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是个痴女,我深切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

学姐半蹲在地上翘起屁股,黑色的裙摆随着节奏一抖一抖的,白色的胖次半掩半露,仿佛在宣誓着它的存在一般。 

“学姐……!”我再次开口。 

可是没有反应,学姐还是蹲在地上。

不应该,明明刚才还很正常的,这才过了几分钟而已就听不进话了。不得已,我只能把学姐的裙子往上掀起。 

“咿呀!!!”学姐突然发出悲鸣,在地上转了几圈从我的身前逃开。“你、你在做什么!”

“做我现在该做的事。” 

“摸人家的屁股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轻叹一口气:“我可没有摸学姐的屁股呢,学姐真是一个痴女。” 

“痴女!?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变态这么说!?”学姐大概是开始习惯了,已经没有和我保持非常远的一段距离了。 

“因为因为,是学姐叫我过来的吧?我过来以后却发现学姐蹲在地上摆出性感的诱惑我呢?还穿着奇怪的衣服,怎么想学姐都是故意的吧,学姐是痴女!” 

“才不是……!这是因为……”学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我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像个变态一样对女孩子出手!” 

明明只是因为打翻了桌子衣服脏掉而已,但是学姐这副逞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于是我开始捉弄起学姐来。 

“诶,学姐竟然是这么的深思熟虑,不过,学姐你这是为了可爱的后辈而打算献出自己的身体吗?我记得学姐你说有男朋友的吧,如果让他知道学姐趴在地上,摆出恬不知耻的姿势诱惑我,并且直到现在还把双腿分开对着我的话?” 

“才没有恬不知耻!而且我也不想诱惑你!”学姐连忙把双腿并拢,躲在旁边的书堆里。 

“我说学姐,你这样子把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指着椅子上的粉色花边内衣。

一时间,学姐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了,就连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为、为什么你会知道那是我脱下来的衣服!?你、你个变态在偷窥我吗!?” 

“呀,真的是学姐的衣服吗?我只是顺口说说罢了。那可真是遇到好东西了,如果学姐还是不肯从后面出来的话,那我就只能退而求次拿着学姐的衣服回家舔舔舔舔了。” 我故意往地上踩几步,让学姐错以为我正在逼近她的衣服,“学姐?学姐你听见了吗?我就要到了哦?” 

学姐差不多该出来了吧?为什么学姐还没有出来呢?学姐该不是因为害羞昏倒在后面了?但是我可以听到很细小的声音呢。 

学姐的语气战战兢兢地,仿佛了做出了某项重大的决定:“你、你、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只、只是几件脱下来的衣服而已、又、又有什么关系……” 

嗯,学姐的回路好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该不会,学姐觉得比起那边还带有学姐的体香和余温的性感内衣,学姐现在穿的完全不搭调的cosplay服更让人害羞吗。” 

“那是当然了!因为这一点都不适合我!我知道的!没有什么比不像自己的东西更加丢人了!” 

我的说法让学姐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啊,我得负责才行。 

“……学姐眼中的自己是什么?”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这个问题过于刁钻了。这得是……非常亲密的人之间才能聊起的话题。在来往的回答中相互打趣,使得关系变得紧密——应该是这样的过程的。 但是我昨天才见到了学姐,我甚至连学姐的名字都还不清楚,我还不能把握好这个尺度。不过,这也没有多大影响,从我自己来导入好了。 

我思考片刻,组织出语言:“没有必要只看着自己,我们的眼睛是为了发现而存在的。我们从身边发现许多不同的事情,然后在这过程中受它影响,变得喜怒哀乐。如果学姐因为想要发现自己而变得消沉……那么为什么不先换一个对象呢,你的身边一定有很多的人在吧?” 

学姐没有做出回答,于是我悄悄的走近,从学姐背靠的书堆后面向下偷瞄。书堆不是很高,导致可以清楚的看到学姐的侧脸。这个神情,略微有点严肃,但也像是在发呆,发困。学姐她虽然比较容易受影响,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文静的少女,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样子渡过的。 

啊,我很理解这种状态,并不是讨厌周围的环境,而是无法找到融入周围环境的方式所以在故作沉思,静静的看着周围人的对话,仿佛自己正在对话一般。

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绝佳的环境。 

我清咳了几声,略微提高自己的语调,开口说:“我无法理解那些所谓的言情小说,虽然学姐让我看了不少,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男女这两者之间——总被某种奇妙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呢?这种联系就是常被你们称之为爱情的东西吧。在爱情介入之后,为什么先前那些苦涩的,痛苦的,迷茫的东西都变的无比珍贵,珍贵到足以被无数次的拿出来歌颂呢?” 

我停顿,但学姐仍没有作出应答。 

“在最后,他们会结婚。啊,不。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许诺下来了,但这是一种甜蜜的锁链……还是说是短暂的疯狂呢?这短暂的疯狂很快就会过去,而取代它的是长久的愚蠢。为什么书里没有写出之后的故事,顶多也只是给出一个小小的段落?在一切的楚梦云雨经过一个形式变得正当时,为什么爱情没有升温而是变得冷却?是新鲜感和刺激感消失了?爱情是如此肤浅之物么?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它是愚蠢的!它出自于体内某种兽性——而这种兽性正不断向你诉说你的愿望、需求、孤独、以及自我的矛盾,这一切都并非出自你本身。” 

我继续开口。 

“任何一段婚姻都应当要有这样的一个过程吧!先是扪心自问——我能和眼前的这个人交谈对话吗?接着,仔细思考——即便岁月流逝,我依旧能和她对话吗?新鲜感终究会过去,如痴如醉的爱恋也会变得黯淡失色。青春更是如此,婚姻就是一种将彼此的青春铭刻下来的方式——或者说,凭借两个人的意志去创造出更优秀的某种意志。但我现在丝毫没有看见那种意志!有的仅是贫乏,污秽,可怜,自满罢了!” 

“够了!” 

我的话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这种刺耳的不快感,很难让人联想到是学姐发出的声音。

“你的内心为什么如此的扭曲……!在你眼里的爱情到底卑劣到了何种地步!它是一种应该舍弃的东西吗!”学姐猛地地站起身,眼神变得无比凶恶——就像是唯一拥有的东西被人批判成毫无价值一般。 

“爱情是愚蠢的东西!它愚蠢而又富有,它将礼物发给每一个人,即便有些人根本不值得给予这份礼物!甚至还有人不因这份礼物而感谢它,难道这样还无法称之为愚蠢吗!” 

“愚蠢!?你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称之为愚蠢!生活里如果没有爱,那将会变得无比痛苦,这种痛苦从心里蔓延,进而迸发至全身,最后变得无药可救!” 

“唤起生活的那该是对事物的爱情而不是对男女之间的爱情!纵使是最不凡的爱情,它的本质也不过是一种痴迷的狂欢和痛苦的激情而已。所有的买主都会小心翼翼,张着一双机灵的眼睛去看它的货物,然而,对于他们的妻子,他们却无比的盲目!” 

我看到学姐紧咬住她的双唇,像是在强忍住自己开口一般。学姐的双眸不再那般澄澈,似乎染上了几丝躁动。直觉告诉我,这是崩溃的前兆,这是宣泄自我的前提。我转过身,将后背毫无防备的露在学姐的面前。 

聆听自己内心的怒吼,然后顺从它,没有比这更好的疏解方法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给学姐一丝火星,让她炸裂开来。 

“爱情毫无价值。” 

在说出口的刹那,我的后颈部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学姐她竟然能够做出如此举动么? 我昏过去了,但我不觉得这有任何错误。 

学姐出手攻击了我,这是她做出的行为。

她无法忍受我对爱情的诋毁所以才攻击我?不,行为本身没有任何目的可言。它只是某种需要顺应着偶然而激发出的结果,是心理中积聚起的某种强烈的力量,这力量渴望着释放,目的只是为释放找到的或然性极大的某个渠道。 

那么,学姐心里的那份力量——是什么? 

二、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抢走了,只有学姐之前的那件被咖啡撒到的水手服披在我身上。我起身穿上水手服以驱散一点寒气,同时向四周张望。 

这衣服竟然意外的合适……完全没有拘束的感觉。窗户外面天已经黑了,我昏迷了快一个下午么?在我昏迷后,学姐脱掉了我的衣服,把我丢出了图书馆——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转动门把,发现被上了锁。我把手伸进裤袋里想要掏出钥匙,猛地发现钥匙不见了。学姐偷走了我的钥匙。

好冷。 

周围好冷。 

刺骨刺心的寒冷。 

这就是学姐对我做出的行为的惩罚么?——这很好,非常好。 

只要有一个动因,想做还是可以做到的。并不是像学姐说的那样——没有什么比不像自己的东西更加丢人了。为什么要变得像自己呢?自己是什么样的呢?我们对自己的认识是从自己身上得来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 

我们对自己的认识不是通过旁人的反应来判决的吗?而我们还将这一判决,视为真理,视为路标,不断的在这条歪路上愈走愈远。 

一切的,在人的面前说出来的话都是虚假的,因为它必然会受到对象、环境的影响。就比如说——你的梦想是什么?这是我千百次听到的话语。 

梦想?梦想是什么? 

梦想是对未来的一种期望,是一种让人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东西,是一种信仰。 

信仰……?那是可以在谈笑间说出来的东西吗?那一定只是对信仰的亵渎。而这种亵渎是从小便开始的。在懵懂的时候如果受到相应的鼓舞,那么这份虚假的信仰极有可能成为现实,而事实上,说的人虚假,赞美的人更为虚假——因为他们对这份虚假再清楚不过,但却无法打破这份虚假。 

于是这份虚假就被流传下来,作为一个无伤大雅的公式广为流传。以至于我们都被逼迫的过早的得出自己的信仰,随之又很快的放弃,如此反复。心中对于信仰的敬畏和憧憬被不断的杀戮,而凶手就是我们自己。只有少数人才能够在此坚持下去,最后被不断的歌颂。而大多数人,都已经杀戮了自己的信仰,频繁的更变的自己的信仰。不止如此,在这个过程,就连一丝领悟都没有。 

如果能够因此领悟到什么,那就去杀戮信仰好了!所有的成功者最后都会自己创造出信仰,可创造信仰谈何容易!这份艰难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所以什么才是像自己?我应该去像别人眼中的自己吗?为什么我要去模仿一个劣等的镜像?为什么我要去把我借以逃脱的虚假视作真实呢? 

我便是我。 

整天在意别人的想法,甚至忖度别人对我们的看法,这会毁掉任何人。 

好冷。 我现在才明白那间废弃的教室有多么的温暖。但是我不能回去,我想看见真实的学姐。我要在这里等着,我相信学姐一定在里面。正在于自己作激烈斗争的人一定不会轻易的改变环境,因为那会干扰自己的思想。所以,我只要在这里,一切都将有一个结局。 

我的手脚都变得冰冷起来,女孩子穿的水手服竟是如此的单薄,所以她们才要穿上丝袜?仅是如此我便觉得难以忍受,那些倒在漫天雪地里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到底要有多大的求生意志,才能凌驾于生命的衰竭呢? 

我望着这漆黑的夜,独自沉思。 

门把慢慢的转动起来,声音很轻微,一头即使在黑夜中也显得魅人的柔红色长发悄悄探出来。我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举动,看向门,和学姐四目相对。 学姐没有显得惊讶的样子,神情已经完全的平缓下来,身上已经没有那身衣服了,学姐穿回了自己的粉边内衣。 

“为什么要换回去?”我问道。 

学姐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的回答说:“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这都是你的错。” 

“嗯。”我回道。 

“明明就是个陌生人,却随便对别人评头论足的。” 

“嗯。” 

“……为什么?”学姐的表情变得困惑起来,“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 

“学姐希望我生气吧,因为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但是……我不要。我为什么要考虑陌生人的感受,我完全不认识学姐,就连名字都不知道。学姐对我来说就和大街上的任何一个人一样。”

“……” 

“我可是一个极其恶劣的人呢,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更何况是和我非亲非故的人。我绝对不要让学姐轻松。” 

“……你是个坏人。”学姐默默的走到我身旁,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长发微微触碰到我的手臂。 

学姐用极细小的声音对我说:“冷吗?” 

“好冷,我就要冻死了。” 

“没有这么夸张吧,你都穿上我的衣服了。不过……这样你会好一点……”学姐轻轻的靠在我手臂上,有一种好闻的香气。 

但我没有开口,只是继续望着窗户外的黑夜。 

之后过了多久?我记不清了。 学姐仿佛耐不住寂寞,迫切的想要倾诉似的又发出声音。 

“我很向往爱情,但爱情对我来说总是遥不可及。有时我会幻想,我的爱情是不是就像这黑夜一样,明明无处不在,但我却无法察觉它的美。和谁一起看夜,这还是第一次。” 

我很快就打断了学姐的话:“这不是夜,这不足以称之为夜。夜是静谧的,发人深省的,唯一能够理解内心的存在。我要走了。” 

“……你要去看真正的夜吗?” 

“不,我都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夜。” 

我起身走进图书馆,换回衣服,快步的离开了。不知为何,此时的学姐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确认了后面没有人跟来,随着自己的本能,寻找起让我不适的地方。 

猛地,我觉到一阵晕眩,随即又马上消失,我朝那个地方跑去。 

三、

那里是还未拆毁的废弃大楼,附近停着几辆大型的挖掘车,但是在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两三年前就说要拆掉了,但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一直耽搁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去管它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躲在挖掘车的背后,从缝隙向大楼看去。差不多中间的地方有像是火星的东西在闪来闪去。 

是亚门么?他又在杀戮暗么? 

我快速的跑进了大楼里,楼梯摇摇欲坠的,满是破洞,好像随时都要崩溃一样。但是除了楼梯之外,没有其他选择。我咬了咬牙,踏了上去。微妙的浮空感让我觉得非常恶心。猛烈的撞击声愈来愈响,快要接近了。 

就在我踏上楼层的一瞬间,一把锋利的闪烁着无机质银光的小刀从我的耳边划过,只要我身体稍微偏转,我的耳朵就会被割下来吧。我赶紧向前奔跑,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金属碰撞相击的低沉声音不断的回想在脑后。 我没有感受到那股焦灼的不适感,那么亚门并不在这里。现在在战斗的人是谁? 

我感觉到心脏在剧烈的鼓动着,有一种不同于恐惧的压迫感在向我逼近。我往地上看去,发现地方散落着无数把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小刀,上面没有血迹,只是有切痕。我移转视线,看到了让我瞠目惊舌的东西。 

把把小刀被深深插进了墙里,显露在外的大概只有一半的刀身。这该有多大的投掷力量?至少我绝对办不到。声音逐渐减少,我判断这是一个好时机,偷偷的向柱子前面望去。 

黑色的身影,和我之前见过的相仿,除了手上夹着的一排小刀。黑色的面罩将整个脸都遮住,只露出眼睛。从上之下,两个人的身形都长的非常相似。他们双腿大幅的张开,一只手按在地上,一只手抬起,拿着小刀随时都要进攻的样子。虽说如此,但两人此时的状态明显已经走向衰竭了,身体剧烈的上下起伏,好似在作着关乎性命的最后几次呼吸。 

这种奇妙的平衡被打破,左侧的人突然直起身,身体下仰,快速的奔跑起来。由于速度太快我无法看清他的动作,但是他手上的银色小刀正在不断划出完美的弧线,向对手逼近,这好比就是一条银色的蛇,灵巧的逼近咬碎它的敌人。 

右侧的人也开始行动了,他向后退步,然后猛地跳上后面的柱子,凭借高空的优势向银蛇丢出小刀。一把、二把、三把……他投掷出的小刀愈来愈多,但手上的数量却没有减少,他能够无限的制造出小刀吗!他在空中进行翻转的同时仍然能够丢出小刀,前后左右……他在向所有方位丢出他的武器……!他的利刃! 

银蛇对此丝毫没有降低自己的速度,仿佛当这些小刀只是飘落下的雨点一般,圈起自己的身体将它尽数击落,我在外面看到的火星就是小刀急速相击而发出的。他见到自己的小刀被全部打落,脚踩在柱子上快速向前逃离银蛇。 他的跳跃力超乎寻常,竟能从左边的柱子横跨中间这么大的空间跳至右边。

然而银蛇不会善罢甘休,它似乎是有意减慢了自己的速度,作为取代,它身上的鳞片变得充盈了起来——它在拾取地上的小刀!它像发了疯一样的左右摇晃,然后突然撞向前面的一根柱子,柱子立刻就应声碎裂。它是想破坏这里的环境……但是如果将柱子全部破坏上面的楼层将会砸落下来。 

我只是有这么一丝担心,但是那个人明显对此惊恐的多。他调转自己的方向,不再是只用一只手,他的眼前出现一排银光,想必那就是密密麻麻的致命小刀,以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往前一次又一次的发射出去,宛如剑波,但比起剑波它拥有夺命的能力。银蛇盘起自己的身体,形成了高速旋转的圈,一边弹开小刀,一边向前逼近,然后猛地一口……将敌人咬碎。 

鲜血溅到了周围的地上,也溅在银蛇的身上。他变成了一条血蛇。蛇停止下来,无言的望着地上的尸体,抬起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尸体投掷小刀,不过一会,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全身被刀刃割碎之后怎么还能够入目呢? 

我全身变得发热,一股无法言表的激情洋溢在我的全身——我想去战斗。 

得出结论的一瞬间,血色的长剑出现在我的右手,这就是黑色幽灵给我的力量,现在便是使用它的时候。我握紧剑,从左侧踏出一步,准备袭击上去的那个时刻…… 

我的身体仿佛被人拦腰切断一样,完全失去行动力,摊倒在地上。剧痛甚至使我无法呼吸。倒在地上时,又感觉到身体自上而下被切断。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就已经死了二次吗!我把剑插在地上的缝隙中,挣扎起身……心脏好似被贯穿,我的口中喷出了鲜血。 我忍受不住这份疼痛放开剑摔在地上,我惊奇的发现,所有的疼痛感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消失了。我握住剑柄,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当我拔起剑的那一刻,刺进我心脏的那把剑好像又被拔出来一样。我用力挥动剑,立刻觉得受到了强烈的砍击。 

原来如此,这把剑和我的痛觉联系在了一起,只要挥动它我就会感到痛苦。而这又是我唯一拥有的力量,哈哈哈!这就是黑色幽灵和我开的玩笑吗!那边的人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再度化身成银蛇朝我的方向突刺过来。我很清楚,只要被撞到,那么必死无疑。连个尸体都不会留下,那边倒下的人已经化作肉泥接着消散。 

我看向手中的血色长剑,狂妄的笑了。 

“很好!很好啊!从前我只会抱怨,但现在我不同了。我的手中切实的握有力量。那个人死了,因为他太弱了。无法完美使用自己的力量的人是不配存活下去的!” 

我开始奔跑,将剑锋抵在地面,为这千疮百孔的地面再度刻上伤痕。好痛,好痛,好痛,我的心脏好像在被涂满毒药的刀一片一片的割下。好快,这么快就已经逼近到我的身后了。但是,我感觉不到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痛好痛好痛。痛苦不允许我去害怕,现实更不给我时间去害怕。 

我的手中握有一把剑,剑能做什么?横砍、竖劈、突刺……每一个方式都可以造成攻击!好强……好强!为什么这么强!既然这么强我为什么还要一味躲避。我手上不是愚昧的盾,而是生而为杀的剑!我为什么会背弃剑的本质……!是的!我应该进攻,我唯有进攻这一条路可走! 

银蛇和之前一样不断的捡起地上的小刀以充实自己身上杀人的鳞片。我的脑海开始了飞速的转动。 

为什么他要去捡小刀?为什么他的速度减弱了?为什么他要攻击我? 

我不断的进行着左右的跳跃以躲避蛇的咬噬,不时的把血剑朝他的鳞片划去,但马上就被一股力量弹开并向后移动。我的身体随着剑移动,凭借这份冲击和银蛇保持了距离。银蛇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我只要稍微改变方向就可以躲开它的攻击,然而只要我有一丝的放松,下一刻我就会被撕的粉碎。 

我的体力开始透支了,这才过了过久!我必须要找到胜利的方法才可以……可是怎么赢? 

——这情况令人绝望吗? 

不,完全不。 

——你还是那样弱吗? 

不,仍然不。 

——那你为什么要提问呢? 

银蛇想要杀掉我所以去捡小刀……因为不这么做它就杀不掉我! 

即使是刚才看似无效的攻击,但也确实使银蛇的速度减弱了,所以它并非强大。 

它攻击我……因为我觉得我是威胁,所以想要消灭我。 

它是在将我当成对手啊!它对于战败者的模样我已经看到了——机械式的投掷小刀,而只有在战斗时它才会变成银蛇! 

是的,这是战斗,不是屠杀。 

屠杀是对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而战斗是基于相互的畏惧!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赢呢?我又有什么失败的理由呢? 

没有任何可以找的借口。我的对手已经对我展现出了敬意,我的身体完好无损,我的剑仍无比锋利! 

我侧身翻转,离开银蛇旁,朝之前那个人死去的地方奔去。和我想的一样上面插满了无数的小刀,密密麻麻的,沾满血迹。我拔出在外侧的一把,转身,看着银蛇疾驰而来的身影,投掷出去。然后向前踩向柱子,跳跃,空中转体。将剑朝小刀的地方射出去的同时,我的心脏被像是从远方而来的利箭瞬间射穿,但也仅是如此。

比起死亡……这疼痛真是太弱小了!

然而银蛇却比它更弱!

好弱好弱好弱!它和我想的一样,因为刚才战斗的影响,一看到脚踩柱子就认为是要逃跑,因此选择去捡那些小刀,这便是它的死因! 

一样的死亡结局,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但是不同的是,我听到了鼓掌声回响在这个楼层。接着,一阵像是小丑一般的声音引起了我的强烈不快。 

“真是有趣的杂耍。我家的玩具们似乎让你费心了。” 

在背后……!我已经很习惯这种突然袭击了。我快速的挥动剑向后方刺去,但却没有任何的手感。 

“不要这么激动,我对你没有什么兴趣,你身上杂耍的天赋还不够。我只是来回收我的小刀罢了。” 随着话音的停顿,地上的小刀无一例外的消散,“那么,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声音就此消失,如同它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我没有过多的在意,而是转过身想从这里离开,但我突然发现黑色幽灵就优雅的站在楼梯处。 

她抢先我一步开口:“真想不到,你竟然可以击败那个丢小刀的。”

她的语气是在称赞我,还是说在讽刺我呢!? 

她总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要给我力量!? 她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这一切我都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