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谁身上染上的习惯,在三点一线的工作后,我突然对写类自传体的文章感兴趣。当然也仅限于兴趣。

先让各位认识一下我。在下名叫松本镜,并不是姓松本,而是复姓松,单字一个本镜。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镜姐,我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目前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律师(大概)。我也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要给我取这样一个拉拢仇恨的名字,记得刚上小学时的班主任是个老头,第一堂课他乐呵呵地拿着名单给我们点名,念到我的名字时他双目突出全身哆嗦:“松、松,松本镜!”

后来我才知道他脸上出现这幅表情的原因……大概是我被怀疑成了是日本人的小孩。愤然的他花了几分钟才念完我的全名,差点直接倒在了讲台上……可能是因为他老人家骨子里留着革命烈士鲜血吧。班主任后来还被追授为特级教师。

初中班主任念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他的舌头突然打结,但最后还是很冷静地念完了我的名字:“松本镜!”

我毫不在乎地大声应付,“到!”

其实我的名字并不是最奇怪的。同期的学生里还有一个来自异国的少女,她的名字在花名册上特意用了两行,那孩子的姓名念起来才叫做难受。据说二号班主任念到她时,握着名单的手开始颤抖,还抱着拖堂的决心。

“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尼科诺夫。”他结结巴巴地读着,表情显然是在抗议。

“老师,班上哪里有这么多外国人?”很多男生满脸惶恐的举手提问。

“只有一个人!我就是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坐在我旁边的金发女童大声斥责。

至此班上同学才知道两个怪人的全名是松本镜和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什么居然是松本镜和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她居然叫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原来她叫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

回忆到这里时,我都想一边打脸吐槽自己:你以为读者朋友看不出来你是在凑字数吗?很不巧,伊琳娜的全名真的叫这个。

之前那样微小声音在我的周围像蜂鸣一样扩散开来,我忍不住捂住了双耳。从此,我们成了小学的名人,成了“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女人”。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结束,与其说是结束,不如说一个跟腰斩掉的漫画里的台词来形容:冒险才刚刚开始。

多年之后,我终于考上了自己心中最满意的大学。因为名字的关系,入校时我已经做好了让同学们讶异的准备。

第一次点名,班主任瞥了我们一眼,很正常地开口念道:“张丽!”

“到!”

“杨芳!”

“到!”

“伊、伊琳娜·安、安、安德烈耶维、维奇·尼科诺夫!”

“到。”

我惊讶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修长洁白的手臂高高举起,手臂的主人一头耀眼的金发,脸庞精致得像一块被打磨过的翡翠。四周的窃窃私语扩散到了整个教室,所有人都朝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的方向窥视着。我最敬畏的眼神看着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

她就是伊琳娜·安德烈耶维奇·尼科诺夫!我忽然神灵附体般意识到,这样的点名场景,实在是似曾相识!

一段传奇般的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序幕……传奇个屁!明明就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