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米格尔上尉、沃克上尉。”

休息室里,塞浦路斯英属基地区的二把手,联队长帕斯尔少将满意地打量着我和沃克,赞不绝口。

“您过奖了……”

“不敢当……”

和联队长高昂的兴致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我和沃克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在爱尔兰拿下了四杀的米格尔上尉,还有演习胜率98%的沃克上尉。虽然知道你们不是泛泛之辈了,但是真没想到,你们上任第一天就把我们联队最好的四个飞行员都杀了个遍。”联队长眉飞色舞地讲个不停,“你们真的是太优秀了,试飞员这个工作非你们莫属……哦?”好像是注意到了我们的表情,联队长暂停了奉承,露出了似有深意的微笑,对我们说道:“不过现在不说这些了,你们两个,有事想问我吧?”

“那架鹰式是怎么回事啊!”沃克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觉得那个驾驶员才有问题。”我补充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联队长笑道,“你们知道‘同化体’吗?”

“超级士兵?”我回忆以前看过的新闻报道里的只言片语,总结出这样的一个词组。

“也可以这么说。”联队长捻着下巴回答道,“同化体这个概念起源于‘微米机械义肢技术’,本来是医学领域的范畴,应用微米机械与肌体组织、骨骼结合,或者直接代替一部分肌体结构,受脑部控制完成指令的技术。把这个技术应用在军事上,将微米机械植入体内,随着个体的成长增强对微米机械的适性和操控能力,并在功能上向军用范围扩张,以此产生的所谓‘超级士兵’便是同化体了。”

“也就是说,今天和我们交手的鹰式,就是同化体驾驶员操作的吗?”

“是的。”联队长用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花名册,翻开来之后放在桌子上,“那个鹰式的驾驶员叫‘金雕’,当然,这不是真名。”

花名册的右上角有那名驾驶员的照片,她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女,留着一头干脆利落却没怎么打理的黄褐色短发,头顶上还有两撮竖起来的发丝。金色的双眼炯炯有神,五官紧凑,透露着一种精悍干练之感。

光从样貌上来看的话,她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一下她的个人信息,才十六岁,比我还小。

“她是空战特化型的同化体,因为身体里有微米机械,和机械单位的性相比较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融合’。不过,她对电子设备的操控能力不太好,所以到现在也只能开开使用机械飞控的飞机。”

“那她的能力有点尴尬啊,现在是超视距的时代了。没有电传飞控的飞机都快上不了前线了吧。”

虽然这句话由我这个用狗斗拿下十个人头的人来说不太合适,但是很遗憾,在现代战争的大环境下,一架飞机的航电设备比其机动性重要得多,还在使用机械飞控就意味着这架飞机生产建造的年代至少也是四十年前,航电设备只有二代机的水平,面对一众三代机四代机,空有机动性没有超视距发现和打击能力的飞机,只会是对方战斗机机鼻上的战绩喷漆。

“你说的没错。”联队长苦笑了一下,“以目前的水平,还做不到让同化体擅长所有方面的能力,本来,让她去驾驶地面载具会有更好的表现。可是,因为同化体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军部每培养成功一个就要投入最尖端的领域去。说实话,要不是金雕有微米机械的加成,她根本通过不了飞行员的选拔考试。”

“培养成功?还有失败的吗?”我不禁想到了电影中那些人体实验失败之后的变异人。

“别摆出一副那样的表情嘛。植入微米机械是要经过一系列检验的,绝大多数人在体检阶段就被淘汰了。程序繁琐得很,先要抽取人体细胞和血液,在培养皿里植入微米机械,然后还要实验性植入,就跟皮试检查过敏反应一样……不说这些了,同化体的培养是很安全的,不过成功率低的令人发指。咳咳,扯远了……”联队长咳嗽了两声,话锋一转,“你们想不想去见见她?”

“好啊!”

我们一下子来了兴趣。

联队长拿起了内线电话,说了几句话。

“金雕的飞行训练1400结束,你们可以先去吃个饭,然后去停机坪找她。”

…………

……

我和沃克按联队长说的时间来到了停机坪,正好看到一架亮红色涂装的鹰式教练机降落在跑道上。

牵引车刚把飞机拖进机库,飞行员就从驾驶舱里跳出来,快步向我们跑来。

飞行员的长相和照片所示的一模一样,这位就是金雕没错了。

金雕在我们面前停下,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看着我们。而后,她突然向我伸出手,我还没明白她想干什么的时候,金雕的双手就捧住了我的脸,然后踮起脚尖在我的嘴唇上深深一吻。她的手劲儿还特别大,我想把脸移开都做不到。

嘴唇分离之后,深吻的余韵还残留在唇际,震惊之余,还附带着一丝的陶醉感。

成功把我搞懵之后,金雕又向沃克伸出了“魔爪”。也许是看见我遭此毒手之后又准备了,沃克眼疾手快,“啪”的一声挡住金雕的嘴。

“我就免了,我有女朋友了。米格尔……你干嘛用那种‘明明是个龙套竟然是人生赢家’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有吗?”

“你有,而且很明显。”

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如果是优秀的小说家的话,这两个事件活用起来都可以作为剧情的转折点了。

“你们真是厉害!”献吻被拒绝了的金雕兴致勃勃的样子倒是一点也没消退,“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有实力的人!”

“你再喜欢也不能上来就亲啊!”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事。

“啊哈哈,别介意,这只是我表达喜欢的方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金雕大大咧咧地笑着,一看就知道完全没把我的谴责当回事,“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金雕,五中队的飞行学员。可能你们也知道了,我是同化体。”

“一言不合就拉16g机动,怎么想都不是正常人啊。”沃克说。

“哈哈,太过奖啦。”金雕爽朗地笑了起来,“二位长官的驾驶技术也很厉害啊,你们刚才打出了米契沃尔在英国服役期间的最好战绩哦。”

“嗯,同时也打出了我在英国服役期间第一次被击落的战绩。”我耸了耸肩。

“啊哈哈……”金雕挠了挠头,不拘小节地笑了笑,“那个,我有问题想请教一下二位长官……”

呼————————

跑道上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金雕的声音。我们三人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同时捂住了耳朵。

“唔……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带二位长官去宿舍区吧,正好还能见见其他几位同化体。”金雕建议道。

我和沃克对视了一眼,同意了金雕的提议。

从机场移动到宿舍区后,飞机起降的噪音明显小了许多。

我和沃克在女兵宿舍楼下等候,金雕先跑上去叫人。几分钟后,金雕下来时还是独自一人,她皱着眉头,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怎么都不在啊,打电话也不接……”

“虽然有点可惜,不过既然不在就算了吧。说说你想问的事吧。”我说。

“好的,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吧。”

基地宿舍区后面是外包给地方人员开设的商业区,尽管服务对象只有不到一万人,商店餐厅和游乐设施的种类非常齐全。毕竟这里是海外基地,要是连买只牙刷都要涉及出国越境的话就太麻烦了。

金雕带我们来到了一间西餐厅,点菜之后等待上菜的空档里,金雕向我们发问:“二位长官,你们觉得我在天上表现得怎么样啊?”

“毫无疑问,非常优秀。和某个只会靠赌博打赢对手的人不一样。”沃克夸奖别人的时候也不忘把我讽刺一番。

“你的态势感知能力很棒,逼近米契沃尔不到十公里的时候才被发现,让我充分领教了有个智商欠费的家伙当电战官的话,就算把地面雷达站搬上飞机也是枉然。”我反唇相讥。

“哈哈,二位长官说话真有趣。你们的关系不太好?”

“我宁愿选一个堵上嘴的大猩猩当电战官。”

“我也不想坐在一架被开成特快地狱直达列车的飞机上。”

“那是因为我的后面总是有一个诺贝尔烦人奖蝉联得主全程制造噪音,才害得我产生了干脆一头扎进海里的想法。行了,你给我打住,在后辈面前引战吵架,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察觉到沃克想要反击的我,突然提高音量把他的话压了下去,“金雕,你还有事要问吧?”

“嘁……”沃克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止住了话匣子。

“哈啊……”金雕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想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二位长官一样优秀的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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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同化体:

义肢技术应用于军事目的的产物。应用微米机械与肌体组织、骨骼结合,受脑部控制完成指令的技术。可搭载多种功能,并可实现一定程度的结构变形。

同化体即可指同化体技术,亦可指应用同化体技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