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最终还是要参加对吗?”

“嗯,如果你想骂我,现在就骂吧,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达里安把泡好的红茶端到了安洁莉娅的面前,安洁莉娅伸手端起茶杯,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我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反正不管我怎么发脾气,你这笨蛋也不会听。”

“哈哈,女生如果经常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你还是尽量多笑笑比较好。”

“你还好意思说吗?也不看看是哪个不听话的家伙天天惹我生气。”安洁莉娅白了达里安一眼,喝了口茶轻声说道,“我已经让蓓儿带着澜去帮忙照顾帕丝丽安的那只猫了。”

达里安点了点头,有些愧疚地说道:“谢谢了,她今天哭了很久,希望能让她稍微转换一下心情。”

安洁莉娅咬了咬嘴唇,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你想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但如果你总是喜欢做一些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的事,反而会让真正关心你的人担心。”

“我知道,可是这并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外,哪怕雅博和凤天翎也要参加,我也有机会打败他们……”

“不对,你根本就不明白。”

安洁莉娅从椅子上站起身,突然朝着达里安伸出手。一股热浪袭来,达里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安洁莉娅吹出的热风给刮倒在了地板上。

“看见了吗?没有澜的帮助,你就连我这样的攻击都无法抵挡。别忘了,在遇到澜之前,你连学院里最差的那个彼德都打不过。你之所以有参加大会的底气,也是因为有澜在你身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小家伙情绪那么低落,她是你的神造人形,你也要好好考虑她的感受才对。”

在安洁莉娅的斥责声中,达里安从地上撑起身子,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你说的我知道,澜那里让我怎么道歉都可以。但正因为我以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所以好不容易得到力量的现在,我就更要去做以前那些做不到的事。”

“你这样勉强自己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勉强自己,你才是一直都在逞强,所以我才会参加这次的大会。”

“我不需要你所谓的报恩!而且就算你这次赢了,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事啊!”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就会去解决它。”

“强词夺理!你的能力是有限的,怎么可能所有事都能按照你的预想来一件件解决?”

“那只要变得更强就好了。”

达里安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安洁莉娅愣在了原地,哪怕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在达里安的脸上仍然看不到丝毫动摇。而达里安现在的眼神,安洁莉娅记得在艾莉娜(出现于第一卷,死于达里安的剑下)死了之后,也曾经在达里安脸上看到过。

是我的错,明明知道达里安是这样的性格,却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如果我能更坚强一点,达里安就不会这样勉强自己了。

安洁莉娅有些自责地捏紧了手,抬起头说道:“好吧,我已经知道你的决心了。不过既然你坚持要参加大会,那么就必须拿到优胜才行,明白吗?”

安洁莉娅伸出拳头轻轻敲在达里安的胸膛上,达里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放心交给我吧。”

“好,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吧。”

“嗯,那我先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达里安转身从房间里离开,待到门关上之后,安洁莉娅顿时收敛了笑容。等了几分钟之后,她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定达里安不在附近之后,便立刻离开房门,朝着宅邸外跑去。

看着走到大门口来的安洁莉娅,站岗的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

“小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我出去透透气。”

“那需要准备马车吗?”

“不用,别管我,如果有人问起我去哪了,就给他们说我出去散步,一个小时之后就回来。”

“小姐,现在外面不安全,还是先给公爵大人说一下……小姐,小姐!”

不顾士兵的呼喊,安洁莉娅已经快步跑出了大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因为前两天的暴乱事件,街道上的行人明显比起以前要少了许多。安洁莉娅穿过好几条空荡荡的大街,最终停在了一户民居的门前。

稍微喘了口气,安洁莉娅抬手按响了门铃,过了没多久,一名金发女子打开门探出了脑袋。当她看见门外的安洁莉娅之后,表情顿时变得惊讶了起来。

“你……你是希德莱利斯家的千金对吗?”

“是的,琳达夫人,我们以前在学院见过一面。”安洁莉娅鞠了一躬,礼貌地说道,“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们,请问丽丝莉特在家吗?”

“她在卧室看书,你快进屋坐吧,我给你准备些茶点。”

“谢谢,但是不用了,麻烦夫人给丽丝莉特说一下,我有些事想和她在外面聊聊。”

“怎么能让你在外面站着呢,还是先进来……”

琳达正想再劝几句,背后突然传来了丽丝莉特的声音。

“妈妈,不用了,我和她在外面说说就好了。”

“可是……”

“好啦,妈妈你快回去吧,这可是女孩之间的秘密话题呢。”

丽丝莉特推了推琳达,视线却一直锁定在安洁莉娅的身上。琳达虽然预感到这两人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丽丝莉特态度坚决,也只能点点头让丽丝莉特走了出去。

“城里或许还不安全,不要走太远了,知道了吗?”

“嗯,我们就在门口说,没事的。”

房门被琳达轻轻关上,丽丝莉特和安洁莉娅仍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对视着,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紧张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由安洁莉娅率先打破了沉默。

“达里安参加大会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丽丝莉特眉毛微微一抖,嘴角的弧度不觉间变得更大了一些。

“是啊,怎么,你是特地来这里向我炫耀的吗?”

面对丽丝莉特挑衅的话语,安洁莉娅不为所动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说实话,那个笨蛋不参加这场大会才真是谢天谢地,可是他就是一根筋,所以才会被你误解。”

“误解?你觉得我误解了什么呢?”

“就是,就是……”

安洁莉娅脸微微一红,声音也渐渐变得几不可闻,踌躇了半晌,丽丝莉特却突然捂着嘴笑出了声。

“真是的,有必要这么害羞吗?我并没有误解什么,达里安喜欢你,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难道你现在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不是这样!”安洁莉娅一下子抬起了头大声说道,“达里安他参加大会是为了获取优胜之后,取消和我之间的婚约,他是为了, 他是为了让我……”

“啊,我知道。”

丽丝莉特突然说出的话让安洁莉娅睁大了眼睛。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达里安参加大会的目的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他今天叫住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一定又是为了报恩什么的,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帮你对吧?哈哈,这种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出来了吧,真是跟你说的一样,笨的要命。”

看着丽丝莉特说起达里安时那开心的笑容,安洁莉娅震惊之余,心里也渐渐产生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什么嘛,根本和达里安说的不一样啊,看他今天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我还以为他和丽丝莉特又吵了一架。这不是弄得特意跑来解释的我像个傻子一样吗?

按下心中的焦躁,安洁莉娅又接着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么就好说了。前些日子,达里安和你吵了一架,他当时……”

“所以说啊,我全部都知道啊。”丽丝莉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你是想说,他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谎话对吧?”

看着丽丝莉特的笑容,安洁莉娅怔在了原地,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开始在心中燃烧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对达里安那么冷淡?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真是奇怪,这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他现在是我的下仆,我就有权利对他的生活负责。那个笨蛋自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在强忍痛苦勉强自己,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诶,你还真是个关心下人的好贵族呢。”

“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可是他自己选择的啊,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他却对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难道你还想让我笑嘻嘻地去原谅他吗?”

安洁莉娅突然一把揪住丽丝莉特的衣领,愤怒地说道:“你看看你之前的样子,难道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吗?为了治好你的创伤,你的父母要求达里安不要和你有更加亲密的来往,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吗!”

丽丝莉特的脸蛋略微抽搐了一下,伸手把安洁莉娅从面前推开。

“达里安他啊,每次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没错,我就是看不惯他,他以为他是谁啊,什么事都想去管,什么忙都想去帮。他问过我吗?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总是自顾自地去做了,把自己弄得像是悲剧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

“你说的对,他的确是傻得让人无语,可是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明明是你之前一直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圣人的模样,现在却又来怪罪他了吗!”

“正因为以前的我很傻,所以现在我不会再伪装自己了。其实达里安拒绝我之后,我过了几天就已经想通了所有的事情,毕竟他啊,一点都不擅长撒谎。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拒绝我的事耿耿于怀吗?”

看着安洁莉娅疑惑的表情,丽丝莉特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因为他拿你来和我比较了,在对我撒谎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对象是你。我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你在他的心目中会占有那么重的分量。”

安洁莉娅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他,他只是随口胡说罢了,这样的话你也信吗!”

丽丝莉特眯着眼端详着安洁莉娅不知所措的模样,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起来,你对达里安的了解还不如我呢。因为他从小受了许多的苦,所以对他有过恩情的人,他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如果这些人遇到了困难,他就会不计得失地去回报他们。在这个学院中帮过他最多的,除了我以外,另一个就是你了。虽然你或许不认为自己帮助过达里安什么,可是他一直都对你充满感激。而且在到你家里工作之后,随着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对你的好感就更加强烈了。”

面对丽丝莉特游刃有余的态度,安洁莉娅心里莫名地感到烦躁,她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不过只是到我家里工作而已,你就这么放不下心吗?真是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对达里安毫无兴趣,只是把他单纯的当一个仆人而已吗?”

“那,那是当然,我堂堂公爵之女,怎么会看得上他,如果不是看在同学的情面上,我早就把他给赶走了。”

“你这个骗子!”

笑容突然从丽丝莉特的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也开始变得逐渐激动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那么就不要让他到你那里去工作啊!如果你真的想要撮合我和达里安,那么就不要让他去参加这次的大会啊!如果你真的想让他离你远一点,那么就不要在达里安的面前做出痛苦的模样啊!明明知道他就是这种滥好人的性格,你却一次又一次利用他的温柔,把他卷进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依赖他对吧,你摸着你的心说实话,你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在丽丝莉特的质问声中,安洁莉娅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她连退了好几步,颤抖地捏紧了手不发一语。

丽丝莉特喘了口气,看着安洁莉娅狼狈的模样,自己的眼神也变得黯淡了起来。

“当我真正了解自己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是个多么自私的女孩。我喜欢达里安,和以前像个小女孩那样憧憬雅博不一样,这一次我是发自内心喜欢着他。我想要独占他,我不想让他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尤其是你,安洁莉娅。因为我知道,如果你遭遇到了困难,达里安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没法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办法让他只为我一个人而活。”

第一次听到了丽丝莉特的心声,让安洁莉娅的思绪变得一团乱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反驳。她像个无助的小女孩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而看着安洁莉娅这样的反应,丽丝莉特却变得有些痛苦,轻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哪怕我说到了这种地步,你仍然不愿意放手。”

安洁莉娅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丽丝莉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巴掌扇在了安洁莉娅的脸上,噙着泪水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没有你多管闲事,达里安就不会注意到你。为什么啊,明明是高不可攀的贵族,为什么偏偏会看中达里安啊?你走吧,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但你不要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就算我不能和达里安一起,只要我一直对他这样爱理不理,他就会一直因为内疚而感到痛苦,他的心里就会永远有我的位置。这就是你从我身边抢走达里安的代价。”

听着丽丝莉特近似于诅咒般的话语,安洁莉娅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她捂着脸抬起头,一开始的迷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下定决心之后的坚定。

“丽丝莉特,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没错,你快点走吧!”

“很好,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抱着撮合你和达里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安洁莉娅瞪了丽丝莉特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可丽丝莉特仍然呆呆地看着安洁莉娅离去的方向。

“丽丝莉特,她走了吗。”

背后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丽丝莉特像是变成了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琳达鼻子一酸,伸手从背后将丽丝莉特揽在了怀中。

“很痛苦对吧,哭出来吧。”

“妈妈,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跟小时候一样哭啊。”

“哭吧,不管多大,对父母撒娇可是孩子的权利啊。”

在琳达的安抚声中,丽丝莉特终于放下了她最后的伪装,她转过身,像个小孩子一般,埋在母亲的怀中失声痛哭。

而这哭声,再也无法传达到思念之人的耳朵里了。

……

时间已是深夜,但福音机关支部仍是灯火通明,雅博急匆匆地穿过忙碌的人群,径直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巴洛德和所有干部早已坐在座位上等候多时了,随着雅博的到来,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第十使徒巴洛德伸了伸手,示意雅博尽快落座。

雅博点头坐下,环视周围一圈,人们脸上那凝重的神情让雅博的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请问巴洛德大人,这么晚召集我们所有干部开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面对雅博的询问,巴洛德点了点头,伸手从桌上的包裹里拿出了黑色的方块。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这个包裹突然出现在了支部的大厅里,和上次一样,又是笑面人搞的鬼。”

“什么?”雅博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急促地问道,“有人看见是谁放的包裹吗?”

巴洛德摇了摇头,坐在他身旁的利维娅冷哼了一声,用严厉的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

“这么多人,竟然连这么显眼的事都注意不到,而且这还是第二次了,简直是荒唐!你们平常是怎么负责支部安保的?那些卫兵都是摆设吗!”

干部们纷纷露出羞惭的神色埋下头不发一语,巴洛德转过头,对着利维娅轻声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看看这里面的内容再说吧。”

利维娅点头安静了下来,巴洛德打开桌上的控制面板,把方块插进了凹槽之中。

影像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可是过了快半分钟了,影像中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连声音都听不见半点。正当人们面面相觑的时候,诡异的笑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脸面具从黑暗中突然显现了出来,伴随着笑声来了个大大的特写,吓得会议室好大一群人从椅子上惊慌站起。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想着给你们大家一个惊喜,吓着你们了吗?”

“哼,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利维娅皱了皱眉头,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全部坐下,看个影像都吓成这样,一群窝囊废。”

众人惊魂未定地坐了下来,影像中的笑面人把手放在胸前,非常绅士地弯下了腰。

“上一次的事件都过去了好几天了,老是这样闲着也怪无聊的。对了,听说公爵大人要举办一个选拔大会对吧?这么重大的活动,我是不是也该参加一下比较好呢。”

只见笑面人打了个响指,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到了他的身边,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笑面人做过一些处理,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和衣着,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笑面人一只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一只手叉着腰说道:“所以啊,我决定派出我的这位朋友来参加大会,他的实力可是很强的,说不定有能够获得优胜的可能呢。至于他的身份嘛,大家一起来猜猜看吧。对了,你们或许也可以关注一下,他究竟会在大会中干些什么事呢?各位敬请期待。”

影像消失了,会议室仍然是鸦雀无声,雅博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已经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之快。

突然间,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发问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炸开了锅。

“难道说,这次参加大会的候选人中,有笑面人的同伙吗!”

“是不是该立刻把所有参加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个检查啊!”

恐慌的情绪蔓延在人群之中,利维娅冷笑了一声,翘着腿说道:“抓起来?你们可知道参加大会的人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基本上在大陆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你们说抓就能随便抓的吗?”

雅博突然举起手,朝着巴洛德说道:“巴洛德大人,我认为应该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给公爵,让他终止这场大会。然后对所有参赛者告知这一情况,让他们配合调查。”

巴洛德若有所思地对着雅博说道:“不,选拔大会还是继续举行比较好,而且这件事所有人暂时都要守口如瓶,不能传到任何一个民众的耳朵里,否则会引起恐慌。”

见巴洛德并不打算终止大会,雅博开始变得有些焦急了起来:“但是现在这个未知的敌人就潜伏在大会之中,如果不采取行动,到时候出了事可就晚了。”

“不要急,就如利维娅所说,参加大会的人基本上都是大陆中的青年才俊,大部分人都有着深厚的背景。就算是以福音机关的名义,要想在短时间把他们全部控制住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个弄不好,让那个人趁乱逃走可就得不偿失了。冷静下来,不过只是区区一个笑面人的同伙而已,在我们面前根本就不是威胁。不如说,这反而是一个能抓住笑面人尾巴的机会。”

“巴洛德大人,虽然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可是到时候来观看大会的人足足有几万人,我们不能拿几万人的安危来做这个赌注啊!”

“只要抓住了这个人,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一举将笑面人也拿下,这样好的机会,难道为了这几万人,就白白放弃掉吗?”

雅博有些震惊地看着巴洛德平静的脸,感到背脊阵阵发凉。

使徒中竟然有这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吗?难道说几万人的安危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吗?

在这种疑惑之中,雅博尝试做了最后一次努力,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巴洛德大人,请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巴洛德托着脸颊,意味深长的对着雅博点了点头。

“雅博,说起来,你也要参加这场大会对吧。”

雅博顿时愣住了,而当他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之时,他立刻明白了巴洛德所说的话隐藏着什么意思,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巴洛德大人,我和笑面人没有任何关联,如果你不信任我,我愿意接受支部的任何调查!”

“嗯,你可是贤者,我当然相信你,所以请你也相信我好吗?关于这件事的具体行动方针,我待会儿会详细告诉给大家,你也会配合我们的,对吧。”

在巴洛德的注视下,雅博咬紧了牙,把头别向了另一侧。

雅博明白,这是巴洛德对自己的警告,如果不按照巴洛德的指示去做,那么他就会将自己当作是嫌疑犯来处理。而且周围那些干部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同样蕴藏着这样的意思。

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可在这种压迫之下,雅博也不得不服软,脑袋跟着耸拉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会听从大人的命令。”

在这种充满迷雾的局势之下,时间终于走到了大会开始的那一天,而怀揣各种心思的人们,也开始了各自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