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所有的故事一般不充满真实性,被理想主义从头到尾的充斥着。

  

  即使是切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但他到现在为止依然是有种活在梦中,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中这样的感觉。

  

  当时的他仅仅只有日阶月华就敢去偷辉阶日冕的异种赤炎巨蟒的卵,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理所当然的。实力的差距仅仅在同一阶级的星耀与月华、月华与日冕就巨大到显而易见,没有特殊的一击致命的手段都无法跨越。更不要提跨阶作战了,只要不是传承达到千年以上的灵术师秘族或者是有着通天的际遇的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鬼才,还是想都不要想免得死于非命的好。

  

  不自量力的去选择不符合自己实力的任务去做,最后落得的就只有在这个角落里不断地被赤炎巨蟒的赤蟒炎内外焚烧直至死亡吧。

  

  虽然是落得在阴暗的角落里佝偻着躯体苟延残喘,静待死亡的连脸都没有办法在显露出来的小小的暗杀者。但是他那有些年纪的母亲倒是不用担心会失去依靠,虽然那个地方是所有的世界中大概是最残酷的地方之一,从头到尾的存在着欺骗,但是那是对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的,对于那个没有力量素养——废、渣——的普通人来说,或许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安逸。

  

  当时的他悲观的想象着近乎于遗书的片段,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将他的生命带走。

  

  全身的感官已经失联,不,不算是失联,只是能够感觉得到在无尽的烈火的地狱中,身躯逐渐化为灰烬的过程而已。

  

  突然,在昏暗阴冷的角落,一缕不符合物理定律的温暖阳光却悠悠扬扬的洒在了他的眼底。

  

  挣扎着抬起头看的时候,他才发现是那么美丽的一个天使。

  

  是幻觉吗?他是这么想的。

  

  无法想象的,那样的天使会将光辉带到阴暗的角落中,天使有着一张满是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脸颊,那明亮的湛蓝色眸子,其中就像是洒满了星星碎屑一样美丽。温白如脂的娇嫩的皮肤,仿佛时时刻刻散发着无形的光芒的柔顺的金发,身上是莫名好看的名贵的衣物,饰品碰撞在一起有着清脆的空鸣声在耳边回荡。

  

  白玉脂般的手指轻轻地剥离下他的头巾,好奇的扯着他那一头即使是在任何地方都少见的海蓝色的天然卷的发丝:“呐,怎么睡在这里呢?虽然气温很暖和,但是地面上可也是有着寒气的哦。”

  

  可恶,你这个女人。老子他妈的就快死了,你他妈的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该看见我身上熊熊燃烧不止的火焰吧,就算是对你无害,不会灼伤你,你就不会害怕火焰吗!

  

  费力的睁大自己的双眼,试图将眼中的焦距调整好。如果能够在死之前看见一个美女,回味着那副绝美的容颜死去也是一种浪漫的死法吧。

  

  “咦~~~~好不搭哟~~”少女看见了他睁开眼睛,有些嫌弃的发出轻呼,但是却不存在着恶意。

  

  即使是存在着恶意,想必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在意吧。因为是他快死了吗?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明显不对吧,将言字换成思想了吗?

  

  况且,他清楚的明白,女孩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睛因为修炼的缘故失去了原本的色素而变成了灰白色,与那一头蔚蓝晴空一般的天然卷确实是不配。这就是没有才能与资源的家伙苦苦的挣扎啊,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得。

  

  修炼不是没有风险的,任何差错都会造成死亡,即使是没有差错也会有着不同程度的副作用,就比如他这样的失去瞳孔颜色,这还算是轻的,有的人会丧失性功能,有的人会失去五感等等,都是追逐力量付出的代价,也就唯有绝世鬼才或者是利用庞大的资源作为后盾才能规避这种副作用。

  

  “喂,周大叔!快来看看!这里有个人身上冒着不热的火焰哎!!”少女欢快的蹦跳着跑远了……

  

  该死的,这种大小姐——

  

  迷糊着,眼皮越来越重,体内不断地有着什么流逝出去,是什么?大概是鲜血亦或是生命力?

  

  不,那是灵力,经由体内无数的细胞中淬炼出来的比鲜血还要贵重的本源灵力正在化为柴薪为赤炎巨蟒的赤蟒炎添柴加薪。

  

  这次真的该死了吧,绝对死定了……

  

  母亲,没有儿子依靠在身边的日子里一定要过好,千万不要踏入这边的世界,在那个地方,这边这个世界没有您的儿子向您叙述的那么好。

  

  死了吗?没死吗?

  

  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亦同感觉不到痛苦,也没有办法感知到任何东西。

  

  无边的黑暗,分不清上下左右,感觉不到过去未来……

  

  所谓的人死后还有30分钟的脑部活动的时间就是这样的感受吗?呵呵,还真是荣幸呢……

  

  光?!

  

  等一下,那是光?!

  

  难道像我这样作恶多端的家伙也会在死后升入天国一类的地方吗?地狱恐怕都会唾弃我的存在吧。

  

  一缕光——

  

  不,一条条光线编织成长方形的地砖,向前无限的填充着,形成一条笔直的通道。

  

  这条通道感觉上就在他的脚下不远处,要下去,这样想着,居然可以感知的到自己踏到了通道上。感觉并不符合通道的外形,柔柔软软仿佛是流过的小溪一样的感觉,再一看,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一条由光粒组成的溪流中,原本的通道化为弯弯曲曲的溪流蜿蜒的无尽的延伸着。

  

  再仔细看看的话,发现这光并非是光,与其说是光,那光溪更像是散发着莹莹的黑芒,只是因为光溪之外的地方太过于黑暗,两者对比之下居然会将这条本来不是光明的光溪凸显出来。

  

  顺着这条不知称之为光溪还是暗溪——姑且称之为光溪吧——前行,向前前进着,不断地走着,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实感,在一片黑暗的静谧中心灵越发的宁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有什么在悄然的改变着。走着走着总感觉自己的体内多了一些什么。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边的色彩渐渐地多了起来,而且也不再局限于脚下的光溪之中,空中飘荡着各色的光点,犹如是五彩的精灵。

  

  抬起头来,白色的光芒猛然吞噬了他的全部——

  

  “啊!”猛然起身,伸手抚上有些略长的刘海下的额头。

  

  头发有些长了,改天给剪了吧。他想。

  

  感觉到身上没有穿着紧身衣而裹紧身躯的裹实感,有些慌张的抬起头。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陌生!陌生!陌生!陌生!一切都是陌生的!不单单是陌生,还有着难言的华丽。

  

  根据他的经验他知道,无论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都是有着大量护卫或者称之为看守的地方的存在。

  

  是什么人抓他过来的!亦或是救他过来的?为了得到他口中的情报?

  

  慌忙的四下扫视,同时手也有节奏的乱摸起来。冰冷而细腻的触感从指间传来,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指尖的是他那淬了毒的匕首。

  

  卑微的暗杀者就是这样,如此的简单,只要手中握着一把用的惯的匕首就可以安心下来。

  

  手指如蝴蝶般梦幻的舞动,匕首无声无息悄然消失在指尖。

  

  藏刀术,其实更加准确地称呼是纳匕术。这种技巧对于暗杀者来说是基本中的基本。将匕首藏在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运用肌肉的活动在没有一丝丝灵力波动的情况下将匕首纳入掌中,极为高明的藏刀术甚至是可以在身上藏上数十百乃至五十多把匕首,但是一般来说藏个七八把匕首对于一名暗杀者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们玩的是暗杀而不是扔飞镖,不需要带那么多。

  

  闭上眼稍微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体目前的状况,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不如说……好过头了!

  

  体内的创伤被全部治愈了,灵力不但全部补充回来了,实力更是从日阶月华提升到了日阶日冕。

  

  有谁会这么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暗杀者嘛,自然需要有着自己的职业道德。

  

  微微适应了一下,发现身上穿的是一件睡袍,而不是类似于病号服的那种东西。挺细心的嘛,居然对自己的身边这么了解,向他这样的翔灵师只要经过适当的治疗事后的恢复速度是很快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穿病号服那种东西。

  

  不过这身睡袍虽然穿起来很舒服,但是要是真正的打起来的话还只是有着碍手碍脚,让人更快死去的作用。

  

  四下扫视一番,设计的风格是标准的富贵人家待客的房间的模式,但是实际上,谁知道啊,只要不走出这间房间,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也就是说现在即使是观察了得到的也许是对方故意放出的想要迷惑的情报,没有什么观察的意义。

  

  即使是窗外的地形也只能做参考,无法排除幻术一类的可能。

  

  慢步走到床前,事先观察过了,他自己的东西就码放在床前。将手放到放在衣服上的另一只匕首上面,匕首瞬间消失。

  

  毫不犹豫的舍弃紧身衣一类的道具,准备出去探查一番。毕竟虽然紧身衣中的东西是不少,大声实际上最最重要的也只有这两把锋利级别的白银器。像那些东西只要在日后花店银币和时间就可以补给回来。

  

  至于情报一类的,早就烂在脑子里了,身上是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的。暗杀者的职业素养嘛。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不知名的人才会救助他吧。为了得到他保存的情报。

  

  要说为什么不穿着更加便利的紧身衣的话,是因为还不排除有着对方在演戏有着缓和的空间的可能性。只要不穿着带着明显戒备意义的紧身衣出去溜达,被发现的话也可以谎称是醒了想四下走走这样的理由,想来只要不是对方一心想撕破脸皮的话,发现自己的家伙也会畏惧那个就他的人的意思,将他重新软禁回来,而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句话他也许没有听过,但是此刻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晰地明白他的意思。

  

  刚刚绕过床,甚至还没有走到离门口直径五米的范围内,房门被突然打开了!原本他还以为是锁着的,特地在手心放着几根铁丝的呢。

  

  穿着女仆装的女仆端着花瓶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了的他,女仆愣了一下,但随即嫣然一笑:“这位先生,您醒啦。”

  

  “呃~~~~~”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的脸红点了点头。

  

  他妈这一个女仆就这么漂亮,有点撑不住啊,万年老处有点伤不起的感觉啊。

  

  “什么,那小子醒了!”房间外突然一声大吼,然后穿着软甲的大叔闪了进来。

  

  啪的将手指尖的香烟折成两半,扔在地上恶狠狠地一脚踩上去:“你小子终于醒了啊!”

  

  啪!女仆若无其事的收回了一张映着清晰地人脸的钢制托盘:“周磊队长,您在室内吸烟我已经装作没有看见了,还把烟扔在地上,还踩上去,还在客人的面前,您是想要死一次看看吗?”

  

  咳咳咳,周磊咳嗽了几声,意图掩饰过去。

  

  周磊?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称呼——周大叔——在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名词,是那个女孩救了他?

  

  双手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滑到肘部,随时可以出手。

  

  “喂,小子,戒备心可以不这么重么!”周磊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紧紧的揪住他胸口的浴袍将他提起来,同时嘴角搭着的香烟前段火星闪过,香烟被点燃了。

  

  火属性!同样的翔灵师,职业无法判断,格斗家居多,要不然就是古武!实力很强,至少有耀阶!

  

  一瞬间判断出周磊这个男人的威胁程度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将肘部的匕首纳到后背,他嬉皮笑脸的讨好道:“艾玛,哪能呢是不是。那个大哥,我叫仇飞段,初临贵地,还请多多担待。”

  

  面对这样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意图的高手,还是乖乖缩起脑袋做人吧,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啧。”不屑的撇了一声,周磊放下了仇飞段:“姓仇(chou)?”

  

  “不不不,是仇(qiu)。”仇飞段纠正道。

  

  “嘛。”没有征得仇飞段的同意却一把拎起仇飞段睡袍的后襟,改揪为拖,边走变懒散的解释道:“小姐废了那么大劲才把你救回来,还是和我一块去拜见一下吧。要知道救你的代价足够在黑市上买十个比你实力更高的奴隶了!”

  

  “是这样吗——”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

  

  “啊。”口齿不清的嘟囔一句,周磊不再说话,仇飞段也明智的没有主动挑起话题。

  

  而仇飞段只有黑着一张脸,抱着双手,任由周磊将自己托在身后。弄得他就好像一个物品一样,脚后跟因为摩擦地面的关系,冒起了阵阵的青烟……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美丽的女仆小姐歉意与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