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兩個討論惡劣的大人世界話題的時候,容我插個嘴。”

戰磊抬起頭,剛剛離開的小女孩又回來了,大概是嫌廁所的惡臭粘在了頭髮上,這次的她金色的長發挽在後面扎了個高馬尾。

 

“剛剛我問我爸,我給你們傳達一下我爸的原話,”她叉着腰,挺起並不存在的胸部,“我對外聲稱想拆掉這個屋頂,一堆人來最終達到了和解只開了一個窗,他們以為我是妥協了,但是實際上我只是想開個窗又怕他們不同意。”

 

“什、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戰磊撓頭,被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搞得雲里霧裡。

 

“愚蠢的大人。”

小女孩搖搖頭,“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當然是校聯慶祝日啦——”

 

“肯定沒有那麼單純,”戰磊搖頭,嘲笑門板那邊的解昀,“不過端午節已經過了,差幾天就是兒童節?”

 

“沒錯,就是校聯慶祝日。”小女孩像是根本沒聽到戰磊的回答一樣,打了個漂亮的響指,“五年前的同一天發生過一件有趣的事。”

 

“慢着……這個我好像有印象,我早上聽過收音機新聞,說是五年前有個鑽石強盜曾經被抓?”

戰磊想起來了,早晨出門關收音機的一瞬間閃過的這條新聞。

 

“果然是老年人興趣!難怪你長得這麼老!竟然在這個時代聽收音機!”

門板裡面又閑不住了。

 

“如果你在規矩嚴格的警校也會被逼成這樣的!”戰磊回敬,“要不是因為校領導被雙規我們連出門的資格都沒有!”

 

“對付這種人,就應該別跟他那麼多廢話,”小女孩湊上來,伸出小手使勁往外拽了拽手銬鏈子,又是一陣“咯咯”聲加一聲“咚”,對面老實了很多。

 

“總之就是五年前,那個鑽石強盜好死不死的跑進了你們警校,以為所有追他的警方都不會進一個戒備森嚴的‘普通學校’,”小女孩甩了甩頭,紮起來的淡金色馬尾一跳一跳,“結果喜聞樂見,沒想到自己進的是這個地區的警校。”

 

戰磊當然知道這個新聞,這事還成為了他們學校經常被提起的飯後笑談。不過他愣了愣感覺不太對勁,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小女孩說完這話對面沒有吐槽。

 

“據說他還有一個同夥,但是當時並沒有抓到。大盜本人也因為沒有證據無法起訴即將出獄。我猜測,四年後的某一日,商店大叔終於猜到了他哥們把東西藏在哪了,然後,在這個一年一度的校聯運動會,這個一年只會出現一次的市徽——”

她不由分說地從戰磊的手裡奪過那個書包都裝不下的市徽。

 

“你不是嫌太臟——嗨你在幹嘛!”

奪過市徽的小女孩搖搖頭,看都沒仔細看,直接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你瘋了!這是最後一個!”

戰磊急得腦門冒汗,之前因為吐槽不知道丟到哪的保衛公共財物的正義感又湧上來了。

 

小女孩沒出聲,用腳踹開因為人為破壞而開裂的市徽,只留下裡面露出的石膏填充物。

 

“哎?”

戰磊注意到石膏碎片里有一個不同於它透明度的顆粒在閃爍。

 

“我覺得有必要向兩位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市珠寶中心五年前丟失的本市最大的鑽石Basselu.”

 

小女孩彎腰撿起那粒鑽石,本來冰冷的面孔因為興奮泛着紅暈,在陽光的照應下,她雪白的手心裡鑽石光芒璀璨。

 

“哦、哦不……”

一時失神並沒有看鑽石,反而在一瞬間看到她雪白的鎖骨。

戰磊默念學生手冊,心裡卻像是有一頭大象在興奮地揚起鼻子和蹄子。

 

“你怎麼又仰起頭了?”

小女孩好奇地歪歪頭。

 

“頸椎不好,相信我,蹲的時間長了會流鼻血的。”

戰磊指指天花板。

 

“胡說八道,我學了這麼久沒聽說頸椎不好會流鼻血的。”

戰磊威脅似的動了動手銬鏈,裡面又不吭聲了

“哦,這樣。那祝你們好運。”

小女孩輕快地說,跟上次一樣,很快消失在廁所門口。

 

“嘿!你到底跟別人說了我們被關在女廁所沒有!”

戰磊這才想起來,不過這一切都太遲了。

 

“學醫的你還活着嗎?”

他試着敲了敲門板,試圖喚醒許久未說話生死不明的隔壁。

 

“嗯哼。”

 

“聽我說,雖說可能又一次要委屈你,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戰磊盯着離他3米遠的女廁洗手池,眼睛晶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