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1月4日上午9时许，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市五月街某咖啡厅：
“卡布奇诺，要可续杯的，谢谢。”
我将菜单合上交还给服务员，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箱。
“好的，先生。”服务员朝我点了点头。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查看手机上的短信。一条日期为昨天的短消息，上面写道：
【我会在九点一刻之前到。】
我看了一下咖啡厅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过十分了。
其实我已经看过这条短信了，也知道我等的人什么时候会来。只是感觉到不安和焦躁，才反复做着确认短信内容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甚至连手机上自带时钟这件事都忘掉了，抬头去看说不定并不准时的店内钟表。
叮铃铃——————
有些年头的金属门铃发出稍显干涩的铃声。
“欢迎来到‘白兔的咖啡小屋’，请问是一位吗？”
“我的朋友先来了。”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便看向了门口，果不其然，是我约的人来了。
“瑞蕾卡，这边！”我向她招了招手。
“哟，米格尔。”
我等的人是刚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瑞蕾卡，她是我为期一个星期的战友，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
瑞蕾卡带着微笑走到我的座位对面，放下手提包坐下。
和在土耳其时不一样，今天的瑞蕾卡脸上有略施粉黛的痕迹，她涂着淡淡的唇彩，不长的银灰色头发还扎了一个辫子，也许是野战部队的习惯吧，那本就在长度上有所拮据的辫子还被折了一道，以亮红色的塑料发卡固定在头部后面偏高的位置上。
她穿着黑色的双排扣外套，一件厚实的藏青色披肩盖在上面，头戴一顶深蓝色的小圆帽，颇有几分古典英伦美人的风范。不过即使穿着这么厚重的衣服，她的胸部看起来比穿迷彩服时还要大……莫不是选了不勒胸的内衣吧。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
“你的打扮很漂亮，瑞蕾卡。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今天会面的对象了？我可不是沃克哦。”
“你这么说可不对，已婚的女士无论与谁见面都会精心打扮，这样才不会让别人看轻自己丈夫的眼光，我也一样。”瑞蕾卡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菜单，翻看起来，“倒是你，米格尔，才两天不见，这就想我了吗？”
我从方糖碟里拿起三块方糖，放进咖啡杯里，用茶匙搅拌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想你了。”
瑞蕾卡冲我笑了笑，似乎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她在菜单上指了指，然后返还给服务员。
“介意我喝一杯你的吗？”瑞蕾卡问。
“请便。”
瑞蕾卡拿起咖啡壶，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一杯，连一块糖也没放，然后向我举杯：“敬我们的大难不死。”
“敬那些死去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比想象中的苦涩。
放下杯子，感到舌头似乎被麻痹了。我等了一会儿，让舌尖的苦涩感消退一些之后，对瑞蕾卡说：“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上面给了你多长时间的假期？”
瑞蕾卡端着咖啡，眯着一只眼睛，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我喜欢直奔主题。米格尔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或者说，有什么想问的？”
“啊哈哈……”我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我想问问，瑞蕾卡你是怎么调整心态的呢？”
“哦？”瑞蕾卡挑了挑眉毛，“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精神有些低落，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是啊……”我苦笑着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完，再重新倒上，向里面放入了四块方糖，用茶匙搅拌了起来，“你看过我们的行动总结报告吗？这次行动给土耳其军民造成的死亡数目是170到210人之间。”
“角色对调了啊……”瑞蕾卡感叹道，“还记得你在仓储地旁边的土坡上对我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
——你在来土耳其之前，没杀过人吧？
——没有。
——现在呢？
——39人，算上和你们走散的时候。
——我在来英国之前，有记录的击杀数是1127人。
结束了短暂的回忆之后，我睁开眼睛。
“但那是不一样的。”我说，“那个时候，英国人对于西班牙来说是侵略者。”
“可你现在是英国人了。”
“说的是啊……”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不知为何，这一杯竟比刚才还要苦涩。
“你在大楼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
我不作回答。
发生的事情太多，实在不知道该先说哪一件……
“我觉得很幸运。”瑞蕾卡端起她自己点的那杯咖啡，却没有喝，“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活着完成了任务。你知道吗？知道我去做了什么之后，这两天沃克对我温柔极了。”
我觉得我心中某种绷紧的感情被触动了，刚刚咽下肚的苦涩感返涌回喉头。
“即使这份幸福的代价是用一百多个无辜者的生命换来吗！”
我没能控制住颤抖的声音，用比正常说话大一些的音量说道。
瑞蕾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米格尔，你告诉我，凡有气息的，有几人可以称为‘义人’。”
“没有，一个也没有……”
“是啊，一个义人也没有。这对非基督徒来说很难接受，但你一定理解。”
“可是……”
我想要反驳瑞蕾卡，却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再为自己满上咖啡，放入五颗方糖，用茶匙搅拌起来。
“看来你并没有被我说服啊。”
“两百个土耳其人，十一位战友……他们的生命甚至还不如一只快要老死的苏格兰牧羊犬吗？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一个人若有一百只羊，一只走迷了路，你们的意思如何？他岂不撇下这九十九只，往山里去找那只迷路的羊吗？若是找着了，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为这一只羊欢喜，比为那没有迷路的九十九只欢喜还大呢！（出自《马太福音》18章12-13节）”
“被掳走的人在派我们去的人眼中并不是迷失的羊，你我都知道！”
“但对你来说是的。”瑞蕾卡没有对大喊大叫的我表现出任何厌烦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对我说：“被抓走的人种，有你的恋人，对吗？”
“不……莉莎不是我的恋人……”
“可她值得你付出代价。”
“如果那其中没有莉莎的话，这样的代价……”
“过去没有如果，米格尔。如果你在意的那个人没有被掳，你甚至都不可能活着与我说话。我们都是活在现实中的人。”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把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仿佛里面盛的不是咖啡，而是可以消解愁苦的烈酒——苦涩的烈酒。
“为你所爱的人付出200人的代价是值得的，我可以肯定地说。而且……”瑞蕾卡看着我，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深邃眼神，“哪怕这个数字乘以1500，也是值得的。”
两百乘以一千五百，等于三十万……
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捏紧绞动，酸楚和苦涩渗透进我的身体里，难以忍受。
“你是说……我那个时候就不应该牺牲莉莎去救那三十万人吗！”
我向瑞蕾卡大喊，但是，我发现我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愤怒。翻涌在心头的感情，只是单纯的悲伤……
瑞蕾卡愣了一下，她似乎只知道那一天在那个孤独的维修站里，是我做了什么拯救了那三十万人，而不知道我为了拯救那三十万付出了什么。
一时间，我和瑞蕾卡之间陷入了短暂而令人压抑的沉默。
“何况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万多人，并有许多牲畜。我岂能不爱惜呢？（出自《约拿书》4章11节）”
我低声地吟咏道。
我感觉我的眼眶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积蓄，只需轻轻一触，包裹它的薄膜就会破裂。
瑞蕾卡放下杯子，平静地说道：“其中虽有挪亚、但以理、约伯这三人，他们只能因他们的义救自己的性命。这是主耶和华说的。（出自《以西结书》14章14节）”
不要再说了……
“上帝从索多玛城里救出来的人，也只有罗德一家人而已。”
不要再说了……
“米格尔，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1还是30万？”
不要再说了！！！！
将六块方糖放入咖啡中，用茶匙用力搅拌。
粘腻的咖啡顺着喉咙滑下，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甜意。苦涩之感宛如暴雨下的水位，从心头上涨到喉头。我只能一个劲地给自己灌下咖啡，徒劳得想要压抑无法忍耐的悲伤苦楚。
再去伸手拿咖啡壶的时候，发现里面连一滴咖啡都没有了。
再也无法凭借这样拙劣的手段麻痹自己了，泪水夺眶而出。
“呜……呜呜……”
我双手捂着脸，如同一个在雨夜失魂落魄的流浪汉，释放着再怎么故作坚强也无法消失的悲伤。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该做什么？”
真的……好难受……真的……好迷茫……
有一时间，整个咖啡厅鸦雀无声，只有我时断时续的哭声在大厅的角落回荡。
瑞蕾卡站起来，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离弃你不过片时，却要施大恩将你收回。（出自《以赛亚书》54章7节）”
这是伊丽与美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在这个时候再次听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宽慰感。
“现在，你的莉莎还活着，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吗？”
余光中，我看到瑞蕾卡向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拥抱我。
我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必了，沃克知道的话会不高兴的。”
“感觉好点了？”
听到我的声音不再颤抖，瑞蕾卡收回了手。
“啊啊……”我点了点头，“托你的福。”
瑞蕾卡回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上。
“米格尔，值不值得这种事，是付出代价的人说了算的。”
“嗯……你说得对。”我用餐巾擦掉眼泪，放松全身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瑞蕾卡很擅长开导人啊。”
“来之前谷歌了一下‘如何安慰患有PST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的基督徒’。”瑞蕾卡前笑着说，“顺带一提，我刚才引用的经文，在攻略里都能排到前十位。”
“谢谢你，瑞蕾卡。”
为了稳定情绪，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流入口中的咖啡甜的腻人。
“不客气。”瑞蕾卡笑着说。
刚才碍于气氛没过来的服务员，看我停止了哭泣，这才走过来收走空掉的咖啡壶。
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我找了一个话题。
“你和沃克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
“这个月7号。”说着，瑞蕾卡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请柬给我，“米格尔一定要来哦。”
我收下请柬，答道：“我一定会去的。”
“我差不多也该走了。”瑞蕾卡看了看手表说，“等一下还得去试婚纱。”
“啊，不好意思，在你有事的时候把你叫来……”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祝你们幸福。”
“等婚礼的时候再说吧~”
瑞蕾卡拎起手提包，从座位上离开了。
我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回味了一番瑞蕾卡对我说的话。
——现在，你的莉莎还活着，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吗？
——米格尔，值不值得这种事，是付出代价的人说了算的。
“是啊……莉莎还活着……足够了……”
我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
又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去柜台结账。
“诶？不用了吗？”
当我去询问账单的时候，那个兼任服务员的收银员竟然对我说免单了。
“您的咖啡我请了。”收银员说道，“我怎么忍心向一个失恋的孩子要钱呢？”
“失……失恋？”
“您不用再故作坚强了，刚才您哭得多令人伤心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恋情会让您这样一位男士落泪呢？”服务员扶着眉角对我说，“您的前女友真是冷漠啊，竟然还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婚礼……我不能为您做些什么，只希望您能尽快找到真爱。”
“……”
我无言以对。
敢情你就听到“你和沃克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那一句啊。
我觉得就算向他解释也会被当做掩饰吧，我便没再说什么，姑且接受了他的好意。
“那就多谢了，再见……”
“祝您幸福，先生！”
在沉浸在自己脑补中的收银员的告别声中，我如芒在背地走出了咖啡厅。
注：
一个人若有一百只羊……比为那没有迷路的九十九只欢喜还大呢！
出自《马太福音》18章12-13节，是耶稣向门徒解释上帝对人救赎观。
圣经原文（《马太福音》18章10-14节）：
18:10你们要小心、不可轻看这小子里的一个．我告诉你们、他们的使者在天上、常见我天父的面。〔有古卷在此有〕
18:11〔人子来为要拯救失丧的人〕
18:12一个人若有一百只羊、一只走迷了路、你们的意思如何．他岂不撇下这九十九只、往山里去找那只迷路的羊么。
18:13若是找着了、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为这一只羊欢喜、比为那没有迷路的九十九只欢喜还大呢。
18:14你们在天上的父、也是这样不愿意这小子里失丧一个。
何况这尼尼微大城……不爱惜呢？
为《圣经》中《约拿书》的最后一句话，约拿书记述了上帝差遣先知约拿前往尼尼微大城（古亚述都城）宣告毁灭的命令，后因尼尼微人悔改而收回命令。“何况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万多人，并有许多牲畜。我岂能不爱惜呢？”是上帝向约拿解释不毁灭尼尼微城的原因。
圣经原文（《约拿书》3、4章）：
3:1耶和华的话、二次临到约拿说、
3:2你起来、往尼尼微大城去、向其中的居民宣告我所吩咐你的话。
3:3约拿便照耶和华的话起来、往尼尼微去。这尼尼微是极大的城、有三日的路程。
3:4约拿进城走了一日、宣告说、再等四十日、尼尼微必倾覆了。
3:5尼尼微人信服神、便宣告禁食、从最大的到至小的都穿麻衣。〔或作披上麻布〕
3:6这信息传到尼尼微王的耳中、他就下了宝座、脱下朝服、披上麻布、坐在灰中。
3:7他又使人遍告尼尼微通城说、王和大臣有令、人不可尝甚么、牲畜、牛羊、不可吃草、也不可喝水。
3:8人与牲畜都当披上麻布、人要切切求告神．各人回头离开所行的恶道、丢弃手中的强暴。
3:9或者神转意后悔、不发烈怒、使我们不至灭亡、也未可知。
3:10于是神察看他们的行为、见他们离开恶道、他就后悔、不把所说的灾祸降与他们了。
4:1这事约拿大大不悦、且甚发怒。
4:2就祷告耶和华说、耶和华阿、我在本国的时候、岂不是这样说么．我知道你是有恩典、有怜悯的神、不轻易发怒、有丰盛的慈爱、并且后悔不降所说的灾．所以我急速逃往他施去。
4:3耶和华阿、现在求你取我的命吧．因为我死了比活着还好。
4:4耶和华说、你这样发怒合乎理么。
4:5于是约拿出城、坐在城的东边、在那里为自己搭了一座棚、坐在棚的荫下、要看看那城究竟如何。
4:6耶和华神安排一棵蓖麻、使其发生高过约拿、影儿遮盖他的头、救他脱离苦楚．约拿因这棵蓖麻大大喜乐。
4:7次日黎明、神却安排一条虫子、咬这蓖麻、以致枯槁。
4:8日头出来的时候、神安排炎热的东风．日头曝晒约拿的头、使他发昏、他就为自己求死、说、我死了比活着还好。
4:9神对约拿说、你因这棵蓖麻发怒合乎理么．他说、我发怒以至于死、都合乎理。
4:10耶和华说、这蓖麻不是你栽种的、也不是你培养的．一夜发生、一夜干死你尚且爱惜．
4:11何况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万多人、并有许多牲畜、我岂能不爱惜呢。
其中虽有……这是主耶和华说的。
为《圣经》中《以西结书书》中的一句话，是表现上帝对社会败坏、违逆上帝的南犹大（原以色列分裂之后，南方的政权）人的愤怒。意为上帝会将义人与罪人分别出来，罪人无法因他们之中存在义人而获得救赎。
圣经原文（《以西结书》14章）：
14:1有几个以色列长老到我这里来、坐在我面前。
14:2耶和华的话就临到我说、
14:3人子阿、这些人已将他们的假神接到心里、把陷于罪的绊脚石放在面前、我岂能丝毫被他们求问么。
14:4所以你要告诉他们、主耶和华如此说、以色列家的人中、凡将他的假神接到心里、把陷于罪的绊脚石放在面前、又就了先知来的、我耶和华在他所求的事上、必按他众多的假神回答他、〔或作必按他拜许多假神的罪报应他〕
14:5好在以色列家的心事上捉住他们、因为他们都借着假神与我生疏。
14:6所以你要告诉以色列家说、主耶和华如此说、回头吧、离开你们的偶像、转脸莫从你们一切可憎的事．
14:7因为以色列家的人、或在以色列中寄居的外人、凡与我隔绝、将他的假神接到心里、把陷于罪的绊脚石放在面前、又就了先知来要为自己的事求问我的、我耶和华必亲自回答他．
14:8我必向那人变脸、使他作了警戒、笑谈、令人惊骇、并且我要将他从我民中剪除．你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
14:9先知若被迷惑说一句预言、是我耶和华任那先知受迷惑、我也必向他伸手、将他从我民以色列中除灭。
14:10他们必担当自己的罪孽、先知的罪孽、和求问之人的罪孽、都是一样．
14:11好使以色列家不再走迷离开我、不再因各样的罪过玷污自己、只要作我的子民、我作他们的神．这是主耶和华说的。
14:12耶和华的话临到我说、
14:13人子阿、若有一国犯罪干犯我、我也向他伸手折断他们的杖、就是断绝他们的粮、使饥荒临到那地、将人与牲畜从其中剪除。
14:14其中虽有挪亚、但以理、约伯这三人、他们只能因他们的义救自己的性命．这是主耶和华说的。
14:15我若使恶兽经过糟践那地、使地荒凉、以致因这些兽、人都不得经过．
14:16虽有这三人在其中、主耶和华说、我指着我的永生起誓、他们连儿带女都不能得救、只能自己得救、那地仍然荒凉。
14:17或者我使刀剑临到那地、说、刀剑哪、要经过那地、以致我将人与牲畜从其中剪除．
14:18虽有这三人在其中、主耶和华说、我指着我的永生起誓、他们连儿带女都不能得救、只能自己得救。
14:19或者我叫瘟疫流行那地、使我灭命〔原文作带血〕的忿怒倾在其上、好将人与牲畜从其中剪除．
14:20虽有挪亚、但以理、约伯在其中、主耶和华说、我指着我的永生起誓、他们连儿带女都不能救、只能因他们的义救自己的性命。
14:21主耶和华如此说、我将这四样大灾、就是刀剑、饥荒、恶兽、瘟疫、降在耶路撒冷、将人与牲畜从其中剪除、岂不更重么。
14:22然而其中必有剩下的人、他们连儿带女必带到你们这里来、你们看见他们所行所为的、要因我降给耶路撒冷的一切灾祸、便得了安慰。
14:23你们看见他们所行所为的、得了安慰、就知道我在耶路撒冷中所行的、并非无故．这是主耶和华说的。
上帝从索多玛城里救出来的人，也只有罗德一家人而已。
指《创世纪》19章中上帝毁灭索多玛城时，将义人的罗德一家人救出的记述。
圣经原文（《创世纪》19章1-28节）：
19:1那两个天使晚上到了所多玛．罗得正坐在所多玛城门口．看见他们、就起来迎接、脸伏于地下拜、
19:2说、我主阿、请你们到仆人家里洗洗脚、住一夜、清早起来再走．他们说、不、我们要在街上过夜。
19:3罗得切切的请他们、他们这才进去到他屋里．罗得为他们预备筵席、烤无酵饼、他们就吃了。
19:4他们还没有躺下、所多玛城里各处的人、连老带少、都来围住那房子．
19:5呼叫罗得说、今日晚上到你这里来的人在哪里呢．把他们带出来、任我们所为。
19:6罗得出来、把门关上、到众人那里、
19:7说、众弟兄请你们不要作这恶事。
19:8我有两个女儿、还是处女、容我领出来任凭你们的心愿而行、只是这两个人既然到我舍下、不要向他们作甚么。
19:9众人说、退去吧．又说、这个人来寄居、还想要作官哪．现在我们要害你比害他们更甚、众人就向前拥挤罗得、要攻破房门。
19:10只是那二人伸出手来、将罗得拉进屋去、把门关上．
19:11并且使门外的人、无论老少、眼都昏迷．他们摸来摸去、总寻不着房门。
19:12二人对罗得说、你这里还有甚么人么．无论是女婿、是儿女、和这城中一切属你的人、你都要将他们从这地方带出去。
19:13我们要毁灭这地方、因为城内罪恶的声音、在耶和华面前甚大、耶和华差我们来、要毁灭这地方。
19:14罗得就出去、告诉娶了他女儿的女婿们、〔娶了或作将要娶〕说、你们起来离开这地方、因为耶和华要毁灭这城．他女婿们却以为他说的是戏言。
19:15天明了、天使催逼罗得说、起来、带着你的妻子、和你在这里的两个女儿出去、免得你因这城里的罪恶、同被剿灭。
19:16但罗得迟延不走．二人因为耶和华怜恤罗得、就拉着他的手、和他妻子的手、并他两个女儿的手、把他们领出来、安置在城外。
19:17领他们出来以后、就说、逃命吧．不可回头看、也不可在平原站住、要往山上逃跑、免得你被剿灭。
19:18罗得对他们说、我主阿、不要如此．
19:19你仆人已经在你眼前蒙恩、你又向我显出莫大的慈爱、救我的性命、我不能逃到山上去、恐怕这灾祸临到我、我便死了。
19:20看哪、这座城又小又近、容易逃到、这不是一个小的么．求你容我逃到那里、我的性命就得存活。
19:21天使对他说、这事我也应允你、我不倾覆你所说的这城、
19:22你要速速的逃到那城、因为你还没有到那里我不能作甚么。因此那城名叫琐珥。〔琐珥就是小的意思〕
19:23罗得到了琐珥、日头已经出来了。
19:24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
19:25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19:26罗得的妻子在后边回头一看、就变成了一根盐柱。
19:27亚伯拉罕清早起来、到了他从前站在耶和华面前的地方、
19:28向所多玛、和蛾摩拉、与平原的全地观看．不料、那地方烟气上腾、如同烧窑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