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漠的作息永远是那么规律,这点无论是孟莹还是孟丽琼都很清楚,而作息规律的不仅仅是旅漠,孟莹和孟丽琼也同样有着自己严格的作息。

比如孟莹,正常的六点钟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把粥放在天然气上煮着,自己就去洗手间洗漱。一般到了六点二十,,孟莹就打扮完毕了,然后回到厨房做着两份煎蛋,再炒一盘小白菜早餐就准备完毕了,盛好刚煮好的粥让它先凉着,在六点四十的时候,去孟丽琼的房门前叫孟丽琼起床准备吃饭,而自己先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将碗洗好,在七点钟准时出发。

孟莹作为一个高三待考学子压力是很大的,但是仍然坚持着多年来早起做早餐的习惯,旅漠曾悄悄向孟莹提出他来把早餐做好,但是被孟莹拒绝了,而孟丽琼更是多次提到不需要孟莹帮家里做事,好好学习就行,也被孟莹拒绝了。

已经五月了,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孟莹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孟莹却一直声称这样有助于放松,一直埋头学习容易紧张,没法做到劳逸结合。

同时孟丽琼昨晚遭到袭击,她没有告诉孟莹,旅漠也没有提,也是为了不让孟莹学习分心。

孟莹出门后,孟丽琼七点起床洗漱,不过孟丽琼花的时间要比孟莹多花上一倍,除了洗漱,孟丽琼还要保养自己,孟丽琼已经有三十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中意的男性,但是无可置否的是,不知情的人没人会认为孟丽琼的年龄真的有三十,可见孟丽琼在保养方面是下足了功夫。随带一提,孟丽琼的追求者异常的多,单身ol再加上她那迷人的容貌,简称白富美的孟丽琼令无数男人为之倾心,所以孟丽琼遇到歹徒袭击,旅漠不仅一点都不奇怪,就连孟丽琼自己都觉得不奇怪……

等到孟丽琼吃完早餐,洗完碗一般都是七点四十五了,然后孟丽琼就提着挎包准备出门。

孟丽琼没有买车,她所在的公司或者说她所在医院离家并不是特别远,孟丽琼是月池县县医院的一名主治医师,已经工作5年了。

孟丽琼一般坐公交去医院,今天也不例外,来到小区外第一个十字路口不远处的公交站等着公交。

公交来后,孟丽琼就上了车,现在正值上班的高峰期,车上早已是爆满,孟丽琼上车投钱后挤到后面找了个相对不是那么拥挤的位置。

在中国,公交车上性骚扰的案列不多,但是公交车上行窃的案列却屡见不鲜。

孟丽琼小心的将自己的挎包放在自己的眼前,不过孟丽琼感到自己的臀部传来一阵触感。

孟丽琼转过头,寻找那只罪恶的手的主人,却发现对方在她转头的时候已经收手,而孟丽琼身后有着三个男人,孟丽琼无从分辨,只好皱着眉头,忍了下来,不过手却伸进了挎包,摸着那瓶孟莹送给她的防狼喷雾。

不一会,孟丽琼又感受到了来自大腿根部的触感,然后……

一声惨叫,在车厢里响起。

孟丽琼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却有一个少年提前出手了,他抓着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人,手上不知道用了多少劲,让做出性骚扰的男人发出求饶的声音。

少年得到中年人的保证,便松开了他,在一群人的侧目下,中年人落荒而逃。

孟丽琼看着眼前的少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略长头发下的双眸折射出明亮的光芒,举止之间儒雅带着丝丝强硬。

“谢谢。”

少年对孟丽琼露出一丝微笑回答:“举手之劳。”

孟丽琼对眼前的少年有了几分兴趣,眼前的少年和孟丽琼熟知的某位少年有着明显的不同,旅漠总是戴着一副老土的眼睛,略长而蓬乱的头发总是顶在头上,眼神呆滞不说,说话也唯唯诺诺,明显不如眼前少年这么自信。而且总是那两套衣服加一双拖鞋,眼前的少年不仅穿着不知名的可能是名牌的风衣,还配上了一双颇有品味的皮鞋。

孟丽琼刚想问 对方的名字,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恍惚之间,孟丽琼已经到站了,忘记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孟丽琼走进医院熟练的换上白大褂,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就在孟丽琼走进医院后的一刻,刚刚在车上的少年便出现在医院门外,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孟丽琼消失的地方,然后一晃眼,少年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盯梢--这件事情旅漠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准确是说应该是从三年前脱离组织后,旅漠就没有再在做过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盯梢者,第一件事就是变装,不得不说,这点旅漠做的很彻底,虽说孟丽琼多数时候对旅漠的态度是无视,但是毕竟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刚刚旅漠出手相助,孟丽琼竟然没有认出他,这一点足以说明旅漠的变装是完美的。

孟丽琼来到骨科,放下自己的挎包,将白大衣穿好,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

“孟姐,你来了?”

“小李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恩,今天稍微早了点,刚刚我去查过病人的房了,你负责的那几位病人……这么说我感觉也不对,毕竟有几个是故意进来的……真正的病人我查过了,没问题,昨天手术下来的那位也恢复得很不错,没有高烧和发炎,对了,孟姐,你对那几个装病进来的老总,哪个感兴趣?”

时间还尚早,再加上没有病人,孟丽琼和小李便聊起了家常来。

“我觉得吧。”

“恩,你说。”小李对孟丽琼的感情方面充满了兴趣。

“我觉得,那群占着床位又没有病的神经病应该滚出医院,别浪费中国有限的资源!”

“额……”小李顿时一脸懵逼。

“不过说实话,我对他们真的没有感觉,早就和你说了,孟姐我要求其实不高,只是就连那能达到最基本要求的男性屈指可数了,所以我也没办法……”

“我觉得就是孟姐你要求太高了,这几个里面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你为毛一点都不动心啊,要是我,这么多人追我,我起码笑死在厕所。”

“小李,你这样真的好吗,要不要我把这句话告诉隔壁科室的小高,我想事情的发展一定很值得期待。”

“诶?!别啊,孟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啊,他心眼特小,他要知道了铁定闹小情绪,你忍心破坏我们的小家庭吗?”

小李说着说着看到孟丽琼一副忍不住笑出声的样子。

“……好啊,你太坏了,居然逗我。”

“谁叫你这么八卦。”

“好好好,不八卦了,于是遇到什么好事情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你刚刚心情不错,还以为终于遇到你的王子了呢。”

“不准调戏你孟姐!不过的确是遇到一点事情。”

“恩恩,然后?”

“早上搭公交的时候,遇到色狼了。”

“呃……孟姐,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是那种喜欢刺激的人……”

“啥?刺激?噫!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我准备用防狼喷雾给他来一下的时候,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帮了我,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现在这样有爱的人已经不多了。”

“哦哦,我懂了,简单来说就是,孟姐不是喜欢刺激,而是喜欢嫰草对吧。”

孟丽琼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小李:“我想我们的脑子构造不同,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跟我一起去给病人配药。”

“好好。”

旅漠盯梢孟丽琼的理由很简单,害怕昨晚那个男人报复,不过孟丽琼很顺利的到了医院,旅漠便直接赶去自己的大学。

如果要动手,只有两个时间点比较好动手,第一个就是孟丽琼上班的时候,第二个就是孟丽琼下班的时候,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下班的时候再去尾随一次就行。

看样子要向送外卖的地方请假了。

一边无聊的翻着教材,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切都照常进行,今天应该也会是一层不变的一天。

由于老师讲的课太过枯燥,加上旅漠前天晚上被赶出去,睡眠质量没有得到保证,所以旅漠竟然睡过去了。

“真是张无趣的脸啊。”眼前的少女用手撑着脑袋,一边看着旅漠的睡颜。

“明明笑起来很可爱的。”少女准备用手戳一戳旅漠的脸,不过在手快碰到旅漠的脸的时候,旅漠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一把抓住少女,将她按在床上,在然后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诶,你这样姐姐我很伤心好不好,先说好,姐姐我可没有带武器,所以能不能别摸了,别看这个样子,姐姐好歹也是女孩子。”

旅漠放开少女:“小左?”

“叫姐姐!”

“小左。”

“姐姐!”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当问到这个问题时,少女的表情顿时全部清空,换上和旅漠一模一样冷漠的表情:“有任务,跟我走。”

说完,少女便离开了旅漠的房间。

少女叫什么来着?

小左?

黄泉左神?

那……只是代号才对。

下课的铃声是最好闹钟,有这么一种奇特的现象就是--上课的时候你有着感觉能睡下去一睡万年的感觉,但是下课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你却发现那只是错觉,课堂上那些萎靡不振的感觉完全消失殆尽,取之而代的是无尽的活力,然后上课铃声一响起,顿时又萎靡不振了,铃声就好像开关一样,掌控着诸多学子的精力。

10点整,旅漠立马睁开了眼睛,不过一举动并没有惊动谁。

旅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刚刚真是做了一个……熟悉的梦,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你了,小左。

旅漠戴好眼镜,静静的退出教室。

中午照常进行着,孟丽琼中午是不回家的,在医院食堂吃过午餐后,直接在科室午休,而作为学霸的孟莹同样不回家,当然回家也没人做饭,高三学子回家自己做饭然后休息再进行下午的课程实在太难,于是也是在外面的餐厅解决了午饭,在教室进行午休。而旅漠则是在张爷爷的饭馆洗完碗吃过午饭然后回到大学教室。

听到下课的铃声,旅漠看了下时间--五点五十。

孟丽琼的下班时间是六点半,但是有时会有急诊或者手术的拖延导致十二点都没下成班甚至直接回不了家。

旅漠先去送外卖的地方请了假,然后径直赶去医院。

走过医院的门诊楼,来到住院楼,旅漠走进电梯,点击了五楼--骨科住院部。

急忙赶向孟丽琼的科室,然后正准备向科室里望的时候,孟丽琼正好出来。

本来今天孟丽琼也没什么手术和急诊,除了昨天那个动了大手术的病人稍微需要注意一点外,其他的都没什么,再加上昨晚遇到那样的事,所以一下班,孟丽琼就果断往家里赶,然后和赶来想暗中做把护花使者还未做变装的旅漠撞了个正着。

这下就很尴尬了,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大概相互凝视了三秒钟,旅漠率先开口了:“姨妈,你下班了?”

孟丽琼直接无视了旅漠,然后走过来旅漠乘上了电梯。

旅漠愣了下,然后赶紧跟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孟丽琼故意的,在旅漠才走到电梯门前,电梯就关上了。

旅漠看了下电梯上的数字已经是4了。然后马上从楼梯下去,让人难以理解速度,比电梯还快,电梯数才到2,旅漠已经在一楼的楼梯口了。

然后电梯到了1,让旅漠没想到的是--孟丽琼没在里面。

额……姨妈她想甩开我?

旅漠意识到了孟丽琼的意图。

这座医院有两个出口,一个前门,一个后门。

从前门离开比较好搭公交,出门300米就是公交站。后门的话,可以搭另一个公交。但是需要走上10分钟的路程,考虑到姨妈现在的心情和状态,后门的可能性比前门大!

想到这里,旅漠果断向后门赶去,然后在后门口看到了慢悠悠的孟丽琼。

旅漠没有直接前去,而且保持着一段距离,观望着孟丽琼。

如果能就这么平安的到家就好。

旅漠一边尾随着一边这么想。

10分钟后,两人均到了公交站,然后一起站着等公交,可能是孟丽琼以为成功的甩掉了旅漠,旅漠就在她旁边3米不到的位置她居然没有发现,当然这也该归功于两人中间等待公交的路人。

大约等了两分钟,孟丽琼的手机响了,她先是一脸疑惑的接听了电话,然后不到20秒,公交就来了。乘客纷纷向车上挤,旅漠看了一眼孟丽琼,她没有往上挤,而是一脸铁青的接着电话。

诶?为什么表情那么难看?

旅漠对电话内容做了几个推测。

医疗纠纷?

恐怖袭击?

和别人搞婚外恋被发现了?

噫,为什么我会想到最后一个……

旅漠继续注视着孟丽琼,只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直接晕阙了过去。

旅漠不敢再观望下去,因为孟丽琼真的晕过去了,人正在向地面倒去。

旅漠两个大步直接拉近了两人距离,一手抱住孟丽琼,一手抓住孟丽琼脱手的手机,至于孟丽琼的挎包直接掉在地上,里面的化妆品撒了一地。

感受了下孟丽琼的状态,只是单纯的晕过去了,旅漠便将注意力转向手机,手机还没有被挂断。

看了一眼来电的人--莹莹……

旅漠将手机贴向自己的耳朵。

电话里传来一阵粗犷的男声:“我说,你特么还在听不?你特么敢挂劳资电话,劳资叫你侄女下场非常的凄凉,喂,你特么倒是回句话啊。”

“她,晕倒了。”

旅漠对着电话第一句是这个。

“哈?谁晕倒了?还有你特么是谁?”

“我说这个手机的主人孟丽琼晕倒了。还有我是她侄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哈……真是巧了。我特么正想找你呢,你叫什么魔?”

“旅漠。”

“对对,女魔。我特么还男魔呢,昨晚就是你特么打的劳资是吧?”

“原来如此,寻仇对吧,说吧,怎么才肯放了莹莹?”

“哦,你还挺淡定的嘛,不过劳资要你们都蛋痛!你特么有资格给劳资谈条件麽?”

一改平时唯唯诺诺的口气,旅漠现在口气不卑不亢,吐词清晰。

“你打电话过来不就是为了和我们谈吗,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呵……哈哈哈……条件,哈哈哈,有种,你特么很有种!劳资要你一只手,一条腿!你特么敢给吗?!”

“ok!成交,我废一腿一臂,你放我妹妹。”

“哈……”被旅漠坚决的口气搞蒙了,对方发出非常愚蠢的声音,“啥?”

“你不是说要我一只手,一条腿吗,我说可以,我给你,但是放了我妹妹。”

“好好好……”

对面被旅漠的回答搞笑了,甚至拍起了手--啪啪啪……

“有种!很特么有种,行!只要你自断一只手一条腿,劳资放你妹妹。”

“那行,那么说吧,在哪交易,我当面自断一臂一腿,你当面放我妹妹,给我地点,我一个人赶来!”

“有趣,你特么敢一个人来?”

“你可以暗中派人监视我,我相信你也肯定会这么做,现在我还在外面,我马上送我晕倒的姨妈回家,5分钟我就回家,你叫人去蹲点吧,怎么监视怎么安排你决定,不过在我到之前,我妹妹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不然……你失去这张筹码,我也会无止尽的报复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品尝过一无所有的人的报复……”

旅漠的声音突然特别的低沉……就好像一把匕首抵在对方的喉结一般。

“好,劳资就等你,你妹妹暂时还没事。”

“等等,让我听听我妹妹的声音,只凭一部手机,我觉得还不足以让我赴这场鸿门宴。”

“行,劳资就让你意识到你接下来就只能作为砧板上的鱼这个处境!”

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

“说话。”

“……哥哥吗……”

听到孟莹的声音,旅漠的情绪明显动摇了下:“恩,莹莹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救你,所以千万别乱来,还有现在还好吗?”

“还没……”

“听到了吧,那么20分钟内,一个人到郊外的花苑山,山下有劳资安排的人接你。”

“好,那就这样。”

旅漠没给对方多余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捡起孟丽琼的挎包和化妆品,招手拦了一辆的士。

安顿好孟丽琼,旅漠留下让孟丽琼不要担心的纸条,然后踏出了房门。

直接打的到了花苑山下,就在旅漠付了司机20元后,出现五个面色不善的人将旅漠围住,5个人的穿着打扮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一头杀马特的发型,身上带着一些廉价的金属饰品,衣摆外的纹身也很引人注目,再加上每人都拿着铁棒--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黑社会了吧……

“你……就是旅漠?”一个看似头头的问道。

“恩,带路吧。”

“带你妈……”

就在“妈”这个字才落音,旅漠就一拳直接打在了他脸上。

“请记住,侮辱我母亲,我会让你们后悔!”

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一丝妥协,此刻的旅漠满脸英气,散乱的头发也好好的理顺了,清秀的脸也露了出来,一副冷漠的表情能将人冻伤。

反观想骂旅漠母亲的那个人,此刻正捧着两颗带血的牙在那里恶狠狠的盯着旅漠。

“我不知道是你们老大叫你们给我下马威还是你们自己想释放下多余的能量,不过,想进医院的话,我很欢迎你们继续下去,不想受伤就给我好好带路!”

旅漠没有只用语言,而是一个跨步直接贴近其中一个人,然后一拳直接放倒了他,再一个侧身躲过了一个想动手的黑社会的棒击,看似随意的一手刀砍到对方挥棒的手上,金属棒直接脱手,对方也捂住被砍中的地方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剩下两人明显动摇了。

旅漠适时的收手了。

“我不是来打架的,带路吧,还是说,你们老大并没有见我的意思。”

突然,那个牙齿被打掉的头头身上的无线电发出他们老大的声音:“带他上来!”

旅漠跟着其中一个人上了山,另外两人留下照顾已经躺下的两人。

有点像一个工厂的一个地方,面积不是特别大,目测有三栋建筑,最大的那栋像是车间,然后最小那栋像是食堂,那么靠后那栋不大不小的应该就是宿舍了。

看了下规模--应该是个有400多工人的工厂。

光是在等旅漠的人就有50.60人,正虎视眈眈盯着恒守,为首的正是昨晚旅漠揍得那个流氓。

就在旅漠和流氓相距4米的时候,流氓吼了一句:“站住!”

“好啊。那我就站住吧,我妹妹呢?”

旅漠停下了脚步。

流氓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他身后的人就散开,孟莹正凄凉的被布条堵着嘴,绑着扔在地上。

除了脸上的五指淤青,旅漠不知道孟莹还受到了其他什么对待。不过这足以让旅漠衍生愤怒了,顿时旅漠的眼色便冷了数分,看向流氓的眼色也变得异常的危险,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在看一具让他丝毫不感兴趣的尸体一般。

流氓被突如其来的眼神搞的好像芒刺在背,不由得加大语气和旅漠说话:“别特么愣着!怎么要不要向劳资求饶,不然废了你!”

伴随着流氓的威胁,他四周的也是黑社会一样的人全都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凶器--铁棒,铲子,锄头……

旅漠后侧一步,将身后的一名黑社会的铁棒夺走,所有人都冷汗直冒,都以为旅漠要反抗,全都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流氓更是吓得一瘸一拐地躲到了一个小弟的背后。

“别紧张,我只是想进行我们的交易而已,一臂一腿,那么我先自断一腿……”

话音刚落,旅漠便毫不犹豫的一棍挥向自己的右腿,骨头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膝关节脱臼的声音,以及旅漠倒在地上那条以不可思议角度弯曲的腿。

“啊……”

旅漠在地上不由得漏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不由自主的双手抱紧那条断掉的右腿……

同时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的是在旁边嘴巴被堵住的孟莹,看着旅漠倒在地上,孟莹的眼里噙着泪水,不完整的声音中更是掺夹着哭腔。

看到这里,流氓突然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而看旅漠的表情也从看杀神变成看看智障。

“哈哈哈哈……可以的,可以的,很强势!”

旅漠像是从痛苦中缓过气来,用十分生硬的声音问道:“一条腿……已经……支付给……你了,你……自己过来……打断我的……右手吧,我……没办法……自断一臂……”

先是一愣,然后流氓露出了一丝值得玩味的笑容:“好啊,我这就过来打断你的手,不过……”流氓对位于旅漠最近的那几个小弟使了一个眼色,“给我打,使劲打!”

小弟们先是小心翼翼的靠近旅漠,然后其中一个一脚踢到了旅漠的身上,另外一个小弟则是一脚踩在旅漠的脸上,顿时其余的小弟们都觉得旅漠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便肆无忌惮的狂揍旅漠,脚踢如雨点落在旅漠的身上,脸上的淤青使得旅漠原本打理过变得帅气不少的容貌变得难看起来,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待众人停下来,旅漠犹如一张烂抹布丢弃在那里。

流氓看了一眼拼命挣扎的孟莹再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旅漠,便对身边的小弟说:“扔在山里,做的隐蔽点,至于这丫头嘛……”

流氓看着泪流满面的孟莹,眼神多出许些情欲……

“咳……”

一声咳嗽,旅漠的嘴里吐出血块,然后虚弱的看着流氓:“……怎么,没种……亲自……动手……揍我……呵呵……呵呵呵……”

破残的嘲笑声将流氓眼中的情欲打断,取之而代的是出离的愤怒,随手夺过身边小弟手中的西瓜刀,便冲向旅漠:“卧槽尼玛!想死是吧,劳资成全你!”

流氓的速度很快,昨夜脱臼的腿像是没有了一样,不过几秒就从五米外到了旅漠面前,提起西瓜刀便挥下去……

孟莹见此拼命的挣扎起来,旁边的人没有按住,孟莹便挣脱了一瞬间,整个身体向旅漠和流氓中间扑过去……

当然,两者相7米之远,孟莹帮旅漠挨一刀肯定是不可能的,孟莹只是无力的倒在地上,目光死命的看着西瓜刀砍向旅漠。

鲜血滴落地面,渗进泥土将泥土染成褐色……

杀意肆虐--

愤怒早已不知消失在何处,取之而代的是出离的恐惧,连脖子上流血的伤口都不敢去堵住,双手不由自主的哆嗦,双腿更是一点都迈不动,如果不是吓呆了,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上了,至于裤子上从大腿根部延续到脚踝的温热的湿润更加是无瑕顾忌……

旅漠目空一切,手里的西瓜刀已有一部分染成红色,刀刃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流氓脖子上的肉里,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土里,流氓甚至感觉到了旅漠是故意的,将刀刃紧贴着脖子左侧的动脉,只需要一毫米,刀刃就会割到动脉,到时候恐怕血溅数米不再是电影特效……

看到旅漠没有受伤,孟莹先是愣着,然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就摊开,眼睛就像被打开的闸阀,眼泪就如同大坝里的水,流个不停……

“有……有……话……话……话……好……咳……”

流氓就像被吓得失去了魂,没办法好好的把一句话说清楚,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而且还不敢痛快的咳嗽,因为,刀刃离自己的动脉只有一点点远,动作大一点,可能动脉就会被割到,不一会儿,流氓因为憋着咳嗽,变得满脸通红……

旅漠将刀移开……

流氓脸上出现一丝解脱的喜悦,不过马上就变成了扭曲的痛苦……

因为,旅漠把刀送进了流氓的右手--刀刃将流氓的右手手掌洞穿,做到这里,流氓发现旅漠的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然而他的眼神中什么都没有……

剧痛袭来,流氓发现旅漠在玩他,洞穿手掌的刀没有拔出来,而是在里面转了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啊……”

惨叫声混夹着咳嗽声,再伴随着刀刮着骨头破坏肌肉组织的声音……

流氓的小弟们都吓傻了,居然没有一个敢动,旅漠的暴行无人敢去阻止,只有孟莹停止了哭泣,挣扎着想去阻止旅漠。

刀已经将流氓的手破坏得一片模糊,旅漠再次将刀拔出,然后寒光一闪……

不明的东西砸到了旅漠不远处的一个小弟脸上,他出于本能抓住了那个东西,定睛一看--一节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

左手的大拇指不见了,伤口处可见切面平整的指骨,不过森白的骨头马上被血染成红色。

“我错了……呜呜……啊……”

刀再起再落……

剩下的手指齐断……

流氓已经无力再继续,直接昏死过去……

旅漠空洞的眼睛看着晕阙的流氓,就好像看着一个坏掉的玩具,然后目光扫过其他人,其他人顿时芒刺在背,所有人都直接扔掉武器,玩命的远离旅漠……

--那……不是人类的姿态……

--那……是残暴,残虐,残酷的怪物……

不一会,这里剩下的就只有完全杀戮化的旅漠和晕倒的流氓以及已经被捆绑着堵住嘴的孟莹……

旅漠就像完全对晕阙的流氓失去兴趣,径直的走向孟莹,原本应该是向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的右腿,不知为何就像没事一样的迈着步子。

刀已经生风……

面对旅漠的到来,孟莹居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松了一口,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旅漠;面对刀的到来,孟莹居然没想过去闪避,反而放松了身体,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旅漠……

“没办法了,他已经失控了……”

听到耳机里的判断,号称黄泉左神的少女一把扔掉塞在耳朵里的耳机。

然后平和的看着那名失去人性,变成残暴,残虐,残酷的怪物的少年……

怪物目空一切,身后早已是一片地狱……

怪物手持一把短刀,步伐平稳的向少女靠近……

被扔掉的耳机里传出:“快逃!不然哪怕是您也……”

少年一脚踩碎耳机,两人的距离只剩咫尺……

刀更快--早已到了眼前……

然后……

旅漠突然单膝跪倒在地,然后问道:“我……失去意识了吗?”

“恩,回到以前的感觉怎么样?”旅漠身边邪邪的少年问道。

“简直……糟透了……”

旅漠用手中的西瓜刀斩断孟莹身上的绳索,然后扔掉血染的西瓜刀,被解放的孟莹没有管嘴里的抹布,而是直接扑在了旅漠的身上。

人的温度对于旅漠而言太陌生了,自从三年前,旅漠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人的温度了,还有那种温情的拥抱,旅漠更加陌生……

一个深深地拥抱--

如此陌生……但又如此的熟悉……

恍惚之间,似乎想起当年暴走之时,那名代号左神的少女也是同样温情的拥抱……

稍稍有那么些让人觉得怀恋和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