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湖水,曾经为那美丽的倒影而着迷。

可是想要伸手捧在手心,反而让美景在荡起的涟漪中变得支离破碎。

人同样也是如此,明明喜欢着对方,可是当自己伸出手时,却无意间把对方推得离自己更远。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强求吗?如果早知道最后的结局换来的只是徒劳无功,那么从一开始所产生的念头,是不是就已经错了呢?

达里安不论怎么想,心里都无法为自己的疑问找到正确的解答。

“达里安前辈真是善良过头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达里安从思考中回到了现实,他重新把目光又放回眼前的病床,看见蒂娜正用温柔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面对达里安的疑问,蒂娜叹了口气,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明明伤害了达里安前辈的人是我,可是达里安前辈每次来看我,都是带着内疚的神情。难道说达里安前辈认为,这是你的错吗?”

“我……”达里安犹豫了一会儿,不由得捏了捏拳头,“蒂娜,你并没有伤害我什么,你之所以会袭击我,都是因为喝了‘圣水’的缘故,我身为贤者候补,却没能阻止‘圣水’事件的扩散,所以……”

“不对,达里安前辈,我知道你之所以愧疚,是因为你拒绝了我的告白。你认为我受到了你的伤害,所以才会喝下‘圣水’对吧。”

“蒂娜……”

“达里安前辈,请不要抱有这样的想法了,是我的任性造成的这一切,所以应该受到指责的人是我才对。幸好我没有打伤前辈,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达里安点了点头,可是心情似乎并没有得到好转。见达里安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蒂娜连忙转换话题说道:“对了,达里安前辈和丽丝莉特副会长之间的情况怎么样,有进展吗?”

一听见丽丝莉特的名字,达里安心里一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夕阳下那张沾满泪水的面庞。

似乎是感受到了达里安的痛苦,蒂娜的表情也变得黯淡了下来,但随即又释然一笑。

“达里安前辈,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到这里来看望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非常讨厌现在的自己,我想变得坚强起来,所以我需要一点勇气来下定决心。”

“可是,你的身体还……”

“没关系的,我已经快要痊愈了。如果达里安前辈老是对我这么温柔,我就始终无法踏出前进的那一步。我会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能够坦然面对一切之后,我一定会重新站在达里安前辈面前。所以前辈,不管你和副会长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一定要做到坦然面对,好吗?”

看着蒂娜温柔的笑脸,达里安不由得呆住了,一股暖流顿时淌过达里安的心。

蒂娜是希望通过她的行动来给我加油鼓劲,那个怯生生的女孩,现在竟然已经变得这么坚强了吗?

想到这里,达里安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真是的,本来是来看望你,却反而被你给安慰了,我的确还是不够成熟呢。”

“没这回事,达里安前辈,是因为你,我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勇气,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处理好和副会长之间的关系。”

“嗯,蒂娜,谢谢你,我会努力的,你也要加油。”

……

达里安慢慢关上了病房的门,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圣水”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但像蒂娜这样喝过“圣水”的人依旧没有完全康复。“圣水”的副作用让他们的身体还有精神时不时会处于紊乱的状态,直到现在,还有五名摄入“圣水”过量的人住在急救病房里昏迷不醒,其中之一,正是达里安和蒂娜的同学尤朵拉。

看着自己的同学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而散布“圣水”的始作俑者却依旧未能查明,让达里安不禁觉得有些沮丧。正在烦闷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澜伸手抓住了达里安的胳膊。

“哥哥,蒂娜她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是的,你都听见了吗?”

“嗯,我也觉得她说的话是对的。”

“是啊,我也希望能像她一样,有一天能把丽丝莉特的事从心里放下,不过对我而言或许有些困难吧,哈哈。”

达里安摸了摸澜的脑袋,心里却仍然感到苦涩不堪。

自从在天台上对丽丝莉特说了那些话之后,达里安和丽丝莉特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不管是在学院中,还是在福音机关的支部里,两人就算碰见,也只会像陌生人一般各自离开。无法再和丽丝莉特像以前那样相处的现实,让达里安每天都处于痛苦之中,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丽丝莉特现在终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重新变得耀眼了起来。

不过那绚丽的光,达里安已经再也无法沐浴到了。

蒂娜已经开始踏出前进的那一步了,可我又什么时候能够迈出自己的第一步呢?

达里安这样思考着,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达里安,你是来看蒂娜吗?”

达里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雅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嗯是的,雅博你怎么也在医院?”

“我是来看看‘圣水’事件的受害者们的治疗情况,正好,我也有点事想和你谈谈,一起走走吧。”

“好。”

达里安点了点头,和雅博并肩迈开脚步。待到走出住院大楼,雅博瞥了达里安一眼,开口问道:“丽丝莉特和你之间是出了什么事吗?”

达里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淡漠的笑容。

“我只是和丽丝莉特好好谈了一次,把有些话说清楚了而已。”

“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她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

雅博突然停下了脚步,用严肃的神情仔细盯着达里安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在我面前说过,你要追求丽丝莉特吗?”

“啊,我的确说过,可是我后来又仔细想过了,果然我跟她之间,还是不太合适。”

“才短短几天时间,你的心意就改变了吗?”

“是啊,我也觉得,人的内心有时候比想象中更加善变呢。”

达里安话音刚落,雅博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

“达里安,你对丽丝莉特的感情,就只是这点程度而已吗?”

“雅博,我对她的感情,只是小孩儿对强者的憧憬罢了,并非男女之间的爱情,所以我慢慢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心。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安洁莉娅,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去她那里打工的原因。”

“你把这件事也告诉给了丽丝莉特吗?”

“是的,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再认真问你一次,你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吗?你真的愿意彻底斩断你和丽丝莉特之间的关系?”

在雅博的逼问下,达里安用坚定的目光直视着雅博的眼睛。

“啊,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达里安,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你和丽丝莉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当然记得,雅博,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果然和丽丝莉特并不适合。”

“但我所说的是‘当时’的你,而‘现在’的你,明明开始有了这种可能,却又自己把这种可能给推开了。”

“不对,像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丽丝莉特。雅博,你才是最适合丽丝莉特那个人,请一定要让丽丝莉特幸福。”

达里安伸手按住雅博的肩膀,雅博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真是服了你这家伙,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谢谢你雅博。”

“我没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就别说这样的话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处理好和丽丝莉特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事情发生,到时候还需要我们几人好好合作。”

“有事情发生?是出了什么状况吗?”

“嗯,莱文支部长已经两天没来支部了,他的家里门没有锁,家人们也都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知道,但是和尤比乌斯大公一样,莱文支部长应该是失踪了。”

雅博的话让达里安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浮上心头。

在“圣水”事件结束之后不久,尤比乌斯大公突然从宅邸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就连家里的仆人们也不知道大公的行踪。安洁莉娅和福音机关调查了好几天,可是却得不到半点关于大公的消息。

没想到大公还没找到,就连支部长莱文也失踪了,这两人的消失难道有某种联系吗?

雅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了不少人调查支部长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现在整个支部已经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暂时由我代行支部长的职责。达里安,‘圣水’的事件虽然暂时告一段落,我也不确定尤比乌斯大公和莱文的失踪和‘圣水’究竟有没有联系,但无论如何,我们也必须保持高度警惕。”

达里安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今天晚上八点,你和安洁莉娅一起到支部来一趟吧,我也通知了丽丝莉特和支部的所有干部成员。在支部长失踪的现在,我需要大家能团结起来,到时候,我想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和对策。”

“没问题,我会通知安洁莉娅的。”

“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再好好商量商量。”

雅博拍了拍达里安的胳膊转身离开,看着雅博的背影,达里安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和不安。

澜握住达里安的手,抬起头问道:“哥哥,你很担心吗?”

“是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现在甚至连福音机关的支部长都失踪了,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如果艾米姐和翠还在就好了。”

“听说新的使徒马上就要到了,哥哥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嗯,但在使徒大人到来之前,我们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

达里安正说着,突然迎面缓缓驶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达里安牵着澜的手站到街边,身边的路人纷纷朝着马车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好漂亮的马车啊。”

“不知道是哪位贵族大人的。”

“城里能坐得起这种马车的,起码也是侯爵以上的贵族吧。”

听着周围的赞叹声,澜转头对达里安问道:“哥哥,这辆车看上去和安洁莉娅家的挺像。”

“嗯,但和安洁莉娅的还是有些不一样。”

达里安饶有兴趣地端详着渐渐靠近的马车,一名看上去非常眼熟的红发少女正托着脸颊靠在窗前,百无聊赖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看着那熟悉的样貌,达里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达里安的视线,红发少女转过头,和达里安的目光交接在了一起。

安洁莉娅?

达里安差点喊出了声,但仔细一看,虽然长得和安洁莉娅有几分相似,但看上去要更加稚嫩一些。少女的眼眸是天蓝色的,头发比起安洁莉娅稍微短了点,也更卷了些,而且左边的眼角有一颗显眼的黑痣,不过倒也给她增添了些许妩媚。

少女的目光并没有在达里安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周围同样有很多男人朝着这位美丽的姑娘投去火热的视线。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少女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个女孩儿长得和安洁莉娅真像,究竟是哪位贵族的千金呢?

马车渐渐驶过,达里安有些好奇地看了一会儿马车的背影,随即拉着澜转身离开。

……

“堂堂福音机关的支部长居然会失踪,简直是闻所未闻!那个莱文果然一点也不靠谱,亏我还拜托他调查外公的下落,结果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丢了!”

整个福音机关支部的走廊都回荡着安洁莉娅的抱怨声,她握紧了双手,瞪着那双大眼睛快步向前行走着。看着安洁莉娅怒气冲冲的样子,周围路过的人们纷纷带着害怕的神情躲避到走廊两侧,只有达里安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拉着澜紧跟在安洁莉娅身后。

“安洁莉娅你别太着急,大公的事就算支部长不在,雅博也会继续派人调查的,今天让我们过来,就是要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哼,你想得太简单了,莱文在支部长的位置上干了这么长时间,虽然雅博已经升任贤者,但以他的资历还年龄,还没办法像莱文那样调动整个支部。”

“但不管怎样,我们也只有尽力去做,现在尤比乌斯大公和莱文大人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

听了达里安的话,安洁莉娅咬了咬嘴唇,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了一丝担忧。

“不知道外公和莱文的失踪究竟和‘圣水’有没有关系,如果能调查出一些线索就好了。”

“安洁莉娅,如果真的是和‘圣水’有关,那以后出门我们还是尽量一起行动吧,毕竟大公是你的亲人,我担心你的安全。”

安洁莉娅突然停下脚步瞪了达里安一眼。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会儿见到丽丝莉特,我看你该怎么和她说话。”

达里安的表情顿时变得黯淡了下来,有些消沉地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了,我相信她也会以工作为重……”

“怎么到现在了都还是这么天真!好了别说了,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就来气!”

安洁莉娅哼了一声重新迈开步伐,达里安连忙和她并肩走到一起,小心翼翼地转换话题:“对了安洁莉娅,今天我看见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坐在马车里,差点就认错了。”

话音刚落,安洁莉娅竟然变了脸色,一下子凑到达里安的面前认真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今天下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

“她长得和我很像吗?”

“是啊,只是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对了,她的眼角有颗很明显的痣……”

“是她没错,她竟然来城里了?难道说爸爸也……”

安洁莉娅咬着拇指沉吟了半晌,达里安有些奇怪地问道:“安洁莉娅,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面对达里安的提问,安洁莉娅不知为何有些慌张地咳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指按在达里安胸前严肃地说道:“你没和她搭话吧?”

“没,没有,我又和她不认识。”

“如果你再碰见她,就躲得远远的,不要和她牵扯上关系,听明白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管那么多,反正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和她扯上任何关系,听见了吗!”

安洁莉娅用力戳着达里安的胸膛,达里安连退了好几步,整个后背都贴在了走廊的墙上。一股香气传来,看着安洁莉娅近在咫尺的脸,达里安吞了口唾沫,连忙把头侧向一边。

“那,那个……”

“你把头转到一边干什么?我问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个,你别那么激动,先退后一点吧。”

达里安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安洁莉娅眨了眨眼睛,随即又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像触电一般瞬间向后弹了开去。或许是碍于在支部里不好发作,安洁莉娅恶狠狠地瞪了达里安一眼,气冲冲地转身独自离开了。

“那个恶女真是不讲道理,明明就是她自己贴过来。”

澜有些生气地看着安洁莉娅离去的背影,达里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埋头对着澜无奈地笑道:“算啦,最近安洁莉娅心情都一直有些不好,还是少惹她为妙。”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达里安身旁走过,看着从眼前掠过的金色发丝,达里安只觉得自己心脏一刹那间都停住了。

丽丝莉特!

那张难以忘怀的侧脸,让达里安的内心掀起一阵波澜。丽丝莉特带着那阳光而又温暖的微笑,朝着福音机关的众人打着招呼,可唯独没有理睬达里安,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似的,头也不回地从达里安眼前慢慢走远。

看着丽丝莉特的背影,达里安情不自禁想要大声呼喊出她的名字,可是话刚到嘴边,达里安捂住胸口,把沸腾的情感又重新压了下去。

“哥哥……”察觉到了达里安的痛苦,澜紧紧握住了达里安的手,柔声劝道,“我们一起去给丽丝莉特打个招呼吧,只要哥哥你好好对她解释,她一定会……”

“澜,没关系的,在当时我做出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了。”

“可是,哥哥你这样做不是会很痛苦吗?”

“不会的,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赶快去会议室吧。”

澜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起走到会议室中,看见雅博和支部里所有的干部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好,这样人就来齐了,快坐吧。”

雅博对着达里安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安洁莉娅身旁空着的座位。达里安坐好之后抬起头,正巧和对面坐在雅博身旁的丽丝莉特对上了视线。

丽丝莉特很自然地转过头看向雅博,避开了达里安的目光。达里安心里一痛,揪紧了手把头埋下,闭上眼试着让心情平复一些。

安洁莉娅扫了一眼达里安,一丝不悦从脸上一闪而过,随即看向雅博大声说道:“既然都到了,那么我们就赶快开始会议吧。”

“好,鉴于莱文支部长现在下落不明,这次紧急会议就由我雅博·阿莱克西斯来代为主持。”

雅博刚刚站起身,一名福音机关的通讯员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推开门跑了进来。

“雅博大人!刚才突然出现了一个包裹,里面或许有莱文大人的下落!”

“拿来我看看!”

雅博伸手接过包裹,看见贴在包裹上的白色便签上赫然写着:“想知道莱文大人的下落吗?那就打开包裹看看吧。”

“这是?”雅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朝着通讯员大声问道,“是什么人放在门口的?”

通讯员有些紧张地摇头说道:“不知道,这个包裹是突然从窗户外飞进支部大厅里的,但没人看见究竟是谁扔的。”

“好了,那你先下去吧。”

“是。”

通讯员战战兢兢地退出了会议室,几位干部有些焦急地向雅博问道:“包裹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如果想知道莱文大人的下落,就打开包裹看看。”

雅博把便签扯了下来拿在手中,展示给所有人看了看,一名干部连忙说道:“那我们就赶紧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等等,现在还不确定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擅自打开,说不定会有危险。”雅博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澜问道,“对了,澜,你是神造人形,对物体的感知能力要强于我们,你能不能从外部帮忙感应一下,这个包裹里究竟有没有危险?”

“我试试。”

澜伸手接过包裹,随即拿在手中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澜睁开眼,把包裹又递了回去。

“感受不到里面有任何的能量波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好,那我现在就打开看看。”

雅博把包裹一层层撕开,随即从包裹中掏出了一个的黑色方块。

“就只有这个吗?”

面对众人的疑问,雅博点了点头,随即把黑色方块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达里安有些疑惑地问道,雅博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即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上。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载有视频影像的模块。巴别大人(第五使徒,登场于第一卷)曾经给我看过这个东西,虽然颜色有些差别,但应该是一样的,我试试看能不能播放。”

雅博伸手在桌子上一抹,整个桌面顿时发生了变化,一块控制面板突然从桌子中央浮现了出来。雅博把方块插进了桌子上的凹槽中,一束光从桌面的小孔射出,一个令人恐惧的人影顿时投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