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与那东西交流的那段时间里不论是后悔又或者是想知道母亲是如何死亡,父亲是为什么打昏我这些事给完全抛到脑后,那时我似乎连身为一个人最重要的思考都给忘记了,只是一心耽溺在那段没有任何需要思考的日子里,「就这么过下去什么都不想也许也不坏。」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的某一天,它对我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曾真正的爱过什么人吗?」这就是它对我提出的问题。

「你说的爱是指?」

「不同于父母对孩子的爱而是是对某个特定人物的爱。」

「打个好懂的比喻来说就是,除了父母或者友人你曾对某个人产生过『有他在身边』真好这种感觉吗?」

当我仔细思考完这句话后我的脑袋中浮现出了某个人的样子。

我的脑袋里他的模样非常清晰的浮现了出来但除此以外的休息我完全想不起来。当然,我并不是忘了或者刻意不去记有关他的事情,准确来说是有关他的一切除了他的长相我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看你的样子,你是有过能让你产生这种感觉的人在啊。」

「不,我没有过你说的这种回忆。」

那你刚刚的沉思是?

我只是因为一时在最近的记忆里找不到那种回忆而从更早以前的回忆里寻找,只可惜结果就跟你知道的一样,我的回忆里不存在那种记忆。

「原来如此。」

那时它并没有就我的回答产生任何疑问就这么结束了对话。这对我来说确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很害怕,害怕如果将那段记忆一说出口它就会从我的脑袋里完全消失。尽管那段日子在别人看起来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日子但对我来说那是一段任何时间都无法代替的日子。」

在这样不安定的心情下我日复一日的思考着这些事。

「持续在这样的日子里久了后我有时甚至认为,曾经跟父母一起的快乐时光也许只是我做的一个很常的梦,现在我所面临的一切才是我本来的生活。」这么一想,我感觉曾经的那些或许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

然而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它对我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果你认为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死呢?」

「……死?」这个字从它说出口后不断在我脑袋里徘徊。

自我记事开始,我的父母就很忌讳我说出这句话。先不论这些话是不是真的灵验,在长辈们看起来光是说出这种话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

「果然还是不想死吗?」

「……死了会怎么样?」

「死了当然就是什么都没了。」

「那包括了我拥有的一切吗?」

「如果以你来说的话,确实是。」

「原来是这样。那,你愿意杀了我吗?」

那天,我说出这句话后它没有给予我任何回答。我想就算是它也没有想到我会问它这种问题吧。只不过当这个问题被我问出口后我确实很想知道它如果真的愿意杀我,那它会使用怎么样的方法呢?

只不过当我明白人的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感觉只是伤心或者连伤心这种感情都不会有的一件事。

在被关入这个地方大概有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身体里面的那个声音对我问道:「想离开这个地方吗?」

「如果说我想离开那又能怎么样?在现在父母已经死亡,大腿无法行走的情况下就算能成功离开这里我想我也活不下去。」

「荻江千夏。我问你的是『你想离开这里吗?』」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比我更想离开这里的人了吧。」

「那我来帮助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帮助我离开?你在耍我吗?你不过是我想象里存在的东西而已怎么可能帮助的了我。」

「就算是你想象的有时说不定这份想象也能成真不是吗?」

「如果说,你真的能帮助我离开那对我来说你这份想象还能有些用处。」

「帮助你不是不行,但在我帮助你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平白无故帮助你的人呢。」

「是啊。这个世界上的确不可能存在这种平白无故帮助别人的人。」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们就好说了。」

「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离开这里吗?」

「……你说的条件是指什么?」

「离开这里后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你的真实姓名与任何与你有关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