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到底去哪了？”
就在本寧往大廳里去找李岸的時候，孟黛突然就往裡面跑了過去。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情啊，為什麼會變成我孤身一人啊，而且還是這種黑洞洞的地方啊。大廳那邊又有可能被不知道是誰的人抓到，我只能跟着往裡面追孟黛，至少這邊是安全的。
但是在這個地方，太黑暗了，而且還有好多走廊，只能跟着孟黛的腳步聲往廠區裡面走廊進去。
然後，傳來了她往上走的聲音。在走廊的深處拐彎之後，我成功地找到了一個樓梯間。
“這裡怎麼這麼大？”
我站在樓梯口，用手電掃視着整條走廊。除了在最遠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個光亮的窗戶，整條走廊長得讓人害怕。那密布在走廊兩側的房間，光線照過去，那些凹進去的門框，會讓我覺得有什麼東西藏在那裡。
我的身體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趕緊追着孟黛的腳步往二樓走去。
“呃……”
在走上二樓之後，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選錯了方向。我應該往大廳那裡追本寧他們的，現在哪邊都去不了了，因為我已經完全追丟了孟黛，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二樓，和一樓那幾乎一樣，排列在走廊兩側的大量房間。深邃的走廊和一樓沒有什麼不一樣，一直綿延到北邊的窗戶口。那個什麼都看不到的窗戶，只有淡藍色的天空。那應該是讓人放鬆的窗口，卻給我一種有人看着我的感覺。
“孟……黛……”
我喊着孟黛的名字，希望她會回應我。但是回應我的，只有那幽邃的空洞音。明明是一個完全沒封閉的空間，卻好像有風吹了進來，讓我感覺到無比的陰冷。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我的右後方，不能確定的哪個，有滴滴答答的滴水聲傳了出來。就因為那個聲音，我所感覺到的那種陰冷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原來是錯覺啊。”
冷靜下來之後，我開始對那個滴水聲產生興趣。想着這邊是已經停工的污水處理廠，那個突然出現的滴水聲很可能和孟黛有關係，我就往那邊走了過去，試圖找到是那個房間。
“孟黛，你在裡面嗎？”
我找到了那個滴水聲最明顯的房間，敲了敲門，期待着孟黛能夠從裡面回應我的呼喚。但是並沒有，我只能打開這扇門才能看到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
做好心理準備，我按下了門把手。
隨着門縫慢慢打開，有節奏、斷斷續續的多個滴水聲從裡面傳了出來。聽起來就有好幾個在滴水的位置在這個房間里，而且那些滴水聲並不是滴到水槽那種高度的地方，而是直接滴在了地上。
當我朝着傳來滴水聲的地面聲打上去光的時候。
一股冰涼的空氣鑽進了我的肺部……啊，我是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的結果。我看到的東西，讓我感到不適。我立即關上了那個房間的門，但是那個房間里的東西構成了一個極為深刻的印象留在了我的腦海里。
在窗帘被半掛上的這個房間里，綠色的黏液遍布了整個房間的牆壁地板和天花板，在滴水的東西，是那從天哈辦上懸掛下來的下公司鐘乳石一樣的玩意，那玩意的尖端杉，綠色的黏液就那樣在滴下來。滴在地面上，就和在地面上的黏液融合在了一起。
而最重要的，是當我把光照上去的時候，那些黏液就開始蠕動，向著我，或者說向著光源移動了過來。
“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因為那種東西，身上那種令人發毛的感覺又出來了。
過去多久了？因為那種發毛的感覺，我好像有一瞬間注意力飛走了。但是應該只是一瞬間吧。回過神來的時候，身上那種幾乎讓人噁心的不適感基本已經消失了。我也終於找回了信心，要做的事情也很明顯了。
不搞清楚這個房間里究竟是怎麼回事的話，之後會繼續感到噁心的。
“這裡被廢棄之後，肯定是發生什麼了。”
比如說天花板的水管泄漏之後，整個房間里都發霉了，牆紙地板壞掉以後就都是黴菌什麼的了。然後我看到的，就都是泡在水裡的黴菌什麼的，天花板上也都是泡水以後耷拉下來的天花板。
所以我再次用手握住把手，就算只是黴菌，對我來說也是很噁心的，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氣。
打開了門。
但房間里的狀況，超過了我的預期。並沒有什麼破敗，並沒有什麼滴水，甚至都沒有綠色的東西。更不用說什麼布滿黴菌的地板、被水泡爛的牆紙之類的。
在房間里，只有微微蒙灰的場景。半掛上的窗帘透進來光照亮的，看起來是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兩個靠牆的辦公桌佔據了大半的空間，塞在桌子下的椅子。只是桌子上也好，房間的其他位置也好，是空蕩蕩的。天花板上吊下來的，只有一個吊燈，而牆上，也只有一個已經停了的鐘。
“什麼啊，剛才看錯了嗎？”
我走進房間，拉開窗帘，想要打開窗戶，但是卻發現這個二樓的窗戶和一樓的一樣，中間有鐵絲綁在一起，完全打不開。
“真是的，搞什麼啊。”
我只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已，一直帶着面罩，呼吸實在是憋得慌。
不過至少拉開窗帘之後，整個房間都明亮起來了。比起外面那些黑洞洞的走廊，那可不是舒服了一點半點啊。但就在我想在這裡休息一會的時候
嗵，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麼的聲音從走廊傳了進來。這讓我決定了還是回去找其他人比較好。為了安心一點，我打開手機，上面有本寧傳過來的信息。又不是我的錯，要怪就怪孟黛亂跑啊。一邊寫着短信，一邊外往走想回到一樓去。
我走出房間，吱~咚的一聲，我身後的門就關了起來。
“奇怪……”
但是不管這些了，回一樓去吧。
帶着已經放鬆下來的心情，我往樓梯口走了過去。我一直對自己的空間距離感很有自信的，但就在我看着手機屏幕，想要轉彎走進樓梯口的時候，一面牆堵在了我面前。
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和樓梯口相差了一個房間的位置。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剛才走進去的房間門也關上了，我不能確定自己走過了多少房間。
“算了，這裡比較黑嘛。”
這麼想着，我收起手機，走下樓梯。
不知道是剛才那個房間里看錯的那副場景的影響，還是說樓梯上真的有東西粘在上面，踩上上面總覺得並不舒服，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粘滑的感覺。為了不因為那種感覺而滑倒，刻意把手放到了扶手上，但是就連扶手上都是那種讓人不安的感覺。
無視這種錯覺，我繼續往下走着。背後再一次傳來了滴水的聲音……忍耐着，我必須離開這裡才行。
“說好的人呢？”
當我走回一樓，原來那個躲藏的轉角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那裡等我，我幾乎要哭出來。一直以來都勉強着自己了，我已經快受不了了。
這個時候，從大廳那裡傳來了什麼聲音，我把手電照過去，但是卻什麼都看不到。
“有誰在那裡嗎？”
帶着一點點希望，又帶着一點點恐懼，我開始往大廳里走了過去。害怕着會有什麼東西出來，又期待這在大廳里可以見到本寧他們。但是直到我走到了那些水池的位置，也沒有看到任何的人。
咕拗，咕拗。那聲音還在發出來，而且越來越清晰。走到那個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我才想起來，會發出這種聲音的，就只有可能是這個水池了。
就在我想要往那個底下有東西的水池裡打光的時候。
啪嗒。
一支泥手扒在了池沿上。
“呀…”
我尖叫了一聲，然後整個廠房裡都傳來了我尖叫的迴音。聽着自己的尖叫，讓我覺得自己是那麼蠢。
冷靜地看着那支搭在池沿的手，雖然已經臟污了，但是那個袖子我還是有點眼熟的。當我想起來的時候，李岸的頭也出現在我的視野里，然後是肩膀。雖然全身都被污水污泥給浸透了，但他看起來還能活動。
看到他，讓我一下子安心了下來。
但是那副臟不垃圾的樣子，我不得不往後退了幾步。但是這麼露骨又太不合適了。
“你，你沒事吧，李岸？”
啪嗒。
李岸一爬上地面，就躺在了地上，從那矇著的面罩里傳出了他大喘氣的聲音。
“還，還好。”
剛才掉下去的時候，肯定是摔到哪裡了，再一個人爬上來，肯定是很不舒服。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有黃綠色的水在往下淌，讓我沒辦法靠近過去。此外，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本寧呢？”
“不知道啊。”
沒來嗎？剛才本寧離開的時候還承諾會把李岸給帶回去，結果直到我來這裡，李岸都被泡在水裡。這麼一想的話，在水裡泡了十幾分鐘，已經身上都是那種臭味了吧。
“有沒有毛巾什麼的？”
“沒有，你的背包在本寧那裡。”
“這樣啊。”
李岸支起自己的身體，環顧了一下四周。
“其他人呢？”
“本寧是說來找你了，但是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孟黛更是，一開始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怎麼會這樣。”
李岸擺弄了一下固定在胸口的小氣罐，又綁了回去。
“好難受啊，這裡有沒有廁所什麼的？”
“嗯……應該有吧。那裡面有辦公室，所以應該是有的。”
“那在去找他們以前，我得先去搞一下這些才行。”
李岸用右手抓起左手臂上的衣服，隨着他放開，那濕漉漉的布啪嗒一聲又貼到了手臂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是我都能感覺的到。真不想和這樣的他呆在一起啊，但是現在我又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
“好了嗎？”
“嗯，也就只能這樣了。”
穿着濕漉漉衣服的李岸走了出來，面罩也戴了回去。所幸在這個廠房的辦公區的確是找到了一個廁所，而且也有水，但是卻已經沒有電了。
“只能等着自己幹了，還好天氣不冷。”
雖然看上去還是不那麼舒服，但是至少是沒有污泥粘在上面了，不會有噁心的感覺。期間我又收到了來自本寧的消息，是讓我很不安的情況。因為本寧用了“我們”這個詞，現在李岸和我在一起的話，就是孟黛和他在一起。這足夠讓我擔心了，孤男寡女在這種黑暗的條件下，要是發生什麼弔橋效應的事情……可惡，真想追過去啊。
“本寧和孟黛他們去找保險絲的代替品了？”
孤男寡女？我也不想和李岸之間發生什麼啊，真是……
“我們去找他們吧。”
“不，等等。”
“幹嘛啦。”
“還是按本寧的計劃去找那種東西吧。”
“我才不要嘞，他可是和孟黛在一起啊。”
“是啊，呃，那個怎麼了嗎？”
“才不是怎麼了這種事，他們兩個獨處就是我不想看到的啊！要是發生什麼的話…”
越想越氣，越想越急。
“又不會發生什麼，你想想看在這裡，能發生什麼？最多不就是被人給抓到嗎？那又能怎麼樣？”
“……”
“算是我的忠告吧，不按他想法來，是會比他討厭的。”
是這樣沒錯，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他生氣的幾次都是那些原因。
“我知道了。”
“如果能弄到保險絲，他可是會很開心的，那不是挺好的嗎？”
“好吧，我知道了，但是要到哪裡才能找到那種東西啊？”
“有工具的話是不難找的……實在不行，長度合適的螺絲釘也好，釘子也好應該都可以的。”
“釘子啊……”
我想到一個合適的對象，那就是固定在牆上的那個鐘，它的背後肯定有釘子。那麼在其他的房間里，應該也是有的才對。
但是很奇怪，在一樓的所有房間里，都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有掛鐘的房間。所有的房間里，都是一堆空蕩蕩的，連有座椅的都沒有幾個。
我拿着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真想往牆上扔。
“采橘？”
“把這個拆了就有釘子了吧。”
“哈？沒必要吧，而且”
“哈……”
一想到那個孟黛和本寧獨處了那麼長時間，我就不由地想要嘆氣。
“你確定二樓是有的吧？那我們去二樓不就好了。”
“二樓……”
一想到我在那個房間里看到的東西，我就不禁冒冷汗，那些綠油油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是不可能看錯的。就算那個場景突然消失了，那種感覺，至今還留在我的腦海里。
“是這樣沒錯啦，行吧。”
回到二樓，在那個我看到那些東西的房間前，我呆站在那裡。
“怎麼了？”
“不是，就是之前在裡面看到了有點噁心的東西。”
“有點噁心的東西？蟑螂嗎？”
本以為聽到那個蟲子的名字的時候我會顫抖，但並沒有。比起我看到的東西，區區蟑螂已經不足掛齒了。
“什麼樣的？”
“就是……”
“那個應該是粘菌之類的東西吧？”
我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了李岸，但是沒有告訴他第二次開門的時候的事情。
“我哪知道啊，但就算是粘菌，也很噁心啊。”
“嗯……”
李岸撓了撓頭。
“那麼難受的話，我一個人進去吧。”
“就那樣吧。”
“唉……”
李岸嘆了一口氣，代替我站在了門口打開了門，從門縫裡透出光來。
“裡面好像沒問題啊，你要看看嗎？”
聽到李岸的那種說法，我一瞬間感覺到安心。但是在那一瞬的安心之後，背脊上傳來了有什麼粘乎乎的東西爬上來的感覺。我又回想起了那些東西，那種滴滴答答的黏液。所以我猛烈地搖了搖頭。
看到我的反應，李岸就只把門打開一半，側身走了進去。對他這種關懷的行動，我是很開心啦。但是隨着門自己慢慢關上，光從走廊上漸漸消失，我又變成一個人了……
門關上了，想着李岸不會在裡面待多長時間，我就決定在走廊上就這樣等一下。只要再等一會，就能回去了，希望那枚釘子能用吧。
啪嗒，就在李岸走進去沒十幾秒，一個濕漉漉的、像是兩塊鮮肉拍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然後這個聲音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李岸？”
我敲了敲門，房間里的李岸沒有回應我。
隨着這第一次的敲門聲在走廊中的迴響消散，我開始瘋狂地敲起門來。但就算整個走廊都在迴響着敲門聲，房間里也沒有傳出來回應的聲音。
就在我就要放棄的時候，李岸打開了門。
“怎麼了？”
“我敲門你怎麼沒反應啊？”
“呃……我沒聽到啊。”
“哈？我敲了那麼多次，你沒聽到？”
“這些房間都隔音的，可能是一樓那邊工作的時候聲音比較響吧。這房間隔音效果很好。”
“怎麼可能。”
“誒？”
“我剛才還聽到裡面傳出來聲音的。”
“啊？剛才我在裡面沒聽到聲音啊，你聽到什麼了。”
“就是那種啪嗒一聲。”
“沒有。”
李岸搖着頭，否定着我的說法。
“這樣吧，我進去敲敲門，你聽着啊。”
說完，李岸又走了進去。我向門靠了過去，然後傳出了非常輕微的敲擊聲。李岸又打開門走了出來。
“怎麼樣？”
“好吧，所以我剛才聽到的都是什麼？”
“呃，那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檢修，牆裡面水管膨脹什麼的。”
啊，有可能啊，我在哪裡看到過類似的說法。
“也有可能啊。那麼，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啊，雖然裡面有辦公桌，但是你說的那個鐘我沒找到。”
“怎麼可能。”
我推開門，裡面的確只有兩張辦公桌和放在桌子上的椅子。窗帘也是半掛着，所有地方都蒙上了薄薄的灰塵。
“怎麼回事？”
“那個，可能是弄錯房間了吧。走廊里那麼黑。”
也只能是那樣了。
“所以我去旁邊找找看吧。”
“嗯，拜託你了。”
李岸走出了房間，門又一次自動地關上了。不管這些，我從桌子上取下一把椅子，放到窗邊坐了下來。隔着窗戶，遠處的路上那些路過的車輛的聲音，微微的傳進來了一點。
“哈……真是的。”
閉着眼放鬆一下，一直都在自己嚇自己，再怎麼樣也已經受不了了。保險絲的替代品什麼的，還是讓別人去找吧。本寧……感覺他根本就對我沒有感覺啊。到底要怎麼樣才會有進展啊？
嗒。
從近在咫尺的位置，傳來了水滴的聲音。這一次聲音的位置是那麼明確，絕對不是什麼牆裡水管的聲音。
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什麼都沒有。
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脖子里，冰冷的、粘滑的感覺順着脖子流進了衣服里。
“咿……”
就在我站起來，想伸手把皮膚上的東西擦掉的時候。背後被拍了一下，衣服一下子濕了一片。我轉過頭去，一根像是鐘乳石一樣的凝膠就掛在我的背後。它上面的黏液，正在滲透我的衣服。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整個房間，都已經變了模樣，那個我所害怕的模樣。
“采橘，采橘。”
我掙扎着，突然手好像拍在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上。
“你快醒醒！”
我睡著了？睜開眼睛，我的拳頭正埋在李岸的左臉頰里。
“原來是夢啊。”
我好像是坐在床邊睡著了。
“我睡了多少時間了？”
“六七分鐘吧。”
這麼短的時間就睡著了嗎？看來我的精神真的很累了。
“哈……”
也許是因為被叫醒的原因，腦子還有點迷糊。
“替代品我找到了，我們回去吧。”
“哦，我知道了。”
想着給本寧發個消息，才發現他們甚至都已經打開開關了。
“嘖。”
走出房門，我們開始往樓梯口走去。但是走出了快三十米，都沒有來到樓梯口。為此，我不禁站定了下來。走在前面的李岸馬上就發現了我停了下來。
“怎麼了？”
“這走廊有這麼長的嗎？”
“嗯，全長好像有一百多米吧。”
“不是，我不是說全長，我是說我們和樓梯口的距離。應該只有兩個房間才對的吧？現在都走出五個房間了。”
李岸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不是你睡迷糊了嗎？樓梯口就快到了啦。”
他的這個說法，我無法接受，那麼從哪裡開始是夢啊？
“我們上二樓來多久了？”
“十五分鐘多了。”
“這麼長時間了啊？”
“是啊，都快過了計劃的時間了。
不對啊。
“我們在一樓找了多久？”
“一樓？你不是說二樓有釘子所以我們直接上來了嗎？”
“呃……那，那些粘乎乎的東西呢？”
“粘乎乎的？我洗乾淨了啊。”
“我不是說你身上的那些東西。”
“哪在說什麼啊？”
“就是房間里的那個。”
“沒有啊，房間里最多的就是灰塵了。”
“這樣啊。”
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和他說過那些東西？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有那個滿是黏液的房間？……我更加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是夢了。
“好吧，走吧。”
不過哪些東西都不重要了，既然他們已經打開開關了，我們就直接離開吧，我已經再也不想留在這裡了。
但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那個房間里粘乎乎的東西，讓我不禁覺得眼前這個黑洞洞的樓梯口裡，會有一灘黏液坍塌下來。
“李岸，你先走好吧？”
“可以啊，但是，怎麼了？”
“沒什麼，你就先走啊。”
隨着李岸走下樓梯，確定了安全的我，也走了下去。
“怎麼回事，有點臭。”
當我們走回一樓的時候，我的鼻子里聞到了一種像是在搗碎干羊糞一樣的味道。
“過濾器的效果沒有了吧。”
“不會吧！那要怎麼辦啊？你的呢？”
“嗯，其實我這個從剛才就沒有再出氣了。”
李岸指了指氣瓶的接口，這時候我才發現那個接口已經被打開，也就是說他的面罩並沒有在工作。好煩啊，想早點回去。
“誒……”
憂鬱而煩躁的心情不禁讓我的嘆氣聲都憂鬱了起來。
“對了，李岸，那個釘子還在吧？”
“誒？在啊，怎麼了。”
“給我吧。”
李岸看來沒有明白我的用意。
“給你？為什麼？”
“給我啦。”
李岸臉上的狐疑一下子就消失了。
“又沒用了，本寧他們不是已經把開關給開了嗎？”
“給我就好了。”
之前明明是他自己告訴我的，這樣本寧就會開心了，怎麼這個時候就那麼遲鈍呢？我從他手裡拿走了釘子。
“好啦，快走吧。”
李岸突然用手拉住了我，我趕緊停了下來，好讓他放開手。
“怎麼了，放手啊。”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陰鬱，就像被烏雲籠罩了一樣，冰冷的感覺從他的右手上傳了過來。而且握在我手腕上的手，彷彿沒有骨骼一般。
“我希望你再給我一個答覆。”
他抓的不是很緊，我甩開了他的手。
“什麼答覆？”
“真的不行嗎？我……”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可不想在這裡搞這種事情。
“先出去再說吧，這裡太不舒服不是嗎？我都快臭死了，心情也不好。”
“不，給我答覆好嗎？不管是還是否。”
“嘖。李岸……”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為什麼要在這裡說呢？
“本寧他們已經回大廳，再過一會我們就能出去了，出去好不好。”
“為什麼不行？”
突然他抬起頭來，用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雙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光芒。
就在我心想不好的時候，李岸伸出雙手想我抓來。
“一直都是本寧本寧的！”
我勉強躲開，往轉角的位置退了過去。
“你怎麼了啦？”
“不應該是這樣的。”
“喂，李岸你冷靜一點。”
“唔……”
從他嘴裡發出的聲音，最後已經不像是人類了。
我開始往大廳的方向跑了起來，非常慶幸自己沒有穿高跟鞋。
“哈啊，哈啊。”
轉過最後一個彎，我終於可以看到大廳了。雖然看不清，但是在大廳那幾個水池的位置的確有兩個人影。
身後的李岸沒有追過來，我稍微放慢了一點步伐開始向水池那邊走過去。
“本寧。”
有什麼地方不對，那個背着背包的，不是孟黛。那個人和本寧基本一樣高，怎麼可能是孟黛。
我又走近了一點，才看清楚那是誰。那是李岸！
“誒？”
我不禁停下了腳步。
如果和本寧在一起的是李岸的話，那和我在一起的人是誰？這個時候，我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了過來。
不安、疑惑和恐懼抓着我的頭轉了過去。
那裡不是李岸，那裡是一塊巨大的綠色。
“嘟嘟，嘟嘟，懶蟲起床！嘟嘟，嘟嘟，懶蟲起床！”
啪，我按在鬧鐘的按鈕上。
好像剛才做了一個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