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歌心领神会,对着欧阳宇岚点了点头。

黑糖先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欧阳宇岚和夏汐歌,然后似乎是很快明白了自己团长的意思。

“那么我先去房间休息会了,欧阳团长在研究那个方案的时候也不要太累了呢。”

等到黑糖离去之后,欧阳宇岚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你没进来的时候,黑糖跟我说,如果他体内的tupla失控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就让我们直接杀掉他……作为本体的他消亡的话,他创造出来的事物应该也会随之消失吧。”

“黑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欧阳团长是怎么回复他的呢?应该不会答应他吧?”

“当然不会。之前我也说过这并不是他的错,作为团长我虽然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你们的安全,但也绝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因为黑糖也是骑士团的一员,我不会放弃他。”

欧阳宇岚一脸认真的回答。

“所以我会努力想出只让tupla消失而不伤害到黑糖的方法,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比较困难,但是我会努力的。总之我先去找找看关于tulpa的资料,汐歌你也先回去陪着小月他们吧,本来这种感觉可能有些危险的事情并不太想让你参与的。”

“欧阳团长你也不要太累了,虽然刚才黑糖已经叮嘱你一遍了,我还是觉得应该再说一遍。”

夏汐歌看着神色已经露出疲惫之态的医学生青年,有些担心的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仍然不放心,但是欧阳宇岚已经这么说了,夏汐歌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回到客厅的时候,因为想着刚才的事情,夏汐歌有些心神不宁,丝毫没有留意走廊上还有人过来,一下子撞到一个有些冰冷但是柔软的东西上面。

“啊……泠音,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看到你过来。”

“就看着你在发呆……”

银发少年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手臂。

“欧阳团长让我过来保护你,结果我刚找到你,你就一下子撞我身上了。”

“不好意思,泠音你没受伤吧?”

“看起来是挺疼的,如果你要是某个地方在丰满一点,估计泠音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楚浩天幸灾乐祸的说。

“哎?你……你说什么?”

夏汐歌稍微愣了几秒,然后就理解了楚浩天的意思,白皙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

“楚浩天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泠音看起来比夏汐歌还要生气。

“如果你要是在这么捣乱,到时候我负责保护的名单里可要把你去除了。”

“保护名单?什么情况?本大爷需要你保护?而且你小子不是就会控制冰而已么?瞎神气什么啊”

“看样子你是不需要我来保护了?那到时候如果你被杀了,可别哭着让我来保护你哦。”

“保护名单?”

夏汐歌似乎也并不是很能理解的样子。

“我一会用企鹅聊天和你联系吧,用语言说不太好。”

泠音用有些冰冷的手拉住了夏汐歌,然后带着她来到了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后,夏汐歌看到泠音拿出了手机,她自己也拿出了手机。

“说起来我还没有泠音的联系方式呢,和骑士团的成员联系的时候几乎都是通过欧阳团长,或者是直接通过骑士团的公共邮箱。”

“其实……我们之前有通过网络联系过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而已,毕竟事情这么多,而且可以面对面的交流了。”

“之前有通过网络联系过?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夏汐歌依然是一头雾水。

加入骑士团确实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夏汐歌并没有加过除了欧阳宇岚之外的,任何一个成员的企鹅聊天号或者个人电子邮件,或者是电话号码,虽然用公共电子邮件沟通确实有些麻烦,但是几乎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夏汐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骑士团的秘密基地的,可以面对面的沟通,所以并不需要通过网络。

至于企鹅聊天的好友,夏汐歌一般不会去添加新的好友的,而且最近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夏汐歌几乎连自己最喜欢的写小说都保证不了,更不可能去添加一些网友去聊天,好友列表也是很久都没有更新过了。

正在这么想着,夏汐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企鹅聊天有了新消息的提醒,打开之后发现消息居然是已经很久没联系过的【冰冷的音符】发来的,而聊天内容只有一句: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

夏汐歌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银发少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泠音……泠音,冰冷的音符。

都喜欢画画,并且还会雕刻东西。

之前冰冷的音符说过自己家的冰箱坏了,似乎也和冰有联系。

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真相浮出了水面。

冰冷的音符和泠音,就是同一个人。

原来自己和泠音,之前就认识,那时候自己没有觉醒通过空之病毒获得的力量,也没有邂逅空之骑士团,只是因为很喜欢泠音的画,在网络上和冰冷的音符成为了朋友。

一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没有办法多和冰冷的音符多沟通而有些内疚,想要有空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告诉冰冷的音符,又害怕他不会相信。

没想到,这个人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经历了那些事情,并且还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银发少年对着夏汐歌微微一笑。

“上次在后院,我制作冰雕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就是潮汐之歌,我还以为你也认出我是冰冷的音符了呢,结果看你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没有说出来。”

“其实还是有点怀疑的,不过害怕认错人有点尴尬,而且那个冰冷的音符好像挺喜欢聊天的,但是泠音的话,好像话还是很少的样子。”

“因为用打字聊天的话,比较有安全感吧?所以能说的就比较多,毕竟对方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那现在泠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是不是即使用冰冷的音符和我聊天,也会有所顾忌,不会说那么多了呢?”

“你是特别的。我相信你。”

说出上面这句话,泠音好像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一样,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还记得当时我说冰箱坏了,整个房间都结冰了嘛?只有前半句是骗你的,当时我的房间真的变成和南极一样了,那个时候其实是我在尝试强化使用冰的力量,结果没有控制好……”

“没想到冰冷的音符就是泠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

就在夏汐歌情不自禁发出感叹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依旧是冰冷的音符发来的消息。

【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因为黑糖的事情,欧阳团长嘱咐我保护你、小月兄妹,而温亦瞳哥哥负责保护林清海兄弟以及马修先生。因为你们的能力都不是攻击系的,小月则是因为在大家中年龄最小,所以也被列入了保护范围。】

[那小章鱼呢。]

【张宇馨和墨轩两个人互相帮助,他们两个的战斗力保护自己应该是可以了。】

[说到保护,是怎么保护呢?会对黑糖有什么伤害么?]

【这个我也说不好,黑糖不对你们做出危险的事,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如果发生危险情况了,我肯定会想办法制止他。当然……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去伤害他,但是如果我要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就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控制不了自己?这是什么意思?是指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么?如果用林清河的能力弱化一下?]

【并不是无法控制力量,而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事实上,我之前才刚刚觉醒冰的力量,其实那个时候的能力并不算强,甚至可以说是很弱了,但是依然犯下了那个错误。】

[错误?]

【……】

冰冷的音符并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一连串的省略号,夏汐歌向着泠音看去,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答案。

银发少年眉头紧蹙,看起来似乎有些痛苦,但是除此之外,却看不出来任何的信息。

只是一瞬,泠音的脸又恢复到之前的冷若冰霜。

夏汐歌走到泠音的身边,用自己的手握住了银发少年有些微凉的手。

泠音在被夏汐歌碰到的一瞬间,似乎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少女温暖的体温传到手上,让他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和安心感。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这双手上,曾经沾满过鲜血,你还会这样握着我么?”

泠音冰蓝色的瞳孔中,有着深海中的浮冰般,若有若无的忧伤。

“鲜血?”

听到这句话,夏汐歌意识到,果然泠音的经历没有那么简单,甚至这个少年所经历的事情比温亦瞳、墨轩他们所经历的更加复杂。

但是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夏汐歌就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泠音的手。

“泠音,我们是同伴对吧?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可能我对你的了解也只限于冰冷的音符,和我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银发少年所没有隐藏的表现。”

夏汐歌注视着泠音的瞳孔。

“你所隐藏的事情我并不懂,也许会是很可怕的事情,也许会令人恐惧,但是,作为你的同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的。”

泠音先是有些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他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一下,顺从的垂下了眼帘,手上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而且不知道是被夏汐歌暖热,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少年的手居然慢慢恢复了温度,变得温热了起来。

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泠音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打开手机,并且用单手打出了一行字。

紧接着,夏汐歌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一只手拿着手机,解锁屏幕

是冰冷的音符通过企鹅聊天软件发过来的消息。

短短的一行字却让夏汐歌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就连心跳和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堪。

【我之前杀过人。】

看到夏汐歌的表情,泠音仿佛受到了伤害一样,瞳孔中少有的写满了忧伤。

“果然……我告诉你真相之后,你会害怕我……”

“泠音,我不是害怕你,我只是有些震惊而已。”

“不用解释了,你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欧阳团长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没有露出这种表情,而是相当的镇定,你是第二个知道我这个秘密的,我以为你也会像欧阳团长那样接受我,但是没想到……你果然还是会害怕我,嫌弃我吧?”

“我并没有嫌弃泠音……”

夏汐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手中的那只手又一次变得冰冷,紧接着泠音从夏汐歌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银发少年看起来很忧郁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夏汐歌本来想要拉住他,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伸出手,有些脱力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考虑了良久,夏汐歌拿出手机,在企鹅聊天软件上,冰冷的音符那个自己画出来的头像已经由彩色变成了黑白的颜色,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

不过企鹅聊天软件有离线留言的功能。

夏汐歌决定用给泠音发送离线消息。

但是输入了很多字在聊天框,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按下发送按钮,最后又删掉,重新输入,然后又输入了很多,又删掉,如此重复了几次,夏汐歌再一次将待发送的东西删除的干干净净,然后关闭了企鹅聊天软件,叹了一口气。

“你看起来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就在夏汐歌低声叹息的时候,欧阳宇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夏汐歌的身边。

“话说泠音怎么没有在你的身边,我不是让他保护你们么?难道是他沉迷于画画把我安排的事情给忘记了?应该不是吧?泠音作为我的助手还是很靠得住的,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吵架了么?”

“欧阳团长,泠音……”

夏汐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之前的事情告诉欧阳宇岚。

“果然是吵架了吧?泠音那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是确实是好孩子,他大概只是没有从过去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吧?”

欧阳宇岚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悲悯。

“虽然比小月小天他们稍微年长一点,但是泠音毕竟也是小孩子,经历了那些也真的是难为他了。有的时候我倒是希望他能多撒撒娇。”

“经历了那些事……”

夏汐歌重复了一下欧阳宇岚的话,突然想到了之前泠音的话。

欧阳团长知道后表现的还是很淡定……

这么说,欧阳宇岚其实是知道泠音的事情的吧?那么也许自己可以找他商量一下。

“欧阳团长,我刚想起来,似乎还有一本书在书房没有拿出来,欧阳团长能和我一起去拿一下么?”

“还有一本书?”

欧阳宇岚像是楞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明白了夏汐歌的意思。

“我知道了,一起去拿吧。”

再次来到书房,欧阳宇岚将门关紧,然后拉出写字台下的椅子,示意夏汐歌坐下来,自己则站在了她的身边。

“怎么啦汐歌,你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吧?”

“欧阳团长……你应该知道泠音的事情吧?”

“泠音的事情?你指的是?可以详细说一下么?”

“泠音刚才和我说……”

夏汐歌深吸一口气。

“他说他的手上沾染过鲜血,他曾经杀过人,这……是真的么?”

“那孩子,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了么?还以为他不会给任何人说了呢……”

欧阳宇岚叹了一口气。

“确实是有这个事情,但是泠音真的不是一个坏孩子,虽然他杀人了确实是事实,但是从结果来看,他不仅为了保护自己,还保护了小天和小月,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害怕,或者不跟他接触,别看他那样,其实他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有些无意的举动都会对他造成伤害的。”

“我刚才的反应可能确实有些过激了。”

夏汐歌低下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虽然我并没有害怕泠音,也没有排斥他什么的,但是当时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感觉很震惊,确实也稍微有一点害怕,如果我要是能和欧阳团长一样镇静就好了。这样子的话,就不会伤害到泠音了吧?”

“其实我也并不是很镇定自若。”

欧阳宇岚抓了抓头发。

“听到那种事情,无论是谁,肯定会觉得震惊,甚至惊慌失措的,可能我只是表现的比较镇定而已吧?”

“可是泠音说……”

“我没有把震惊写到脸上,因为我知道,泠音把这件事告诉我需要很大的勇气,那个时候如果表现的不淡定,就会伤害到他。”

欧阳宇岚抬起手摸了摸夏汐歌的头发。

“我之前应该也说过,你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一直把心中想的事情都写在脸上。”

“抱歉……我确实没有办法隐藏,如果当时我也表现的和欧阳团长一样镇定,泠音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不过我觉得泠音应该不是生你的气了,也许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你能够关注他呢,以我对他的理解,那孩子应该是最近因为什么事情被忽略了,然后虽然给了提示,却没有得到重视,本来就有些伤心,你后来还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所以他才会有这种举动吧。”

“真的么?这么说来我好像确实忽略了他的提示。”

夏汐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冰冷的音符】貌似给了自己不少的提示,但是自己却没有看出来。

“不过还是觉得泠音很生气的样子呢。”

“因为每个人表达情绪的情况都不太一样吧。”

欧阳宇岚看向泠音卧室的方向。

“如果要是小月,甚至是牛奶咖啡这只猫,想要引起我们的关注的话,都会直白的表现出来,比如蹭蹭我们的手,或者直接对我们说,因为她们的性格就是那种会直白说出来的,很可爱的性格。”

“确实是这样没错呢。”

夏汐歌想起小月和布偶猫一左一右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小月和牛奶咖啡,从小就在周围人的庇护下长大,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用去操心,也在保护下,几乎没有见识到世界的丑恶,只是看到了美好的东西,即使偶尔看到了,甚至感受到了,也会很快被治愈,被其他的愉快的事情重新填充记忆。”

欧阳宇岚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而泠音,可能本身就比较独立,因为教育方式的问题,他就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早熟,加上遇到了那种事情,不得不让自己的手沾满鲜血,对于泠音来说,他不可能像是小月那样直接撒娇,只能用这种看起来比较幼稚的方法,自己生闷气来引起你的关注吧?”

“原来是这样……”

夏汐歌想起泠音在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却并没有头也不回,而且回头的瞬间,虽然表情是冷若冰霜,瞳孔中却流露出一丝脆弱。

也许那个时候真的是拉住他比较好吧?

泠音并没有讨厌自己,而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情绪,有些事情他一个人背负了很久了吧?也许真的需要一个人去让他稍微宣泄一下。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自己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情,只是当做他闹小孩子脾气而已。

“那现在的话,我去找泠音,他会好一点么?”

夏汐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觉得现在让他自己静一静也许会比较好,以那个孩子的性格,只要稍微静静,睡上一觉,第二天就能和平常一样了。”

“和平常一样……”

夏汐歌重复了一下欧阳宇岚的话。

“这样子就说明,泠音第二天就能忘记痛苦了么?”

“忘记应该不会,但是泠音那孩子比较懂事,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让人持续为他操心的,之前提起到那间事情的时候,他也会消沉一段时间,但是最多第二天,就能恢复常态。”

“那我去找他……”

夏汐歌将手放到了书房的把手上,想要开门出去。

“但是汐歌,就算你现在不去,泠音第二天也会好,而且他现在情绪激动,说不定会说出很伤人的话,甚至用能力弄伤你。”

“但是欧阳团长不是说,泠音是在和我撒娇么?那么我作为空之女王,就应该回应他,不是么?我的骑士团成员现在正在难过,说不定泠音现在正在哭吧?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而不做出任何行动。”

即使被欧阳宇岚阻止,夏汐歌还是拧开了把手,走向泠音的卧室。

泠音的卧室果然紧紧的关闭着,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泠音故意所为,门上居然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泠音……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心也如同这门一样,紧紧关闭,而且被寒冰覆盖呢?”

试着敲了敲那扇被寒冰覆盖着的门,冰冷的感觉顺着夏汐歌的指节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应激性的战栗了一下。

并没有人给她开门,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泠音,我有事情对你说,不过并不是道歉的,而是有些话和你说。”

门里似乎并没有声音。

“泠音,你现在很难过对吧?我在难过的时候,有的时候也会说出想要一个人待着,一个人静静不想被打扰的话,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哭泣,而是希望有同伴陪在我的身边,即使我有可能不会及时回应他们,但是如果有人告诉我,没事的,他会陪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感觉好很多。”

夏汐歌将继续轻轻敲门。

“我想泠音应该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虽然我比泠音年长,但是一直以来似乎都在受泠音的保护,一直被泠音照顾呢,所以现在我也想为泠音做点什么,无论是空之女王为她的骑士团成员也好,还是一个姐姐对于弟弟也好,先让我进去,好么?”

虽然依旧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门上面覆盖的寒冰却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融化,最后几乎全部融化了,只留下地上一滩水渍。

夏汐歌试着转动了一下门外的把手。

——咔哒。

居然很轻松的就把门打开了,看起来并没有反锁的样子。

推开门后,耀眼的光芒就照耀了下来。

并不是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窗帘紧紧的拉住了,阳光完全照不进来。

但是屋子里能开的所有灯都被打开了,吸顶灯,落地灯,甚至连那种充电的应急灯都放在桌子上开到最亮,还有各手电筒,虽然在其他光源的照耀字儿光芒很弱,但是依旧开着。

银发少年则蜷缩在床上,衣服和拖鞋并没有脱,用柔软的羽绒枕将自己的脑袋完全遮住。

夏汐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一个一个关桌子上的手电筒。

“别关……”

泠音的声音从枕头下面冒出来,大概是因为被羽绒枕盖住的原因,声音听起来微不可闻,而且有些闷闷的。

“但是这个样子也太浪费电了吧?只留着吊灯或者落地灯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怕黑……”

依旧是比蚊子震动翅膀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如果怕黑的话,那么把窗帘拉开不就好了,现在是白天,而且阳光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呢。”

夏汐歌走向窗帘,想要把那层厚厚的窗帘拉开。

“别打开……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样子……”

泠音这次直接把枕头扔到了一边,不过依旧用手遮着眼睛。

虽然感觉应该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但是夏汐歌还是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继续关桌子上的手电筒了。

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默默看着那个银发少年。

“我说……你这样不会害怕么?和一个杀人凶手共处一室,现在如果我要是想杀了你,欧阳团长和其他人应该是没有办法及时赶到的呢。”

“我不害怕。”

夏汐歌摇了摇头。

“我相信泠音绝对不会伤害我,而且之前泠音不是也说了么?会保护我的。”

“那只是因为欧阳团长的命令而已,而且那也是因为如果作为女王的你失去生命,我作为空之病毒的感染者也会受到影响。”

听到泠音的话,夏汐歌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泠音前后话完全是自相矛盾的。

也就是说,泠音的这两句话,应该都并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笑什么啊……明明自己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泠音这次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眼圈看起来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泠音,你哭了?”

“才没有……”

虽然想要说的很有底气,但是银发少年的视线却飘忽不定,看起来像是在掩饰什么。

“虽然无法完全理解泠音的感受,但是,我也许能让你稍微好受一点。”夏汐歌走向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