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昏暗的囚牢中,没有一丝生机活力。
随着诡策的加入,这一潭死水竟然激荡起了妖艳的涟漪。
五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迅速上前围住诡策。
“喂,新来的,出了什么BUG?”其中一个黄毛流氓问道。
诡策没有回答,眼睛盯着前方暗处,那里坐着一个肥硕的阴影和一个站着的瘦小阴影。
“切,这家伙……”
对于诡策的无视,黄毛流氓非常不爽。
这时,从肥硕的阴影处突然扔过来一块肥皂。
“新来的,快帮我们老大捡起来。”
阴影中的瘦小个子走了过来,一副狂妄太妹的打扮,只是脖子上的项圈和胸部钉着的铃铛与其显得格外不搭。
“喔!喔!”五个流氓开始欢呼起哄,同时拉开了裤链。
诡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冷哼了一声,随后闭上双眼。
“你这臭小子,想死吗?!”太妹一个瞬步冲刺到诡策身前,并提起他的领口质问。
“哼呵,诡者只是在笑,因为自己不幸,所以想要让别人变得比自己更不幸,真是愚蠢。同样是即将被宰杀的丧家犬,却还要相互撕咬,给刽子手们表演娱乐节目,真是可悲。”
“你……什么意思?”
诡策指了指暗处的肥硕阴影,并用眼睛余光带着太妹环视了监狱一圈。
“这里所有的囚犯,最终都会被碎片化吧。但身为死囚的你们,此刻头脑里想的不是怎么反抗、怎么逃生,而是心甘情愿地被某个人控制着去琢磨怎么欺凌新来的死囚,以此来娱乐麻痹自己。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呃……”太妹一时语塞。
“你不觉得,这有点像某种捏造出来的阴谋吗?”
“……阴谋?”
太妹眼神中有一丝惊慌,揪住诡策衣领的手也松懈了下来。
“哼呵,比如说,你们所谓的老大,可能是「净逐门」安插进来维持秩序的人。他制定出一种游戏规则,让你们像个圈养家畜一样乐此不彼,忘记了反抗和挣扎,忘记了逃生。就像给待宰的猪猡们打镇静剂一样。所以,你们最终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你们的老大则不会,他会一直在这里当老大。”
“这……”太妹内心开始动摇。
“现在的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这无聊的洗脑游戏,迎接慢性死亡;要么跟诡者合作,一起想办法越狱。”
诡策喂完毒药后,又开始抛出糖果。
“你……有办法逃出去?”太妹眼光中闪烁出久违的亮光。
“有想法何愁没有办法,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想法。”
“我怎么相信你?”
“呵哼,无所谓。你自己掂量一下吧,要多久才能遇到一个像诡者这样有想法的人,而你还有多少时日可活?既然你所谓的老大让你当他的首席部下,相信你的实力应该是这里的NO.1。明明是最强的,却被一个无能的猪头压迫着做不愿意做的事……呵,认清事实吧。在这一刻,只有诡者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也只有诡者和你一样一心一意地渴望着逃出这里,重获自由。”
听到[自由]两字,太妹瞳孔突然放大。
“诡者死了不过是结束了毫无天赋、任人宰割的一次轮回而已。你呢?你有得天独厚的优越天赋,这可是极低概率的事件,就这么浪费掉你真的甘心么?”
“可是,我……他……”太妹看向肥硕的阴影,有些犹豫。
“诡者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仁义’这两个字,只对善者适用,对恶者是无效的。试想一下,假如你没有令他忌惮的力量,他还会欣赏重视你吗?哪天你失去力量了,或是出现比你更强的人了,你确定他不会一脚把你揣开吗?”
“……”太妹沉默了。
“大、大姐大?”由于两人长时间的悄声对话,流氓们开始有些担心。
“怎么回事?”暗处的肥硕阴影也开始发出了怀疑的声音。
“……这家伙冥顽不灵,你们几个准备给他大刑伺候!”太妹一把推开诡策,并且朝着暗处肥硕的阴影走去。
“啊,是!”小弟们开始分头去找工具。
“怎么了?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肥硕阴影问太妹。
“这家伙向我透露了些很有趣的情报。”太妹走到肥硕阴影身旁。
“哦?真的吗?说来听听。” 肥硕阴影伸出恶心的毛手,拨弄着太妹胸部上连着钉子的锁链。
一阵连心的痛楚,令太妹想起了一连串不堪回首的屈辱片段。
“呃啊!!!”老大突然惨叫一声。
太妹将瞬间幻化出来的匕首戳入了肥硕阴影的后背。肥硕阴影倒地,身体呈现出数据破散残像。
反应过来的流氓一下子陷入了恐慌。
“大、大姐大她、她杀了老大!”
“一定是那个新来跟大姐大说了什么!”
“杀了他!”
流氓们显然不敢动太妹,于是想要将怒火发泄到看起来文弱的诡策身上。
但是,太妹先行一步挡在诡策面前。
“大、大姐大?……”
“你们,想要为一个已死的混蛋,送上自己的命吗?”太妹冷冷地看着流氓们。
“呃!……”流氓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动。
“开饭了。”
一个孱弱的声音打断了沉重的对峙气氛,是从监狱外传来的。
前一秒还萎靡不振的死囚们,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移向监狱窗口。五个流氓也丢下太妹和诡策,一脸兴奋地跟上。
以愚欺愚的忠诚度,本就一文不值。
囚牢窗口打开,一个满脸推笑的中年狱兵往里面送饭。
“怎么又是这些啊,阿宝你能不能弄点好吃的来,我们很可能都是最后一餐了啊!”拿到餐盘的死囚们马上开始抱怨。
“抱歉啊,只有这些了,我也和你们吃的一样。”被叫做阿宝的中年狱兵赔笑道。
“不可能!你们肯定每顿都大鱼大肉的吧?至少也稍微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啊!”一个看起来最安分的死囚叫嚷着。
“好的,好的……”
阿宝总是好声好气地应答着死囚们,一点都不像个狱兵,反倒像是仆人。
“话说阿宝啊,你女儿和监狱长怎么样了?”一个年长的死囚突然意味深长地问道。
“呃……这个……”阿宝眉头皱了一下。
“混蛋孙子,送个饭这么久,不用混了!?”一个醉醺醺的啤酒肚粗汉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啊,狱长大人,他们刚开始吃饭……”阿宝唯唯诺诺道。
“你他妈都干了多少年了!?给畜牲们喂饲料不用看着,懂吗?!” 被叫做狱长的粗汉狠狠扇了中年狱兵两个耳光。
“是、是……对不起……”阿宝眼里泛着泪光,捂着脸不停地道歉。
死囚们一见狱长,瞬间收敛起恣意妄为的态度,低头狂吃,大气都不敢出。
“快点滚过来!今天要玩点新花样,但那妮子老是乱动,还是要让你来,她才会乖乖听话啊。”狱长用手圈着阿宝的脖子,表情中有一丝微妙的淫光。
“是……”阿宝颤颤巍巍地跟过去,眼神中是如死灰一般的绝望。
中年狱兵阿宝和狱长渐行渐远。
“这个状况……有点意思啊。”
一丝诡黠的笑意,浮上诡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