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特尼奥随即和两个塔瑟士兵出了房间的门,跟在门外的两个塔瑟士兵则立刻跟在了他们的后边,四个人前后护卫者达特尼奥往长廊的深处走。

  此时,达特尼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一个堡垒里边,而且看起来这座堡垒并不是塔瑟人自己建造的,而是波瑟尼亚本身就有的建筑。他们一路向深入,达特尼奥则继续一贯地警醒着,手紧紧地握着跨在腰间的短剑。

  他想这些塔瑟人不知道要干什么,可是只要他们感有任何轻举妄动,达特尼奥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了,达特尼奥并没有发现塔瑟人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他朝前后各看了一看,发现这几个塔瑟人似乎是在保持警觉,尽管他们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然而身经百战的达特尼奥只需要看看他们的几个动作就可以发现:这几个人正在时刻警醒着周围的动态,似乎这里有什么人是他们信不过的。

  “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达特尼奥满腹狐疑,可是却不能多问一句。渐渐地,他把手从剑柄上挪开,换了个自然点的姿势,略微放松地跟随着这四个塔瑟卫兵往前走。

  这个堡垒,或者说是要塞,已经被塔瑟人占领了。

  达特尼奥发现周围路过的和站岗的,全部都是身着黑色军服的塔瑟人。有的人似乎是军官,更多的则是士兵。他们都在用达特尼奥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有一些手中还拿着各种奇怪的器具、测量仪器,有的戴着面具,似乎是在观察什么东西。一些人手中拿着古怪的卷轴,其中写着奇怪的文字,似乎是他们正在研究什么令人不安的奇怪技术。

  达特尼奥注意到一个人拿着一个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羊皮纸,那些符号看起来让人感到心惊胆寒,其中似乎透露着某种令人不安有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达特尼奥在那里愣了一下,驻足了一会儿。可是仅过了片刻,他就感觉后脊梁发冷。他吞了两口唾沫,然后便赶紧跟着卫兵离开了。

  “感觉怎么样?”他听见前边的塔瑟人士兵似乎是在有意地问他。

  “还好……”达特尼奥回答,却发现前边的塔瑟人并不觉得奇怪。

  “你能习惯就好。”那个卫兵对他说。

  整个堡垒开始变得似乎越来越阴暗了,有如一个巨大的影子将达特尼奥和所有的塔瑟人都笼罩在其中。即便是其中有亮着的灯和火把,达特尼奥依然感觉到一种渗透骨髓的冰冷从四面八方袭来,而且这种冰冷并非是天然的冰冷,而是一种来自于一种异界、且无法被人力所抵御的冰冷,一种来自于阴影、黑暗中的,如同坚冰一样彻骨的寒冷。

  这时候,达特尼奥又看了看前方,这才回想起为什么所有塔瑟人都习惯于身着一身长大衣作为军服:这也难怪,面对这种无法言喻且令人恐惧的冰冷,除了增强一点衣物的厚度,达特尼奥自己也想象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要塞越来越深,阴影也越来越深沉。

  等到达特尼奥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被周围近乎凝固的空气积压的透不过来气的时候,卫兵的脚步停下来了。

  “到了。”一个卫兵对达特尼奥说。

  达特尼奥转过头,看到一扇房间的门出现在他的眼前,有两盏煤油灯在旁边点燃着,可是在周围一片凝重而肃穆的黑暗中,这两盏小灯就如同茫茫夜空中的星星,随时可能被四周的黑暗吞没。

  “进去吧。”卫兵对达特尼奥说。

  达特尼奥没有回答,房间的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一阵不同于外边、温暖而柔和的亮光从房间里边照射了出来,照在了达特尼奥身上。

  “请进来吧。”一个女性冰冷却柔和的声音传入达特尼奥的耳中。

  “你们几个,在外边看守好。”那个声音随即吩咐门口的卫兵。

  达特尼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他走了进去,进入到了那一片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