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但是他真的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萧淳将肩膀上的傒囊捉了下来，托在手掌上，怀疑地看着这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嗯……”叶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句让人无法反驳的话，“要是确定它能听懂了，就不叫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确实有道理。”萧淳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了傒囊，有些抱歉地对他笑了笑，“要是你能随便地切成亡灵的样子就好了。”
这其实就是一句玩笑话，因为比起妖怪，萧淳觉得和亡灵交流反而会容易一些，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经验差距吧，而且他到现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傒囊=那个帮了他好几次的小孩子亡灵”的事实。
“虽然某些地方确实挺像的，但是不说的话谁能意识得到啊……”
他小声嘟囔着，旁边的叶煜打了个哈欠。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萧淳摇摇头，开始用简单的词句构思起小孩子应该也能听懂的问法，“你，到底是亡灵，还是妖怪？”
“傒囊！”
小妖怪开心举起双手，喊出了这两个音节。
“这家伙不会是把傒囊当成自己的名字了吧。”叶煜抓着傒囊的脚把它倒立着提了起来，后者在半空中不舒服地挣扎了起来，“喂，小不点，听好了，你这种妖怪就叫做傒囊，但我们现在问的是……啊，好疼啊……”
句子末尾，是一声毫无音调起伏的呼痛。
大概是因为被提得太不舒服了吧，傒囊挣扎着挣扎着，竟然成功地用手划了一下叶煜的脸。
“不行啊……要是弄伤了脸我没法去当小白脸了可怎么办？别看我这样，我自认为长得还算不错……啊……超痛啊大小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和雪音吵闹的珣璃突然出现在了叶煜的身边，还狠狠地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哼，你还真想去当小白脸啊，别天真了！不可能有人会想要你这种家伙当小白脸的！”
珣璃扯着脸颊对叶煜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转身回了雪音那边。
“都说了灵器不是什么万能的许愿机器！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准拿这种乱七八的设定往我家的灵器上套！”
“看来那边短时间还不会结束。”
萧淳同情地看了一眼叶煜，虽然雪音也是个麻烦的大小姐，但她至少不会动不动就踢人，刚刚那一下看着真的好痛啊……
“是啊，大小姐真是麻烦。”叶煜附和着，把傒囊重新递回了萧淳的手里，“这家伙看上去也不怎么喜欢我，看来不是见到人就会黏着，不过……”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淳，后者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萧淳你……是不是有什么受欢迎的秘诀啊？告诉我怎么样？我可以用大小姐的萤火虫跟你交换。”
“没有什么秘诀啦……而且要换也拿你自己的东西来换啊。”萧淳叹了口气，决定选择性地无视叶煜，换了个问法问傒囊，“你……嗯，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离开学校吗？”
傒囊不能离开自己诞生的那片土地，否则就会死，可眼前的这孩子不仅离开了，甚至还变成了不同的物种……还是说，因为变化了所以才能够离开的吗？
“小……存……”
傒囊在努力地说出两个全新的音节，萧淳听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他是在说“萧淳”。
“哇，你会说我的名字了呢！真棒。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能离开学校，能离开你出生的地方呢？”
小妖怪挥舞着手臂，咿咿呀呀地喊出了听不清楚，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意义的音节。
“听不懂啊……”萧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叶煜，“我觉得不行，想从这边得到信息太困难了。”
这时，他手里的傒囊突然用力扭动了起来。
“萧……淳！”
“嗯？怎么了？”
傒囊直接跳到了地上，身体周围开始凝结起灰色的雾气，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大……
要变成亡灵的样子吗？
“哇！等等！”
可就在这时，雪音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同时一张符箓也飞了过来，贴到了傒囊的身上。
周围的灰雾立刻散去，坐在地上，滑稽地裹着足以当他斗篷的符纸的，依旧是小小的妖怪傒囊。
“雪音？”萧淳不解地看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很危险啊。”雪音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你难道没注意到，你在学校里也从没见过亡灵吗？”
“啊……”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不过……
“为什么？”
“可能性有很多，虽然有点好奇，但我也不是很好奇，所以现在没时间去确认，不过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因为明老师在这里。为了清净，他用了阵法或者是别的什么阻止了亡灵进入学校吧。”
“阵法？明老师也是宁家的人吗？”
萧淳记得，阵法是宁子涵，也就是宁家的另一派别所擅长的领域。
“宁家只是在阵法上有更加完整，强大的传承而已，不代表着别的家族就不会用，不信你问那边的巫山神女，她家也一定有人能用类似的东西吧。”
萧淳真的看向了珣璃，而珣璃则惊讶地看着雪音。
“你在说什么呢？那些小家族倒是无所谓，没有挑剔的资本，只能还剩什么就学什么，可是五大家族的人，不都是抱着叫做家族骄傲的东西，只肯用自家擅长领域的法术吗？”
“诶？”雪音也惊讶了，“原来是这样的吗？”
“你还想怎么样啊！”
“也就是说，巫山神女就只是巫山神女，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什么叫没有什么！道歉！立刻给我道歉！向林家历代的巫山神女道歉啊！你把巫山神女的称号当成什么了！”
这次连叶煜都看不下去了，他干咳了两声。
“宁二小姐，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林家据说是神话中那个巫山神女的后代，因为继承了神仙的血脉，所以也会继承一定的能力，而且每一代，基本都会出现一个资质最为优秀的女性，连巫山神女这个称号一同继承下来。甚至可以说，巫山神女就是林家的象征也不为过。”
“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嘛。”
出乎意料地，反驳了他的不是雪音，而是他所说的巫山神女本人。
珣璃双手环胸，不满地瞪了叶煜一眼。
“这些都没有意义，重点在于，每一代能有资格成为巫山神女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能操控自然的能力，其中最强大的，甚至能够行云布雨，治病育种呢！”
“诶？”雪音歪了歪头。
“哼哼，怎么样？”珣璃露出骄傲的笑容，“巫山神女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当上的肯定都是厉害的人，这可不是自夸，据说就算是在历代的巫山神女中比较，我也是非常厉害的哦。”
“巫山……神女吗？”雪音小声嘟囔起了什么，“总觉得好像……但是在哪里…”
“喂喂！”珣璃半天都没等来雪音的反应，脸上的红色在意识到对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瞬间变得鲜艳了两倍，“你这家伙……”
“嗯，总之就是这样。就像我家利用阵法和符箓也能像巫山神女那样降雨，明老师可以用什么手段达到和阵法相同的效果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单纯只是拒绝亡灵进入还好，就算傒囊在这里变成亡灵也没关系，但万一是排除型的手段，出现在这里的亡灵都会被消灭那种，可能就会有些危险了。”
“那不是相当危险吗！会有什么东西出现攻击他吗？”
萧淳重新把傒囊捧了起来，这个小家伙似乎听懂了雪音刚才的话，也可能只是意识到了萧淳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似乎有点害怕，正大幅度地瑟瑟发抖。
“没事没事，只要不变成灰影就没事哦。”萧淳轻轻拍了拍傒囊的头安慰道。
“咳咳，所以那张符最好先不要拿下来。”雪音不知道为什么，扭过了头之后才低声提醒。
“嗯，好的。”萧淳看着傒囊，虽然不太确定他能不能听懂不过还是嘱咐了一下，“不能摘下来啊。”
还动手帮他重新裹了一下，真的像是把一件明黄色的斗篷穿在了傒囊的身上。
“不要无视我！”珣璃在旁边大喊。
雪音稍微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无视。
“太过分了！我要让你明白巫山神女的厉害！上次被中途打断了，这次一定要和你分出胜负！”
“好了好了，大小姐。”叶煜伸手揉乱了珣璃的头发，“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而且你要是和宁家小姐打架了的话，老爷肯定马上就会知道的。”
珣璃气鼓鼓地扭过头不让叶煜揉，但还是听话地，或者说是被威胁地，乖乖安静了下来。
不过，虽然由珣璃挑起的战斗就这样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但由另一个人引发的争端，却没那么容易结束。
就在大家这样吵吵闹闹，进行着没什么意义的讨论时，透过窗子洒进来的阳光中的某一道，突然变得格外明亮了起来。
萧淳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眯起眼睛看向窗户，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奇异的景象。
“雪音，那个是怎么回事？”
听到萧淳这声明显语气不同的呼唤，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几人同时抬头看去，一时间没人说话。
最中间的阳光仿佛正在被压缩一般，只有那竖直的一条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细长，像是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让整间教室都变得昏暗了起来。
压缩到极限之后，看上去就像是从天空中垂下了一条光做的金线，绷得笔直，甚至会让人产生顺着这条线，就能爬到天上去的错觉。
“我也很好奇。”
说着，雪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了这条名副其实的“光线”，伸出了手。
“喂！别随便乱动啊！”珣璃急忙出声警告，而在雪音惊讶地看过来之后，又别扭地哼了一声，“受，受伤了我可不管啊。”
“诶~还真是教科书般的傲娇呢，不过傲娇最近也不太吃香了哦，最近流行的人妻啊人妻。”
“虽然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才不是什么傲娇！我，我才不是因为担心你才叫你别乱动的！”
“这不就是傲娇嘛。”
“才不是！我……”
珣璃还想要争辩，雪音却已经将注意力转回了那条线上，让珣璃产生了一种朝空气挥剑的感觉。
生气！
“哼！”
珣璃大声地哼了一下，背过了身，但过了几秒钟，眼神还是悄悄地飘了过来。
“嗯……雪音，还是小心点被乱碰吧。”
萧淳也皱着眉提醒，虽然他不懂法术什么的，但按照常识思考的话，将阳光压缩到这种程度，温度肯定是很高的。
但雪音完全没听进这两人的忠告，又瞅了一眼这道光线，然后就伸手抓了上去。
“喂！”（×2）
“没关系的。”
雪音语气如常地开口，左手紧紧地抓住了这道光，眼睛则顺着光射来的方向寻找着源头。
“虽然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用力向后一扯，原本刺眼的光芒竟然就像外壳一样破碎四散，融化进了空气里，而依然留在雪音手中的，则是一条红色的细线。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条红线依然没有实体，可抓在雪音的手里，却像是普通的丝线一样。而从她的指缝间，隐约还能见到有柔和的光芒漏出。
“这是……”
珣璃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雪音用空着的那只手抽出一张符纸，晃了晃，然后用力拍在了左手抓住的红线上。
符纸是实体，可这条线却是单纯的光，按理说这样做符纸毫无疑问会掉下来，可下一个瞬间，那张符纸突然像融化成了液体一样，包裹在了这条红线上，并飞快地向上蔓延，直指源头。
“另一头会有什么呢？”雪音好奇地盯着远方。
“喂，”珣璃戳了戳叶煜的肩膀，“符箓，还能做到那样的事情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都看到了，就是可以吧。”
“啊……”
雪音突然露出遗憾的表情，然后松开了手，那条红线立刻向后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教室里。
“逃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淳还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呢。）
“大概就是，有谁在找什么东西吧。”雪音拍了拍手，歪过头看向珣璃，“那边的傲娇神女知道些什么吗？”
“嗯……”珣璃先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这个……大概，可能……是我要找的灵器的效果。但是……”
她纠结地看了一眼雪音。
“我也没法确定现在的持有者想要干什么。”
“你到底是做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啊，大小姐。”
“怎么，连你都不知道吗？”萧淳十分惊讶，“我还以为……”
“林家对外出售的灵器效果我是很清楚啦，”叶煜也没什么办法，“可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个，是大小姐亲手做的，恐怕也只有她清楚这个灵器真正的用法吧。”
“可是，刚刚不是就有人用来着吗？”
萧淳指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教室里沉默了。
雪音噗嗤笑出了声，引来了珣璃的瞪视。
“很好笑吗！”
“不，哈哈哈，一点都不好笑哈哈哈……咳咳。”
雪音调整了一下表情，绷紧了脸作出严肃的样子，然后挥挥手就重新开启了话题。
“功能和用法先不说，至少告诉我们那个灵器长什么样子吧。”
珣璃眯起眼睛盯了雪音一会，见到后者的表情逐渐变得自然，似乎不会再笑了之后，才抬起胳膊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圈。
“是个……罗盘。”她小声地形容着，“大概这么大，有五十二层，中间的材料是……”
然而，提出问题的雪音本人，注意力却渐渐从珣璃身上转移到了外面。
窗外的空气，开始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珣璃发现了雪音的走神，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没听。而且，你也不用再说了。”
“哎？可是……”
“我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了。”
雪音指了指珣璃的身后。
背对着窗口坐着的珣璃和叶煜转过了头。
一个非常符合珣璃形容的罗盘正浮在窗边。而且，颜色还在逐渐变得愈发清晰。
“哎？”
不对，说这就是那个罗盘可能有些不够贴切。和刚才的红线一样，浮现在窗口的罗盘也并非实体，反而更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海市蜃楼一般地，竖直着飘在窗外的半空中。
而在有着众多复杂格子的底盘上，一条细细的红线正飞快地转动着，转了几圈之后，竟然直接脱离了底盘，指向了教室里面的几人。
随即不等众人反应，那条红线就迅速伸长，直直地穿过窗子，擦过了雪音的衣袖。
雪音下意识地重复刚才的动作，在手上聚集了灵气，然后抬手去抓。
“雪音！”
萧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但他的声音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红色的鲜血同时从雪音的手掌中飞溅而出，与此同时，未抓住之前的那部分红线突然变得灵活了许多，如蛇般敏捷地扭曲起来绕过了萧淳，然后将傒囊卷了起来。
“傒囊！”
萧淳急忙扑过去想抓住红线，但他的手却径直从红线中穿了过去，没办法他只能更改方向抓住傒囊，但红线的拉力意外地强，他抓着傒囊被拉倒在地。
雪音正想拿出符箓，却同样感受到了异样强大的拉力，红线眼看就要脱手，来不及发动符箓，只好直接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鲜血和红线融为了一体。
“啊……有点疼啊。”
她小声抱怨了一句，但不仅没有放开，手掌甚至还更加用力了。她的身体微微后仰，竟还试图把那个幻影似的罗盘反拉过来。但是这条红线上的力量很强，一时间只能说是僵持不下。
“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个？！”珣璃提起裙摆就要冲过来，却在中途被叶煜拉住了。
“很危险，大小姐，别过去。”他带着些警惕地盯着半空中的罗盘，不动声色地寻找起其他人的身影。
“你怎么也……你们都看不懂现状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做什么该说什么都不懂吗！”
珣璃生气地跺脚，想要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叶煜，却没能成功。
“我的工作就是保护大小姐一个人而已。”
“我现在好得很不需要保护！让开！”
“保护这个词，还包括不让你接触到危险的东西这一点。”
“谁管你啊！”
意识到大小姐不可能放弃，于是叶煜叹了口气，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把折叠刀，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眼神一瞬间睡意全无，锐利得仿佛就是另一个人。
银色的刀刃从手柄处开始，迅速染上了一层淡红色的光，叶煜握着这柄匕首在雪音的前方挥了一下，切断了这根红线。
在红线被切断的瞬间，窗外的罗盘投影也消失了。
萧淳长出了一口气，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雪音，你没事吧。”
“没事。”
雪音看了一眼叶煜手中的匕首，那一瞬间爆发的红光已经完全退去，它又变回了一把普通的匕首。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叶煜，刚刚锐利的眼神也已消失无踪，剩下的是一个看上去比之前还困倦的青年。
她挑了挑眉，叶煜则像是回应这个动作似的撇了撇嘴。
好像有所交流，又好像没有，总之下一刻就是两人同时转过了身，一个走向萧淳，一个走向了珣璃。
“果然，不一样啊。”
“红线吗……”萧淳抱着傒囊挣扎地爬了起来，“你刚才抓的时候明明很轻松的……等等，我去医务室找……”
“不用了。”雪音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看向窗外，露出了一个坏笑，“治疗伤口是单元剧情最后一集才能做的事情，而现在……”
轰隆隆——
从和他们非常接近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响亮的雷声。
“走吧。”雪音随意地擦了擦手上的血，率先走出了教室，“在后山。”
“等，等等……什么在后山？”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萧淳听到后山这个词就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当然是我们的目标啊。”雪音的身体已经走到了外面，听到萧淳的问题之后又将脑袋探了回来，同时伸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虽然刚才想要直接用符箓上的灵力定位，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灵力被隔断了，所以只能用稍微暴力一点的方法啦。”
珣璃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符箓上的灵力……是说刚才附在线上的那个？”
“答对喽，不过没有奖励。再不走会跟丢的哦。”
雪音的头从门口消失了。
剩下的三个人却没有立刻跟上去，几秒钟之后，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叶煜，可他的腿刚动了一下，珣璃就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角。
“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