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云层，缥缈的薄雾，清透的晨露，诞生于大气的水之精灵，请聆听我的呼唤，将力量借给我吧。”
随着雪音念出这些词句，她和萧淳的身边开始出小小的水滴，这些水滴聚集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朦胧的雾气。笼罩在雪音身边，就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现在的景象，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
如果画中的女主角能继续保持安静的话……
“完全不行啊！”
雪音猛地一挥手，将身边的雾气全部驱散。一张写着“水”的符箓也随之飘落在地。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萧淳用力摇头。
“一点气势都感觉不到！我要的是战斗用的咒语哦！是凭气势都能消灭敌人的那种！”
“我才想说不行呢，这种事你本来也不该找我该去找学霸君啊，就为了这一个咒语我都已经绞尽脑汁了，饶了我吧……”
萧淳在这条小巷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精疲力尽地说道。
他的身体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不过现在累的是心。
雪音用力鼓起两腮。
“我想要华丽的咒语啊。”
“不用咒语不是也行吗？话说回来，你用的又不是魔法，咒语纯粹是念着玩的吧。”
“不管是不是魔法，念出有气势的咒语都会让攻击增强的哦。”
“你摆出这么认真的表情说这种话，我会不小心当真的，开玩笑的时候表情稍微放松点也行吧。”
“不是玩笑啊！”雪音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头表示不满，“是真的！”
“这让我怎么相信？”萧淳目瞪口呆，“为什么这种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台词能加强符箓的力量啊。”
“因为需要想象力嘛。阵法先不说，用符箓战斗的时候，脑子里构筑出来的意象可是很重要的。对力量的具象化形式想象得越具体，力量在输出的时候就会越顺畅，这么说你能相信了吗？”
“这样说倒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所以你需要的是能激起想象力的句子啊。”
“就是这样喵，你刚做的那个太软了，按照那种气氛只能想象出同样软绵绵的雾气，根本做不到攻击。”
“这样啊……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念了句诗就放出了很强大的雷击吗？那不就简单了，想要什么类型的攻击就用相应的诗句……”
“所以说！”雪音大声打断了萧淳的话，“那一点都不魔法少女！而且我从小就是这么用的，做魔法少女的时候肯定要换点不一样的嘛。要更加具有魔法感的，华丽丽的咒语！”
萧淳只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你一点都没有魔法少女的天赋。不合格不合格。”
雪音走过来，弯下腰敲了一下萧淳的额头，就当是在他头上盖了“落第”的印章。
“我觉得我不需要那种天赋……”
萧淳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快走吧，前面又是一条主街道，人和怨灵都会很多吧。”
“嗯。”雪音收起了笑容，“真是没完没了啊。”
然后，两人走出了这条用来实验咒语的小巷，踏上了又一条主街道。
再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幅宛如末日般的景象。
……
已经变成了绯红色的天空下，吹着阴冷的风。
无数的车辆歪歪扭扭地停着，将马路挤得水泄不通。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响彻云霄，占满整条人行道的不是下班的人潮，而是在各种事故中被波及的伤者，和因为认定事故的责任在于对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人们。
很多人被这非日常的光景所冲击，而彻底失去了冷静。
马路上，龟裂和下陷的情况随处可见，中央的隔离带也被撞得七扭八歪，让看到的人都会困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故才会造成如今的景象。
就在他们走过来的这段时间中，又有一辆车冲出了街道，撞进了一家商店的橱窗里。
穿着长裙的模特被卷入车底，碎掉的玻璃散落在旁边，就像泪珠一样反射着冰冷的光。
而在这幅景象的中央，好几只怨灵正发出尖锐的叫声。
尽管看不到怨灵的身体，但普通的人们也会被这种叫声所影响，再加上原本就因为事故而蔓延着恐慌的气氛，人们的心绪就愈发浮躁起来。口角，争吵，甚至打斗也就愈演愈烈。
“这是……”
萧淳被这幅场面震慑，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子涵他……究竟在想什么啊！”
雪音也激动了起来，直接从手包里将剩下的符箓全都抓了出来，抬手就要扔出去，却被萧淳伸手阻止了。
“小心点。”
不知道是不是也受到了怨灵叫声的影响，萧淳觉得自己的胸口急了一团火，仿佛随时会爆炸一样，但他用力咬了咬牙，还是拦住了雪音。
“你要是被发现了会很麻烦吧。”
雪音用力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萧淳这时才发现，他一直没见识到雪音真正的速度。就连只用眼睛看都有些跟不上，淡绿色影子几乎是瞬间就从视野的这头闪到了另一头。
而在他移动视线，继续寻找那个影子的时候，雪音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看向街道，他发现刚刚看到的怨灵已经都消失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子涵那孩子！那孩子他……”
雪音有一次用力跺脚，脚边的石子微微地晃动起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就算做这种事情也……我根本从来没想过要当家主什么的啊。”
她用力咬住了下嘴唇，拳头也攥得紧紧的，在身侧微微颤抖着。
萧淳叹了口气，揉了两下雪音的头发。
“快点去找他吧。”
“我也想啊，”雪音低着头说，声音有些闷闷的，“现在不就是在找他吗？而且外面的怨灵也不能放着不管，全都解决掉之后才能……”
“我可以做点更有用的事情。”
“想咒语就很有用啦。”
“我不是说那个。”
萧淳看了一下周围。
在雪音将之前那条街道上的怨灵消灭干净之后，他们就开始追着其他怨灵的气息不断移动，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雪音消灭怨灵的动作也必须越来越谨慎。
“这样下去只是白白浪费力气，不堵住让它们产生的源头的话，根本没完没了。”
“那种事我也知道，又不是笨蛋。”
雪音说着，又用裙摆作掩护，悄悄地向角落里丢出一张符箓。
街道中央，正打算向一辆车伸出手的怨灵被雷击蒸发了。
雪音在一边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空气突然就变得湿润了起来，萧淳伸出手，有几滴水珠落到了他的手上。
路边的人们看了看天空，可能是以为要下雨了，纷纷准备离开。也有人主动说着要下雨了，走过去将正在打架的人们分开。
行人们也发现了这一点，走得更快了。
“想要彻底解决必须去找子涵，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这些怨灵也不能放着不管。”
雪音皱起眉，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
“怨灵产生的速度比预期要快，我本以为能将所有怨灵都带到刚才那里一口气解决，没想到外面又出现了这么多……”
萧淳发现雪音的脚步又加快了，他想跟上这种速度已经颇费力气，于是干脆停了下来。
“雪音。”
“怎么了？”
雪音转过头问，看上去有些急躁。
（嗯？明明表情没怎么变啊，为什么我能知道她现在有点急躁呢？）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你专心去找宁子涵吧。”
“说过我在找了啊，但是这些怨灵……”
“我来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
雪音反驳得相当不客气。
“我解决不了怨灵，但是我看得见他们，所以我至少……”
话说到一半，萧淳突然冲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管是智商，情商，还是身体素质都是最标准的平均水平，要说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恐怕就只有这双眼睛了吧。
这双眼睛可以看到非人之物，在别的地方也非常敏锐，所以他总是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比如现在。
一只怨灵鬼鬼祟祟地从一栋建筑物后露出半个身子，从它体内伸出的手臂正在接近旁边的一个小女孩。
萧淳并没有多少时间思考。
全速奔跑，跳起，伸出手，将小女孩揽进怀里。然后调整了一下角度，紧紧抱住小女孩的同时，让自己背部着地，在水泥地面上滑出好远。
同一时间，一个商店的标牌重重地砸向了地面——正是小女孩刚刚站着的位置。
“没事吧？”
萧淳捂着胳膊坐起来，检查了一下小女孩的身体，没发现伤口，于是拍了怕她的肩膀，叫她快点回家。
“抱歉，哥哥不能送你了。一个人能回去吗？”
说话的同时，他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那只怨灵，看到它变成白色的光点消失之后才安心。
小女孩跑开了。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雪音冷着脸走了过来。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角色吗！能这样救一个人两个人，但你救不了这一城的人！”
“我知道。”
萧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揉了揉肩膀。
意外地相当疼，但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故作轻松地笑笑。
“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挑战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我确实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拯救这个城市，但只要找到了宁子涵，你就有办法了。”
“而且，”萧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稍微激烈一点的方式说服雪音，“就算是你，能做的不也只是消灭路上见到的怨灵吗？”
“聊胜于无不是吗！”
“别小瞧了普通人。”萧淳拉着雪音站到了马路边，指着忙碌的警察和消防员，“就算看不到怨灵，不知道原因，但是普通人也会努力地处理他们能做到的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没看到有谁因为事故死去吧。”
“……没有。”
“所以，专注地去做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吧。”
“可是，就算我不管这些怨灵，想找到子涵也……”
“我不是说了，我还能做点更有用的事情吗？”
“诶？”
“这个城市里的亡灵，一定有谁会知道宁子涵的位置。”
“你是说真的？你的意思是，你要像怨灵问路？明知道无法交流？”
“可以的。”
雪音用“别开玩笑了”的表情看着他。
“可以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找到你的？”
“你是说亡灵告诉你的？”
即便是雪音，在听到萧淳说的这件事之后也要再三确认。
“可是，那可是亡灵哦，只是一个灵魂留在世间的影子而已哦，如果这么轻松就能做到的话，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呢，就连我家历代的史书上都……”
“现在就别问为什么了吧，有用就好，既然亡灵能带我找到你，一定也能带我们找到宁子涵。”
“可是……我觉得也只有你能这么说了，你没有对于这些东西建立基本的常识，所以才能用这种态度。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异常的事情，和亡灵交流……这实在是……”
混乱持续了一小会儿，雪音垂下了肩膀。
“算了，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只要有可能就要尝试。去找找亡灵吧。”
***
“为什么不行啊！”
萧淳烦躁地差点扯下一缕头发。
这已经是他们遇见的，也是他试图进行交流的第四个亡灵了，但和之前不同，这几只往灵都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在听到问题之后就干脆地带路。
甚至正相反，这些亡灵都在他问出“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带着怨灵的少年。”之后立刻离开了。
“……别着急。”
雪音在一旁拖着下巴思考着。
“我原本还有些怀疑，但现在看来，你是对的。”
“但是他们……”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在故意避开你，可能是因为带着怨灵的子涵对他们来说是充满威胁的存在，所以他们不想和在寻找子涵的你扯上关系才这样的。如果真的只是无法沟通，他们根本不会对你的话作出反应。”
“可这样根本没有意义，他们不带路的话……对不起，雪音，我又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没关系，你干嘛道歉啊。”雪音走到萧淳身边，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这本来就是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你来帮我，我却还责怪你，那不是太差劲了吗？”
“而且，”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像这段时间一直在她身板缠绕着的，那种若有若无的烦躁感突然消失了，“托你的福，我想到了个好办法。”
随后，她将手伸进提包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符纸。
“我现在也只有一点框架的构想，毕竟几乎没人想过和亡灵交流，也从来没有人画过这样的东西，不过……”
雪音的脸上闪现出自信的神采。
“我可是天才哦。就算是前所未有的全新符箓，我也会画出来给你看的！”
拿出毛笔时的雪音，仿佛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
等待的过程中，萧淳一直抬头看着天空。
他看着天空的颜色从绯红变成赤红，又从赤红变成丹红，绛红，赭红，最后定格在和鲜血无二殷红色。
在这样的天空下活动，让人非常不自在。
在普通人的眼里，现在的天空也是这样的吗？
雪音面前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团，不过只是昙花一现，还没等萧淳仔细看清楚就消失了，连带着，雪音花了好久画好的符箓也裂成了碎片。
类似的情况，之前已经出现了两三次。毁掉的符纸……虽然萧淳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但从纸本身的质量和纸上暗纹的复杂程度看，毁掉符纸的等级应该是越来越高了。
“不行。”
这次，雪音没再拿出新符纸继续，而是把毛笔扔到了一边。
“普通的符纸强度不够，承受不了这种法术……明明只是用来交流的，为什么等级会那么高呢？”
“要画符，必须用专门的符纸吗？”
雪音摇了摇头。
“其实一般都没那么严格的。拿我最常用的雷符举例的话，如果不在乎攻击效果，只想单纯地做到‘能召唤出雷光’的程度，那就算随手扯一片树叶制符都可以。但要想提高最大输出的界限，那就必须尽量用好点的材料了。”
说着，她干脆直接跳起来，从旁边的行道树上揪下一片叶子，拿起笔快速在上面画了两笔，然后立刻激活。
树叶闪了一下，噼啪噼啪地炸开一串电火花，这样维持了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了焦黑的碎片，随风飘走了。
“我现在想画的符，因为追求的效果单一且固定，很难做在效果程度的方面进行调整，所以它需要注入多少能量才能完成也没办法改变，问题就在于我现在持有的符纸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力量。”
“等等，等等……”萧淳急忙拦住了雪音的教学行为，“总之就是，你需要更高级的画符材料对吧。”
“嗯，这种程度的力量需求，说不定纸已经不行了，如果可以，最好是玉石之类的东西。”
“玉石？”
萧淳从领子里扯出一块穿在细线上的玉。
“这种？”
“啊！”雪音立刻凑了过来，“这个就可以！”
一块圆形的玉佩，甚至还是刻着太极图的玉佩。
“虽然有点小……不，这样反而更好！如果能完全放进太极图中的话，说不定能量的流动可以更加的……”
像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雪音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也重新拿起了笔，开始飞快地在玉佩的背面画起了复杂的图案。
“雪音，雪音？”
萧淳叫了两声，雪音却都没有回应，他只能苦笑了。
“怪不得你会和学霸君那么合拍，在这种地方也很像啊。”
这个算是……专注模式雪音版？
“完成了！”
这次令人意外地快。
雪音将玉佩递了过来。
“拿上试试。”
“直接拿着就行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萧淳拿过玉佩，走向不远处——那里有一个他刚刚发现的，小孩子模样的怨灵。
“你好？”
他试探着问。
小孩子怨灵抬起头看着他。
萧淳握了握那块玉佩。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小亡灵歪了歪头。
萧淳紧张地等了一会儿。
“什么？”
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稚嫩童音让萧淳几乎跳起来。
成功了！
“你知道那些怨灵是从哪里来的吗？”
实验已经成功了，但萧淳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虽然他不觉得一个小孩子真的能给出他需要的答案。
“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啊？”
“在很远的房子里。”
这种描述倒是很有小孩子的风格，不过光靠这点信息应该不行，于是萧淳试着问了问他能不能带路。
“不行。”小亡灵相当果断地拒绝了他，“那里，很可怕。我远远地看过，灰影过去了，不是消失，就是会变红。很可怕，我不要去。人，最好也不要去。”
（果然，之前那些亡灵拒绝我是因为这个啊。）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但是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能不能再把位置说得详细点？”
“嗯……那边的破房子。”
小亡灵伸手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真的按照萧淳的要求，说的更详细了一点。
“很破，很破，很破的破房子。”
“啊……这样啊。”
因为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萧淳觉得这个小亡灵已经很努力了。
“真的，很危险哦。”
“嗯，但即便如此，我们也非去不可。你也不希望这个城市里挤满那些红色的影子吧。”
小孩子亡灵歪了歪头，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不希望。”
“那就行啦。”萧淳站起身，“我们会努力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脑中却又出现了一句话。
“会冒泡泡的水，很好喝。”
“啊？”
萧淳转过身，那个亡灵却已经不在了。
（冒泡泡的水……雪碧？！不会吧？是放学路上的那个吗？）
在小亡灵消失之后，萧淳才发现，在他原本站着的位置，生长着一小片野菊花。是那种相当常见的，有着黄色的细长花瓣的小花。
（就当是吧。）
“怎么样？”应该是注意到亡灵消失了，雪音走了过来，“成功了吗？”
萧淳的目光从花中转移到了雪音身上。
“嗯，简直太成功了。”
他笑着说。
“虽然还不确定具体位置，不过我知道宁子涵在哪个方向了。”
* * *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
距离那个“大开”的时间，只剩几个小时了。
宁子涵坐在一架机器的外壳上，透过没有了玻璃的窗子看向外面。
虽然还没到天黑的时候，但因为怨灵聚集，怨气太甚，这间工厂的附近一直笼罩着浓厚的黑云，所以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片漆黑的样子。
在这里待着其实很无聊，最初为了召集亡灵和怨灵，还有……总之就是前期准备是花了不少功夫，可在阵法能够稳定地完成能量循环之后，将亡灵转化为怨灵的过程也就不那么耗费心力了，他也就闲了下来。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闲下来，又能干什么呢？
于是不可避免地，他开始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快点来吧，雪音姐姐。”
快点让他这颗被嫉妒侵蚀心的冷静下来吧。
在阴影中，他露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微笑。
快点，做个了断吧。
有些人，生来就是该拥有某些东西的。所以……
“快点来吧。”
他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