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8月17日上午11时,爱尔兰北部沦陷区领海上空:

不得不说,F-35的操控性比鹞式那种老古董好多了。

右置操纵杆可以把手臂舒舒服服地放在台子上,而不用像中置操纵杆那样手臂保持悬空几个小时。整架飞机只有不到20个开关需要手动控制,语音解决了大部分操作。就连最为复杂的垂直起降程序,所需的操作也不及鹞式的一半累人。

对于习惯了二代机操作的我来说,F-35更具智能化的平台以及为数不多的几次VR模拟操作,让我很轻易地上手了这架偷来的四代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架F-35没有装备哪怕一枚空空导弹。火箭弹、激光制导炸弹、机炮……全然一副攻击机的配置。

我抛弃了全部的外挂武器,把弹仓里的炸弹也丢进了海里。这种即破坏隐身外形又增加重量和阻力的武器,留着也是累赘。

然而,我现在徘徊的地方,是四架台风折翼的空域。

我不认为地空导弹能够同时击落四架台风,高炮更是没可能……当排除了所有错误可能性之后,剩下的那个可能性,就算概率再低也是正确答案:让两组双机编队全灭的,是敌人的空中力量。

我不知道击落台风的机型是什么,我只希望它们已经走了。

让相控阵雷达以预警模式搜索四面八方,放弃电磁波辐射范围低空飞行,希望能搜索到来自地面的求救信号。

莉莎……你究竟在哪里啊……

以逆向渐开螺线的飞行轨迹盘旋着,运用头盔显示器可以“看透”地板的功能,让“Eyeball”MK1型雷达也加入了搜索。

在接近海岸线的地方,我看到了草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并有着向前拖行的轨迹,大坑和轨迹的附近有不少闪烁着金属的光泽的碎片。这个痕迹看起来……不像是迫降而是坠毁啊……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而当我看到轨迹尽头那一堆“曾经是台风战斗机”的残骸时,不安与焦急的心情更是加重了许多。

不过,一团摊在地上的白色物体总算又让我松了一口气。

那是降落伞,而且伞绳上没有绑着尸体,这证明至少飞行员成功跳伞并活着离开了。

仿佛就在等我放松警惕的这个机会,雷达告警器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我要靠这架没有对空能力的F-35来应对威胁了。

首先,将雷达功率全开以干扰导弹的导引头,紧接着,再一次压低机身,将隐形的外形隐藏在地面杂波之中,同时让机背朝向导弹,以隐藏无法抛弃的挂架——它能够显著增加飞机的雷达反射面积。

导弹脱锁了。

接收器上接收到了微弱的雷达反射信号,这是敌人的飞机,隐形飞机。

紧接着,告警器再一次响起了刺耳的噪音。只不过,这次是舰空导弹。

我的雷达没有搜索到敌方的舰艇,这就证明舰艇和F-35间的距离已经收到地球曲率的影响,直射的雷达波被海平面阻挡没有打在舰艇上。这种情况下,F-35会被锁定,要么是敌机用火控雷达照射F-35并把火控数据通过CEC传给导弹,要么是俄罗斯新锐战舰的独门绝技:天波雷达。

据我了解,俄罗斯最近为战舰升级的“音乐台”Ⅲ型雷达,可以进行超地平线制导,引导主动雷达制导导弹到达大致位置,然后交由导弹的主动雷达锁定目标。考虑到在导弹告警之前,F-35没有受到被机载雷达火控锁定时的连续波告警,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不管来袭的是什么,要做的事不变的。

再次尝试干扰那枚导弹并做机动,头盔显示器能够让我追踪导弹的拦截路线,而不必像驾驶鹞式那样仅能知道导弹的大致方向。

突然,另一阵导弹告警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这次,不是雷达告警器的声音,而是红外告警器的。导弹自身没有向我发射雷达波,而是被红外告警器捕捉到了热源信号,即是说,这是一枚红外制导空空导弹。

我拉动操纵杆让飞机向垂直于导弹的方向做机动动作并发射热诱弹。

隐身飞机代表着制造它的国家的最高电子工业水平,那么,它所携带的导弹自然也不会很落后……至少,不会落后到分别不出热诱弹和发动机尾焰的程度。

F-35进退维谷,前有舰空导弹后有空空导弹,现在,只能活用F-35相比其他四代机来说不堪入目的机动性当做救命稻草了。

我打开加力,向前加速了一小段之后,运用矢量喷口让F-35做了一个垂直方向的小半径翻滚,再一次甩出一串热诱弹。

舰空导弹与F-35穿身而过,追尾的空空导弹愣了一下,然后炸开了——它或许能分辨热诱弹与尾焰,但是,那尾焰属于谁就不是它能考虑的事情了。

空空导弹炸掉了舰空导弹,我获得了短暂的安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摆脱敌人的追踪,但是,来不及了。

天边闪烁的银翼以进入视距之内,一架攻击机面对两架同世代的空优战斗机,我连半点正面交锋的想法都没有,我不计能量损耗,一个急转向发现台风残骸的地方飞去。

不被击坠是不可能的,我只想让坠毁地点和台风的残骸不要太远。

告警器铃声大作,我不去管它,尽量降低高度以缩短跳伞之后在空中飘摇的时间。然后,估算着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拉起了弹射座椅的拉绳。爆破索炸裂了座舱盖,紧接着座椅坚硬的椅背从碎玻璃之间穿盖而出。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风压一瞬间就将我从F-35的上方吹到了后面,紧接着,导弹从我眼前掠过,命中了无人驾驶的F-35。

敌机已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也听不见引擎的轰鸣声,我顺利地降落在里地上。

我来到台风战斗机的残骸近前,湿润的泥土地上只有一排我的脚印。也就是说,没有敌人来查看,也没有友军前来救援。我绕到机头,看了一下机徽号。

感谢上帝……这是莉莎的座机。

也就是说,至少莉莎在落地的时候还是平安无事的。

接着,我又到降落伞边。看到了一个无线电发报机,发报机上插着一块金属片,看来已经损坏了,它的一角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被用力砸在泥地上所致。我已经能想象到莉莎气呼呼地把发报机摔在地上的场景了。

粘在发报机上的泥土还有一点湿润,应该是刚发生不久的事。

如果是我的话,遇到了这种事的第一反应是找能通信的地方把这个情况上报,而符合条件的地方,在这附近只有一处铁路检修站。不出意外的话,莉莎应该会去那里。

我循着脚印追踪,脚印进入了一片树林,地面上的杂草让脚印变得难以辨认。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更有价值的东西。

一具尸体。

尸体穿着西班牙团的制服,但里面不是制式衬衣,显然这是个佣兵。他的脖子上被割了一刀,鲜血喷出去四五米远,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伤口,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尸体裤子上的腰带还是解开的。大概,这个倒霉蛋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偷袭了,一击毙命。

这应该是莉莎干的,枪支弹药都被拿走了。

这前面究竟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我不安地握紧了手里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