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躺倒在地,奔波劳累了一天的朕想这么蜷缩在毛毯上一动不动。有时候,朕不禁觉得其实这条毛毯才是最懂得朕心的存在。毛毯它既不会给朕带来麻烦,也不会左右朕的选择。永远沉默的它会安静的等待朕并给予朕温暖。

“呼……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尽可能的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的朕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清静。然而这份清静并没持续太久,能清晰感受到视线的朕随之睁眼,哈姆就在不远处的沙发底下,一个劲的朝朕挥着手。索性的是,叶岚正巧去洗澡了,若被他发现的话,那下次活动就要无限制推迟了。虽说有百般不愿。然而朕还是起身朝他走去。

“你不是说要去其他的地方休息吗?”

“是啊,我本是这么打算的。但就在不久前,麦克喵派动物找到了我。”

“是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气无力的向哈姆询问道,事实上,朕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意。

“当然了。说起来,城里最近挺不怎么安分,你不知道吗?”

“事实上,朕也刚刚得知。”不知道是哈姆忘记了朕是家猫,还是说他把朕想象的过于神通广大。总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于这城市里的生生死死,朕并不是特别在意,“既然如此的话,还是少外出为妙。”

“但是……目前的所有袭击都是针对大型动物的。”

“针对是一回事,对方发现我们灭口是另一回事。哈姆,虽然朕能理解你想出人头地的心情,但没必要把命搭上去。”用前肢轻拍仓鼠冒险家的背部,可欲言又止的他并未死心,“如果这两件事有所联系的话,那我们要面对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杀手。”

尽可能压低声线,朕希望这话能让哈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然而就在他考虑是否要知难而退时,拉比却不合时宜的显身于叶岚的公寓:

“就像麻将所说的那样,有不少蠢货搭上了自己的命。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朋友,但要是在这放弃的话,我想……他们就真的成了笑话。”

这样的故事其实屡见不鲜,因正义感、责任感亦或者是好奇心的驱使,总之无论源自什么,那些动物踏上了寻找真相的旅程。可就像所有故事的开头一样,这些动物都没能回来。朕无法确信自己会不会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但无论如何,朕都不想孤注一掷,拿自己的安乐生活做赌注。

“麻将,我们需要你。即便我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你在,我们才能解决这一切。”

无论是恭维还是哄骗,总之这话听上去还是挺让朕心动的。只不过,朕和那个天真的乡下仓鼠不同。朕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动物,就算真是如此,朕也需要思考一番。朕和那个在洗澡的笨蛋不同,没万全计划的话,朕才不会主动出击。

“不管如何,我们去阳台那说。”

领着拉比与哈姆前往阳台,叶岚有泡澡的习惯,就算再短,他也会在浴室里待上二十分钟。离开房间没多久,秋季的晚风便吹得朕瑟瑟发抖,也摆这一秋风所赐。朕的倦意也随之一扫而空。望着坐在对面的拉比与哈姆,伸了伸懒腰的朕也示意他们表明来意。

“我觉得那些求救信号与城市里发生的大型动物暗杀案是有所联系的。”

“你的意思是,有动物感觉到了自己处于那杀手的名单里?”

其实,朕对这一点一只都有所怀疑。首先,朕记得之前信纸上的字迹偏女性且字体并不大。就算再为刻意的想要求救,下意识写出来的字体也会与体形形成正比。换言之,朕认为这个求救信号是小型动物所写的。当然,这么一来的话,也就能排除陷阱的可能。

“很有可能……”

“不过,麻将有说,这样的字体并不像是大型动物写的。如果求救的是小型动物,那岂不是和现在的情况不符吗?”

“也不能这样说。”稍稍换了一个方位的朕就这么靠在墙上,“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说是有动物在代替其求救呢?”

“你的意思是有动物意识到了自己所认识的大型动物同伴处于这个名单内,所以才会提他求救?”

“可能……情况会更糟。”

这时候若能给朕一个烟斗,外加一顶猎鹿帽。那朕妥妥就是动物界的福尔摩斯,嗯……这么想的话,还是挺带感的。

“好啦,你别卖关子了。”

很显然,思考并不是哈姆所擅长的。而前肢交错的拉比也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或许,他们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需要一个智囊。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状况。那就是有多个动物待在一起,这些动物体型不一。而其中的大型动物被杀手所盯上,他虽逃过了一劫,但却奄奄一息。为防止被那犯人发现,他的同伴只能通过递送纸条的方式求救……”

然而这样的说法漏洞百出,撇去犯人会失手的情况,他为何不确认就仓促离开,这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怎么了,麻将。”

“哈姆,朕突然觉得真实情况可能会比这个假设更为复杂。”

不由得向房间里望去,朕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失落感,虽说敏锐的拉比看出了这一点。但这份情绪却没有随秋风一并散去:

“事实上,最让朕苦恼的是,朕完全不明白……人类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

朕见过不少人,年幼的、衰老的,残忍的、温柔的,富有的、贫穷的。这些人对世界均有不同的看法,同时对我们动物也是。朕有被他们欺压过,娱乐过甚至捕猎过。但人类中也不乏人照顾过关心过朕。可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朕不觉得犯人的行为是为了展现什么亦或者报复什么,相反……朕倒是觉得犯人是在害怕,害怕某种朕无法描述的东西。

人类和动物的关系非常微妙,这种关系即密切又复杂。我们可能是主人和宠物,也可能成为合作伙伴,亦或者在某种情况下,会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

“喵呜呜呜!!”哈姆又一次拽了朕的尾巴,这一次,朕直接进入备战模式,“下次你再敢这样,朕就亲手干掉你!!”

“好啦,我至不够是看你走神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麻将今天好反常啊。”

“唔,其实朕自己也不知道。”

和拉比一样,索性坐在阳台上的朕就这么仰望星空。魔都的空气并不好,特别是到晚上,雾霾会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且灰暗。就像是透过了一张不怎么干净的滤纸,朕所看到的夜空虽闪着星光,可那份光芒却因雾霾而显得相对微弱:

“或许,等我们解决了这一切,朕的疑惑也会随刃而解吧?”

朕听到了叶岚边哼曲边拉开冰箱的声音,那么……在他的眼里,朕又属于何种存在呢?