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晚的时候,前方的哨兵给安提奥斯带来了他期待已久的信息:黑色的军队已经顺利地进入了理维塔城的境界并且很快就会到达理维塔城。照着安提奥斯之前安排的:没有军队阻拦,路上的民众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惊慌或者意外。一切都是照着他之前所安排的,这支黑色军团仿佛如同一只没有防备的小白兔,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安提奥斯为他们预备好的陷阱。

  得知这个消息后,安提奥斯得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之前的确是多虑了,这支被称为“塔瑟”的军团可能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对付。他甚至感觉也许之前他们之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夺下山脚下的驻军地完全只是因为运气好,是因为驻守的军队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此时的安提奥斯心里正在洋洋得意,现在在他的眼中,这支名叫“塔瑟”的军团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流浪汉军团,甚至安提奥斯心里觉得:这支军团简直就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蠢猪。在他的“精心安排”下,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想到这里安提奥斯舔了舔舌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支“不堪一击”的对手的最终结局。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便不由得畅快起来。他端起酒杯,将里边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撕下一大块火腿填在嘴里。

  “这真是一个欢快地夜晚!”他伸出就被,好像敬酒一样把就被伸向身子前方,“你们这群‘塔瑟’人到底还是来了,而且最终还会成为我邀功的好工具。”他洋洋得意地说,“敬我的‘塔瑟’人!今天你们就要变成我嘴里的肥肉啦!”他咯咯地笑着,然后再一次把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倒酒!”他命令在身后服侍他的仆人说。

  酒杯再一次被倒满,安提奥斯嘴里的肥肉还留在牙缝间。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已经有点微醺的安提奥斯,带着些许醉意,有如已经胜利般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他浑身的肥肉压得整个椅子都在嘎吱作响。

  “敬我们待宰的小羊羔。”他又一次端起了就被,看着宴会厅外边。在他视线的远处,宴会厅外边无边的黑夜中,有一片红色的火光正在快速地靠近。

  又过了许久,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大人,他们来了。就在城门外边。”士兵对安提奥斯说。

  “很好!给我换衣服,我这就去见他们!”从椅子上吃力地站起身,对士兵说。

  “是!”士兵回答。

  “下去吧!”安提奥斯对士兵说“多留他们一会儿,我这就去迎接我们的‘贵宾’。”安提奥斯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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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里希特抬起头,看着矗立在眼前的理维塔城城门。他们终于还是到达了这里,这座让他们在一路上充满了猜疑的城市。现在,藏在这座城里、之前一直向他们隐瞒着的真相终于就要揭开了。

  在夜晚的火光中,布里希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城门,不由得为这座城门的华美而感叹。虽然她曾经到过无数个世界,可是在她所见过的城门里能够像理维塔城这样极尽奢华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眼前这座城门是用一整块精金锤成的,并且在锤成之后还用巧匠作工把它镂空雕花,所雕的花纹也是极为繁琐复杂。城门的门闩是一整条巨大的银条,门旁边的城墙则是用汉白玉砌成的,并且这座汉白玉砌成的城墙还雕刻着精致的浮雕。布里希特稍微注意了一下上边的内容,似乎讲的是关于这座城建立起来的故事,而这个雕凿这个故事的面积却占了整整一面城墙。布里希特再次转过眼看了看这一整座城门,即便是在这样黑暗的夜里,这座城门却还是把周围映得亮如白昼。

“这里的城主还真是会花钱呀。”布里希特心说。

布里希特继续站在城门前等待着,几分钟之前她已经让人前往城里去告诉城主他们的到来,为了不引起误会,他还特意让西喀硫斯一同前往。有那么一瞬间——或许是一种错觉,她希望她在之前路上的感觉是错误的。她希望其实自己的确是错了,这仅仅是一场误会而已。可是等这一瞬间的念头过去了,她还是回到了现实:哪里是什么错误,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自作主张地选择相信这个随时可能算计他们的城主,那么恐怕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布里希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他们已经“自愿地”走进了敌人为他们布好的局,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对方给自己设下的陷阱。然而虽然如此,对于布里希特他们来说这却并不意味这毫无准备。相反地,他们自己手里也拿着刀、握着枪,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会随时起来还击。并且在他们眼里,任何人的都不是能够完全值得信任的。

布里希特心中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她自己也清醒地知道:这个城主在自己心里没有什么可信度可言。

然而逃避的本能使得她依然对即将面对的事情存有一丝幻想。

“也许我是错的。”她心中不断地重复,希望可以说服自己。

城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了西喀硫斯和她的士兵的身影。

“怎么样?”还没等西喀硫斯到身边,布里希特就迎了上去。

“领主很快就来迎接我们。”士兵回答。

“太好了。”布里希特稍微松了口气,“下去吧。”他对士兵说。

“你留下!”她又喊住了西喀硫斯。西喀硫斯便停了下来。

“你怎么看这事儿?”布里希特看着理维塔的城门,低声问西喀硫斯。

西喀硫斯低下头,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他拍了拍布里希特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对布里希特说。“你放心,一会儿我陪你去。”他再次对布里希特说,然后便离开了。

“……”布里希特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注视着西喀硫斯离开的背影。

“谢谢你,西喀硫斯……”她喃喃的说到,然后她回过神,静静地等待着领主的到来。

不知不觉,布里希特再一次将手放到了她的项链上,那个项链里装着她母亲的相片。

“妈妈……”她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一行眼泪再一次划过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