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看了艾丽卡一眼，芙兰轻声叹息，她转过身，走向了旁边几台偌大的VK3002模拟机。
艾丽卡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带着她有些发红的眼圈，回到了少女们的队列当中。
“艾丽卡......我也觉得你没有做错，那种情况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身边传来海伦娜的喃喃细语，她声音很小，以至于只有自己和艾丽卡才能听见。
在听到后，艾丽卡微微仰首。
“谢谢你海伦娜......”
双眼中还存留着哭泣后的肿胀感，但为了回应海伦娜的好意，艾丽卡强行挤出了一番微笑。
只是在海伦娜的眼里，这个微笑看起来相当勉强。
“抱歉......刚才没能插话......等今天的训练结束，我一定当面向芙兰老师帮你解释......”
佩儿也出现在了艾丽卡身旁，她看着艾丽卡自暴自弃的样子，知道艾丽卡的心境一定非常复杂。
“谢谢大家......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艾丽卡，你都哭了好么......”
海伦娜的心里还在为艾丽卡打抱不平，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起来的原因，她有些加重的语气让背对大家的芙兰侧了下身。
于是少女们的交流到此为止，毕竟芙兰才刚刚处罚完艾丽卡，要是再犯小错误岂不是雪上加霜。
“虽然上面没有给出明确目标，但要是连一些小国家都比不过的话，抛开国家层面不说，我的颜面也还是拉不下去的。”
芙兰完全转了过来，她面对着大家，身旁便是那几台偌大的3002型模拟机。
“你们大部分人在军校的成绩都还不错，我觉得临阵磨一下枪，至少不会输的太惨。而且其他国家的代表团都是与虫兽战斗中拼杀出的精英，和同为使魔的人类对战，她们的水准不一定会比你们高出多少。”
芙兰的说法似乎在理，但稍微回味一下，马上就能发觉出里面的问题。
说那些经过实战磨砺的精英打不过一群新兵，这话听上去估计谁也不会信吧.....
提前打“预防针”，还有如此兴师动众的模拟机，芙兰的意图不要太过明显。
这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各位少女，这段日子你们好好练，不指望你们出成绩其实都是客套话。
“不过我借这些模拟机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想锻炼你们和虫兽对抗的各种技巧，在伏尔加格勒那样的地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
正如芙兰所说，伏尔加格勒确实是个是非之地，即便大家都住在苏维埃人设立的安全区，但会不会出现意外，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而且红盟抛弃形势稳定的远东地区，偏偏选址在战火纷飞的伏尔加格勒，如此违背常理的做法，总会给人一种心怀鬼胎的不安感。
说他们在筹划什么阴谋，这样的猜测也完全不足为过。
“我们会一直待在伏尔加格勒的安全区域，但那里毕竟还是一线战场，像列日这种悠闲的环境，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有太多指望。加上我们只有三周的准备时间，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分每秒你们都必须妥善的利用起来！”
这话听上去一点也不委婉，芙兰的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必须马上在模拟机中展开训练。而且连你们的休息时间也会占用，还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那个......请问这个训练我也要参与吗......”
话音和各位少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顺着他传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是一位站在各位少女身后的大男孩。
他的年龄比艾丽卡她们大不了多少，一身略带油渍的蓝灰色工作服，表明了这位大男孩整备技师的身份。
“当然要参加，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了吗？”
以一种反问的语气，芙兰说道。
“随......随行机械师......”
话音有些磕磕绊绊，听他的语气，这名大男孩对逃避训练一事似乎还有些心存侥幸。
所以芙兰马上就断绝了他的念想。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如果不和使魔队一起行动，那你还叫什么‘随行机械师’？”
“我......那个......”
“好了，我现在任命佩儿为你的直属上级，战斗中除了我的命令之外，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听她的。”
“了解！”
不敢有任何反驳，大男孩马上回答，在说完后，他看了一眼佩儿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佩儿也像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回头，但她看到整备员后，却抛出了充满嫌弃的冰冷目光。
那目光仿佛在说：“这样的家伙也配做我的助手？”
“让普通人做随行机械师，我一直搞不懂上面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真的是人手不够用了吧。”
芙兰的语气中带着抱怨，她的话应该也是佩儿所想说的。
“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不要拖我们的后腿，别死在战场上就好。要是你真的倒在了什么无法施救的地方，可别怪我们不去救你。”
非常熟悉的对话，在印象中，这样的说辞芙兰不止表达过一次。
不过站在整备员的角度来看，芙兰的话确实让听者相当难受，他也很想对芙兰说：那些女孩子们是你的部下，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但除去可能存在的偏见不说，和使魔相比，普通人的生命力真的太过脆弱。
他们运动神经薄弱，所能持有的武器很难对中高级虫兽造成伤害，只要失去了载具，瞬间就会变成战场上的活靶子......
加上所有的伤势都是不可逆的，一旦受到足以造成残疾的重伤，普通人根本不能像使魔一样动用紧急处理来恢复。
总而言之，就是普通人完全跟不上使魔部队的“作战节奏”。
但话又说回来，普通人成为随行机械师是大势所趋，毕竟工程相关的人才训练周期过长，如果集中培训使魔来成为机械师的话，对于一线的战斗力补充可是极大的浪费。
用和不用都是难题，想必高层的决策者也一定相当苦恼。
“剩下的事情我们在训练中说吧，进阶技巧的教学我会放在最后一周，前面的时间先磨合你们的默契程度。”
少女们来到列日要塞已经快一个月了，老实讲，除了每天的体能和例行训练外，战术体系之类的训练还从来未曾有过。
打打闹闹的时间相当充裕，小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所以借着被选中成为代表团的契机，芙兰也早日把那些高强度训练提上了日程。
在日耳曼的军队中流传着这样一段话，那就是训练一个老兵只需要让他从一场大型战役中活下来，而成为一名精英，则需要活过无数次的大型战役。
显然，现在的艾丽卡她们根本不具备什么参加大型战役的条件，哪怕是小规模的区域交火，在列日这样的地方也完全不会发生。
而面前的那些VK3002型模拟机，它们便是能让人在安全区域中也能到体验一线战场有的尖端设备，有了这些家伙，少女们便可以得到近乎于实战效果的作战经验。
“大家都提前就位吧，佩儿会帮助我进行参数设定，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我们直接开始今天的训练。”
说着，芙兰走到了佩儿身前，她拿着一本电子手册，交到了佩儿的手里。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陌生的技术员也出现在了备用整备库，他们在一旁捣鼓起模拟机，似乎是在调试机器运行时的各项参数。
“那个......我不用帮忙吗？”
抚摸着后颈，整备员向芙兰问道，他的视线也不知在看着哪里，显得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不必，我们的人手足够，你先进入设备吧。”
既然芙兰说了不需要，所以整备员也不再多说，他跟在少女们的身后，躺在了一台空闲的VK3002上。
从外观来看，VK3002很像是一张机械制成的“单人床”，使用者要躺在其中，而不是像老式机器一样，头戴VR设备，站在规定好的活动区域内。
在躺好后，技术人员便会取来无数根粗细相同的“白线”，这些白线的末端安装着传感贴片，另一端则是连接机器用的接口。
很快的，少男少女们便完成了上面这个步骤。
“佩儿，‘虎P’科技含量要比‘虎式’高出许多吧，有没有什么软件是你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一边设定着参数，芙兰一边向身旁的佩儿发问，她故意支开那两个技术员，制造了自己和佩儿的独处空间。
芙兰的问题也非常隐晦，她旁敲侧击，似乎是想从佩儿的口中得到些什么。
“嗯？您所说的软件都是指什么......如果是战斗辅助系统，那确实比‘虎式’要先进许多，它的索敌方式更加灵活，系统也会自动帮助操纵者判定虫兽的危险程度。”
“那在作战记录方面有什么更新吗，我觉得老式的记录仪相当蹩脚。”
芙兰继续追问，果然，她是想找到‘虎P’作战记录被删除的原因。
在她看来，作战记录的消失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想掩盖什么秘密，想掩盖当天发生的一切。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看到了“刽子手”被大卸八块的惨状，它的死相太惨了，惨到芙兰都不相信这是出自使魔之手。
“作战记录仪的话，还是老式的Bdr.39④，但是加大了存储容量，可以让先前的记录延长一周。”
“那你和艾丽卡出击当天的战前检查有没有异常？”
“检查的话，我和那个整备员都进行了互检，所有的一切都正常无误......”
眉头微皱，佩儿开始回想起当天的情况，在说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那家伙在战场上可能不太靠谱，但是技术层面还是值得肯定的。”
“是吗，没问题就好。”
“您为什么要这么问......是那天的战斗有什么问题吗？”
佩儿停下手头的工作，她向芙兰的方向侧了些脸庞，用余光看着正在设定参数的芙兰。
“哦......是上面派人来进行事件调查，这种机械事故造成的影响，装甲管理局是需要介入备案的。”
这话是芙兰临时编造出来的，没有什么管理局人员来到列日，更不存在什么备案调查。
但就正常程序而言，调查的过场肯定要走，如果被判定为不可修正的设计问题，装甲的列装必然会惨遭夭折。
只不过“虎P”发生机械故障的事件并没有上报，芙兰主动压了下来，只报告了当天发生的交火情况。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也算是列日这座偏远二线要塞为数不多的好处。
“是局方的调查人员吗......”
听到装甲管理局几个字，佩儿的眼中晃过一丝迟疑，但作为一名装甲工程师，会害怕“局方”的调查也是应该的。
“虎P的机械设计确实存在缺陷......但我敢保证，那都是可以修正的......如果局方需要取证的话，我和博士都能给出足够多的证据！”
佩儿极力自证，如果她知道“局方”的到来是假话，那她的表现应该不会如此激动。
不过在一旁听着的芙兰，她却对此事持保留态度，虽然佩儿的表现非常自然，但这并不能帮佩儿进行开脱。
在芙兰眼中，“虎P”的直接维护人佩儿拥有很大嫌疑，而且除了艾丽卡之外，501中队的所有人都有。
这是一场庞大的阴谋，在这无声的战场上，所有人都不能相信......
可到目前为止，芙兰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所有的一切......还都是无法连成线的乱点......
“数据设定好了，佩儿，你也赶快到模拟机上就位吧！”
“嗯！那‘局方’的事情......”
佩儿还是心有余悸，她试探性的发问，想知道事件调查的最后结果。
“放心吧，我把故障原因都转嫁到操纵失误上了，他们也觉得这荒郊野岭没什么好待的，很快就带着材料回去了。”
“那就好......事件调查这种东西，我们工程师可是最害怕的......”
听到芙兰的回答，佩儿如释重负，她的表情就像死里逃生一样，好像躲过了什么天大的危机。
“我和保时捷博士还算有些交情，帮他规避些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真是谢谢您了......”
“这有什么的，快就位吧，其他人还在等着呢~”
“嗯......”
点了点头，佩儿准备走向一台空闲中的模拟机，但就在她准备离开控制台时，这位白发少女却突然想起有些话还没和芙兰说清。
“那个......芙兰老师......”
“怎么了佩儿，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其实当时我和艾丽卡的情况......”
佩儿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她看到芙兰抬起了右手，明显是在示意自己不要再说。
“赶快就位吧，如果不想被占用午饭时间的话。”
既然芙兰不想听佩儿的解释，那佩儿也只能把跑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接着她走下控制台，躺进了一部尚未有人使用的模拟机中。
在躺好后，技术人员迎了过去，他们取出传导神经数据的白线，贴在了佩儿需要连接的各个身体部位上。
在这之后，芙兰下达了启动指示。
随着启动命令的下达，房间内的组合机箱全部发出了噪响，除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滴滴”声，运行中的散热器也嗡嗡响个不停。
在片刻的等待中，艾丽卡的意识逐渐模糊......
眼皮好重......这是正常的......情况吗？
困意涌上心头，艾丽卡已经无力抬起双手，她连思考都不愿去做，只想赶快闭眼进入梦乡。
终于在重复了几次睁眼闭眼的动作后，艾丽卡彻底合上了眼眸。
我......睡着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重回艾丽卡的脑海，只是艾丽卡眼前一片漆黑，视线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事物。
而且身体上的感觉也虚虚实实，浑身软绵绵的，就像发烧刚好时那样。
我们......进入到模拟系统了吗？
在心底询问着，艾丽卡很想大喊周围有没有人，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自己的嗓子就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这位棕发少女陷入了严重的耳鸣。
呜......
耳根传来阵阵刺痛，尖锐的响声如同寺庙钟声的回响，而且耳朵中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东西，充斥着膨胀感令人无比难受。
于是艾丽卡试着用军校中学到的方法屏住呼吸，希望能借此消除耳鸣。
在几秒钟后，耳鸣消失了。
莫非这个办法真的有效......
少女的听觉豁然开朗，双耳也弥漫着一种舒适的清凉感，正当艾丽卡以为是屏息起到作用时，视觉也一同回到了艾丽卡的双眸当中。
在移动......此时的艾丽卡正在移动......
她的身上不知在何时套上了“虎P”装甲，脚下的波能引擎正在轰轰响个不停。
这里是......
明明记得自己身处要塞的备用整备库，可现在的环境却变成了高速公路，所以艾丽卡赶忙环顾，才发现中队的其他几位少女都在自己身边。
毫无例外，其他少女们的表情也和艾丽卡如出一辙，大家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疑惑”二字全然被写在了大家的脸上。
在还没从军校毕业时，校方也会用老式的VR设备进行模拟训练，但顶多只有视觉和动作相对真实，其他的感官都几乎没有。
可现在，不仅是动作和视觉身临其境，就连空气中的泥土味也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先前知道在进行模拟，肯定会以为这些都是真实场景。
“你们现在进入的是VK3002制造的模拟环境，接下来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虚拟影像，不过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全部都是‘真的’。”
是芙兰的声音，艾丽卡愣了一下，才反应到这声音是从无线电里发出来的。
“现在模拟的场景是1941年5月的不来梅港保卫战，虽然不来梅港最终沦陷，但我方通过战舰和飞艇撤离了大量军民，取得了战略意义上的胜利。”
芙兰开始了作战简报，在她讲解的同时，远方的炮火声也悉数而至。
抬起头，空中的阳光算不上明媚，但在不来梅市的方向，一片灰色的穹顶却将其笼罩其中......
这场景艾丽卡真的再熟悉不过，它看起来就像......
就像曾经在柏林郊外看到的那样......
“你们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不来梅港的运输要道防御部队，你们的目标是守住高速公路，尽可能多为撤离的军民争取时间！”
“明白！”
众少女答道，但是在她们当中，还夹杂着一位男性的声音。
回身观望，艾丽卡这才发现整备员也跟在使魔队的后面，他还获得了随行机械师的专用载具，一辆BMW R-75重型悬浮摩托。
再配合他身上的黑色装甲兵制服，猛地一看，似乎还有那么点小帅。
要是他打扮成这样出去，说不定还真能骗到几个小姑娘......
这么想着，艾丽卡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当然，她并不属于那些“小姑娘”的行列。
因为只要想起整备员平时在海伦娜面前如“下人”般的狼狈表现......
呵呵......还是算了吧......
“前两周的模拟主要是为了磨合你们，所以除了发布对你们的命令外，我不会对你们提供任何援助。”
听芙兰的意思，她似乎是没有加入到模拟当中，果然，艾丽卡环顾一周也没有找到芙兰的踪影。
“我们按照先前的计划部署，海伦娜担任指挥，莉莉支援手，凯蒂突击手，佩儿是灵活机动的医护兵......对了，还有艾丽卡，你负责后卫。”
“了解！”
没有迟疑，艾丽卡答道，但能否担任好“后卫”这个角色，艾丽卡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底气。
一支标准的日耳曼使魔中队包含指挥和在机械师在内的十名成员，其中有副指挥一名，突击手两名，侦查手一名，支援手一名。
此外，中队还需要一名兼顾医疗任务的维修人员，一位“自由人”，和掌控全中队侧翼安全的——“后卫”。
从职责上来讲，后卫并不是主要的攻击担当，可在重要性上，后卫却是仅次于支援手的关键角色。
战斗中，后卫负责掩护大部队的侧翼，如果说支援手只是支援部队的正面战场，那后卫就是要照顾到中队里的全部。
后卫必须掌控战场上的实时变化，对使魔的感知能力要求极高。
所以说......我真的有能力担当后卫吗......
满心踌躇，艾丽卡的身上尽是压力，让自己一个“差生”来担任后卫，艾丽卡完全搞不懂芙兰是怎么想的。
而且艾丽卡还停留和芙兰争执后的余波当中，也就是说，现在的艾丽卡状态很差。
“嘶~就在现在的位置布防，预计还有五分钟左右接敌，检查装备！”
又是芙兰的声音，而在少女们停车的同时，一支由三号和四号坦克组成的装甲营开上了高速公路。
装载步兵的卡车也紧随其后，车上头戴“大帽檐”钢盔的士兵纷纷下场，利用所有的工具布置起防御阵地。
“我们也抓紧时间吧！”
是海伦娜，说完，她开始了对装甲的例行检查。
履带、引擎、火炮，高频粒子刀和匕首......所有的环节都不能落下，因为任何一项故障，都足以引发不可挽回的恶果......
不过在检查中，艾丽卡发现了“虎P”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原本右肩的位置新添了一套挂架，虽然没有挂载任何附加装备，但这确实是先前装甲上所没有的。其次是小腹位置增加的贴身装甲板，在护腰两侧，还加装了第二对近防“S雷”⑤。
艾丽卡的腕部也追加了装甲保护，这样在近身格斗中，便可以有效抵御曼戈尔虫的撕咬。
但最令艾丽卡在意的还是自己的L56 型88mm电磁炮，这次的电磁炮，才是自己在列车上见到的模样。
和那天与“刽子手”交火时使用的制式88炮不同，新式的88炮在尾部加装了看上去非常笨重的变形装置，而且在炮身的部位还有双手握把。
如此的设计总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这门88炮或许可以当近战武器......
“这才是‘虎P’的完成状态，要不是你在列车上搞丢了宝贵的原型机部件，要塞里的‘虎P’应该也是这幅模样。”
说话的人是佩儿，她操控着“虎式抢修型”走到艾丽卡旁边，身上的衣着和艾丽卡一样，都是黑灰红相间的制式紧身战斗服。
她的左肩上还挂着一副几乎可以挡住全身的白色盾牌，盾牌的表面印着红十字，里面则是应急药品和战地抢修工具箱。
“唉......？佩儿你是怎么知道......”
本想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些部件是被我弄丢的”，但艾丽卡还没说完，便被身旁的白发少女抢先打断。
“从高速的波能动车上掉下去，坏的坏，丢的丢，这件事可差点把那些工程师气的半死。”
“是......是这样的吗......”
挠了挠脸颊，艾丽卡以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回答。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就像是“熊孩子”弄坏了大人辛辛苦苦制作贵重模型一样......
只有制作者才知道自己的杰作有多么贵重，但破坏它的“熊孩子”可不这么认为......
“当然！原型机可不是量产型号，别说是补件麻烦程度，就连亏损的经费也都要我们‘保时捷公司’来独自承担啊......”
“可博士不是说过，那些东西再造起来很简单，而且不算贵吗......”
“笨蛋，那只是博士在安慰你！不过话说回来，想不到连‘虎P’这样的实验的装甲都有收录，这模拟机的时效性还真是令人佩服......”
活动着四肢，佩儿说道，她反复伸展手臂，似乎在测试模拟和现实的贴合度。
在测试结束后，这位白发少女发出了一声轻叹。
“抱歉，没能在芙兰老师面前帮到些什么......”
“没事的佩儿，芙兰老师说的没错......”
“唉？你这意思是......难道就这么妥协了？”
佩儿的表情有些惊讶，明明刚才还在跟芙兰据理力争艾丽卡，现在却突然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毕竟是我违抗命令在先......”
艾丽卡答道。
“这两者互不冲突好不好，违抗命令是不对，但我认为去营救居住点并没有什么过错啊！”
“好了佩儿，都过去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哎......随你便吧......”
又是一声轻叹，在佩儿轻轻摇头的同时，一台长着履带的银灰色机器人开到了两位少女身边。
“要是能把‘手术刀’也带进来就好了，这种普通的MK.40，用起来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说着，佩儿的红瞳转向脚边的MK.40多用途机器人，但它并不会像“手术刀”一样回应，也没有展示心情用的各色灯光。
不过说实话，艾丽卡也有些想念那个有点蠢萌的“方脑壳”，因为和它“逗闷子”真的太有趣了~
“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进展不错啊，明明前两天还互不交流，现在就这么热情的聊起天来了~”
又一位有着金色波形长发的少女加入到聊天当中，她强行站到佩儿和艾丽卡中间，说话的调调都有些阴阳怪气。
她傲人的胸部把战斗服撑的满满当当，对比之下，瘦弱的佩儿简直和海伦娜不是一个量级。
倘若周围的士兵不是虚拟人物，想必他们一定会投来各种窥视的目光。
“海伦娜......”
艾丽卡刚想说些什么，但马上便被佩儿打断。
“马马虎虎吧，她的后续表现还有待观察。”
“哦......是吗？不过我可要提前打声招呼，小艾丽卡是我的独有物，希望你不要动什么花花肠子~”
海伦娜冷冷的用余光看着佩儿，她依旧阴阳怪气，话音还中透漏着一丝邪魅。
当然，佩儿也没看着海伦娜就是了......
“海伦娜，你在乱说什么......我才不是你的私有物啊......”
被海伦娜的话搞得脸颊通红，艾丽卡向海伦娜身旁挪了些许，她伸出左手，然后轻掐海伦娜的腰间。
意思是在说：“快住口！”
而在被掐之后，海伦娜打了个激灵，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脸上也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放心吧，我对实力差的人没有兴趣。”
本以为奇怪的话题会到此为止，怎想佩儿的脾气却倔了起来，而听到佩儿这么埋汰艾丽卡，海伦娜当然不肯示弱。
情急之中，一个熟悉的平淡女声出现了......
“敌袭......”
是莉莉，此时的莉莉正看着高速公路的东南角，幽静的蓝瞳目不转睛。
她甚至端好了手中的Pzb.42电磁狙击步枪⑥，作出随时交火的迎敌姿态。
和艾丽卡她们不同，莉莉穿戴的是支援手专用的“歼击型”装甲——“猎豹”，它的各项单元都尽心服务于远程攻击，而不是普通装甲的火力防御机动全面均衡。
猎豹的降噪装备也要比普通装甲更加先进，只要关闭波能引擎，降噪模块便可以在十五秒内让引擎的噪声完全消失，即便是开启的状态，其声音也要大大低于普通的使魔装甲。
但这种性能带来的，则是腿部装甲后方更为巨大的附加模块，这种设计让履带无法灵活收放，在切换模式时必须牢牢停稳才行。
在履带的两侧，“猎豹”还装有抑制后座力的支脚，其目的是在使用L71型88mm高压增幅电磁炮时，有效的抑制主炮开火产生的强大后坐。
相比L56型88mm电磁炮，L71型的所需的电磁能量更高，因此，莉莉的背后也加装了一个登山包大小的波能增幅器。
而且L71的再装填需要MK.40机器人辅助完成，所以“猎豹”和“虎式抢修型”一样，也配备了一台闪闪发亮的“方脑壳”。
不过在敌人较少的情况下，支援手们还是更亲赖那把15mm口径的Pzb.42电磁狙击枪，它的威力足以击杀大部分低等虫兽，暴露目标的风险也要更小。
“敌人的方位在哪！？”
回过神，海伦娜对莉莉所在的方向发动检索，但她没有感应到任何虫兽的气息，视线中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在阵地后方“滴滴”作响的探针，说明确实有虫兽正在靠近这里。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用缓慢的深呼吸调整情绪，艾丽卡闭上了眼睛，短短的两秒屏息后，她感应到了虫群。
它们移动的画面在艾丽卡脑海中具象，黑云卷积着狂沙直奔阵地。
“海伦娜，我能感觉到它们......数量很多，单位应该是‘百’！”
“这么快就动真格的吗......”
听到艾丽卡的预判，海伦娜在嘴边嘀咕了一句，她的话在说给虫兽，同时也像是在说给芙兰。
在往常的军校模拟训练中，虫兽的攻击波一般是逐次递增，加之老式模拟机的性能局限，少女们也很少模拟和三位数的虫兽发生交火。
上来就直接进行“营级”战斗，该说是芙兰相信大家的实力，还是说这位有着“ACE”名号的黑发少女太过心急？
没时间给少女们考虑，因为虫兽的攻击波又近了一层......
“三点钟方向......”
又是莉莉最先发现敌人，在提醒了海伦娜后，海伦娜向各位少女下达了作战命令。
“全员注意，依托所有的战车展开攻击，不要让任何一只曼戈尔靠近我们的战车！”
使魔与战车协同的体系化作战，这便是人类对抗虫兽的战法，也是在成百上千次的战役过后，人类从失败中习得的制胜关键。
毫无疑问，在对抗虫兽的战斗中，战车是人类的绝对利器。它们集火力，防御，机动于一体，是人类部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单元。
战车可以依托装甲和机动来形成具有移动能力的强大火力点，它们可以在“刃蛇”的骨刺压制中站桩输出，也可以在曼戈尔的追击下从容逃脱。
但战车也拥有其致命的缺陷，火力凶悍但存在死角，机动尚可但加速过慢。
所以它们需要一个灵活的过渡支点，而这个支点......
便是使魔。
早期的使魔完全就是“战车保镖”的存在，她们需要时刻跟随战车，以便清扫突破火力网，突入战车死角的曼戈尔或者其他拥有近身能力的虫兽。或者在战车的启动阶段，帮助战车殿后，以打带跑的形势引开虫兽的注意。
而随着使魔武器装备的多样性开发，新世代的使魔不仅保留了战车护卫的职责，还强化了其独立作战的单兵能力。使得这些“机械化步兵”不仅可以搭配战车进行“闪击战”，也可以单独完成区域防守和攻击任务。
她们甚至可以执行特种行动，以小队的方式刺杀虫兽部队中的重要目标。
嘭——！嘭——！
虫兽已经抵达坦克主炮和战防炮可以攻击到的位置，于是阵地上展开了第一轮远程炮击。首轮炮击的目的是利用高爆弹削弱虫兽实力，在接战前尽可能多的消耗对手。
在这个过程中，使魔们不参与战斗，因为使魔所携带的穿甲弹数量有限，没必要浪费命中率不足的远程炮击上。
一般来讲，一台“虎式”装甲的88炮备弹只有三个弹匣，总计十二发穿甲弹。打完后，便需要在随行的战车上进行补给。所以在使魔部队的独立作战中，炮弹的使用效率尤为重要。
不过在有战车相互协同的情况下，战车便可以在侧面装甲上挂载使魔所需要的备用弹匣，姑娘们在这个时候便可以毫无顾虑，尽情的将炮弹挥洒出去。
“校正射击！开火！”
虫群扬起的烟尘清晰可见，在战防炮阵地指挥官的呐喊下，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
从天而降的炮弹将大地炸的满目疮痍，被炸碎的尸块飞的四散崩离。
如果是人类间的战斗，在如此凶猛的火力压制下，敌方的指挥势必会命令部下撤离。可是虫兽们没有这个概念，它们会一往直前，直到流尽最后一滴兽血。
“先锋有十只毒蜣，还有大概二百只左右的曼戈尔......”
放下望远镜，海伦娜的神情中飘过一丝紧迫，这场面比她想的棘手，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定夺。
虽说从小就通过观看父亲的沙盘推演来熟知各种战法，但如何将它们运用，海伦娜还从来没有尝试过。
就在此时，这位大小姐想到了正在场外监视数据的芙兰，她赶忙按下无线电的通话按钮，希望芙兰能给予她一些帮助。
“芙兰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嘶~你们现在所处的情况就是真实战场，我不在你们身边，一切的行动都只由你判断！”
看来，芙兰是打算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没办法，海伦娜只能自寻他路。
按照军校中授予的理论知识，空袭是对付“毒蜣”的最好手段，所以不管情况如何，先申请一轮空中支援再说！
“指挥中心！这里是第501使魔中队，我们在不来梅港以南七十公里的位置遇到了大量虫兽，需要空中支援！重复，需要空中支援！”
“这里是指挥中心，现在空中力量使用率已经超过150%，暂时无法提供及时的空中打击！”
“有没有确切时间！最快要多久？喂？喂！”
无线电的另一头传来了忙音，显然，指挥中心早已应接不暇。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几乎在同一时间，又一波刃蛇出现在了虫兽们先前经过的位置上。
“该死！先别管那些刃蛇，开火，攻击那些企图突破的曼戈尔！”
“明白！”
虫兽的先头部的近在咫尺，普通士兵的阵地，战车还有使魔，三方的机枪同时喷吐出火舌。
无数道绿色的光柱冲向虫群，在翻滚的黑潮中掀起阵阵血花。
在这枪炮编织成的乐章中，一只又一只的曼戈尔中枪倒地，
这数量......怎么感觉就像打不完一样！
咬紧牙关，艾丽卡死死的扣住扳机，即使知道是在进行模拟，可她的心跳却像在经历实战一样“砰砰”跳个不停。
太真实了......这模拟真的太真实了......
不仅肢体上的动作感觉不到任何唐突，就连空气中的硝烟和血腥也闻得一清二楚！
有了这些外在细节的刺激，艾丽卡仿佛真的置身于当年的不来梅港保卫战一样。
就在这时，艾丽卡的机枪哑火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手里的机枪已经空仓，但先前的几秒钟里，艾丽卡却因为过度紧张而一直没有发现。
明明已经经历过两次实战了......但这种害怕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赶忙取下挂在护腰上的新弹鼓，两个弹鼓轻轻一撞，机枪上的空弹鼓便掉在了地上。
不过想想也是，先前的战斗都是虫兽数量不超二十的小规模冲突，但现在的场面，可是虫兽超过百计的营级交火。
说自己一点不怕，这应该才是不正常才对......
“大胸妹，它们好像在变换阵型喵！”
凯蒂的话音从无线电中传出，艾丽卡抬起视线，发现虫兽的阵型果然在发生改变。
因为移动速度的缘故，曼戈尔一直都跑在毒蜣前面，可现在却后队改前队，毒蜣反而成为了攻击波的先锋。
而且更多的曼戈尔也在往毒蜣身后逃窜，跟着毒蜣的节奏伏放缓脚步。
在虫兽的部队当中，毒蜣一直是作为盾牌般的存在，其两肩生长的“盾爪”，硬度足以抵挡105mm电磁炮的直击。
再加上毒蜣的自我再生能力，如果不能通过重火力来破坏它的核心，消灭毒蜣的方法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依靠使魔队来完成“斩首”。
显然，四号坦克和三号坦克的中小口径火炮都算不上重火力，即便是莉莉装备的L71型88mm高压增幅电磁炮，也才勉强达到能击破毒蜣腿甲的穿透力。
所以说......
“执行‘斩首’！”
“什么，五人执行斩首，我没听错吧！”
在海伦娜说完后，佩儿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看着海伦娜，红色的瞳孔中满是质疑。
“难道要坐以待毙，等那些家伙压上来吗？”
看懂了佩儿的眼神，海伦娜答道。
“那我也没听过五个人执行‘斩首’的，这太危险了！”
“你们都是各个军校顶尖的精英，我相信大家可以做到！”
“我......我并不是......”
艾丽卡加入了交谈，说完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话有点拆台。
“那又如何，艾丽卡可是我们这里唯一经历过两次实战的人啊~”
“话是这么说......”
“行动吧！与其被虫兽逼入绝境，不如我们杀出条血路！”
不给艾丽卡辩解的机会，海伦娜正式下达了斩首命令，虽然佩儿对这个决断并不支持，但事到如今，除了相信指挥官的判断，别无他法。
“笨蛋猫，你从侧翼进行引诱，莉莉负责远程火力！”
“明白！”
两位少女同时答道。
接着凯蒂开足马力，从阵地的左前方蹿了出去。
凯蒂的装甲是“虎式Ausf.E”近战特化型，为了强化在近身战中的灵活度，这款虎式相对削减了一些部位的护甲厚度。
不过作为补偿，近战特化型的虎式有着比常规型号高出10%的波能引擎出力，同时在护腕和护腿上，都加装了格斗战用的高频粒子刀片。
在格斗武器选择上，近战特化型虎式也独树一帜的采用了鲁格P-41型铳剑，这是一把小口径电磁冲锋枪，同时也是一把高频粒子刀。
“往这边看啊丑八怪们！你们的对手是我喵！”
两条灰色的马尾随风飘动，拖着延绵不绝的辄印，凯蒂冲到了黑色虫潮的左侧。
她手中的Mg-42不断击发，吸引了绝大部分曼戈尔的注意力。
这一招数非常奏效，曼戈尔果真和毒蜣发生分流，向着凯蒂的方向直奔而去。
“我们也动起来！艾丽卡，佩儿！”
除了在狙击位置待机的莉莉，剩下的三名少女也展开了行动，艾丽卡和佩儿跟在海伦娜身后，向着与凯蒂相反的方向展开迂回。
“等等，我要怎么办！”
是整备员，在看到少女们动身后，他也驾驶着悬浮摩托追了上去。
“随时待......不，你去支援笨蛋猫！”
本想让整备员跟随大部队，但转念一想，还是应该让他去支援独身一人的凯蒂。
不过说到底，海伦娜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普通人的定位在使魔部队中太过模糊，模糊到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利用。
虽然BMW R-75重型悬浮摩托跟的上使魔装甲的行进速度，但普通人过于迟钝的感知能力，让他们根本无法主动闪躲来自虫兽的远程攻击。
只要和虫兽的距离稍有疏忽，被弹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
或许让他在后面待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既然是模拟战，那何不就大胆去尝试，去摸索普通人如何在使魔部队中发挥出他们的作用？
这么想着，海伦娜一行人已经行驶到了预定位置，波能引擎发出的轰鸣，也让蹒跚前进中的“毒蜣”也发现了她们。
“莉莉，攻击‘毒蜣’的腿部！从靠近我们的这侧开始，逐个进行清理！”
莉莉没有接话，但从阵地某处传来的电磁炮开火声，成为了莉莉对海伦娜的最好回应。
L71型电磁炮的开火声要比L56型拖得更长，噼啪作响的电磁声，也要比一般的火炮更为瞩目。
它出膛的穿甲弹化作一道蓝色电光，直冲最靠近三位少女的那只毒蜣。
眨眼间，这道蓝色电光击中了毒蜣的腿部，在四散爆发的血雾中，笨重的毒蜣打了个踉跄。
然后便是第二发，第三发......它的六条腿中的三条全部被莉莉拆掉！
“突击阵型！收割那只掉队的毒蜣！”
将装甲的功率加到最高，海伦娜一马当先，艾丽卡和佩儿则跟随左右，与海伦娜形成一个三角阵型。
几只未被吸引走的曼戈尔担当起了受伤毒蜣的护卫，但它们连伸出爪子的机会都没得到，直接便被三位少女乱枪射杀。
只剩下最后三条腿的毒蜣也无法支撑自己上身的重量，它腹部亲吻着大地，肩头的两只盾爪全部插进了泥土当中。
突然间，这只负隅顽抗的怪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它挣扎着侧过身子，张开了自己腹部的血口。
它腹部张开的大口中生长着无数尖牙，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尚有余留，几条细长的触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目标是朝着自己高速移动的金发少女。
只是还没等触手延长多远，一枚闪着光芒的锐利长枪便抵到了毒蜣的大嘴边缘，那几条触手即刻缠住枪身，但还是被速度极快的长枪刺进了核心。
在怪物的恶嚎下，鲜红的血液从怪物的伤口处喷出，染红了海伦娜的战斗服，也染红了原本涂成银灰色的长枪。
“解决一只！”
抽出长枪，海伦娜迅速倒退，她身上造型奇特的装甲，便是比“虎式”更为先进的第三世代装甲——“PzKpfw V黑豹”。
而那杆长枪其实是“黑豹”配备的L70型75mm电磁炮，只不过在炮口的位置加装了一把高频粒子军刺，使其外形看起来非常像是一把长枪。
相比其他几位少女的各种“虎式”延伸型号，“黑豹”的装甲铺设更为凌厉，它的外观有棱有角，全部采用避弹性能更好的倾斜造型。
少女的腿甲也加装了格斗用的高频粒子刀片，这样一来，使魔的踢击便能轻松发挥她的最大威力。
“黑豹”还拥有比“虎式”更为先进的“食雀鹰”系统，它可以通过火控计算机来制定攻击计划，方便使魔快速打击高威胁度目标。
“我们这边也干掉一个！”
无线电中传来佩儿的声音，她和艾丽卡相互协同，干掉了莉莉击倒的第二只“毒蜣”。
莉莉的炮击也还在继续，从后方飞来的蓝色电光，又放倒了两只向阵地前行中的六足巨物。
没问题！只要按照这个节奏重复下去......
目前为止的情况都在海伦娜的预料当中，可正当她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时，这位金发少女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一种微妙声响。
它听起来就像是蚊子在叫......
不，准确的说......是炮弹划过空气的呼啸......
这是......大口径炮击？是我们的支援吗？
凭着使魔的强大感知力，海伦娜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可那边并不是人类阵地，而是刚刚那波虫兽冲过来的地方。
而在这短短的反应时间里，炮弹的声音也近到可以用人耳听到。
“机动！炮击回避！”
没时间犹豫，海伦娜马上把功率加到最大，同样身为使魔的艾丽卡和佩儿，自然也是早早就发现了炮击。
就在三人驶离落点后，数枚绿色的瘤状物接踵而至，令大地都为之撼动的爆炸，吞没了少女们刚刚所停留的地方。
毁......毁灭者！？
和海伦娜所想的一样，能使用出如此强悍攻击的，只能是虫兽中的远程炮击生物，毁灭者。
刚刚的绿色脓球，便是这骇人生物最强大的武器——“酸性爆破弹”。
这种“酸性爆破弹”的本体是一种小型寄生虫，其威力不亚于150mm口径冲的击榴弹炮，是名副其实的活体炸弹。
至于“爆破弹”的绿色外壳，那些则是毁灭者分泌的浓稠酸液，它可怕的腐蚀性可以让新合金装甲快速溶解，也因此赋予了“毁灭者”极其凶悍的反装甲能力。
“海伦娜，又有第二批虫兽在持续靠近！”
不用艾丽卡多说，因为海伦娜的感知中也出现了新增的虫兽信号，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这让海伦娜的思绪陷入混乱。
“呀——啊——！！！”
是凯蒂的惊叫，她从无线电中传出，让各位少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凯蒂，回答我！”
没有人回应海伦娜的问话，无线电的那侧，只有“嘶嘶”作响的杂音。
紧接着，两团爆炸的火光从凯蒂离开的方向平地而起，在腾空的硝烟下，如黑潮般的曼戈尔围了上去。
“已经感觉不到凯蒂的生命特征......还有那个笨蛋，他应该也是凶多吉少......”
说着，佩儿停在了海伦娜身边，她用Mg-42打出一套点射，击杀了两只企图偷袭的曼戈尔。
“要撤离的话就趁现在，再拖下去我们全都得死！”
“不用你提醒！可是......”
海伦娜当然也想撤离，可是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人向她们发出允许撤离的信号。空头支票般的空中支援也遥遥无期，再顽抗下去，所有的部队都会葬送在这里。
就在海伦娜犹豫不决之时，另外两只没能及时击杀的毒蜣也依靠自我再生重新站了起来，配合着反向迂回的曼戈尔，将执行“斩首”的三位少女夹在中间。
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周体通红的毁灭者也进入视野，它们甩着自己鼓起大包的长尾，随时准备着第二轮的炮弹投送。
“指挥中心，这里是第501使魔中队，我们战线崩溃，申请......”
“都这个时候了还申请什么，先收缩阵线啊！等那个已经通信阻塞的指挥部发出回信，我们早就死光了！”
佩儿这次是喊出来的，充斥四周的炮火声，让少女们无法用正常的声调保持交流。
回流的曼戈尔也迫使防御部队各自为战，原本有条不紊的阵地，瞬间搅成一团乱麻......
和开战时相比，人类方的火力直线锐减，纵使装甲加身，少女们也只能边打边退，勉强自保。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远空中传来了呼啸的炮弹声......
但它们并非来自人类，而是毁灭者们的第二轮攻击......
注释③：MK.40多用途机器人，外形像个方盒子，其实内部可以容纳多功能机械臂等各种用途的辅助装备。依靠履带行走，速度可以跟上使魔装甲。
注释④：Bdr.39，全称是Bekämpfung der Recorder.39，是文中虚构的型号。
注释⑤：“S雷”，喷射钢针的近防武器，被虫兽限制行动时会自行启动，判断敌我信息后发射钢针。注释⑥：Pzb.42电磁狙击步枪，文中的虚构型号，因为攻击时需要的电磁能量过高，需要充能，所以无法进行连续射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