了笑說。
“不過您可是剛剛還說您見到的天使有着一張您初戀情人的臉呢，照着這個規律，沒準我見到的天使會是我初戀情人的樣子。”
“哦？那也很有意思，啊，讓我猜猜，你的初戀情人是什麼樣子，一個有着柔順黑髮的亞洲女孩？”
這話確是問到了李牧興。他前世可是單身狗一隻，哪有什麼情人？如果是想象中的話……那也未免太多了點，上帝要是真按照這個標準來，恐怕也會昏了頭不知道該捏什麼樣的臉了吧？
“呃……這個……沒準會是個嗶哩嗶哩放電的傢伙呢，呵呵呵呵。”他乾笑了幾聲，打算把這段空過去。
“放電？那算什麼？電鰻嗎？算了，我是搞不懂年輕人……”
大老爹搖了搖頭，然後再度走到床邊，拿起床上除了英鎊外的另一個東西。
“談完這些事情后，咱們再來處理這個……李，你留了一把槍，但是你會用嗎？”
“我……我玩過玩具槍。好吧，僅此而已。”
李牧興其實是指發射bb彈的玩具槍，不過大老爹受時代所限，大概會想成那些木頭模型吧？這就無所謂了。
他很放心，因為他知道這座小樓里還有一些人也有槍，而且在英國，私人擁有槍支也不違法。大老爹應該是不回收走這個的。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是不會收走你的槍的……好吧，我的確不會收走，但你得確保你會用。玩玩具的水平可是不行。啊……這是一把8英寸的蟒蛇左輪手槍，在英國可不多見，我聽說在美洲有很多人用這個。”
“我也想會用，可是要怎麼做呢。”李牧興看着大老爹，後者笑了笑，抬起頭看着他。
“想學啊，我教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